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緣由

  第127章 緣由

    金釧兒愣了一下,道:“奴婢聽門房的婆子說,二公子的書房不知怎的走水了,裏麵的東西化為灰燼了。”


    說完,又頓了一下,低聲對薑臻說道:“奴婢還聽聞,這把火燒得蹊蹺,聽聞二公子畫了一副女子的畫像,至於是誰的,奴婢也不知道,但——總歸不是那蘇姑娘。”


    薑臻心口一跳,忽地湧上了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她搖搖頭,將這古怪的情緒甩出腦海。


    ***

    夜晚,皎月如雪,竹影蔭蔭,四周幽暗無聲。


    顧珩給她吃的那粒藥,藥效早過了。


    今天是第三日的晚上,那股子折磨人的情潮果然湧了上來。


    薑臻趴靠在浴桶的邊緣,也不知泡了多久,直至水變涼,她也沒起來。


    她早摒退了金釧兒和含珠兒,不想讓她們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


    水變涼了,她感覺體內的那股熱——潮似乎褪去了不少,神智也回籠了少許。


    她愈加將自己泡在冷水中,恨不得將整個人都泡進去。


    她的腦海裏一遍一遍的回想,又一遍一遍地問自己。


    蘇映雪為什麽要害她?


    她發現了什麽?

    上次她和任舸相看,是不是她告的密,不然哪能那麽巧,偏偏被顧珩現場堵住?


    她自問自己和蘇映雪之間應該並無糾葛和衝突,她為何要對自己下手?


    薑臻心裏恨得不行。


    她從不主動害人,但別人若是先招惹她,就莫怪她心狠手辣。


    萬貴妃和萬玉茹至少是明著壞,但蘇映雪,陰著來!


    她總要尋著法子,將自己身上所承受的痛苦盡數報複回去。


    如此泡了一會,薑臻發現心裏的那一團火忽地越燒越旺了。


    冰熱交加,薑臻手腳都變得無力起來,她下意識咬自己的指甲,頗為用力。


    隻是這些都不夠,不夠!


    忽地,有一道堅實的臂膀將她從水中托抱出來,從旁邊的架子上扯下那塊大大的柔軟沐巾,將她嚴嚴實實地裹好。


    他含住她的唇,憐惜道:“是我不好,回來晚了。”


    薑臻意識尚有幾分清明,她一貼近他,就感到一股舒爽的涼意襲入她的身心。


    她想抗拒他,又不得不去接受他。


    這人於此刻的她而言,是一塊浮木,但是,又是一場不為人知的噩夢。


    她隻能在這場噩夢裏沉淪。


    竹屋內,窗牖未曾全部合攏,竹林夜風沁冷,吹得細白的紗簾輕晃,卻也牢牢掩住了室內的一片春色。


    闃靜的夜裏,秋蟲嘶鳴,竹葉沙沙,時而間雜著幾聲低低的女子聲,嬌濃又婉轉,和著男子誘哄輕撫聲,流淌在寒月高掛的秋夜裏……


    漫長的情事過去,薑臻已精疲力竭,顧珩親了親她已被汗水染濕的額發,柔聲道:“要不要去洗洗?我抱你去……”


    薑臻渾身無力,兩眼懨懨地看了他一眼,又闔上。


    她本就是以月為魂,以花為姿的女子,得了雨露滋潤後,眼底眉梢俱是情意。


    這樣輕輕的一瞥,當真是撩人而不自知。


    顧珩輕笑一聲,抱著她往淨室而去。


    淨室的浴桶闊大,此刻已蓄滿了熱水,早有侍女在隔壁廚房燒好了香湯,沿著竹筧流入桶內。


    上麵飄著桃花、海棠蕊,水汽蒸騰,淨室煙霧彌漫,氤氳得淨室頂部的燈也蒙上了一層霧。


    他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入浴桶內,讓她靠躺在自己懷裏。


    他從來也未伺候過人,如此這般覺得很是有趣,手下是他愛的人,力道或輕或重,不知該如何是好。


    水汽繚繞,沾濕了她的麵,顧珩忽地說道:“阿臻,我跟你說過的,你不必自己備避子湯,,”


    她沉默了幾息:“我……不放心。”


    顧珩親昵地吻她,在她耳邊低喃:“現在的確不是懷孕的時候,避子湯都極寒,喝了對你不好,我有男子服用的避子藥,相信我。”


    她眼睫一顫,半晌點了點頭。


    顧珩黑亮的眼睛盯著她,在她耳邊低啞纏綿道:“阿臻,再——來一次吧。”


    說罷,堵住她的唇。


    因著藥物的作用,她其實並沒有吃太多的苦頭。


    顧珩第一次的生澀,薑臻也並未能清晰地感知。


    偏偏顧珩又是個學習能力極強的人,懂得舉一反三,很快便上道了。


    加上得償所願的快意和滿足,薑臻哪裏是他的對手,隻覺得他持久又不容易滿足,著實吃不消。


    她沉沉浮浮,恍惚間忽然有些不確定,這中了醉相思的人,究竟是她,還是他……


    最後,他才戀戀不舍,服侍著她將她抱入寢間歇下。


    薑臻一貼著床,便側身朝裏躺著,離他著實有些遠。


    顧珩心口一滯,心裏居然泛起了一股酸澀之意。


    剛剛二人如斯親密,此刻不過隔著一隻臂膀的距離,顧珩也覺得抓晚,晚,吖不住她。


    薑臻也真的是累極,但她心裏其實還是有些話想問他,思量了一番後,


    轉過身子,看著他。


    他穿著裏衣側靠在床頭,正盯著她纖細的背。


    見她轉身,竟有受寵若驚之感。


    薑臻開口道:“表哥,你——知道蘇映雪為何要給我下藥嗎?”


    顧珩沉默了幾息,盯著她的眼睛,他該怎麽告訴她?

    二弟顧珣擅丹青,在書房畫了一副女子的畫像,畫裏的女子穿著一件月華裙,裙裾飄飄,八色的裙擺用料不一,那女子在一顆樹下回頭,眉目染著輕愁,望之令人生憐。


    分明是她!


    顧珩見到這幅畫的時候,氣血禁不住上湧,二弟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作下了這樣一幅畫,他的畫筆,將她刻畫得麵目栩栩,真實動人。


    她著實……是令人不省心的。


    這幅畫被二弟卷起來藏在書桌下,偏偏被打掃的小丫鬟發現了,丫鬟平日裏得了蘇映雪不少好處,便將這幅畫悄摸摸地給了蘇映雪。


    蘇映雪出於嫉恨,便和萬氏姐妹聯手做局,設計了薑臻。


    但這事讓他如何對她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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