一八三章 君夜不服
作出這個選擇並不困難。
牧野跟烏家和朱家都結下仇怨，斷然不會再孤身犯險進入這兩大門閥，為了他們的爭鬥而賣命效力。至於黃家，小金已經去了那裡，他就沒必要再去。
如此一來，加入褚家掌控的天機派，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只不過，我還有個條件，」牧野當然不會錯過這趁火打劫的機會，笑嘻嘻地說道：「我要成為神將大人的親傳弟子，以後喊你一聲師姐！」
神將褚晉江，作為褚家家主，同樣也是天機派掌門。如果成為他的親傳弟子，牧野就自然能獲得數不清的資源和好處，日後在宗門內擁有煊赫的身份地位。
褚夢欣聞言，笑靨如花般燦爛，爽快答道：「沒問題！回到宗門后，我親自向師尊引薦，他老人家一定會很喜歡你這個天才小師弟！」
牧野眼裡映著她那豐滿嬌軀，心頭不禁一陣亂顫。既然作出決定，他腳步從風雲台踏出，走到了褚夢欣所在的看台上，正式加入天機派陣營。
另一側，烏桓和朝陽子二人臉色冷峻，顯得極其難堪。作為通幽強者，他們主動放下姿態，在所有人面前討好迎合牧野，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天大的面子。
如今牧野拒絕了他們的邀請，這不僅令他們失望，更感到顏面無光，心裡漸漸湧起怒意。
「既然你不識好歹，那以後就別怪我們不客氣！」朝陽子冷哼一聲，轉身坐回席位，手掌將椅子扶手硬生生捏成了齏粉。
牧野波瀾不驚，默然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有了天機派的支持，他沒必要太在意其他三方的威脅，反正以後肯定會有更多衝突摩擦。就算他們不主動招惹他，他也還是會找他們算算舊賬。
只要他拚命修鍊，早日擁有一身絕世修為，能夠立於白帝城巔峰，在他眼裡，這些人又算得了什麼！
台下萬千觀眾看在眼裡，紛紛在心底嘆息，「由愛生恨，其他三大門閥既然得不到十絕天才，以後必定會想辦法剷除牧野。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在白帝城的前程絕不會一帆風順！」
另一處看台上，光明宗順利將小金招攬到麾下，此刻黃忠神采奕奕，滿面紅光，手捋長須，嗓音醇厚而威嚴。
「水杉小友，光明宗邀請你加入。小金獲得我的青獅，我同樣不會冷落你。只要你肯入我門下，不用我開口，神將大人肯定也會親收你為徒！」
他趁熱打鐵，試圖將兩名九幽天才同時搶進黃家。
牧野的條件是成為神將親徒，那麼，他索性就對水杉開出這個條件，絕對足以打動對方！
朝陽子剛坐回座位，聽到黃忠開出的條件，再次勃然站起，眼裡閃過一抹狠意。
「九幽天才，當然有資格成為神將大人的親徒。加入朱雀閣后，我不僅替你引薦，還會親手刻制三十枚極品陣符，贈送給你！」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喧嘩。
以朝陽子這等身份，竟然願意親自為一名弟子刻符！並且還是極品陣符！
眾所周知，刻畫陣符是件極其耗費心神的事情，既考驗陣師的神魂和耐力，又耽誤大量修行時間。
想刻出極品陣符，不僅對陣師的陣道造詣要求極高，還需消耗品質上乘的天然黑金石，極難順利完成。因此，在白帝城，素有「千金易得，一符難求」的說法。
朝陽子許下承諾，不惜以三十道極品陣符為籌碼，頗有破釜沉舟之意。他已經錯過兩名天才，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再錯過水杉了！
人群緊緊凝視著水杉的身影，目光熾熱無比，都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嫉妒之情，「朝陽子親刻的陣符，威力絕對非同凡響，這小子根本不必猶豫！」
