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氣憤

  第152章 氣憤

    “既如此,那你又備著解藥幹嘛?”


    “我是擔心那藥對你有傷害,那個時候雲書也剛到京城,我想著就先備上一瓶。後來雲書說沒什麽危害,所以……”


    薑臻真是氣得牙癢癢,“這麽說,我還得多謝你了。”


    “你顛倒黑白,你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不懷好意”四個字,她說不出來,這人就是故意的。


    顧珩摸了摸鼻子,知道她在氣頭上,製住她的兩隻胳膊,抱著她哄道:“阿臻幫我解過毒,我後來也幫你解毒,不是正好?”


    薑臻發出一聲冷笑:“若不是你自己不檢點,萬氏如何會拿我做筏子,我是冤枉的好不好。”


    顧珩盯著她,又捧著她的臉道:“你哪裏冤枉了!那麽多人都看出我喜歡你,就隻有你對我視而不見!”


    他竟然還覺得委屈。


    薑臻氣得用手揪他,偏他身上都是硬邦邦的,揪了半天,沒處下手,氣得將他一推,然後躺下。


    “哪天我要是被你賣了,隻怕還給你數錢呢。”她恨恨道。


    她一向覺得自己是有一些心思的,如今和他比起來,當真是小巫見大巫。


    他低頭在她耳邊道:“阿臻原諒我吧,是我受你吸引,想早點得到你,所以才,,”


    這樣一個人,真是無賴又霸道,她一點法子也沒有。


    事情已經過去了,她想要追究又能怎麽樣?

    此時是在戰場上,他還麵臨著戰爭烽火,麵臨著不可未知的風險。


    想到這,心裏歎了口氣,她踢了踢他道:“我要睡了,你回吧。”


    見她口吻好了不少,顧珩聞弦歌而知雅意,心裏一喜,俯下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

    夜晚,正當卯時,涼州的邊城尤在酣睡中。


    薑臻睡夢中聽到一陣低沉的戰鼓、刺耳的號角聲,她心裏一驚,忙穿好衣服。


    顧珩走了進來,他已穿了一身銀色的盔甲,整個人多了一份肅殺之氣:“阿臻,西羌兵馬有異動,我現在送你回城。”


    薑臻心裏有些慌亂,忙點頭。


    這裏畢竟是軍營,她一個女子是不好多留的。


    她隨他走出營帳。


    此時天色漸熹,灰色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外麵格外寒冷,二月的涼州,還是四下荒蕪。


    往遠處眺,茫茫荒野裏盡是黃沙瓦礫,無一絲生氣。


    外麵大風卷起了地上的沙石渣土,一出帳篷就刮在人的臉上生疼。


    薑臻是坐馬車回去的,顧珩一直送她出了軍營,直到快到城裏了,薑臻也再三叫他返回。


    顧珩這才將馬停在路邊,看著她的馬車走遠,才一拉韁繩,往軍營疾馳而去。


    ***

    原來齊王已逃往了北境,在他的遊說下,北境的匈奴與西羌聯手攻打大渝。


    西羌和北匈奴都不好糊弄,不會無緣無故相信一個喪家之犬的齊王的詭辯之詞。


    齊王總要獻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才能讓西羌和匈奴人相信他的誠意。


    齊王獻出的是整個雍涼的輿圖。


    在這副輿圖上,山川、湖泊、沙漠,乃至山村、溝壑都一一可見,製作之精良,叫人歎為觀止。


    齊王宣稱,願助西羌與北匈奴一同攻打河西,憑著這份輿圖,可將整個雍涼納入懷中,西羌與匈奴可分而治之。


    屆時希望西羌與匈奴再助他一路南下,直至攻打上京。


    這如何不叫西羌人和匈奴人欣喜若狂?


    與他們貧瘠而寒冷的土地相比,河西一代農業發達,牧業繁盛,不僅如此,作為中原與西域的商貿中樞點,這裏富庶而殷實。


    再一個,河西水深城固,有天險可守,曆來都是大渝的邊關重鎮,若他們一旦在齊王的協助下占領河西,那麽入主富庶的中原則指日可待。


    此次機會於西羌和匈奴人而言,是絕佳的機會,他們勢必不會輕易放棄。


    況且,此次西境與北境聯手,作戰的兵力達到了二十五萬,而駐守河西的大渝軍隊,隻有十萬的兵馬。


    河西軍對付一個西羌倒是不足為懼,但北匈奴人驍勇好戰,詭計多端,殺人如麻,比起西羌人,他們是更難以對付的存在。


    四年前國公爺顧仲亨就死在匈奴人手中。


    薑臻從銀針傳來的消息中得知,近大半個月來,雙方兵馬在甘州一帶展開了血戰。


    顧珩領著八萬大軍與西羌與匈奴兵正麵廝殺,白展將軍則率領著兩萬大兵從後突圍,大渝殺敵兩萬多,西羌和匈奴人狼狽而退。


    甘州在涼州的西邊,離涼州並不遠,約莫二百多公裏。


    很多個夜晚,薑臻總會望著西邊的夜空出神。


    戰爭的陰雲籠罩在宅子裏的每一個人身上。


    這個夜晚,極少做夢的薑臻,卻做了許多個紛亂的夢。


    夢裏,出現了顧珩身重箭矢的畫麵,還有他被敵軍追殺的畫麵,也有他昏迷不醒的場景……


    她忽地從睡夢中驚醒。


    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


    薑臻呆呆地坐著,難道——他在戰場遇到了危險。


    這個念頭令她的胸腔急劇地跳了起來,她阻止自己胡思亂想,打算下榻端杯水喝。


    剛轉身,朦朧的夜色中,出現了一道熟悉的高大的身影輪廓。


    薑臻心跳幾乎停止了跳動,直到那人走到她跟前,她忽地抑製不住,朝他撲了過去。


    顧珩一把將她摟入懷裏。


    “你總算回來了。”薑臻低泣出聲。


    他摩挲著她的背,用手摸了摸她的臉:“可是做噩夢了?”


    夢裏的場景她都不想再回想。


    此刻見他完好無損地站在她的麵前,她一顆心就放了下來。


    隻將頭埋在他的胸膛處,搖了搖頭。


    顧珩將她抱回榻上,然後點燃了內室的燭火。


    燭火幽幽亮起,他披著夜色而來,臉上有著淡淡的疲憊。


    但看向她的眼睛卻很明亮,仿若有兩點星光墜入了他的眼眸。


    他的眸色也很溫柔。


    走到床邊,抱著她,用下巴磨蹭著她的額頭。


    他的下巴有新長出來的胡茬,蹭得薑臻額頭發癢。


    這樣靜謐的時刻莫名叫人心安。


    薑臻輕輕道:“你是從甘州趕來的嗎?”


    顧珩點了點頭。


    從甘州到涼州,快馬疾馳也得要整整兩個時辰。


    薑臻一隻手搭著他的脖子,一手摟著他的腰,趴在他的胸膛抬眼看他:“你——趕回來是不是有事?”


    顧珩怔了會,點了點頭,“阿臻,我不瞞你,戰事越來越緊張了,我估摸著再過兩三日,匈奴人和西羌人又會卷土重來,加上有齊王從中協助,他又熟知河西地形,對我軍恐怕不利,局勢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薑臻從他懷裏坐了起來,定定開著他。


    顧珩朝她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藍皮袋子,拉著抽繩,顧珩將裏麵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


    那幾樣東西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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