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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章 大破

  【在這裡必須加幾句話。書寫到現在,謝謝大家的耐心支持。接下來兩章,可能會有一些情節讓朋友們暫時無法理解,但還是請大家給我一點耐心,我肯定不會搞一個悲劇收尾。都已經看到這裡了,何妨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這麼寫有這麼寫的用意,我也不想虐人。謝謝支持!】


  這句話是他剛進京都時在皇家年會上說的。


  那時的他在京都立足未穩,面臨重重危機,為了擺脫兩大陣營的威脅,迫切需要得到清蟬公主的庇護,於是,就有了他的逢場作戲,當眾矯飾心跡。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當時的煽情對白,只是為了嘩眾取寵,打動對方。卻沒想到造化弄人,通過同修期間的陪伴相隨,他們由最初的互相利用,真的擦出愛情火花,彼此傾心愛戀,只羨鴛鴦不羨仙。


  而如今,一語成讖,形勢逼迫之下,牧野真的選擇犧牲自己的生命,去證明當初的誓言。


  能夠獲得葉清蟬的芳心傾許,他此生已了無遺憾,只求換得她平安無事,便是他最後的心愿。


  命運如繭,從牧野進京都的那一刻,他們倆的人生軌跡就被牢牢糾纏到一起,註定相互羈絆,再也無法被分開。


  聽到他們倆肝腸寸斷的對話,葉凌站在一旁,神情冷漠,眸子里泛起鄙夷之情。


  「像你這樣的男人,受兒女之情羈絆,婦人之仁太重,如何能夠成就大業,又怎麼可能會戰勝我!我說過,你註定會一敗塗地,倒在我的腳下!」


  葉凌不屑地說著,對雲海番天印愛不釋手,目光貪婪而狂熱。


  牧野走上前去,並不理會他的嘲諷,只是淡淡地道:「番天印已經在你手裡,現在你可以放走她了吧?」


  葉凌聞言,翻動著眼皮,凝視著不遠處的牧野,狡詐的獰笑聲格外刺耳,讓人不寒而慄。


  「野種,如果就這樣輕易放走她,豈不是太便宜了你?這樣吧,只要你再讓我砍你三劍,不準抵抗躲避,讓我消除心頭之恨,我就立即放她!」


  牧野目光微凝,寒聲道:「你剛才明明說,這就是最後一個條件,為何還要出爾反爾,得寸進尺!」


  話雖如此,他還是早就猜到,葉凌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奪走番天印,只是削弱他的第一步。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死不休,以葉凌的狠辣心腸,今天又怎會饒過牧野!


  葉凌氣焰囂張,仰天狂笑,彷彿不可一世的魔王,讓人髮指。


  「野種,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只要葉清蟬還在我手上,你有膽量拒絕我的條件嗎?你放心,我不會立即三劍殺死你,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這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葉凌表情狠辣,眸光陰寒,像一條冷戾的毒蛇,死死盯著面前的獵物。


  他對牧野實在恨之入骨。作為身份尊崇的二皇子,又有帝國第一天才的無上榮耀加身,他原本風光無限,在世人眼裡根本不可戰勝。


  但牧野一出現,就大出風頭,天才光芒耀眼,奪走了京都所有人對他的艷羨和崇拜。而在太玄迷境內,他更是敗在牧野手上,被打落深淵,從此失去了佔據已久的第一寶座。


  這次,牧野率領數十萬大軍進京,威風凜凜,又粉碎了他的篡位謀划,當眾再次將他擊敗,讓他顏面掃地,狼狽不堪。


  若非他以葉清蟬為人質,他的稱霸美夢現在早就化為泡影,他也死在西涼鐵騎手上,被踩成肉泥。


  曆數種種,讓他如何不痛恨牧野,簡直恨得咬牙切齒,刻骨銘心!


  聽到葉凌的陰毒詛咒,牧野眉尖輕挑,毫不畏懼,臉上的表情愈發冷漠。


  「折磨我?好啊,有種你就沖我來!只要你放走你妹妹,我願意受你三劍,淪為你的階下囚,讓你盡情折磨我!」


  他一心想的,只有救走葉清蟬。從決定跟葉凌談判的那一刻起,他心裡就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大男人敢作敢當,就算死,也絕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折磨。


  別說三劍,只要能讓葉清蟬安然無恙,不被他連累,就算讓他遭受萬劍穿心,他也會毫不猶豫,眼睛都不眨一下!

  因為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作為葉清蟬的男人,他不能退,更不能躲。


  「不……」葉清蟬聞言,放聲痛哭,淚如雨下,蒼白臉頰像是被暴雨打濕的梨花一樣,凄清凋零。


  「都是我不好!早知如此,我寧願背負不孝之名,也會隨你離去,決不讓你受此折磨!」


  她痛苦自責,想要一頭撞到地上,自行了斷,卻被眼疾手快的皇室強者一掌擊倒,暈厥過去。


  牧野緊閉雙眼,不忍去看,兩行眼裡劃破臉頰,嘩嘩墜落下去。


  這時,葉凌手持長劍,徐徐走到牧野面前,身上的仇恨殺意漸漸湧起。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一劍斃命,輕易解脫。這第一劍,我會劃破你的臉頰,讓你容貌盡毀,讓你成為醜陋的怪物,被葉清蟬拋棄,被所有人憎惡鄙棄!」


