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小夫人?
第98章 小夫人?
她著實喜歡薑臻,也憐惜她,但她從來沒想過珩兒和她……
為了避免橫生枝節,老夫人深覺自己應該盡快為臻丫頭尋一門合適的親事了。
楊嬤嬤看著老夫人神色不斷變化的臉:“老夫人,快別想了,要奴婢說,大公子是個拎得清的,您老別操心了……”
老夫人點點頭:“許是我想多了,且再觀察觀察。”
***
薑臻心煩意亂地回到菡萏院,一時頭疼不已。
這顧家大房兩個公子,怎的都是這樣不著調的?
薑臻心裏暗自叫苦,若是讓老夫人誤認為她攀附顧珩,她可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顧珩霸道無賴,又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她才不稀罕呢。
可是上京人卻不會這樣想。
不管怎樣,顧珩在人前就是人模狗樣的存在,外在的條件實在是太優越,上京的閨秀爭相欲嫁,誰會相信她一個身世卑微女其實恨不得離他遠遠的呢?
大家隻會罵她恬不知恥,那她到時候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含珠兒正在門口用小藥搗在一個盆裏搗著什麽,見薑臻走進來,興衝衝道:“姑娘,我今日摘了幾株鳳仙花,等我搗碎了給您敷指甲用……”
卻見薑臻臉色沉沉,忙住了嘴。
金釧兒和含珠兒相視一看,眼裏皆有疑問,又不敢多說什麽。
最近,姑娘的情緒是越發不好了。
亥時剛過,含珠兒又戰戰兢兢地站在薑臻閨房門口:“姑娘,那…北辰又來了,讓您現在…隨他一起過去呢。”
薑臻正對鏡散著頭發,聽聞後,手一頓,深吸了口氣。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薑臻再一次隨著北辰穿過地道,來到了竹屋裏。
竹屋裏沒有人。
薑臻略帶疑惑地看向北辰,北辰低著頭道:“薑姑娘先坐片刻,世子現在正和人相談要事,一會人就到了。”
薑臻點點頭。
北辰退出後,薑臻一個人在樹樁上坐下,樹桌上竟然擺著一碟子櫻桃,顆顆都呈暗紅色,又大又飽滿,看起來誘人極了,賣相都和長公主送來的那盤櫻桃一致。
薑臻盯著那櫻桃好半晌,見顧珩人還沒來,到底是忍不住。
伸手拿出一顆吃了,竟和白日裏吃的味道一致。
吃了一顆自然想吃第二顆,第三顆。
薑臻剛開始還有點心虛,後麵愈發心安理得。
他在自己身上吃了多少豆腐,還把自己的銀票莊子鋪子都要了去,她吃他幾顆櫻桃不算什麽吧。
一碟子櫻桃很快見了底。
顧珩還沒有回來,薑臻想一走了之,又怕他去菡萏院再尋自己。
她一向於亥時就要入睡的,現在過了一個時辰了,她早就扛不住了,又不敢去內室的那張床上睡。
幸好樹桌的底下鋪著幹淨的蒲葦席子,散落著幾個軟枕。
她便歪下身子坐在席子上,抱著軟枕,靠著牆,淺眯了起來。
直到她感覺到臉上一陣微癢,才緩緩睜開眼睛。
顧珩見她醒來,笑了一下,將撫著她臉頰的手收回,“困了?”
能不困嗎?
薑臻盯著他看:“你找我何事?”
顧珩沉默了一息,看了看那盤幾乎空了的櫻桃,眼裏有著一絲笑意:“櫻桃好吃嗎?”
薑臻:……
“我……”薑臻無語,隻能硬著頭皮道:“好吃——”
“那我也嚐嚐?”
薑臻琢磨著他是什麽意思,那碟子櫻桃還剩幾顆,他要是想吃,自己去拿就是了。
總不是要自己喂他吧。
薑臻隻能順著他的話說:“那你吃啊——”
“這可是你說的。”顧珩盯著她的唇,吃完櫻桃的唇,水潤飽滿極了。
櫻桃的紅色汁液似乎染在她的唇上,像晶瑩剔透的果凍,誘著人采擷一般。
薑臻被他盯得極不自在,不自然的咬了咬唇。
這是不經意的動作,卻被她做的極是撩人,她卻不自知。
顧珩的目光晦暗不明,將她摟入懷裏後,用力吮吸她唇上酸甜的櫻桃汁……
她的口中除了櫻桃的甜味,還有櫻桃的冰涼。
他的炙熱與她的冰涼混在一起,顧珩感到了一種隱秘的歡愉。
這個吻長得不可思議,等到兩人的唇齒分離,薑臻隻能軟綿綿喘氣了。
他好整以暇得看著嬌人兒,見她雙目失神,還未回神的模樣,發出了一聲輕笑。
不得不說,顧大世子感到了一種莫大的成就感。
他喜歡這種感覺,自己的女人在自己懷抱裏失魂的感覺。
薑臻聽到這聲輕笑,腦海裏才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臉上有種尷尬、懊悔、惱恨相交織的神色。
她瞪著他,這可恨的人還猶自回味道:“我吃了,櫻桃確實很好吃。”
薑臻敗下陣來,論耍流氓,沒人能贏過顧珩。
顧珩心知玩笑不能過度,於是一把拉起她,推她坐在樹樁上。
又給她倒了杯溫水,淡淡問道:“白日裏……可是惱了?”
