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幼稚
雷紀堃感覺自己像是簽訂了不平等條約,鬼知道他怎麼就這樣全部無條件答應了。
本來一切都說白了后他原計劃帶白秋合出去兜兜風,吃頓大餐,再趁機聯絡聯絡感情。結果倒好,這女人一心只讀聖賢書,她說就近在食堂吃,吃完她還要去圖書館看書。
雷紀堃頓時興趣缺缺,白秋合有些不忍心,好心說要是他願意吃她們食堂,她可以請他,如果不願意,那他就自己出去吃。
雷紀堃暗想,她不去他自己出去吃個毛線啊。兩人好不容易有些進展,他當然要抓緊了好好利用在一起的時間。雖然很不喜歡吃食堂,但這摳門的小女人竟主動說請他吃,他還是喜出望外,當然選擇跟著她去啊。
進了食堂,看著到處是人,雷紀堃就不自覺的皺起了眉,按|壓下心裡的不悅,他說替他去排隊打飯,結果白秋合找好了座位硬是讓他佔座等著,她自己去了。
她回來的時候,她打了一份米飯,一份素菜兩份葷菜。雷紀堃臉色一喜,覺得這女人今天總算是大方一會,好歹不是包子了。更讓他激動的是,她只打了一份飯,看來是打算和他共享啊!
正高興呢,聽見白秋合說:「這是你的,你快吃吧。」
雷紀堃笑容一僵,不明所以的問:「你呢?」
「我再去買,你先吃,不用等我。」
白秋合只買了一份粥,她端過來后就坐下開始默默喝粥,見雷紀堃遲遲沒開吃,她忍不住問:「是不合你胃口嗎?還是不夠吃」
雷紀堃看了看他盤子里的木耳雞蛋、紅燒帶魚和糖醋排骨,再看看白秋合清清淡淡的粥,臉色就有些不好了:「你就只吃這啊?平常也總這麼吃?」
原來是這樣,白秋合微笑著說:「我下午不餓,減肥。」
雷紀堃冷著臉,沒說話。很明顯,他不相信白秋合的話,知道她是為了省錢才這樣,他的心裡特別不是滋味。怪不得從認識她到現在她總是這麼瘦,那腿比他胳膊都細,臉還沒巴掌大,捏一下也沒多少肉。
白秋合看他不高興,也不說話,就默默低頭喝粥。
雷紀堃瞪著白秋合的頭頂,不爽的說:「以後給我好好吃飯,被我發現一次,我就找你算賬。」
白秋合聽完噗嗤一聲就笑了,她咬著勺子眼眸清涼的問:「怎麼算賬?」
「我……我就給你買飯,然後懲罰你讓你當著我的面吃完。」
「幼稚。」白秋合扁了扁嘴,又是低低的笑了。
看雷紀堃臉色很黑,像是生氣了,她淡淡的說:「對了,還少了一個要求?」
「靠,你到底有沒有完了?」
「最後一條,你不能對我發脾氣,生氣了也不能對我大呼小叫。」
「你這麼笨,不對你發脾氣我會被你氣死的。」
「你不答應,是嗎?」
雷紀堃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不情願的說:「好,我盡量。」
看白秋合只喝粥,他很自覺的把自己盤子里的蔬菜和肉分了一半出來推給白秋合,然後從旁邊為她拿了一副筷子,不容置疑道:「把這些吃完。」
白秋合錯愕的抬頭:「我喝粥就飽了,不要。」
「你可以先不喝粥,吃完想喝再喝。」
白秋合忍不住蹙眉:「那你不是不夠吃了,我不愛吃肉的,你不用管我,快吃吧。」
雷紀堃板著臉,強硬道:「不愛吃也要吃完,你今天不吃完,我就不讓你去圖書館看書。」
白秋合又好又好笑氣,這個男人真的比她想象中幼稚多了。不過,她還是聽了他的,默默夾走一塊排骨吃了起來。
雷紀堃勾了勾嘴角,這才心滿意足的開始吃飯。許是因為第一次和白秋合一起吃飯,他竟覺得連食堂的菜都這麼好吃。
雷紀堃吃得很快,沒一會盤子就空空如也。
白秋合輕輕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又喝了一口粥,然後盯著盤子里還剩了一半的食物苦著臉對雷紀堃說:「我飽了,吃不完了。」
她的飯量本來就不大,這頓飯已經吃的夠多的了。
「再吃點,多吃點,給我長胖點。」
白秋合搖頭:「真的吃不下了。」
雷紀堃看她實在是吃不下了,才鬆口說:「好吧,這次就這樣,以後吃飯多吃點。」說完,他毫不猶豫的端過白秋合的盤子,直接拿起她的筷子開始吃剩下的。
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白秋合有些尷尬,不過更多的是擔心,「你是不是沒吃飽,要不要我再給你買點吃的?」
「沒有啊,我吃飽了。」雷紀堃一邊嚼動嘴裡的食物一邊答話,他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因為他潛意識中認為把自己女人剩的飯解決掉是理所當然的事。
白秋合目瞪口呆的望著雷紀堃,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男人竟然不嫌棄她的口水。她忽然感覺心裡怪怪的。
雷紀堃吃完了,看著對面的女人在發傻,他忍不住敲了一下白秋合的頭問:「現在我們幹嘛去?」
