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三章 牧野葉凌，最強對決
之前，牧野還只是被冠以天才頭銜，世俗最多以「前途無量」四字來衡量他的修行之路。
如今經過跟傅紅雪一戰，所有人都立即意識到，這個僅十幾歲的少年已成為真正的強者，以最恐怖的速度在帝國舞台上崛起。
能夠達到這種層面的強者，基本都是京都各方勢力的掌權人物。即便是六大世家的最強者，實力也都在元神八九重左右，跟傅紅雪不相上下。
牧野戰勝傅紅雪，就意味著，如今他在強者林立的京都終於有了一席之地，再也不必像當初剛進京時那樣，還要畏懼各方勢力的謀害暗殺。
元神七重的他，已經成為一股絕對不容忽視的強大力量。
滔天火海中，一道黑影緩緩走了出來。牧野踏在雪原上，遍體鱗傷地出現在人群面前，向所有人昭示了他的決鬥勝利。
葉清蟬笑靨如花，激動地跑上前去，檢查著牧野身上的傷勢，說道：「那可是酒徒傅紅雪啊！你竟然真的贏了！」
牧野淡淡一笑，掃視一眼那群從火海里逃出的青年，眼神里透出銳利鋒芒，「我可是牧野啊！」
最感到震撼的，莫過於外界廣場上的萬千觀眾。
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來自太玄國教和六大世家，非常清楚傅紅雪的實力有多強勁。牧野能夠戰勝他，實力必然提升到了更為可怕的地步！
人群中，風揚和蕭夜雨冷冷凝視著圖卷上的牧野身影，臉色凜冽如霜。
他們清晰記得，當初在秋水閣遇見牧野時，他的修為只有淬體五重，在他們眼裡如同螻蟻般卑微弱小，他們只要輕輕拍出一掌，就足以將他碾壓粉碎。
然而，短短几個月過去，牧野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成長到這種地步，從當初的螻蟻之輩疾速蛻變為參天大樹，實力跟他們不相上下，完全可以抗衡。
都說養虎為患，他們一直都在伺機抹殺牧野，從未姑息懈怠，沒想到還是讓他迅速崛起，終成心腹大患。現在再想除掉他，已經難上加難。
虛空中，狂芥和葉知秋二人臉上都泛起了淡淡笑容，對牧野這一戰的表現非常滿意。
「我們都老了啊！」葉知秋悠悠喟嘆一聲，卻沒有唏噓之意。牧野的恐怖進化讓他不得不由衷佩服，感慨自己的修行速度實在太慢。
狂芥神色淡然，凝視著圖卷是漸漸黯淡的火光，深邃目光彷彿要把整張圖卷徹底看透。
「小傅的實力我很清楚，牧野的手段我更是了如指掌，這場決鬥的結果本不該這樣。只有一種可能，牧野在迷境內的收穫遠比我想象中還多！他比我當年強出太多！」
當年，狂芥進入太玄迷境后，僅僅在金字幽府內領悟一絲斬滅劍意，便覺得獲益匪淺。而牧野，直接將三大心魄吸入體內，兩人的提升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看來我這次回來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狂芥臉上的皺紋散開，欣然道：「他老人家慧眼如炬，果然沒看錯人！」
牧野和傅紅雪的驚天一戰，使得整座比試戰台都毀掉。更吹雨不得不重新選擇一片雪原，搭建戰台繼續進行決鬥。
傅紅雪重傷暈厥，被國教門人抬出太玄迷境，放棄了最終的比試。他原本名列四強，肯定能有機會觀棋入局，但是兩人的強勢交鋒卻讓他錯過了這次機緣。