連烏桓都啞然無語，沒有再繼續開口。他當然也想替昊天門爭搶水杉，然而，他卻不想也像朝陽子一樣，耗費自己的寶貴時間。對他來說，自身修鍊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形勢漸漸明朗。
果然，水杉眼眸里波光流轉，再難對這天大誘惑無動於衷，平靜地道：「盛情難卻，朝陽子前輩的陣符更是價值連城，晚輩願意加入朱雀閣！」
說著，他走到朝陽子站立的看台上，就此成為朱雀閣的門徒。
第一輪考核還未結束，幽魂天賦最耀眼的三大天才，牧野、小金和水杉，就已被三大門閥順利招攬到麾下。
四大門閥求之不得，絕不會傻到坐觀他們繼續接受考核。以他們的妖孽天資，後面數輪考核都只是形式罷了，完全沒必要再繼續進行。
風雲台上，剩下的百餘名青年才俊眼看著這三人脫穎而出，受到四位強者哄搶，享盡無限風光，心裡都艷羨不已。
這就是天才的榮耀，無論走到哪裡，只要資質足夠妖孽，都會受到所有強者的重視，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此時，君夜和白站在人群里，緊攥拳頭，心裡的怒火肆意燃燒。
他們倆修為最高，原本是毋庸置疑的最強天才，理應率先接到四大門閥的邀請。然而，牧野三人嶄露出驚世駭俗的幽魂天賦，完全搶走了所有風光，以至於這兩人不得不等到那三人塵埃落定之後，才有機會等候四閥的表態。
直至此刻，只有烏家代表的昊天門還顆粒無收，烏桓臉色陰沉，彷彿被寒霜打了的茄葉一樣，喑啞地道：「君夜，白，昊天門邀請二位加入！我願意把兩門上品陣道奉送給你們！」
陣道和陣符一樣，按威力程度分為下品、中品、上品和極品四種層級。在實戰中，陣道所能施展出的殺傷威能，不僅取決於符紋品質，更深受陣師自身造詣和臨場發揮等諸多因素影響。
為了爭取九幽武者水杉，剛才朝陽子慷慨送出三十枚極品陣符，而現在，以這兩名八星武者的天賦，卻只配獲得兩門上品陣道，更不用說成為神將大人的親徒，簡直遙不可及。
相比之下，他們的待遇顯得太過寒酸。
君夜聞言，眉宇間怒意漸熾，淡淡殺氣從他身上湧現出來。然而他卻沒有發作，狠狠一咬牙，沉聲說道：「多謝前輩，我接受您的邀請！」
若不是那三人出現，剛才那些令人艷羨的條件，原本都應該是屬於他們的。但現在，在九幽和十絕對比之下，他們反而淪為陪襯，不再是受人狂熱追捧的天之驕子。
白的眼眸微眯，冷漠望了一眼不遠處的牧野，寒聲說道：「我也願意加入昊天門！」
其他三閥已收穫絕頂天才，沒有立即拋出橄欖枝，這讓白莫名覺得尷尬，不得不接受昊天門的邀請。從小到大，在這白帝城裡，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如此憋屈。
「很好！」他咬牙切齒，心裡惡毒地道：「我記住你們了！早晚會讓你們死無全屍！」
五位天才歸屬確定后，沒過多長時間，第一輪考核很快就落下帷幕，只剩下五六十人通過，哪些不足四星的青年全被淘汰。
主持考核的那名長老，隔空望了一眼四座看台，得到默許后說道：「接下來，開始第二輪考核。當然，剛才那五位得到青睞的天才將不必再繼續參加！」
牧野、小金、水杉、君夜和白，這五人已經被提前錄取，正式成為四大門閥的門徒弟子。只需一輪，他們就脫穎而出，以足夠耀眼的天賦證明了自身的強大。
「第二輪考核，測試的是你們的神魂力量。大家都知道，刻紋布陣，最考驗武修的神魂力量。神魂更強大的人，才能刻畫出更清晰更完美的陣紋，所耗用的時間也就更少。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說，神魂強度就象徵著陣道天賦！」
「神魂……」牧野品味長老的話意，嘴唇輕微囁嚅著，喃喃輕語道：「修鍊陣道，原來這麼麻煩！」
