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密謀
第60章 密謀
隻是過了三日，青煙來菡萏院找薑臻了。
原來老太君還是習慣薑臻給她念經書，謝婉華念得也好，但不知怎的，謝婉華念到嘴巴都幹了，老太君就是翻來覆去睡不著，這三日，都是熬到子時才睡過去的。
謝婉華也不好再念下去了，是以青煙才來薑臻的。
“阿彌陀佛，還是薑姑娘的聲音管用。”
其實薑臻心裏有些惴惴，但願謝婉華別記恨她才好。
事實證明薑臻確實是想多了，謝婉華不愧是名門閨秀，很是識大體，她本想向老夫人盡一份心意的，但老夫人習慣了薑臻的聲音，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堅持了。
她還拉著薑臻的手，笑道：“還是臻妹妹的聲音更有魔力。”
薑臻認真打量她眼裏的神色，發現謝婉華是真的很友好的調侃，她不禁覺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以，給老夫人念經書的活就徹底被薑臻包攬了。
***
這日，藍玉齋的女掌櫃來府裏找顧章華，原來不知怎的，藍玉齋最近的生意沒之前好了，新的潤蘭香也賣不動了。
上京其他幾家胭脂鋪，一夜之間也都有了新的香粉方子，名字叫透肌香、玉蘭香、或迷骨醉等等……而且比藍玉齋賣得還便宜。
如今上京可是蘭香撲鼻呢。
女掌櫃派人每家都各買了一瓶回來，發現這些香的味道跟自己潤蘭香的味道一模一樣。
很明顯，有人將方子泄露了出去。
顧章華氣得捏緊了手中的賬冊，命人將薑臻找了來。
薑臻深吸了一口氣，剛踏進錦繡居的花廳，顧章華一個巴掌“啪”地甩在薑臻臉上。
這一巴掌可是用了全力，薑臻生生受了。
“方子是你泄露的對不對？”顧章華雙眼冒火，咬牙切齒道。
薑臻捂住自己的臉，笑了笑：“叔母用不齒手段動我的丫鬟前，可想到了今天？”
顧章華冷笑：“好個吃裏爬外的東西，國公府這是引狼入室了？”
薑臻心想，你要是願意把鋪子還我，我肯定麻溜地滾出國公府。
“叔母，您該慶幸，我隻是把淡蘭香的方子泄露出去了，那些胭脂、口脂、潤膚膏的方子我還留著呢。”薑臻淡淡道。
顧章華恨得差點將自己保養得宜的指甲掐斷，倒是她小瞧這便宜侄女了，如今倒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聽聞老夫人現在還離不得她。
顧章華這才發現，站在她麵前的姑娘心機當真是深沉，一步步地，似乎算好了一樣。
但自己如今也是迫切需要錢！這兩家鋪子稱得上日進鬥金，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她深吸了口氣，聲音冷冷道：“阿臻，你求的不就是一份姻緣嗎？這又有何難，你且回去等著吧。”
薑臻訝異地抬了抬眉。
走出錦繡居，薑臻冷笑，顧章華用下三濫手段奪得自己的香粉方子，想大賺其財，倒真是想得美！
隻是，她還願意給自己找姻緣？薑臻很是懷疑顧章華的“好意”。
回到菡萏院，薑臻找來金釧兒說道：“金釧兒，做得好，還有，替我約表哥信中說的馬仁德，越快越好。”
***
兩日後，薑臻帶著金釧兒和含珠兒去廣仁寺上香。
含珠兒和薑臻往寺廟的後院而去，四下觀看了下，後院的確沒什麽人，隻有一兩個知客僧在掃地。
金釧兒正站在一廂房前打探，見薑臻來了，忙快步走來，在薑臻耳邊低語道：“馬仁德先生在裏麵等著呢。”
薑臻點點頭。
金釧兒口中的馬仁德，卻不是仁德之人，此人原是在江南那邊的混子，坑蒙拐騙，無惡不作，後來犯了些事落在了薑臻表哥陳景然的手上。
陳景然當時扭著他就要去報官的，馬仁德在江南得罪的人可不少，一旦落在當官的手裏，哪還有活路，因此使出了渾身解數求著陳景然。
陳景然和薑臻一樣，二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類型，陳景然當時就心思一動，商人麽，有幾個是幹淨的。
有些事自己不好出手，可以叫別人去做。
就這樣，馬仁德就成了陳景然的人，當然，陳景然也是個大方的，給了馬仁德不少好處，因此馬仁德這幾年混的風生水起，早不是當初那個人人喊打的混子，江南那邊黑道的人還得尊稱一聲“馬爺。”
馬爺的路子也是極廣，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馬爺把戰場轉向了上京，上京的貴人更多。
他如今靠賣貴人府裏見不得人的陰私賺錢，如今他翅膀硬了，陳景然已經威脅不到他了。
但這馬仁德卻很是感念陳景然當年對他的恩情，因此陳景然在他這幾乎是有求必應。
所以，陳景然將他介紹給了薑臻。
薑臻掀開廂房的竹簾，走了進去。
廂房裏燃著佛香，佛香幽幽。
那馬仁德長相普通，身材也普通，看外形絕對想不到此人是黑道中如此厲害的人物。
但馬仁德看到薑臻時，卻是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乖乖，陳景然的表妹竟是神仙般的人物。
薑臻沒理會他的目光，出門在外，她已經習慣了別人對她的注視。
薑臻開門見山：“今日有幸見到馬先生，是想請您幫我調查一個人，越詳細越好，報酬請馬先生定。”
馬仁德笑道：“姑娘是陳兄的妹妹，姑娘所求，在下自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隻是，不知薑姑娘想要我調查哪方麵的消息？”
薑臻說道：“為求自保晚，晚，吖，想讓馬先生幫我查一查她身上的短處，好有個把柄捏在手裏。”
馬仁德了然似地點了點頭，又不著痕跡地打量眼前的女子，見她正巴巴地望著自己，眼睫忽閃忽閃的，三十好幾的大漢也忍不住心癢起來。
但他到底是有分寸，像她這麽大的女子，都在閨閣裏繡花作畫，思念郎君呢，哪裏知道這等江湖險惡之事。
她卻找上了黑道，要將一個人的死穴拿捏在手裏。
馬仁德直覺眼前這小姑娘心思比那荷田裏的蓮蓬還多，他還是喜歡單純的女人，蠢一點才可愛，要這麽點心眼子做什麽。
馬仁德笑道：“我既答應了陳兄，你是他妹子，也就是我馬仁德的妹子，豈有不盡心之理，薑姑娘就等著在下的消息吧。”
二人又細細籌謀了一番，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先見那馬仁德出來，隨後薑臻才左右看了看，走了出來。
既然來了寺廟，斷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薑臻給寺廟捐了些香油錢，又拜了拜菩薩，這才坐上馬車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