這便是強者氣運。牧野說得沒錯，可惜傅紅雪錯生在屬於他的時代。
比試繼續進行，由於幾位頂尖強者早早隕落，抑或重傷退出試煉，接下來的決鬥精彩程度大幅下降。其他強者跟前三強的實力差距太大，都明智地選擇了認輸。
現在，所有人都翹首企盼著終極對決，牧野和葉凌大戰一場，角逐帝國第一天才的無上榮耀。
第三回合一開始，牧野踏上戰台時，大家全都屏住呼吸，靜靜注視著他的身影，眼神里流露出狂熱之意。第二回合時，牧野曾放出豪言，下一場必定挑戰葉凌。
現在他渾身傷痕，還會踐行之前的承諾嗎？
眾目睽睽之下，他走到戰台中央，轉身將目光落在了葉凌的身上，淡淡地道：「來吧！」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所有人都熱血沸騰，興奮得顫抖起來。帝國最強天才之戰，終於要開始了！
葉凌雙眸微眯，並未走出隊列，而是站在原地，打量著他渾身的血跡，漠然道：「趁人之危，勝之不武。不如我再給你一點療傷時間，最後再戰，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聽到葉凌的輕蔑話語，牧野面色平靜，不為所動。他撕破襤褸衣衫，露出堅實有力的胸膛，從納戒里取出一件衣服，穿在了身上。
「不必，戰吧！」他的話簡短而有力，流露出強大的取勝意念和信心。
人們聞言，神情微滯，暗暗道，「牧野雖然很強，但畢竟有傷在身，這樣逞強挑戰第一天才葉凌，恐恐怕不僅沒有希望，反而會白白葬送性命！」
在大家眼裡，牧野的實力終於獲得認可，但是他們認為，牧野還是毫無希望戰勝葉凌。葉凌尊為帝國第一天才，畢竟成名已久，無論修為還是實戰經驗都比牧野更強。
更何況，剛才跟葉清蟬一戰，葉凌盡顯帝王威勢，頂天立地，借雄渾蒼天之勢為戰，給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格局之宏大，遠非牧野所能匹敵。
「牧野畢竟還太年輕，只知道意氣用事，」有些老者悠悠感嘆，擺出一副飽經滄桑的架勢，「有點天賦便自以為是，不把閱歷和年齡放在眼裡，這小子肯定會在葉凌手裡吃大虧！」
葉凌緩緩走上戰台，站在牧野對面，傲慢地道：「今非昔比，今天我若是殺死你，沒人敢替你出頭。既然你自不量力，那我就讓你明白，什麼是帝王威嚴！」
說著，他身形一閃，驟然從原地消失。下一刻，他已佇立在虛空中，負手俯瞰著下方的戰台，身上狂湧出白色光華，霸道而耀眼，令人敬畏。
「你以為站得高，就是帝王嗎？」
牧野的話語剛從戰台上響起，他的身形也已消失不見，瞬間出現在虛空中，跟葉凌隔空對峙，絲毫不落下風。
這就是氣勢，牧野絕不會讓葉凌在氣勢上壓過他。無論如何較量，他都不會畏懼任何人，又憑什麼讓葉凌站在他的頭頂，俯首蔑視著他！
葉凌冷冷盯著對面的牧野，眉尖一挑，莫名憤怒。如今他在各方面都已登峰造極，稱霸整座京都，竟還有人敢跟他平起平坐！
「就算你站得再高，也只是個野種，永遠不配擁有尊貴身份。冒犯我的無上威嚴，那就去死吧！」葉凌伸出右手擎天，開始攪動風雲，借調蒼天大勢鎮壓牧野。
上方天際，萬千雲彩悄然冒出，開始以葉凌為中心不斷匯聚，積蓄著雄渾的蒼天之勢。
