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玩命？改命？

  紫衣青年正是闊別已久的月無痕，無論如何，雲楓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在此處見到他 。


  「月月，真的是你嗎？」雲楓一臉的激動，語調也有輕微的顫抖。


  月無痕一臉微笑的看著雲楓，雖然目光之中同樣有著一種難以掩飾的喜悅，可是更多的，卻是一種和其表面年齡極不相符的沉穩。


  那種沉穩，讓雲楓有些陌生。


  雲楓經過了初始的興奮，心緒也逐漸平復下來，隨即，一種淡淡的疑惑湧上了心頭，他試探的叫道：


  「月月？」


  月無痕輕嘆了一聲，面色變的有些複雜。


  雲楓目光轉冷，沉聲說道：

  「你不是月月」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月無痕不可能是這種反應。


  可是他的話聲落下，月無痕卻是一臉真誠的說道：


  「我就是……月無痕」


  從這句話中，雲楓聽出了一種複雜之極的感慨，甚至其中還夾雜著淡淡的意外。


  月無痕突然感慨道：


  「一夢十萬載，物是人已非啊！」


  雲楓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神魂的力量悄然探出，想要確認這一切是否乃是幻境。


  可是月無痕眉毛一挑，卻是一臉笑意的看向了雲楓，目光之中，飽含深意。


  雲楓渾身一滯，立刻收回了神魂之力，他知道，自己的行為被對方發現了，很顯然，這不是幻境。


  「我的確……就是月無痕」月無痕再次開口說道，這是他第二次說出類似的話了。


  就在雲楓依舊皺眉沉思，有些不解之時，月無痕輕聲道：

  「我醒了」


  雲楓猛然睜大了眼睛，這三個字如同驚雷一般在他耳邊炸響，震得他面色有些蒼白。


  他猛然扭過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月無痕，喃喃的重複道：

  「你……醒了？」


  月無痕堅定的點了點頭，道：


  「醒了」


  雲楓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之中露出一絲明悟。


  月無痕曾經對他說過，他很多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後來在龍靈吊墜的空間之中，月無痕所化的迷你金龍沉睡在了金蓮之上。


  金蓮隨著自己進入此處，瘋狂的吸收池水中的暗紅液體，隨即，一個有些陌生的月無痕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雲楓略作思考，隱隱的猜到了前因後果。。


  他抬起頭，再次看向月無痕，面色有些古怪的問道：


  「你真是……月無痕？就叫做……月無痕?」


  月無痕緩慢卻又堅定的點了點頭，嘴角也升起了一絲笑意。


  雲楓有些無語，同時又有些驚奇。


  當初他不過根據對方醒來之時所吟的那首詩中的「塵封歲月了無痕」這句，隨便起了一個名字，可是哪裡想到，對方真的就叫月無痕。


  看來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雲楓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有些古怪的拱手叫道：


  「前輩」


  月無痕輕笑著點了點頭，可是片刻之後，卻突然黑起了臉，沉聲說道：


  「你太弱了」


  雲楓立刻陷入了獃滯之中，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的話題竟是轉變的如此之快，並且那變臉的功夫也是出神入化，爐火純青。前一秒還一臉笑意，后一秒竟開始責備。


  雲楓沒有說話，因為他還尚未完全反應過來。


  可是是接下來，他卻徹底被月無痕的吐沫星子給淹沒了：


  「不要以為你不出聲就算認錯態度好，我就不說你了。想當年，你的先祖，我的大哥，那是何等的威風，抬手間，攪八方風雨，投足間，有四海來朝。」


  「可是你看看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到了現在竟然不過武宗六品的修為，哦？雖然快要突破武宗七品，可依舊還是六品。」


  「你說說，這種如同螻蟻一般的實力，你來這裡幹什麼？你喚醒我幹什麼？我醒了之後你準備讓我幹什麼？」


  雲楓再次呆住了，一臉震驚的看著月無痕。


  月無痕的一根手指幾乎戳到了雲楓的鼻子上，他怒聲道：

  「你那是什麼眼神？不服氣怎麼滴？不服氣你來打我啊？來來來，你只要能將我打到，我將方才的話全部收回！你打啊？」


  「切，不要以為練過兩天祖龍訣，肉身比別人硬了一點就一臉牛氣衝天的樣子，我告訴你，就你這種強度的肉身，到了那裡，隨便來一個，一巴掌就能給你拍成肉泥，肉泥啊，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肉泥啊」


  說完這句話，月無痕竟是變的氣喘吁吁的，胸口不斷的劇烈起伏，仰著頭，一臉怒容的看著大殿的頂端，似乎寧願看空空的殿梁，也不願多看雲楓一眼。


  雲楓真的懵了！


  他完全搞不懂，月無痕為何莫名其妙的將自己臭罵了一頓，自己真的……有那麼不堪嗎？

  許久之後，月無痕似乎終於平復了心緒，隨即突然張開雙臂，做了一個擁抱空氣的動作，隨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陶醉。


