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溫
也許是淋雨著涼感冒的原因,洗完澡回到宿舍,白秋合開始頭疼,加上這一天遭遇了太多的事情,她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呆一會。
向馮叔請了假,她就上床把自己悶在被子里。
她睡不著,又開始胡思亂想。她想了很多,想到昨晚事情,她已經確定是那兩個男人給她喝的酒有問題。她太恨了,但除了狠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她太輕易相信別人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這個不堪的事實。
頭疼欲裂,白秋合自嘲的笑笑,在心裡對自己說:沒關係,就當那層膜不小心自己脫落了。反正既然不是他,留它也沒什麼意義了。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了,睡一覺就過去了。睡一覺,明天起來她還是以前的她,還是那隻打不死的小強。
迷迷糊糊中,宿舍的門開了。看見白秋合的在床|上,蔚詩潔激動的尖叫:「二合,你回來啦。」
被蔚詩潔的聲音驚醒,白秋合嗓子乾澀的發出回答。
「你要死了,昨晚人去哪了?怎麼也聯繫不上呢,要這會進到寢室還不見你人影,我估計我就要報警了。」
白秋合抱著被子坐起來,啞著嗓子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我昨晚發燒感冒去醫院打吊瓶了,我手機沒電了,沒聯繫上你,讓你著急了,對不起。」
見她人沒事,蔚詩潔鬆了口氣。看著白秋合臉色不好,聲音也和往常不一樣,她關切道:「好好地怎麼會感冒呢?你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了。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買飯,你吃完了吃點葯好好睡一覺哈。」
白秋合眼睛有點酸澀,她極力掩飾住自己的情緒,輕輕地搖了搖頭:「真的不用了,沒有胃口,我想先好好睡一覺。」說完她就重新躺進了被子了。
蔚詩潔只得安慰她讓她先好好休息,下午的課她幫她請假。
倒是一邊同蔚詩潔一起進門的關喬盯著白秋合的神情,一句話沒說,不知道在想什麼。
*
畢玉婷沒想到男人會真的給她打電話,她給男人名片主要為了大面積撒網,重點培養。
昨天晚上還沒下班,她接到電話時,簡直激動的要死,但她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男人主動給她打電話,這就說明她在男人的眼中還是比較特別的。
她要拿捏好尺寸,欲擒故縱這一招她最擅長。
只見她嬌滴滴的說:「哎呀,哥哥,我這會還忙著呢,這樣吧,你留個地址,我一會要是時間來得及就去找你,好不好?」
這樣子,沒有答去也沒答不去,越是這樣,男人越是心|癢難耐,死心往上貼。
她開開心心的在店裡找了紙和筆,把男人說的地址和房間號記下來就放進口袋,心想著待會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去給男人一個驚喜。
可誰能想到到了酒店外,她卻找不見那個紙條,想到可能路上掏手機時候掏丟了,她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看來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她拿出手機想找見男人的電話打過去問問房間號,可這破手機卻偏偏這個時候黑屏死機。
畢玉婷又飆了句髒話,只能等明天白天把手機修好了再打。最好,到時候再讓男人給她換個手機,換個最新的蘋果6plus。班裡的王喬美每次都拿著她的金主給她買的蘋果6在她面前炫,她早看不慣了,這次她要扳回一城,起碼她找的還是個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的年輕帥哥,比王喬美找的酒瓶肚大叔強了不止百倍。
第二天,手機剛修好,她正要給男人打電話,沒想到男人的電話就來了。想來男人是等的心急了,她暗暗高興。
只見她接了電話嬌滴滴的笑:「哎呀,哥哥,是不是想我了?」
男人和昨天晚上一樣冷冷的,話很少。他說今晚過來,地址不變。
畢玉婷故意讓男人又報了一遍地址,男人似乎有點生氣,不過她更喜歡了,男人明顯更有味。
