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章 太玄迷境,未解之謎
「捉天雞?」
葉清蟬懵在原地,獃滯片刻才回想起來,牧野嘴裡所說的天雞,應該是指玉壁前那隻守衛幽府的七寶天雞。
「為什麼?」她目光閃爍,凝視著牧野,不再催促他立即登天梯,安靜等待著他說出下文。
牧野道:「這天梯足足有一千八百階,越往上攀登,咱們需要承受的壓迫力就越大,攀登速度同樣會受體力掣肘。那隻天雞飛行速度極快,咱們不如騎著它朝上飛行,可以大幅節省體力!」
七寶天雞的修為在元神三重,跟那幾位最頂尖的天才青年不相上下,再加上妖獸肉身遠比人類強悍,足以承受天梯的阻力。
哪怕它只能飛過前半程石階,等到牧野再跟其他人比拼後半程速度時,就會明顯佔有體力優勢。
葉清蟬恍然大悟,暗暗佩服牧野的敏捷思維,竟能想出如此絕妙的主意。然而她眉頭輕蹙,有些疑慮地道:「這樣算不算作弊?畢竟更吹雨沒說過可以藉助外力。」
「他也沒說不可以藉助外力。只要咱們確實走過一千八百道石階,就不算違背規則。誰讓那些蠢貨想不到這妙計呢!」
牧野臉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朝著玉壁前方走去。葉清蟬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元神五重跟元神三重,他們兩人聯手擒拿那隻七寶天雞,應該問題不大。
當這兩人再次靠近四大妖獸時,它們正慵懶地坐在玉壁前,絲毫沒有戒備。牧野屏神潛息,一下子衝到體型巨大的七寶天雞面前,一劍筆直脅在它的粗壯脖頸時,勢如閃電,打了個措手不及。
七寶天雞全然沒料到會有人去而復返,並且還是一名元神五重的強者。它緊緊盯著直抵脖頸的這柄寒劍,碩大瞳眸狠狠顫抖,散發出深深的畏懼之情。
「你們……不是去了第三層么!怎麼又回來了!」它已通靈智,嗓音尖細而陰柔,顯然是只雌雞。
另外三頭妖獸一陣驚慌,正欲起身,卻被葉清蟬冷喝一聲,「不關你們的事!都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這三頭妖獸聞言,都悻悻地坐回原地,同時把目光移向綻放修為的牧野身上,似乎對他極為忌憚。
七寶天雞感受到牧野劍上散發出的恐怖劍意,一身七彩翎羽瑟瑟發抖,哀求著道:「你們不去搶登天梯,又何苦來找我的麻煩!咱們無冤無仇,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牧野眉尖一挑,臉上浮出濃濃的趣味,戲謔地道:「看來你知道登天梯的事情。這樣最好,省得我多費口舌。你帶我們倆飛上第三層,否則我就一劍殺掉你!」
七寶天雞眸光驟然凝滯,惶恐地道:「原來您是為了這件事而來!您既然已將三大心魄融入體內,我怎敢不為您效勞!」
說罷,它低下平素高昂的頭顱,碩大身軀匍匐在地面上,態度極為恭順。
牧野縱身一躍,騎到它的脊背上,仍舊警惕地把劍按在它的脖子上,心裡驚疑不定。
「這隻母雞嘴裡說的三大心魄,應該就是我在幽府里獲得的那三塊菱片。難怪這四大妖獸對我極度敬畏,原來它們感知到了心魄的氣息!」
葉清蟬騎上去后,七寶天雞豁然起身,一雙頎長有力的羽翼猛然一振,立即衝天而起,飛向玉壁後方的漫漫天梯,風馳電掣一般,速度快到了極致。
兩人一前一後,端坐在天雞背上,聆聽著雙翼破空的呼呼風聲,兩旁雲霧疾速倒退,漸漸化為迷茫一片。
「好恐怖的速度!」葉清蟬坐在牧野懷裡,忍不住驚呼一聲,粉嫩臉頰上泛起一抹醉人的紅暈。
七寶天雞很快就飛到登天石階前,它昂著頭顱,高傲地仰視著無盡天梯,清嘯一聲,充滿不羈之意。
「兩位如果想儘快到達第三層,不妨出手替我抵擋壓迫之力。反正就算坐在我的背上,你們還是同樣會受到阻力!」
牧野情知此言有理,溫和地道:「你放心,只要你用盡全力飛行,當時候我肯定將你放回,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
七寶天雞聞言,趕忙點頭,不再說話,毫無保留地綻放出全部速度,化作一道七彩流光,朝天梯上方激射而去。
嗖、嗖,電光火石之間,它便已掠過十數道石階,疾速追趕著那些消失得不見蹤影的試煉者。
與此同時,從天梯上方憑空降下的壓迫阻力也在疾速攀升,變得愈發強大,像背負著不斷變重的包裹一樣,時刻束縛著他們的前進。
天雞背上,葉清蟬站了起來,她雙手擎天,狂暴的真元力量澎湃而出,並未拍打向虛空中那道無形阻力,而是像綻放的煙花一樣,散落在七寶天雞的身軀四周,悄然失去行跡。
下一刻,一道道恐怖氣浪倏然從下方石階上噴吐而出,蘊含著極其雄渾厚重的氣息,衝天而起,威勢撼天動地,彷彿要跟高高在上的天穹一試鋒芒,比個高低!
