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章 生命力
烏陰引來雷霆之怒，滾滾電光像火蛇激射而下，恐怖雷意轟砸向牧野，震顫整個虛空。
牧野手持血魔長矛，逆天而上，挾帶著凌厲的風之道意，催動矛尖破空刺去。
「星空殺！」
這部長矛武技，出自弄潮亭里的絕本古籍。這段時間裡，牧野參悟多部功法武技，那些極品神技，如今他爛熟於心，能隨意信手拈來，殺傷力超群。
銳利鋒芒劇烈波動著，如星辰流光閃爍，只是一瞬間，便透過空間距離，直接跟雷電火蛇正面交鋒。
轟！
矛尖之上，颶風擬成，狂暴撕裂之勢無視雷電的精沛能量，不費吹灰之力，將其絞殺，如炸裂天際的一抹煙花，倏然消散。
見如此強悍一擊被破，烏陰的臉色比虛空的雷雲還陰沉，顯得極其難看。
「風之道意，沒想到你領悟了這麼多種道意！」
剛才牧野綻放雙重劍意轟殺烏巢，就已經令這位白帝城的天才震驚。
此刻，風之道意顯現，讓烏陰的面容凜如晨霜，森寒無比。
「這柄長矛里，似乎蘊藏著某種魔意吧！」他盯著牧野手裡的血色長矛，漠然道：「既然如此，這天地，便不容於你！」
他雙掌在胸前相對，絲絲雷光電弧自掌心噴薄而出，積蓄成一團耀眼的雷電光球，熾烈電芒傳出嘶嘶鳴響。
可以想見，它若在人類身上炸裂，必定會使對方魂飛魄散，連渣不剩。
「九雷曜日訣！給我轟！」
烏陰醞釀片刻，雙掌猛然齊出，那道雷電光球迅疾射出，耀眼光芒如潮水般襲來，一片白茫茫之中，它的速度快到極點，呼吸間就已轟擊到牧野身前。
牧野看在眼裡，感受到迎面撲來的雷電氣息，瞳孔間閃耀著暗紫色光芒。
「雷電者，蘊蒼天之怒，殺伐意志可破碎萬物。五雷轟頂，爆發於一瞬，集全部真力於一點，重在氣勢崩摧。雷意既出，當聲震九霄，撼動乾坤！」
他這是在領悟雷之道意！
當初在太玄迷境里，他曾吸收過雷之心魄，體內雷電力量大成，早就離領悟雷之道意只有一步之遙。如今這烏陰在他面前施展雷威，正有助於他臨陣感悟，突破最後那層界線！
那道雷電光球眼看就要在牧野身上炸裂，恐怖威勢撼動附近虛空，一陣劇烈顫動，如末日般惶惶，令人心悸不已。
便在這時，牧野雙眸驟眯，左手抬了起來。
一道紫色雷電宛如火焰，遽然跳動出來，噼里啪啦，恐怖的雷之本源暴戾狂躁，躍躍欲試，彷彿急不可待。
「以雷對雷，一決雌雄吧！」
他怒吼一聲，掌出如雷，雷霆萬鈞之勢澎湃而出，絲絲紫色雷意看似微弱，瞬息間便迸發出萬丈雷電光柱，摧枯拉朽，輕易將前方的雷電光球一擊貫穿，碾壓為虛無。
「好可怕的雷電！」
人們凝視著那道在瞳孔里一閃而過的雷電，倒吸一口冷氣。
這一刻，天地在為之顫慄，彷彿畏懼於它的刑天怒意！
嘶、嘶……
電光火石間，雷電賓士萬里，氣勢恢宏磅礴，狂暴電光倏然刺透烏陰左肩，爆炸出一團血花，將他的左側身體直接炸開。
狂暴能量瞬間襲遍全身，讓他整個身體陷入麻木狀態中，暫時失去了知覺。
若非他的修為比牧野高出不少，能勉強承受一些，此刻早就被雷電之威轟擊得魂飛魄散。
縱然如此，他還是受了太重的傷。
「雷之道意！」
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皴裂出血，在極度恐懼下微微囁嚅著，像丟了魂兒一樣狼狽，「你……太強大了！」
剛才那道雷電一擊，不僅擊潰了他的半邊肉身，更瓦解了他所有的鬥志。他精神崩潰，心裡已經真正絕望。驕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認牧野的強大。
「我贏不了他！」
烏陰腦袋嗡嗡直響，空白意識里一直縈繞著這股念頭。他的戰意在雷電轟擊下，徹底消散。
斬滅劍意、瀟湘劍意，再加上風雷雙重道意，以及暗中修行的血魔之意，如今牧野的戰力極其強橫，遠遠超出了出雲域歷代強者所能達到的巔峰。
即便迎戰入侵的這三名洞玄強者，他也可以逆勢而戰，不落下風。
更何況，剛才臨陣領悟雷之道意，無異於如虎添翼，讓他更上一層樓。
虛空另一側，姬無憂本想趕來援助烏陰，卻陷入小金和季布的廝殺中，難以脫身。她的修為雖強，卻無奈這兩人聯手夾擊，絲毫不給她留下任何喘息機會。
不得不說，牧野的謀劃成功了。
烏陰三人修為都在洞玄四重以上，原本佔盡上風，如果選擇以三對三，牧野一方必敗無疑。
因此，牧野毅然選擇挑釁烏巢，以公平決鬥的名義單挑，率先將他殺死。
如此一來，他再跟烏陰對決，小金和季布就可以聯手攻擊姬無憂，徹底扭轉了原先的不利局面。
姬無憂尊為洞玄五重強者，領悟的是死亡道意和玄冰道意。
