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來,是你
話說這段天涯看到雲長天終於出面,立刻極為陰險的笑了。
隨即陰陽怪氣的說道:「呦,這不是當年冠絕極北的落雪天才,雲長天雲前輩嗎?」
雲長天連忙說道:「不敢當,在極北四宗面前,長天如何敢言天才二字,更不敢當前輩之稱」
原本,這乃是一句客套話。
可是這段天涯聽了之後,卻是點了點頭,陰沉的說道:「你倒也有自知之明,虛度這許多的歲月,修為卻是毫無精進,的確是沒有資格當得天才二字」
雲長天面色一變,終是感覺到一絲不對。
這金岳領隊,好像處處針對自己父子二人。沉吟片刻,抱拳沉聲道:「敢問這位前輩,長天當年與您可曾見過?」
「前輩?前輩…..前輩……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天涯聽到這話,先是神情古怪的重複了幾句,隨即突然之間,毫無徵兆的大笑了起來,直笑到臉色發紅,幾乎背過氣去。
按理說,這種情況,斷然不會出現在修為高深之人的身上,可是此時,段天涯的表現卻是委實令人捉摸不透。
許久之後,段天涯方才止住了那笑,深吸了幾口氣,猛然盯住了雲長天,眼神之中極為怨毒的說道:
「雲大天才,不知道您可還記得二十五年前,那個隨師前往你雲家拜訪的青衫少年?」
雲長天聽到此處,略一回想,立刻神色大變。心中,也是豁然開朗。
……
二十五年前,金岳一位長老曾來雲家,欲招攬自己進入金岳,可是當時,自己也同時受到其餘兩宗的招攬。因此,深思熟慮之後,自己委婉的拒絕了那位來訪的金岳長老。
可是,哪裡想到,隨其前來的一位青衫青年,竟認為自己仗著天賦優秀,孤身自傲,輕視金岳。非要出手教訓自己。
而當時的金岳長老也頗有考校之意,並未阻攔。所以,一場在其眼中的「試探」和「切磋」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但是那結果,卻是那金岳長老完全沒有想到的。未出十招,青衫少年便已落敗。
可是,怪就怪自己當時年輕氣盛,失手之下,竟然將其打成了重傷,雖然事後極為誠懇的表達了歉意,而金岳長老也並不打算在此事上多做糾纏。
然而誰曾想到,他日之因,竟然種下今日之果。當年的黑衫少年,經過二十五載歲月,竟然搖身一變,以自己需要仰視的身份,再次歸來。
……
「哎」雲長天一聲長嘆,隨即神色複雜的說道:「原來……是你」
雲楓聽到兩人的對話,心中已是猜測到了大概。看來,父親當年和此人,似是有過一段過節。而此人,偏偏又是睚眥必報之人。
今日之事,看來無法善了了
「不錯,就是我」段天涯此時微微的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方才緩緩的睜開,語氣有些感慨的說道:
「你可知,我等這一天,足足等了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來,每當聽到落雪二字,我都情不自禁的想到當年之事」
雲長天沉默無言。
而圍觀的眾人,聽到此時,也都猜到了事情的大概。許多人的眼中,開始流露出一絲幸災樂禍之意。
畢竟,看著曾經的傳說,今日在自己面前跌下神壇,即便並非自己所為,那也是一種另類的快感啊。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的複雜……
場內沉默許久,那北磬宗的莫老頭,卻突然起身走來。雲長天看到這一幕,心中升起一絲渺茫的希望。
而雲楓,看到這一幕之後,一顆心,則是徹底沉到了谷底。
這老貨出馬,簡直就是……瘟神到家啊!
果然,這貨以一副仙風道骨,超凡脫塵的模樣飄身而至,不過兩三句話,就再次將其父,推上了封口浪尖
「段執事何必如此,老夫與這雲家尚有一些淵源,深知各種玄虛啊。這長天並非單單拒絕了你金岳一家,就連我們北磬和烈焰,也同樣遭拒啊」
說道此處,咋一聽,的確乃是為雲家打圓場,可是這老貨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補充了一句:「所以,你怎麼能認為雲家,單單是輕視你金岳呢」
哎,其實,雲長天同時拒絕三方勢力的做法,本就處於一個極為微妙的狀態。你可以說是同時得罪了三家,也可以說是三家都未得罪,關鍵就看說辭如何。
但是,在這老貨的反覆強調和暗示之下,其味道徹底的發生了轉變,聽在不知情人的耳中,就是雲長天當真是孤傲之極,竟是沒有看上三大宗門任何一個。
聽到此處,眾人看向雲家父子的眼神,更是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味道。
而段天涯,聽到這話之後,則是徹底的爆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你雲大天才的魄力,竟然遠超我的想象,這極北四宗,竟然全部都不入你的法眼」
「很好,既然如此,就讓我這不自量力之人,在此掂量一下,你傲視極北的資本吧」
一句話說完,竟是瞬間釋放了全部的氣勢,就欲出手……
不過就在此時,兩聲爆喝突然響起
「住手」
「住手」
段天涯氣勢一滯。其中一聲爆喝乃是來源與雲楓,他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另外一聲,卻是來源於烈焰宗步驚雲。
隨即,段天涯扭頭向其望去,極為不耐煩的說道:「你又有什麼事?」
只聽步驚雲淡淡的說道:「其實也沒啥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等此次來此,乃是為宗門收徒而來,此乃公事」
「而你此時所行之事,我雖不知其所以然,可是,卻還看得出必是私事無疑」
「然而,公事尚未結束,你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公然的因私廢公?呵呵,這極北四宗的臉面,現在可都身系你一人之手,你,可要三思啊」
步驚雲淡淡的說完,竟是閉上了雙眼,對場中之事,再不關心。
而段天涯,聽到這話,倒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出手了。
這都上升到極北四宗的臉面問題了,自己在金岳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執事,如何擔得起如此重責?
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又要如何下台?
隨即,這段天涯陷入進退兩難的境界,而其臉色,也是越發的陰沉。
倒是雲楓,聽到了步驚雲的話,心中詫異之極。
自己這所謂的「大哥」,竟能說出如此環環相扣,以退為進,欲勸反激的話,這心思之縝密,和上午之時的表現,簡直判若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