這些氣浪滾滾而動,疾速狂涌到七寶天雞的身軀上空,將迎頭砸下的壓迫之力硬生生頂了回去!
「這是……」牧野感受著頭頂兩道強橫氣息的碰撞,心裡砰然一動,驚異地讚歎道:「想不到,以你的女兒身,竟然能修鍊成如此陽剛渾厚的力量!」
葉清蟬微微一笑,正欲說話,此時七寶天雞驟然開口。
「不,這不是她的力量,而是她巧妙借用了大地之勢,以此來抗衡蒼天降下的威壓。換句話說,這是土之意志!」
「土之意志?」牧野回味著天雞的話意,眼裡閃爍著精光。葉清蟬不愧是絕頂天才,她果然也觸摸到了武道意志的邊緣!
葉清蟬點了點頭,朗然道:「七寶天雞隻說對了一半。在剛才一擊里,我確實是借用了石階上的大地之勢,但距離土之意志相差太遠,還無法真正調動厚土本源來戰鬥!」
說到這裡,她注視著牧野,凝重地道:「我必須要提醒你,以後你跟葉凌交手時,一定要提防他的聚散流沙。這部功訣最玄妙之處就在於對氣勢的運用,跟以道意調用本源力量頗為相似!」
牧野認真聽著,不禁回想起在風字幽府時的情形。當時葉凌便調動了四周的颶風襲擊他,衝天而起,手法詭異而強橫。
「借勢,散勢,順勢,破勢,聚散流沙對氣勢的運用出神入化。剛才我用的是聚字訣,聚大地之勢以戰蒼天,從而抵消阻力!」
牧野若有所思,淡淡地道:「照你這麼說,就算聚散流沙再強,終究也只是暫時利用別人的勢,無法成為屬於自己的力量,便無法真正主宰戰場!」
葉清蟬聞言,啞然失語。她沉吟片刻,才緩緩點頭。
「你說得沒錯,我師尊也曾經說過,聚散流沙只是一種巧妙的戰鬥手段,並不能作為修行根基。若無勢可用,即便是他,也無法成為最頂級的強者!」
牧野雙眸微眯,遽然起身,堅毅地道:「我要成就我自己的勢,不需依賴他人,更不會臣服他人。我要掌控時代潮流,讓這天地以我為主宰!」
說罷,他猛然轟出狂暴一拳,徑直砸向上方虛空,暗紫色的雷之本源驟然炸裂開來,沉悶轟鳴著,綻放出令人心悸的雷電力量,撼動虛空!
「雷!」
不僅葉清蟬,連七寶天雞都為之一顫。
不等雷勢收斂,牧野右掌再次用力揮舞,一道疾速旋轉的颶風應勢而出,暴戾真力瘋狂撕裂著這片空間,將空中落下的壓力再次抵消。
「風!」
緊接著,牧野雙掌齊出,這次,萬千凌厲劍氣同時刺出,尖銳呼嘯著,斬滅虛空,金色劍芒不斷噴吐,將那道無形的阻力割裂分解,徹底消弭。
「金!」
七寶天雞神情為之動容,揮動雙翼的速度達到極致,亢奮地尖叫道:「三大心魄,果然被你匯入一己之身!只可惜你現在的修為太低,無法展現出主人當年的絕世風采!」
牧野聞言,頓時一怔,坐回到它的脊背上,狐疑地道:「主人?這三大心魄到底是誰的?」
聽到七寶天雞的感慨,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還並未把九幽心境真正看透。
七寶天雞笑吟吟地道:「這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你只要努力修行,別把這三大心魄埋沒就行!等你進入通玄棋境后,將會遇到更大的機緣,相比之下,九幽心境根本算不了什麼!」
「更大的機緣?」葉清蟬坐在身旁,聽得一頭霧水。但她察覺到一點,這七寶天雞必定知曉太玄迷境內的很多秘密!
七寶天雞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趕緊閉上嘴巴,繼續拚命飛馳。
這下牧野可不樂意了。噌的一聲,他直接拔出利劍,架在了七寶天雞的脖子上。
「我不想卸磨殺雞,你還是把話說完吧!」他冷冷地道。
七寶天雞頓時打了個寒顫,惶恐地道:「九大幽府,其實是一位通幽境強者的幽府所化。以後等你真正步入那層境界后,自然就會明白,三大心魄比你想象中更為珍稀!」
咕嚕一聲,它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至於通玄棋境,我確實知道得不多,因為那裡面實在太過玄奧。我只聽說過一點,關於那裡面的秘密,涉及到一些真正的絕世強者!」
牧野假裝淡定,臉色雲淡風輕,實際上卻聽得心驚肉跳。
他本以為,太玄迷境囚禁洞玄強者這件事就已經很驚人,沒想到現在連通幽強者都出來了,這遠遠超出了他能想象的範圍!
「絕世強者?」牧野試探著問道:「到底有多強?」
七寶天雞沉默片刻,幽幽地道:「五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