反應過來的白秋合吃驚地張大嘴:「吃完飯你還不走嗎?」
雷紀堃的臉頓時就有些黑,他沒好氣的說:「不是要相互了解嗎,我走了你怎麼了解我?」
「可是我要學習了?」白秋合發愁道。
「你學你的,我陪著你,不會影響你的。」
說不過他,白秋合只得帶他去。
不過帶著一個男人去圖書館,她真的超級不習慣。雷紀堃坐在她的旁邊玩手機,雖然沒有打擾她,但他挨著她坐著,這麼近的距離,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她忍不住皺了皺眉,看書的效率就下降了。
說是不打擾人家,可雷紀堃自個玩了半天,覺得無聊了,就忍不住胳膊杵在桌上手撐著臉面朝白秋合。
只見他痴痴地望著白秋合,他盯著她的耳朵、嘴巴、鼻子還有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越看他越覺得白秋合每個部位長得都不錯。對自己的眼光滿意極了,雷紀堃忍不住笑出聲。
白秋合被他看得不自然,臉早就紅了,沒想到這個男人痴痴地盯著她看了半天不說,竟然看完還敢笑,她忍無可忍轉頭憤憤地看著他:「你幹嘛呢,影響我看書。」
雷紀堃對她眨眨眼道:「你怎麼不戴我給你配的隱形,你不帶眼鏡肯定更好看。」
白秋合的臉不爭氣的更紅了,她氣呼呼的說:「我不習慣戴那個。」
「以後我們出來,你都戴著。」雷紀堃痴痴地笑著。
他的話一說完,白秋合腦海里飛過一個片段,她忽然想起上次配鏡時候他好像就說了一句「約會戴」,她當時還以為她聽錯了,原來並沒有。
這男人臉皮真厚,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在打她的注意了,還總是死鴨子嘴硬不承認。
白秋合繼續看書,她決定忽視邊上這個男人。
不想沒兩分鐘,男人湊近她閉著眼深深嗅了嗅,然後不輕不重的問:「你用的什麼沐浴露,真香!」
白秋合這會徹底羞紅著臉,她看看了四周,還好別的同學都是認真學習沒有聽見雷紀堃的話,不然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只見她不說話,淡淡的合上書,把雷紀堃從閱覽室拉出來,然後兇巴巴的怒視著他:「你幹嘛呢,這是圖書館好不好。算了,你快回去吧。」
看白秋合是生氣了,雷紀堃只得嘿嘿一笑道:「我這不是忍不住了嗎,憋著不問難受?」
「那你就繼續難受吧?」白秋合沒好氣的說。
「乖,我保證不再打擾你了。」
「沒用,你走吧,你走了我才好看書。」說完,白秋合就拚命把雷紀堃趕下了樓。
終於可以安靜了。
*
和雷紀堃分開,白秋合併沒有多大的變化,她繼續學習看書。
只是夜晚回到宿舍熄燈后,她卻忽然有些悵然若失。
從年少到現在,她唯一喜歡過的人就是徐知南,但她沒有機會說出口,默默地藏在心裡,只有每次寫信的時候表達自己對他的愛和思念。
現在,她要試著接受別人了,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移情別戀,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她需要再向知南哥哥寫一封信。
寫最後一封信。
舍友已經睡了,她輕手輕腳下床從那個上鎖的抽屜拿出信紙,鑽進被窩裡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開始寫信。
「知南哥哥:
也許這是我給你寫給你的最後一封信了。婆婆說得對,我不應該一直活在過去,我應該往前走。雖然沒有當著你的面說出我喜歡你,但是你在那邊一定會知道我的心意。你是不是也和婆婆一樣希望我忘記過去,重新愛上別人?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那個人,但是我想去試一試,你會祝福我嗎?你一定會的,是不是?你是除了婆婆之外最疼愛我的人。
不過,知南哥哥你也不要生我的氣,你永遠是我的知南哥哥,我會永遠把你藏在心裡。
……
可能這是最後一首我要給你分享的詩。
《愛過你》
蘆葦也只能在冬季白茫茫的美麗
春天從來就是一塊不屬於它的土地
有些美好只能屬於過去
在翠綠蔥鬱如森林般的回憶里
擅於隱藏偽裝的鳥巢一如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些美好只能屬於過去
盛夏的雨有痛快著飽滿熟透的別離
讓落葉在*分解中死去竟還帶著笑意
有些美好只能屬於過去
知南哥哥,再見。
秋秋1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