身旁的褚夢欣似乎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隨意輕笑，媚態百生，溫聲說道：「小師弟，看來你對陣道並不怎麼了解。可以這麼說，陣道就是以自身神魂意志，去竊取天地外力為己用，以此羅列成陣！來日方長，你以後在咱們天機派會學到更多！」
牧野聞言，認真地點頭，眼裡流露出期待之意。
陣道也是道，也是一種武道力量，他當然願意成為一名震天撼地的陣道宗師！
這時，現場工作人員將十面巨鼓抬到風雲台上，放在圓形戰台四周，圍成一圈，威風凜凜。
「每名考核者上前，只要佩戴我手裡這枚用海樓石製成的戒指，就會暫時封閉所有修為，只剩下純粹的神魂力量。釋放你的神魂，以此擊打巨鼓，在三次嘗試中，同時擂響四面以上的人，就算順利通過！」
先以石戒屏蔽不同修為帶來的差異，再以獸皮巨鼓測試神魂力量，這種測試方法簡單而有效，同時又不失公平。四大門閥想招收的，是擁有真正陣道天賦的神魂強者！
「我來試試！」
一道聲音傳出，只見一名高大青年走到十面巨鼓中央，緊閉眼眸，集中全部神念，道道魂力波動頓時化成實質氣流，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而去，轟擊到那些巨鼓上。
咚！咚！咚！
戰鼓三響，鼓聲渾厚，餘音繚繞片刻，漸漸消散下去。他的第一次機會只擂響三面巨鼓，顯然沒有達到通過考核的要求。又經過兩次嘗試過後，他始終沒能同時擂響四面巨鼓，最終被遺憾地淘汰。
「這輪考核倒是有趣！」
牧野跟褚夢欣並肩而立，凝視著那些巨鼓，目光閃爍，臉上泛出一絲心奇趣味，「以我的魂力，不知能擂響多少面巨鼓……」
便在這時，戰台後方，一道幽冷而刺耳的話語突兀響起，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我與白，都是洞玄七八重的強者，本就是白帝城外區的最強天才，提前通過考核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說話的是君夜，他緩緩踏步出來，狂霸身影映入眾人眼帘，一身黑袍在疾風中獵獵作響，渾身氣勢彷彿比剛出場時更為強盛。
「但是，就憑這兩個廢物，有何資格在我們前面被錄取！」他伸手指向牧野和小金，姿勢如拔刀抽劍，鋒芒畢露，充斥著銳利無比的殺氣。
這時，白也緩緩開口了，他傲慢地蔑視著牧野，話音桀驁，震懾人心，「只憑几顆毫無用處的幽魂星點，根本不配成為天才，跟我並駕齊驅！天命武者？哼，連我的信手一擊都招架不了！」
聽到這兩人的話語，所有人同時把目光投射向牧野，臉上露出一副精彩神情，「君夜和白同時挑釁牧野，這下可有趣了！」
面對君夜和白的叫囂，牧野默然佇立在那裡，身姿巋然不動，仿似充耳未聞。沒有人察覺到，他那驟縮的瞳孔里閃過一點寒芒。
在他眼裡，這倆人只不過是遲早會倒在他腳下的屍體而已。
君夜見牧野沉默不言，以為他心生畏懼，臉上的孤傲情緒愈發猖狂。
他縱身躍上風雲台，在無數火熱目光注視下，再次走到戰台中央，回身傲視著牧野，負手狂嘯道：「讓兩個廢物排在前面，成為招搖過市的神將親徒，我君夜，不服！」
「不服」二字從他牙縫間狠狠吐出，蘊涵著深厚的神魂力量，在這片空間內悠悠回蕩，震顫著所有人的心神。
「好強大的意志力！」人們目光一陣抽搐，在君夜的神念衝擊下，竟隱隱產生一種眩暈之感。他們知道，君夜這是在刻意顯露強橫實力。
他要向所有人證明，他絕不臣服於牧野和小金之下。他年紀輕輕就達到洞玄八重，他才是最無與倫比的耀眼天才！
他意猶未盡，微吐濁氣，下一刻，一股神念波瀾遽然從眉心間激射而出，無比雄壯霸道，似千軍萬馬一般，奔騰呼嘯著，同時碾壓向四周那些巨鼓！
作為提前錄取的天才，原本，君夜不必再登台接受考核。
然而，他卻主動跳上風雲台，要以神魂擊鼓，將滿腔桀驁不羈的怒火釋放出來，讓這震蕩的鼓聲席捲風雲，彰顯他的強勢和不甘！
正如剛才所說，他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