薑臻裝作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麽事,抿唇道:“我因為何事而惱?”
顧珩哂然:“阿臻,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怎麽在我麵前頻頻裝傻。”
薑臻皺眉看他,直覺他是想敲打她,“大表哥想聽我說什麽?還請大表哥今後自重,莫讓他人瞧出端倪來,以免讓阿臻承擔莫須有的罪名,阿臻可擔當不起。”
顧珩手頓了下,停下斟茶的動作,看向她:“是老祖母怪罪你了?”
薑臻緩慢搖了搖頭:“並無。”
顧珩繼續追問:“那是你說了什麽?”
薑臻有些心虛,她在老夫人麵前亮明了她絕不敢覬覦顧珩後,又適時賣慘,引得老夫人開口為她介紹夫婿的事,是絕不敢叫顧珩知道的。
薑臻很自然地搖了搖頭:“我沒說什麽,隻是向老夫人保證,對您顧大世子絕無覬覦之心罷了。”
顧珩一聽,臉色忽地沉了下來。
薑臻詫異,看著他突變的臉,不知道他又有哪根筋不對了,喃喃道:“你怎麽了?”
顧珩又忽地笑了。
他莫不是有病吧。
薑臻覺得這笑裏藏著怒,總之這股子氣勢很是攝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話了,但總歸對他的翻臉感到不快:“你何必跟我置氣,當我是泥人捏的,就合該承受你這陰陽怪氣的脾氣,你要怪就怪你弟弟去。”
她又嗤笑一聲,拿她撒什麽氣,真是夠了!
“你若無事,我就回了。”
她冷冷道,又忙站了起來,穿好鞋子,就要往外走。
卻被顧珩猛地拉住手腕。
顧珩也站了起來,他身形高挑,遮住了屋裏多半的燭光,影子沉沉向薑臻傾覆而來。
薑臻一直就知道,自己為何不愛在他身邊,有一部原因就是因為他的身量,給人的壓迫感太強。
他將她一直堵到牆角,直至退無可退。
薑臻一直盯著他,帶著股倔強勁。
顧珩看著她的眼睛,忽地心裏長歎一口氣。
怎的就遇上這麽個人!真真是他命裏的魔星啊!
他心裏堵得厲害,壓著聲音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小竹屋。
夜深了,外麵繁星點點,彎月如勾。
二人踏著星光行走在竹林間,薑臻在前,顧珩在後,並無言語。
二人的這番行徑被躲在角落裏的南星琢磨出不一樣的味道來,他踢了踢一旁的北辰:“她就是你說的來自滇地的薑姑娘?”
北辰“嗯”了一聲。
南星感到有點不可思議:“我從滇地調查出的那份販私鹽和軍械的名單中,就有這位薑姑娘的名字。公子一向眼睛裏揉不得沙子,那日還以為公子要怎麽她呢,如今看,公子分明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北辰低聲道:“公子一向護短,心其實是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南星抓了抓頭:“照你這麽說,這薑姑娘算的上是公子的短處?”
北辰乜了他一眼:“你以為呢。”
南星疑惑道:“我剛從滇地回上京,可就聽見有人議論呢,說公子要和謝家二姑娘定親。照你這麽說,這位薑姑娘難不成是……小夫人?”
北辰恨不得用襪子堵他的嘴:“你可長點心吧,小心在公子麵前說漏嘴,到時候又罰你去其他地方,叫你半年回不了上京——”
南星忙捂住了嘴。
北辰到底是跟在顧珩身邊時間長一些,公子的心思就算摸不準十分,但六七分總是有的。
那天也是在竹屋,夜裏起了點風,竹屋的一扇窗牖的簾子被風吹開,撩開了一絲縫隙,竹屋內的情狀便瞧得分明。
公子抱著那薑姑娘,口勿得難舍難分,瞧公子那架勢,就像是……就像是要把命都渡給那薑姑娘一般。
而那薑姑娘,腰被公子掐著,下巴隻能被迫抬起承受公子的吻,那腰背的弧度,就像是一根韌性極佳的柳條。
他哪裏還敢看下去,就怕眼睛長針眼。
他咂摸了半日,得出了個結論:這個薑姑娘怕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