晚上,雷紀堃在家打遊戲,他打的有些不耐煩了時門鈴正好響了。
打開門的瞬間,一股濃濃的香水味撲面而來,雷紀堃有些不爽,他掃了一眼門口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女人,丟了一句「下次別噴香水。」就轉身進了屋。
真他媽操蛋,這濃烈的香水味讓他的熱情減了大半。
畢玉婷跟在雷紀堃的身後|進門,男人窩進沙發里拿著手機繼續玩遊戲,沒有理會她。她不自然的站在客廳半天,不知道該幹什麼,便尷尬的開口:「那個,不好意思因為一點事情來晚了。」
「恩。」男人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然後不著痕迹的看了看牆上的鬧鐘,說:「楞著幹嘛,進去把妝卸乾淨,把自己洗乾淨點,洗夠半個小時再出來。」說完他就繼續開始打遊戲。
聞言,畢玉婷的臉色有些變白,這麼明顯的嫌棄她要聽不出來就太白|痴了。可是男人的氣場太強大,她不敢不順從他的意思進,默默進了浴|室。
卸了妝,看著鏡子里毛孔粗大、膚色暗黃的自己,畢玉婷頓時有點焉。不過想到她來之前在包里塞了件性|感的蕾絲弔帶睡衣,臉上就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幸好她是有備而來的,她還就不信迷不倒男人。
半個小時后,浴|室門開了,雷紀堃隨意的放下手裡的手機抬眼看了過去。只見女人穿著一身性|感的睡衣,嫵媚撩人的看著他。
他的下腹微微一緊。
勾起一抹笑,他語帶嘲諷的說:「沒看出來,還挺騷。」
畢玉婷沒聽出他的譏諷,這種話她在床|上經常聽到,於是一邊扭著屁|股、晃著一雙大白腿的走過來一邊嬌嗔道:「討厭,你們男人不就最喜歡女人這樣子嗎?」
雷紀堃眉毛一挑,冷冷的說:「你真專業,叫什麼名字?」
「哥哥怎麼能忘記人家的名字呢,給你的名片上就有啦,叫我婷婷就好。不過,人家還不知道哥哥叫什麼呢?」
「雷紀堃。」
「那我叫你堃哥吧。」
女人的撒嬌|聲讓雷紀堃很有點受不了,他沒說話,站起來直接走進女人,把她摟在胸前,一手挑開她的弔帶,就把手伸進了進去直奔重點。
說實話,女人的胸不算小,但還是被雷紀堃一個大掌包住了,他不爽的捏了兩把,女人就開始誇張的嬌|喘。手裡不是雷紀堃印象中的感覺,這胸捏起來明顯乾癟,甚至有輕微鬆弛下垂,雷紀堃的臉頓時變黑。再看看女人粗大的毛孔,他一把狠狠的推開了女人自動纏上來的身體。
真是倒盡胃口,說好的不能一手掌控,說好的豐彈巧立呢?
畢玉婷忽然被推開,她錯愕的開口:「堃哥,怎麼不繼續了。」
雷紀堃最討厭被欺騙,此刻,他冰冷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冷笑著說:「騙我沒你好果子吃?」
畢玉婷一頭霧水,但是她被雷紀堃的語氣嚇得個半死,拚命地解釋:「堃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騙你呢?」
「說,昨晚是誰,敢有一句假話,你給我試試。」雷紀堃拿了根煙叼在嘴上,他的打火機在手裡轉了轉,然後蓋子一開一合,火苗隨著他的動作被重複地點燃熄滅,彷彿帶著一絲示意和威脅。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誰是誰,我昨晚沒有來過,手機壞了,你的地址我沒記住,我原本是想來了。」畢玉婷被雷紀堃的動作嚇傻了,開始語無倫次,聲音里明顯帶了一絲顫抖。
「是嗎?」雷紀堃停頓了幾秒,斷定畢玉婷應該說的是實話,挑著眉問:「意思是昨晚你沒來過這裡,昨晚的事情也完全不清楚?」
說完這句話,他將手裡的火湊近嘴邊把煙點燃,然後把打火機的蓋子合上。
見狀,畢玉婷鬆了口氣,然後使勁點頭:「是的是的,我沒來過。不過,堃哥,你指的是什麼事情呢,我要能幫忙一定幫?」
雷紀堃的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說:「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現在只希望你把衣服穿好儘快從我眼前消失。」
畢玉婷心裡有氣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無聲的進浴|室換了衣服說了再見就告別了。
畢玉婷走後,雷紀堃陷入了思考。
既然不是他叫來的,那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個走錯門的女人?
