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 通殺和饞貓
十字影殺術，這名字聽起來有些熟悉。牧野仔細回憶片刻才記起，前幾天在虎牢山脈的山谷里，狂武第七殺影殺曾施展過這部武技。
以影殺的鬼魅身手，再配合這部瞬移刺殺術，堪稱暗殺者的必殺絕技，能瞬間秒殺目標，讓人難以提防，當時牧野便開始垂涎這武技。
現在，十字影殺術就在他面前，只要三千點積分就能兌換得到。
換，還是不換？牧野稍微猶豫，很快決定放棄兌換。
學生們每次進入彌天閣兌換武技，帶走的都不是功法木牌原件，而是一些相同的拓本，影殺的納戒里必然會有一份。
「既然知道影殺手裡有這十字影殺術，那從他手裡搶過來就是，何必再浪費這麼多積分！」
想明白這點，牧野繼續朝外面走去。現在他手裡還剩餘三千三百積分，應該還能再兌換一部功法。
「對暗殺者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出手速度。自從修鍊成秋水閣的不滅雷影后，我的輕功步法始終停滯不前，沒有進一步提高。不如再兌換一部身法.功訣吧！」
牧野一邊思考，一邊瀏覽著兩旁那些功法。
「千影如夢，上品神技，三千積分！如夢如幻，隨影而至！」他盯著那塊木牌上的步法，那些字跡如幽靈一樣，彷彿它自己會動，神鬼莫測、飄忽不定，極其的玄妙。
就是它了！牧野將千影如夢取下，疾步走下樓梯，重新回到一樓登記處。
那位老者伸手接過這兩塊木牌，眸光微凝，綻放出異樣精芒。
「千影如夢，百鍊成神！小子，你的眼光很不錯！不過這兩部功法都對武修的資質天賦要求很高，譬如這百鍊成神，需要有極其堅韌的神魂才能承受得了破裂之痛！另外，還需要吸收大量精元濃液，才能迅速修復神魂破裂的創傷！」
在老者的注視下，牧野不動聲色，他當然明白這話里的意思。然而別人卻不知道他的稟賦所在，經過天雷鍛魂后，他的神魂足以承受這些痛楚。
至於精元濃液，他根本就不需要藉助外力，玉蛹體質自動會幫他修復神魂，最大限度節約休整時間。
牧野把積分卡交給老者，轉身看向葉清蟬，溫和地道：「借你的積分，以後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們立即同修這部百鍊成神吧！」
有葉家的太陰血脈之力加持，百鍊成神對神魂力量的速度可以提升至雙倍，等於相對減少他破裂重組的次數，這無疑是極大的利好。
葉清蟬立即點頭，清澈眸子里閃爍著期待之意。作為道痴，她對修武煉道極其狂熱，甚至恨不得天天跟牧野同修。
便在這時，彌天閣外的虛空中驟然傳來一道渾厚話音。
「龍虎榜前二十強選手，請三日之後在學院後山準時集合！」
牧野正準備跟葉清蟬說話，他眉心內同時收到了來自暗殺系的指令。
「集合：三日後，學院後山！」
牧野神色頓時一滯，他既是龍虎榜前二十強，又是暗殺系學院，竟同時收到兩份同樣的集合指令。
而這也是神秘莫測的暗殺系第一次發出集合指令。
「學院這次是不是要有什麼大動作？」葉清蟬有些驚異地道。
牧野把老者製作好的武技拓本收在納戒里，認真地道：「既然這樣，不如咱們現在就直接去學院後山修行吧！」
他雖然不知道這次集合的內容是什麼，但迅速提升戰力依舊是重中之重。
葉清蟬凝重點頭，於是兩人很快離開彌天閣，奔向後山群巒中。
那名老者凝望著他們匆匆消失的背影，幽幽感嘆道：「看來，京都內的天才爭霸很快就要開始了……」
他在學院里枯坐了這麼多年，類似的情形他不知見過多少次，因此早已猜出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
……
後山某處懸崖間的山洞內，牧野和葉清蟬兩人抵手而坐，眼眸微閉，正處於同修狀態中。
無數暗紅色的元氣絲縷悠悠從葉清蟬體內飄出，懸浮在四周，將兩人的身軀籠罩在內，儼然形成了一座無形的結界。
結界內，兩人全神貫注，俊秀臉龐上都滲滿晶瑩汗珠。他們臉色微白，眉尖緊蹙，百鍊成神顯然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在牧野識海里，他的神魂就像那夜承受天地雷劫時一樣，瘋狂地破裂成無數碎片，然後在玉蛹本源之力的粘合下，迅速修復如初。循環往複，周而復始。
同樣的情況也在葉清蟬體內上演。她雖然沒有牧野那樣的變態體質，但由於她的修為和神魂力量比他更強大，因此兩人在承受能力上不分伯仲，修鍊速度始終保持一致。
葉清蟬全身香汗淋漓，她是同修的主體，需要同時發揮出太陰之力，對身體的負荷更大一些；而牧野初入元神境，最大的難度在於還不太適應這層境界的修鍊方式。