牧野看在眼裡，冷哼一聲，「自戀的蠢貨，你以為每個對手都會當你的觀眾嗎？不必再裝出那副主宰天地的架勢，老子根本不吃你那一套！」
說罷，他揮動雙掌，綻放出無數道虛影，徑直撲向葉凌，全然不顧頭頂虛空的風起雲湧。
葉凌頓時大吃一驚，停止手中凝聚風雲的動作，身形暴退數丈，來擺脫牧野的搶先發難。天地太過遼闊，葉凌若想聚其威勢爆發於一點，需要短暫的時間來凝聚風雲，才能綻放威力。
在以往戰鬥中，當天地變色、風雲怒吼之時，一般其他對手都會畏懼於他的宏大氣場，出現短暫遲疑，或者是同樣蓄力準備迎戰，卻從未有人像牧野一樣，根本懶得理會他所謂的風雲殺勢，直接痛下殺手，無視了那宏大場面！
未戰先懼，就等於輸。牧野連天都不怕，跟不用說借天之勢的區區葉凌，照殺不誤！
「千影如夢！」
萬千虛影同時揮掌，變幻的身影同時將降龍十八掌打了出去，漫天掌印排山倒海，瘋狂拍向葉凌，試圖將其湮滅。
「很好！」葉凌狠狠咬牙，雙手一揚，似舉火燒天，強大神念釋放出來，徑直將那些還在匯聚之中的雲彩牽引下來，化作無數道雲拳，像流星一般墜落。
「雲濤如怒！」
無數的雲拳和掌印同時發生激烈碰撞，爆發出的氣浪如潮水一般，瀰漫整片虛空，使得空間內氣流紊亂，隱隱產生一種時空扭曲的錯覺。
「這樣才對，乖乖就範吧！」牧野獰笑一聲，九天雷魂劍出鞘，心間運起不滅雷影，化作一道耀眼閃電，頃刻間移至葉凌身前。
「斬！」他手中雷魂劍猛然一斬，精沛的雷之本源立即從劍身上噴薄而出，凝成一道紫色劍芒，爆裂波動著，斬向葉凌所在的虛空。
「這是本源力量！」葉凌反應很快，一下子辨認出來，目光里透出震撼之色。
千鈞一髮之際，他根本來不及思考，掌心朝下方大地用力一拍，一股渾厚無比的大地之勢衝上虛空，在他面前凝成一道巍然聳立的大山，堅韌不拔，彷彿不可撼動。
「不動如山！」
倉促出手之下，葉凌難以立即凝聚太過浩瀚的天地之勢，只能臨時借勢招架牧野的步步緊逼。在雷之本源的鋒銳斬擊下，山嶽崩塌，大地之勢瓦解，消弭在虛空中。
牧野腳踏虛空，繼續殺向葉凌。這時，葉凌停止了後退的腳步，佇立在原地，他伸出雙掌停在身前。
只見兩道強大的真氣他掌心間滾滾而出，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巨大漩渦，疾速旋轉著，強行牽引虛空中的一切事物，試圖將其撕裂毀滅。
「流字訣！」
這道漩渦宏大無比，寬達數千丈，橫亘在牧野和葉凌之間，並且在不斷朝牧野侵蝕，強大牽引力迅速降臨到他的身上，開始拉扯著他捲入渦流中心。
遠處的葉凌則利用這道漩渦阻隔爭取時間，又重新開始匯聚風雲，醞釀他那強大的蒼天大勢。不止如此，牧野分明感覺到，虛空下方的整座大地同時也在劇烈顫抖。
也就是說，葉凌這次竟然在同時借調蒼天和大地兩股威勢！
「天地合力碾壓，封殺整片空間，到時候威力太可怕！我必須儘快破開這道流字訣，阻止葉凌繼續聚勢！」
牧野雙眸微眯，回想起葉清蟬以前的介紹，心裡暗道：「這層法訣的奧義在於順勢，順流而成勢，以此制敵。若我逆流而行，就可以強行破開他的勢，渦流自然會散開！」
想到這裡，他心裡立即想出破解之法。下一刻，一道同樣宏大的颶風驟然在他身畔凝成，蘊含著恐怖的風之本源，瘋狂地旋轉著。
而這道颶風的旋轉方向，正跟流字訣凝成的漩渦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