不知不覺手裡的煙就燃盡了,雷紀堃把煙頭扔進垃圾桶,眼睛瞟見垃圾桶里的外賣時,他就確定昨晚是個烏龍了,不是他認錯人就是那個女人走錯門了。
可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呢?
*
這一覺,白秋合睡了很長時間,直到晚上九點她才醒。
蔚詩潔幫她買的粥還冒著熱氣,一天沒有吃飯,可是白秋合依然沒有什麼胃口。她在蔚詩潔的強制要求下喝了小半碗就喝不下去了。
頭不那麼疼了,白秋合想找點事情做,她洗了衣服然後開始整理桌子。
目光觸及筆筒里的的鋼筆時,她手裡的動作頓住了。她拿起那管銀色的鋼筆,大拇指輕輕在筆帽摩挲著,一下一下的、極其憐愛。
她的眼角又有點紅,她眨了眨眼不讓淚水留下。想到了什麼,她拿出包里的鑰匙打開抽屜,取了一頁信紙開始寫信。
「親愛的南:
對不起,前兩天沒給你寫信,九月就已經來了。我說過會一個月給你寫一封呢,這次卻食言了。
你有沒有怪我?
其實我多麼希望你會怪我,希望你會像以前一樣生我的氣。你還記得嗎?以前,每次我做錯事或者不聽你的話,就會惹你生氣。但是你每次都捨不得罵我,你只會故意不理我。而你每次不理我,我就千方百計的討好你,想盡辦法逗你開心,這樣你就會原諒我了……」
寫到這裡,白秋合的思緒飄到了多年前。
白秋合那個時候大概有十歲吧,有一次她逃課沒去學校,徐知南知道后很不高興,回家就對她不理睬。白秋合那個時候的性格和現在不一樣,那時候,她很活潑開朗。徐知南不理她,她便屁顛屁顛的跑到附近的小公園,偷偷采一把花回家送給他。她十分肯定她這樣做,知南哥哥一定會原諒她。事實也確實如此,最後徐知南無奈的接過花搖搖頭,像拍皮球一樣拍拍白秋合的頭指示她找個花瓶把花插|進去放他的房間。
還有一次,白秋合12歲的時候,班裡一個男同學過生日邀請她去他家做客,不知道為什麼徐知南知道后就不理她了。後來,白秋合回想起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個時候知南哥哥應該就喜歡她了吧。不過,每次她纏著徐知南問這個問題,徐知南都但笑不語,弄得不白秋合每次都要噘嘴不高興。
那次徐知南不理她,白秋合怎麼狗腿怎麼耍寶撒嬌,他都無動於衷,知南哥哥從沒那麼長時間不理她,白秋合急的團團轉最後差點哭了。好在後來看電視時候終於來了靈感,她用水彩筆對照著電視里的人把自己塗成了一個小丑,然後有模有樣模仿電視里的情節給知南哥哥表演。那個時候,徐知南被她的樣子逗得哭笑不得,最後他寵溺的揉了揉白秋合的頭帶她進浴|室把臉洗乾淨,然後好心情地帶白秋合去書城給她買她最喜歡的動漫。
白秋合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拿起筆繼續寫信。
「你知道嗎,我現在再也不看動漫了。是的,自你在那個滿天繁星的夜晚為我讀了一首詩后,我現在反而喜歡讀詩了。也許我現在喜歡的東西越來越少了,但對讀詩我會永遠保持熱情,就像我對你的愛一樣永遠保鮮。
……
這幾天,我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不過,我不能告訴你。
對不起。原諒我。
快要熄燈了,先寫到這裡吧。
按照習慣,最後依然給你分享一首詩。
《一切》—北島
一切都是命運
一切都是煙雲
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
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一切歡樂都沒有微笑
一切苦難都沒有淚痕
一切語言都是重複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愛情都在心裡
一切往事都在夢中
一切希望都帶著註釋
一切信仰都帶著呻|吟
一切爆發都有片刻的寧靜
一切死亡都有冗長的回聲
小合9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