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章 悟道
「浮光掠影、風凌天下！」
葉凌身形暴動，同時使出了雙重道意，對一劍斬殺牧野勢在必得。
這一劍的速度快到駭人聽聞，耀眼劍芒在虛空綻放，宛如太陽炸裂，迸發出一道道鋒銳殺伐的純凈聖光。
而在這些劍光中，又潛藏著暴烈的風之道意，桀驁不屈，想要凌駕於萬物之上，風馳天下。
風和光都代表著凌厲速度，這一劍，快、無與倫比的快。
幾乎在葉凌這一劍斬出的剎那，牧野手掌同樣揮動，將那尊雲海番天印隔空砸了出去。他知道葉凌的速度太恐怖，必須要在這一劍降臨之前將其封印住。
「給我破！」
番天印從虛空中碾壓向前，裹挾著一片玄妙青光，所過之處，開闢出一條青色通道，將空間內掃蕩為虛無。
它散發出古老悠遠的力量感，雖然速度很慢，但卻透著厚重之意，摧枯拉朽，彷彿能鎮壓一切。
須臾之間，葉凌的風光一劍到了。
鋒銳劍氣瘋狂刺出，正試圖將阻擋在前方的印璽刺破，這時，一道古拙的雲字遽然轟殺出來，挾著滾滾封殺之勢直抵凌厲劍芒。
轟！
古老的雲族力量澎湃而出，直接將那柄光華利劍全部粉碎，破裂成無數晶瑩碎片，散落在空中，消失不見。
葉凌這一劍，被強勢摧毀！
「這怎麼可能！」葉凌目光一顫，臉色大變，神魂受到衝擊，嘴角溢出絲絲血跡。他緊盯著虛空那尊巋然不動的番天印，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不明白，這尊古怪印璽為何會有如此可怕的威力，竟能輕易將他的雙重道意直接碾壓，絲毫沒有受到任何撼動。
不只是他，下方仰望著的眾多強者也百思不得其解，對番天印充滿心奇。
葉凌這一劍的強大有目共睹，雙重道意同時綻放，除了葉凌以外，帝國當世無人能夠做到這點。
風之狂暴、光之銳利，葉凌的劍集兩者於一身，蘊藏無盡威勢。若非親眼所見，他們斷然不敢相信，如此完美一劍，會被一道古字輕易鎮壓封殺。
人們凝視著牧野的身影，表情變得精彩，「難怪他敢以元神九重修為挑戰葉凌，原來他身上藏有這等強悍的秘寶！」
虛空中，牧野執掌番天印，目露精光，心裡暗道，「看來這番天印真能鎮壓所有道意。風光雙重道意縱然恐怖，依舊無法在它面前發揮任何威力！」
龍且、季布和鍾離三人則一眼認出了番天印的來歷，都面色潮紅，心潮澎湃。少主繼承主人的神通，威震群雄，是他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家將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他們清楚，番天印封殺道意，是幾乎所有洞玄強者的夢魘。只要它一出手，牧野應該不會敗在葉凌手裡。
葉凌緊緊皺著眉頭，臉色鐵青，變得極為難看，說道：「依靠秘器法寶戰鬥，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咱們來比拼真實修為！」
牧野嗤然一笑，諷刺地道：「動用法器，這也是決鬥的一部分，你也可以祭用法器。打不過就出言嘲諷，這就是你的本事嗎？」
葉凌聞言，怒氣衝天，額頭青筋陡然暴起，咬牙切齒地道：「很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祭印的速度快，還是我出劍的速度快！」
說罷，他身形猛然一閃，瞬間消失不見，以恐怖速度朝牧野襲去。
有雙重道意加持，他的身手速度比牧野更快，因此他選擇搶攻，想以速度避開番天印的鎮壓，搶在牧野祭印之前將他一劍封喉。
下一刻，他再次現身在牧野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出一劍，朝牧野斬殺而來。
牧野時刻保持機警，在葉凌身形消失的那一瞬間，便已祭起番天印，用青色光輝將自己籠罩在內，以防葉凌偷襲。
鋒銳劍芒一觸及青光，彷彿對它極度畏懼，尚未深入到內部，便立即消散，更不用說刺殺牧野。
葉凌的道意神通根本對牧野無可奈何。
青光之內，牧野雙掌揮動，再次凝出烈焰流雲，以熾烈威勢將葉凌圍困，想將其焚殺在內。
與此同時，無數雲紋在他體表顯現出來，瘋狂地吸收著外部的真元。牧野他是在修行！
「除了父親留下的番天印和不滅雲紋，我的其他殺招如今都對葉凌無效，又忌憚他的變態速度，形勢非常被動，」牧野凝視著青光外的葉凌，心裡暗暗打著自己的算盤。