死亡意志如九幽陰魂，可怕至極，凡是沾染到它的武修，其生命力都會被這種道意剝奪，漸漸枯萎凋零，直至死亡。
不僅如此，她的玄冰道意幽寒無比，能夠封印空間，徹底封殺季布的曲水流觴意，擁有絕對壓制。
然而，她真正的對手卻是修為最弱的小金。
她手持一柄玄冰寒劍，不斷揮舞著，絲絲灰色氣息縈繞其上，讓人莫名心悸。這劍鋒掃過之處，空間全被冰意凍結，更能剝奪所有生命，可以說滅絕一切。
但詭異的是，她的劍根本無法傷害小金。
面對她的寒劍刺殺，小金負手立在原地，笑眯眯地盯著她，不閃不躲，任由這一劍刺進他的身體。
劍氣綻放，玄冰道意侵蝕著小金的神魂，試圖將其徹底封印碾壓，破碎成冰粉。
然而，小金整個人都像是一團烈火，虛無火焰憑空生出，從神魂到肉身都在熾烈燃燒著，釋放出滔滔不絕的蓬勃火勢，絲毫不見衰弱。
更詭異的是，姬無憂最引以為傲的死亡道意，竟也被小金強勢壓制了。
死亡屬性極其罕見，其威力也非同凡響，絕非普通道意那樣可以抵擋。死亡之意悄無聲息潛入敵人體內，徐徐吞噬蠶食著所有肌體生機，讓人防不勝防。
但小金的身體，卻可以完全無視這種死意侵蝕。他就那樣佇立在原地，沒有施展任何功法，渾身火焰間，就蘊藏無窮無盡的生機，彷彿永遠不會熄滅一般，生生不息。
「這是什麼道法！」
姬無憂眸光顫抖，緊緊盯著自己手裡的利劍，冷峻臉頰上浮出誇張的表情，心裡的震撼無以復加。
這一劍破體而入，深深刺透小金身體，卻沒能讓他流出哪怕一絲鮮血，更不用說遭受重創。小金明明被劍鋒貫穿，卻安然無事，徹底無視了這威力絕倫的一劍。
不僅姬無憂，連牧野和季布看到這副異象，都目瞪口呆，神情恍惚地注視著小金，彷彿是在做夢一樣。
這徹底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在他們看來，無論武修的肉身有多強大，修為有多高深，只要被利刃刺破，都必定會受傷，就算傷害微乎其微，至少也會流出一些血液才對。
但這些正常的受傷現象，全都沒有在小金身上出現。他沒有流血，也不會感到痛楚，更不會被姬無憂的雙重道意挫傷。
這一劍，對他無效。
此刻，他渾身透著一種玄妙難言的強大生命力，隱約可以看到淡淡清氣，在火光中蓬勃向上，讓人看到眼裡，有種精神煥發的感覺，莫名覺得舒暢。
「這究竟是為什麼！」牧野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小金雖是他的同伴，但他卻完全看不透小金身上的秘密。
他本就對小金的身份一無所知，此刻後者顯露出如此驚為天人的能力，頓時變得更加神秘莫測了。
牧野回想著小金之前說過，自己未必能戰勝他。現在看來，小金真的有足夠底氣說出這句話。
「我該如何戰勝他？難道他真的不死不滅？」
一念及此，他不禁呼出一口濁氣，心裡暗自慶幸，當初在神木谷里，幸虧自己沒跟小金動手，這樣不僅避免了戰敗的可能性，還獲得了一個如此強勢的幫手！
虛空中，姬無憂惱羞成怒，不甘於就此認輸，瘋狂地舞動著寒劍，恨不得把小金捅千萬個透明窟窿。
然而，無論她再怎麼拚命刺殺，小金依舊安然無恙，身上火焰熊熊燃燒，旺盛生命力彷彿永不熄滅。
掩蓋面容的黑色斗篷下，他雙眸射出幽冷精光，嘲弄地看著眼前這個瘋女人，儼然在蔑視這螻蟻般無知的弱小生命。
牧野站在遠處，視線落在小金身上，凝眉思索片刻，眉尖突然微微顫抖，臉上抹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這該不會……是某種體質吧！」
他恍然意識到，小金這種詭異的能力，若非源自於某種絕密道法，就有很可能跟他一樣，也擁有某種神異體質！
「他……真是個天才！」牧野心裡由衷讚歎著，對小金徹底刮目相看。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片刻，烏陰身體漸漸恢復許多。他哪裡還敢再戰，眼見這是逃命的絕佳時機，於是拚命朝遠方虛空狂奔而去。
「這裡的人……都太可怕了！」
牧野展現的天賦就足夠驚世駭俗，如今神秘莫測的小金又站了出來，大顯身手，讓他這位白帝城天才徹底絕望。
他倉皇逃竄，根本顧不上狼狽儀態，跟當初降臨出雲域時的威風架勢相比，簡直是莫大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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