  緊接著，在雲楓一臉的幽怨之中，極為感慨的說道：

  「罵人的感覺，真的好爽啊！」


  雲楓再次愣住了。


  他睜大眼睛，死死的盯住月無痕，似乎想要從他的身上，看出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月無痕瞥了他一眼，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行了，別瞪了，眼珠子快出來了。我就是想要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活了。」


  雲楓徹底被干敗了，哭喪著臉，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月無痕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雲楓的身上，這一次，他的嘴角掀起了一抹輕微的弧度，輕聲道：


  「十八歲的武宗六品，馬馬虎虎。不過這金龍境初期，可以媲美三品武王的肉身，卻還是能夠拿得出手的」


  「嗯，身具玄雷凈心符的符靈，沉睡中的星辰木靈珠，以及尚在恢復階段的九天罡風翼……再加上那個神秘之極的黑珠……嘖嘖，這運氣倒不是一般的逆天。」


  「年紀輕輕的，泡上了聖淵之主，收服了殘存的精靈，當上了星月的皇帝，還和螟蛉神蝶的小公主不清不白，嗯，這能力也出乎我的意料」


  他一邊說，眼中一邊流露出一絲滿意。


  可是雲楓再次愣住了，他也不知道為何今日見到月無痕之後，頻繁的發愣，那曾經引以為傲的心境，不知去了哪裡。


  他辯解道：


  「我和馨蕊是清白的」


  月無痕露出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容，有些詭異的目光看的雲楓心中發虛，他輕笑道：「清白？還真是清白啊！老子活了這麼久，只佩服過兩個人，沒想到今日又多了一個你，你這也能叫做清白，那我實在想不到什麼才叫污黑。」


  雲楓有些結巴的說道：

  「你…..你……你什麼意思？」


  月無痕裂開了嘴，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他一臉不屑的說道：


  「你覺得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咯」


  雲楓再次有些無語。


  不過緊接著，他再次疑惑的說道：


  「對了，你方才說什麼沉睡中的星辰木靈珠，以及尚在恢復階段的九天罡風翼？那是什麼意思啊？」


  月無痕瞥了撇嘴，道：

  「沒讀過書？不識字？聽不懂人話？」


  雲楓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辯解，可是片刻之後，終是無力的垂下了頭。


  眼前之人，比記憶之中一身痞氣的月無痕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萬萬沒有想到，修為強大也就罷了，那有些無賴的賤樣竟是同樣遠勝之前。


  他正感慨間，月無痕說道：

  「行了，等你融合了玄雷凈心符，你就什麼都明白了，不過前提是……」


  月無痕頓了一頓，飽含深意的看了雲楓一眼，這才沉聲說道：


  「你還有命在的話」


  雲楓目光漸沉，凝聲道：


  「融合玄雷凈心符很危險嗎？你覺得我有幾分把握」


  月無痕皺眉做沉思狀，片刻之後，兩手食指交叉。


  雲楓一愣，下意識的說道：


  「十分？你不是說……」


  月無痕翻了翻白眼，大聲說道：

  「是十死無生啊，白痴。」


  雲楓張大了嘴，目光之中露出極度的震撼。


  月無痕有些鄙視的說道：


  「當初為了保留玄雷凈心符的一絲靈性，我大哥，也就是你雲家的先祖，將符靈抽出后，留下了一道殘靈。你也看到咯，這殘靈如今不但產生了新的靈智，並且論強大的程度，根本不比符靈差上多少。」


  「並且人家還掌握了本體……你連它散逸出的能量形成的幾條小小的雷龍都搞不定，你覺得你面對真正的玄雷凈心符時還有絲毫的機會？」


  「我覺得，要不你先回去算了，等過個百八十年，你修為足夠強大之後，再來碰碰運氣好了。」


  聽到這些話，雲楓緩緩的舒出了一口氣，隨即目不轉睛的看著月無痕。


  月無痕笑道：

  「你瞪我也提升不了修為啊」


  雲楓輕笑道：

  「我不是瞪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既然對我了如指掌，就證明你保留了之前和我相處之時的記憶，那麼你應該了解我，應該記得當初我在守望森林面對三階地龍之時跟你說過的話」


  月無痕臉上的玩世不恭略微收斂了一些，可還是有些執著的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比那時強大了太多，沒必要如此玩命了」


  雲楓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沉聲說道：


  「我不是在玩命，而是要改命，我要改變自己身為棋子的命運，我要跳出所有的棋盤，掌握自己的命運。」


  月無痕終於聳然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