到底有多痛苦，只有他們兩人最清楚。他們緊咬銀牙，卻從未停下修鍊，反而愈發享受飛速提升帶來的喜悅，沉浸在這種玄妙狀態中。
時間在緩緩流逝。
對於全情投入到修鍊中的武者來說，千秋萬古，不過在一念之間，更何況區區三天。
三天後，當他們緩緩睜開眼時，只覺神清目明，說不出的舒爽。他們現在的神念大為精進，舉手投足間有種舉重若輕的感覺。
牧野的修為層級更低，因此相對更容易提升一些。經過三天的苦痛磨練，他順利晉陞到元神境二重。
如今他神念微動，便能釋放出浪潮般的氣勢威壓，直接朝對手的神魂發動攻擊。
而葉清蟬狀態極佳，也取得了不俗的提升。
「走吧！咱們該去集合了！」牧野從納戒里取出一皮袋清水遞給葉清蟬，緩緩站起身來。
葉清蟬心情格外愉悅，揮動衣袖擦拭著額頭的汗珠，說道：「要不你先去吧！我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濕透了，想先在這裡換件衣服！」
牧野微怔，心裡暗道，這樣也好，正好他也需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換上暗殺系學生集合時穿的黑袍和面具。
朝洞外走出幾步，他突然想到些什麼，身形遽然凝滯，轉過身望著葉清蟬，眼眸里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驚愕之情。
「你……該不會是要換暗殺系的衣服吧？！」
他沒料到，堂堂清蟬公主竟然會選擇進入暗殺系，做一名蟄伏待機的殺手！
葉清蟬神情頓時僵住，絕色面容上泛起幾分尷尬的意味，「額……我不是故意想隱瞞你的……反正我又不會暗中害你！」牧野有些惱怒，走上前憤憤地道：「你一個女孩子家，放著好好的煉丹師不當，幹嘛非要做這種兇險的勾當！」
葉清蟬聽出他語氣里的體貼和責備，緊懸的心鬆了下來，淡淡地道：「皇室成員間爾虞我詐，暗箭傷人之事數不勝數。我只有先成為一名暗殺者，以後才能輕鬆應付暗殺者們的手段，進退自如！」
話音未落，她眉尖陡然一顫，臉色漸漸變了起來，滿腹狐疑地道：「咦……不對，你是如何知道暗殺系學生也要前去集合的？難道，你也是暗殺系的學生？！」
她恍然大悟，一雙明眸狠狠地盯著牧野的面龐，眼神里充滿羞惱和嗔怒。
「我之前還在擔心，你要是知道我欺騙你，說不定會生氣。哼，沒想到你自己都在騙我！」她蛾眉緊皺，滿面怒容。
牧野啞然失語，滿臉苦澀，嘴角勉強撐出尷尬的笑意。他萬萬沒想到，在出口戳破葉清蟬身份的同時，反倒把自己也給暴露出來了！
在她的妙眸瞪視下，他表情僵硬，悻悻地道：「我的代號是通殺，你呢？」
說著，他從納戒里取出一副銀色面具，帶到了臉上。
葉清蟬冷哼一聲，情知這件事雙方互相理虧，也不便再繼續追究，只好不甘心地道：「我的代號是饞貓。不過提前說破也好，省得待會咱們倆不知對方身份，會動手互相傷害！」
她同樣取出一副玄青色面具帶在臉上，宛如嫵媚狐妖一般，煞是迷人。
牧野仔細端詳片刻，把她的容貌深深烙印在腦海里，然後真誠地說道：「以後無論分配到什麼任務，咱們始終都要站在一起，不能反目成仇！」
他當然沒有跟葉清蟬反目成仇的本事，但如果葉清蟬背後捅他一刀，簡直易如反掌。
葉清蟬臉頰上悄然湧起一絲微妙的情緒變化，輕輕頷首道：「這是自然！」
兩人統一立場后，各自取出黑色斗篷披上，一起趕往約定集合之地。
當他們趕到這處平坦空地時，已經有一些學生來到這裡。有的人跟他們倆一樣，身穿黑色斗篷，帶著面具，顯然也是暗殺系的學生。
還有零星數人，打扮各自隨意，他們應該就是龍虎榜前二十名的強者。
牧野跟葉清蟬並肩而立，輕聲私語道：「這些人你都認不認識？傳說中的狂武七殺，他們都來了沒？」
寬大斗篷將葉清蟬的嬌小身軀包裹在內，從外觀很難看出她是個女人。她頭頂的帽檐輕輕顫動，應該是在點頭。
「狂武七殺里，前兩殺不在學院內，他們肯定無法趕來。至於第三殺，風殺你認識，喏，他在那裡！」
不用葉清蟬指點，牧野早就看到了風殺的身影，暗中躍躍欲試。他現在的修為是元神境二重，實力離風殺越來越近，不知道如今有多大機會能夠取勝。
「第四殺，拳殺，名為山河，京都十大天才里，他排名第九！」
牧野目光微凜，他剛進京都時，就曾在怡紅院屋頂上跟山河有一面之緣。
這人作為狂武第四殺，在京都天才里卻僅僅排第九，看來學院之外的諸多天才同樣不可小覷！
「第五殺，棋殺，名為蕭棋。」
「蕭棋？」牧野輕喃一聲，冷冷地問道：「蕭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