「我體內的真元早就處在精沛狀態，隨時都可以迅速晉入洞玄境，但如果不能立即領悟道意，即便破境也毫無意義。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感受葉凌展現出的武道意志，說不定能開啟莫大機緣！」
心裡這樣想著，他不斷吸收外部元氣，體內的真元狀態急劇攀升，變得漸漸豐盈，很快就瀕臨達到洞玄境的邊緣。
虛空旁邊，另外兩場戰鬥形勢漸趨明朗。苻堅和朱溫雖為洞玄強者，同樣掌握道意，但實際戰力遠遠遜於身經百戰的龍且和鍾離。
三十回合未到，龍且大展神威，君子不器意淋漓綻放，刀槍劍戟之威勢齊出，將朱溫斬落虛空，順利結束戰鬥。
四十回合結束后，鍾離手中杖劍大放異彩，爆發出萬丈光芒，無光天劍意直接刺瞎苻堅雙眼，然後取其首級。
如此一來，這場最強碰撞很快就只剩下最後一場，也是最關鍵的一場。
萬眾矚目，齊齊仰望虛空。
虛空中，葉凌再次擺脫雲紋的束縛，卻依舊無法破開番天印的詭譎青光，對牧野無可奈何。
沒過多久，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道道磅礴力量透過青光噴射出來，震令所有人為之一震。大家都知道，牧野正式破境，晉入洞玄境界了！
然而，包括牧野在內，在場所有人都並未對他的破境產生太激烈的反應。
因為他們都明白，如今他正面臨跟葉凌廝殺，即便晉入洞玄境，只要還無法真正掌握道意，就跟之前的元神九重修為毫無區別，依舊無法改變戰局。
放眼天下，踏足洞玄境的人有很多，正如柳家的焚琴煮鶴兩位供奉那樣，他們都是洞玄一重，但尚未掌握道意，就算不上真正的洞玄強者，永遠無法在最頂級強者行列里佔據一席之地。
牧野也明白這一點，他的當務之急是不斷感悟道意，將原先的粗淺涉獵真正化為己用。只有這樣，他才能走出番天印的保護，跟葉凌正面交鋒。
在此之前，他一直站在青光籠罩下，不斷凝結雲紋攻擊葉凌，以此來逼迫葉凌展現功力，供他觀悟道意。
「武者修道，其實就是在利用自然法則戰鬥，將外界所有力量納為己用。不同物質蘊含不同屬性的本源力量，武修只有憑藉自身意志將其粹取提煉，才能從心所欲地駕馭它們，按照自身的意志變幻衍化，生出無窮道法！」
「武者掌控萬道，就是一種讓自身意志不斷接近世界法則的過程。隨著對法則的認知逐漸加深，武修對道的真正輪廓就會觸手可及，這時，人的意志就會無限接近於世界運行之道，變得愈發強大，生出主宰乾坤之氣魄！」
「淬體境和元神境修鍊，注重強化肉體和神魂力量，依舊僅限於武修自身的內在提升。而洞玄境則開始加強武修和世界的聯繫，如果我想真正掌握道意，便是要感知自然，讓自身的意志跟那些本源力量親近融合，產生某種共鳴！這大概就是天人合一吧！」
牧野在腦海里飛速冥思著，不斷感悟道意修行的實質法門。
「本源力量聚合某種屬性的精華，是世間最純粹的物質。但我體內有三種不同屬性的心魄，又感悟過兩道劍意，實在太繁雜，並不利於精益求精，將某種本源調動到極致。既然如此，我不妨先把其他道意放下，只專心其中領悟一種！」
「我體內擁有風之心魄，而這葉凌掌握風凌天下意，此刻正在我面前演示，如何用自身意志調動風之本源。那我就先感悟風之道意，如果真能成功，就可以匹敵葉凌的速度，到時候再用番天印鎮殺他，易如反掌！」
打定主意后，牧野專心感悟外界空氣中遊離的微風，整個人徹底放空，澄澈之心彷彿要隨著清風歸去，扶搖直上，飄舞在九霄天穹之上。
「風之速，貴在輕靈，無形無影，無往不至。武修當心無旁騖，摒除雜念，隨風而動。不強求，不逆流，順其自然，因勢利導，則自成其道，主宰自然！」
此刻的牧野，身體開始變得輕盈縹緲，宛如真的化作一道清風，融入到四周吹拂的風中。
漸漸地，一股股清澈氣流緩緩在他身畔凝成，附著在他的體表，產生的微妙力量似乎想帶他凌空飛去，馳騁翱翔。
這些就是他所調動出的風之本源。
與此同時，在他體內，風之心魄化成的那道清流也已蘇醒，在各處經脈內汨汨流動著，使他的身軀變得更加靈動輕盈。
不知過了多久，牧野豁然睜開雙眸，瞳孔里綻放出湛湛神輝，喃喃輕語一句。
「我欲乘風歸去，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
【唉，三點了，終於寫完了。謝謝大家擔待，睡覺去了。真害怕明天上班睡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