  葉凌猙獰笑著,手中利劍寒光一閃,鋒利劍芒立即在牧野臉上劃過,留下一道從眼角到下巴的深長劍痕,鮮血淋漓,徹底毀掉了他的面容。


  牧野不閃不避,像鐵人一樣負手立在那裡,堅毅身影彷彿不可撼動。他拳頭捏得咯咯直響,痛徹心扉,恨入骨髓。


  「你是不是想出手殺我?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葉凌身軀前傾,乖張地打量著牧野臉上的血跡,宛如在欣賞自己的傑作一般,意興盎然。


  「想殺我你就動手啊!還沒等你殺死我,葉清蟬就會被我的親信殺死,成為我的殉葬品,玉石俱焚!」


  葉凌臉上笑意驟散,冷冷說著,神色凶戾,手中利劍再次揮動,朝牧野斬去。


  「這第二劍,我會將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以劍意震碎你的識海,卻不毀滅你的神魂,讓你從此神智失常,瘋瘋癲癲,徹底忘記你曾經擁有的一切!」


  說著,他的劍用力拍在牧野的頭部某處,直接將其震飛出好遠。牧野的頭腦受到重創,頓時陷入暈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葉凌望著地上的牧野和葉清蟬兩人,大笑不止,猖獗至極。


  「嘖嘖,真是一對苦命鴛鴦!真可惜,無論我現在說什麼,你們都已聽不到了。這樣倒是便宜了你們,我就算贏了這場戰爭,也會變得無趣很多!」


  葉凌繼續走向前,冷冽劍鋒上兀自滴著鮮血。他俯瞰著昏迷的牧野,自顧說道:「這第三劍,我會刺爆你的丹田,讓你修為盡失,此生再也無法修鍊!天才?哼,你只是個敗在我劍下的廢物!」


  說罷,他用力一插,鋒利劍芒徑直瞄準丹田部位,刺進牧野腹中。


  噗!鮮血狂噴而出,濺落在葉凌衣襟和臉龐上,讓他變成魔鬼般的劊子手,陰森血腥,極其恐怖。


  劇烈痛楚頓時油然生出,襲遍全身,讓牧野一下子蘇醒過來。他的腦袋不斷嗡鳴著,神志依舊不清晰,只能痛苦嚎叫著,撕心裂肺。


  一劍毀容顏,一劍震識海,一劍破丹田,葉凌這三劍歹毒狠辣,慘無人性。他並不殺死牧野,只想不斷折磨他,羞辱他,以宣洩自己的心頭之恨!

  三劍斬殺過後,葉凌憐憫地俯視著渾身鮮血的牧野,戲謔地道:「就算我現在把葉清蟬放走,對你還有什麼意義?你已經成了瘋子,還能記得曾經的一切么?」


  牧野頭髮凌亂,正拚命搖著腦袋,當聽到「葉清蟬」三個字時,他突然一下子竄跳起來,狠狠拽住葉凌的衣領,眼眸里渾濁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


  「放了她!」牧野瘋狂嘶吼著,聲音低沉喑啞,莫名可怕,「放了她!」


  即便神智錯亂,不再記得以前的事情,他還是牢牢記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要讓葉凌放走葉清蟬。


  雖然,他已經不記得葉清蟬是誰了。


  愛,是一種本能。


  葉凌恍然一驚,以為牧野恢復了意識,嚇得飛快掙脫他死死抓著的雙手,狼狽逃向後方,胸前的衣襟都被撕扯掉一大片。


  片刻過後,他才漸漸反應過來,牧野已經被他廢掉修為,再也無法對他構成威脅,慘白的臉色總算漸漸恢復。


  牧野已經在他腦海里留下了太深的陰影。


  他並不知道,此刻,在牧野破碎的丹田內,一團明亮純凈的柔光正緩緩流動著,湧向遭受重創的身體各處,幫助他自行恢復那些受損部位。


  他以為,雲海番天印就是牧野最強大的倚仗。只要奪走它,牧野就會毫無還手之力,任由他宰割。


  他並不知道,牧野最強大的天賦,不是某種法器抑或功法,不是任何外在事物,而是他本身的體質,玉蛹神體。


  他不會明白,他剛才的最後一劍刺向丹田,不但沒有廢掉牧野的修為,反而徹底激活了牧野的體內本源——那團不滅柔光。


  所謂破而後立,是指武修在經過毀滅性災難后,原先的自身束縛和潛能禁制也會相應被破開,從而孕育成煥然一新的力量,爆發出更強大的生機。


  葉凌剛才那三劍,足夠狠毒,足以毀掉任何普通人的一切,讓對方生不如死。


  這便是大破。


  然而,牧野並不是普通人,他真正的體質秘密無人知曉。葉凌既然沒有殺死他,他體內潛藏的活力就會愈挫愈強,掙脫原先的枷鎖,讓他屹立在更高的巔峰!


  這便是大立。


  此刻,牧野依舊處在精神錯亂之中,瘋瘋癲癲。但這只是暫時的,因為他體內正在醞釀著一次更狂暴的蛻變和進化。


  此刻,葉凌依舊處在趾高氣揚之中,不可一世。但這也是暫時的,因為他並不知曉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他兀自張狂獰笑著,得意洋洋地盯著凌亂的牧野,說道:「放走她?蠢貨,我怎麼會放走她!可惜,你永遠不會知曉兩儀血脈的秘密。她可是我的精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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