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9 逆之真意
逆亂殿主悠然長嘆道:「我輩修士逆天而行,人間界修士尋求超脫天道,可進入天界后,何嘗不又是跳進一個牢籠?每個人都在追尋超脫之路,卻不知其實是在從一個小牢籠跳到另一個大牢籠里,雖然我們沒有到混沌三尊的高度,但我有一次聽師尊自言自語,天界也只是一個大一些的牢籠而已,以此推斷,古妖和古神何嘗不是在追尋超脫之路?或許只有三界真正的破滅,他們才能找到超脫的契機。」
不朽殿主頭疼不已:「其實我沒有什麼野心,什麼超脫不超脫的對我來說真無所謂,在天道之下生活又如何?天道又不是蠻不講理欺壓所有人的怪物,它只是維持三界運轉的一個法則秩序的體現,當初天庭建立的初衷是什麼?不就是維護三界的穩定嗎?這和天道的作用有什麼區別?只不過天道會做的更公平,而我們天庭會夾雜更多的個人感情在其中,反而沒有天道所做的更加一視同仁。」
逆亂殿主聞言一愣,目中露出明悟的光芒,突然盤膝而坐,幾日後,才欣喜的站起,對著詫異的不朽殿主一拜道:「蒼師弟,多謝指教,這無數年來,我始終無法悟得逆之意的圓滿,今日得以頓悟,全賴師弟一言之力。」
不朽殿主瞪大眼睛看著氣質大變的逆亂殿主,此刻他身上再無半點逆亂之意,渾身氣息返璞歸真,就如人畜無害的普通中年人一般,驚喜的問:「師兄,你悟了?」
「是啊,還要多感謝師弟一言點醒。」逆亂殿主含笑頷首:「以前我總認為逆之意在於違逆天道,無數年來,卻始終無法感悟到大圓滿,可師弟的胸懷寬廣卻讓我為之頓悟,我輩修鍊之人,到底是為何修鍊?說白了,無非是求得長生,沒事非要去追求超脫幹什麼?既然不尋求超脫,那我換了個角度思考,逆之真意是什麼呢?」
逆之真意是什麼?此刻在逆亂塔第七層的江小蠻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前六層,他一步一步的感悟,在天算的破解下,他沒有費太長時間就把混亂法則領悟到了圓滿,當本還在迷惑,為什麼第六層就把逆亂之意感悟圓滿,當他踏入第七層時,感受到那不屈,不忿,不甘,誓要斬落天穹的逆之意時,才豁然開朗,原來逆亂法則是逆之意和混亂法則的結合體。
逆之意不是法則,但卻融於法則,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意境,是一種不屈的意志體現,老天若不公,我也絕不屈服,以混亂之意逆亂蒼天,這是一種江小蠻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領域,似乎在他眼前又打開了一扇嶄新的門窗,逆之意既然可以賦予混亂法則以情緒屬性,那麼,別的意志可不可以呢?
比如說,火焰法則,人們常說,怒火難消,給火焰賦予怒之意又是什麼結果?再比如說,暴跳如雷,給雷霆也賦予暴怒的屬性又是什麼結果?這讓他大有所悟,混亂法則雖然強大,但加上逆之意的混亂法則威力卻更加強大,那如果領悟了逆之意,和雷霆、五行、風、空間等法則結合,又會出現什麼威力?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但這些都是以後要思考的問題,當務之急還是領悟逆之意,何謂逆?違逆,叛逆,倒行逆施,都表明了一個意思,指方向相反,不順從,而從情緒上來說,就是抵觸、反對的意思,意思理解了,那麼事情就簡單了,就是理解逆這種情緒罷了,既然是情緒,那就是合乎自己的心意,逆反別人,你想殺我,對不起,去死,老子不願意,你想調戲美女,對不起,去死,美女是老子的,你想恃強凌弱,對不起,依然去死,老子比你強,踩死你,江小蠻微微一笑,直接踏上了第八層,穿過第九層,眼前一花,已經出現在廣場上。
「我領悟的逆之真意就是撥亂反正,獄帝不是要顛覆三界嗎?那麼我就不讓他得逞,逆著來,天妖和天神不是要插手嗎?那對不起,我也和你對著干,所以逆之真意就是逆亂別人,合乎己意。」逆亂殿主含笑解釋道。
可隨即他發現不朽殿主眼神獃滯的看著他身後,他連忙轉身看去,逆亂塔光芒大作,江小蠻渾身氣息平和,從塔頂一步跨下,笑吟吟的對著兩人一拜,「見過兩位前輩。」
「你…你…你領悟了你之真意?闖過了第九層?」逆亂殿主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語無倫次的說。
「是啊,主要是領悟混亂之意費了點時間,否則還能早點出來,害兩位前輩久等了。」江小蠻帶著一絲慚愧說道。
「哈哈哈!」不朽殿主仰天大笑,戲謔的說:「師兄,怎麼樣?我說什麼來著?」
逆亂殿主獃滯了半天,才搖頭苦笑:「論修為,我超過蒼師弟,可論眼力和胸懷,我遠不如師弟也。」
轉身看向江小蠻,滿臉都是欣喜之意,「好好,不錯,施展逆亂之意來看看。」
江小蠻運轉逆亂法則,逆亂殿主只感覺一股睥睨天下的不屈之意,混亂著天地法則,連他體內的法則也隨之暴動,目中露出異芒:「好強的逆亂之意,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領悟逆之真意的?」
畢竟別人如何領悟意境法則都有自己的機緣,這樣問是一種大忌,所以他問出后就覺得有些唐突了,連忙補充道:「當然,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我只是好奇問問罷了。」
江小蠻卻毫不在意的說:「這又沒什麼不能說的,逆,不就是對著乾的意思嗎?順自己的心,讓別人不舒服,不就完了。」
逆亂殿主呆若木雞,不朽殿主捋須含笑不語,良久后,逆亂殿主無奈的一個勁兒的苦笑:「原來逆之真意就是這麼簡單,我卻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幾千萬年,還是靠師弟一言點醒才醒悟,實在是慚愧,難怪師尊當年我說悟性太差,只能執掌內門。」
不朽殿主不滿的說道:「好了師兄,你這話也太打擊人了,你不管怎麼說還執掌了內門,我才執掌外門,你悟性差,豈不是說我更差。」
逆亂殿主搖頭道:「非也,師弟胸懷悟性都遠超於我,只是師弟心性平和,所走之道乃不朽之道,以防禦為主,而我個性倔強,喜鑽牛角尖,所走之道乃混亂之道,擅征伐,師尊對我們的安排也是因材施教。」
不朽殿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師兄客氣了,我哪是什麼心性平和,只是沒有什麼追求目標,混吃等死罷了,哪裡及得上師兄……」
「非也,師尊曾經說過,師弟乃大器晚成……」
「咳咳……」江小蠻見兩人互相吹捧,有些不耐的清咳兩聲:「我說兩位前輩,傳承給我,你們再互相欽佩行不行,我很趕時間的,我老婆在外面還等著我呢。」
兩人有些尷尬的閉嘴,異口同聲的說:「我們的傳承不都給你了嗎?」
江小蠻莫名其妙:「什麼時候給我的?我怎麼不知道?」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不朽神殿的傳承就是不朽法則,凝練不朽神魂,本來呢,在你凝練不朽法則之後,就得到了不朽神殿傳承的資格,會有一次進入不朽神殿凝魂池的機會,有三分之一的幾率可以凝練出不朽神魂,但你已經凝聚出了不朽神魂,所以就不需要了,至於逆亂神殿的傳承,就是逆之意和混亂法則,你已經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