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登徒子
第51章 登徒子
心跳得飛快,差點喊出來,但很快她便發現“劫持”她的人是顧珩。
他周身的冷梅氣息將她裹住,又被他迫得動身不得,她心裏火氣噌噌地浮上來,冷冷道:“顧世子三番兩次這般,到底想幹什麽?”
顧珩低頭便能瞧見懷裏女子飽滿的額頭和彎翹的睫羽,他憋著氣道:“覺得可惜了?”
薑臻不知他是何意,眼神有絲迷茫。
顧珩隻得繼續道:“放棄三弟,覺得可惜了?”
他剛才可是瞧的分明,她拒絕三弟後,那表情如同叼到嘴裏的肉被人搶去般可惜。
薑臻默然。
她又在無視他!顧珩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氣,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他。
“回答我。”
她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皺著眉頭道:“你放開我!我已經對三表哥說清楚了,你還想怎樣。”
這聲“三表哥”聽在顧珩的耳朵裏極為刺耳,她之前稱呼自己是大公子,剛剛稱呼自己是顧世子。
他極力忽視心裏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貼著她的耳朵問:“你喜歡謝婉華?”
這讓人怎麽回答?
而且這問題還莫名其妙。
況且,她喜不喜歡謝婉華關他什麽事?
但是,她喜歡謝婉華嗎?
她不喜歡!
那般氣質高貴,溫柔如水的女郎,無論氣度還是家世都堪稱上等,找不出一絲瑕疵的人,隻能愈加襯托出她的卑微與可笑。
但不得不說,謝婉華,是一個很難讓人討厭的人。
“喜歡。”回答他的是硬邦邦的兩個字。
那就是不喜歡了。
顧珩低低笑了起來,兩手將她箍得更緊:“你不喜歡她也正常,謝婉華是上京久負盛名的才女,家世又是一頂一的好,且性情溫婉,為人單純善良,哪是你這等心機女郎可比的…”
薑臻氣得發抖,隻恨自己力氣太小,不然她定要撓花她的臉。
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要聽他這樣含沙射影般諷刺自己。
寂靜的黑暗中,月色透著假山的罅隙投射在兩人身上。
二人貼得極近,薑臻不斷掙紮,眼睛發紅:“你放開我!若是讓謝姑娘瞧見你這般,你又該當如何?”
“瞧見了又如何?我可是從不畏他人之言的。”他語氣輕佻,手指處的下巴肌膚香軟細膩。
“卑鄙。”她怒罵道。
顧珩的視力極佳,瞧著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漸漸彌上水霧。
他就這麽凝望著她,眼底遍布著風暴,好似在打著漩,似乎要把人拖入漩渦。
瑩白的膚,漆黑的發,含煙籠霧般的眉眼,當真如雪中妖狐般。
見她神色惶惶,顧珩的目光停在她那飽滿紅潤的唇上。
薑臻眼皮驀得跳了兩下。
顧珩徑自俯下身來,薄唇又狠狠口勿住了她。
這一口勿,當真如飲瓊漿玉露,甜美得叫人心醉,她也不知道抹了什麽香,悄無聲息又霸道地鑽入顧大公子的鼻腔。
但沒過多久,他便抑製力極強地鬆開了兩人纏繞的唇,又製住她道:“今日怎的不行刺我了?阿臻今日真是失策。”
這一聲“阿臻”,聽得薑臻心頭惡寒,頭皮發麻。
“不知阿臻還有什麽近身利器,盡管使出來,阿臻這般美貌,切莫讓登徒子占了便宜才好。”
這般“賊喊捉賊”的行徑聽得薑臻氣恨不已,這人不僅無恥,臉皮也比城牆厚。
顧珩心情卻似乎好了不少,不等薑臻的反應,便鬆開了她,長袖飄搖揚長而去。
過了一會,才見薑臻從那假山處走出來,鬢發明顯收拾了一番,左右看了看,便匆匆而去。
***
待顧珩返回滄浪院,洗漱完畢後,穿著居家的寬袍坐在書房,桌上擺著一套紫砂茶具。
北辰走了進來,打量了下主子的神色。
主子嘴角噙著笑,神情頗為愉悅,正嫻熟地沏著茶。
不一會,書房內茶香四溢。
北辰大約猜到了什麽緣由,他看了看手中的禮單,一時有些踟躕。
顧珩抬頭道:“怎麽了?”
北辰隻得上前,遞過手中的賬冊:“公子,這是今晚您生辰收到的禮物清單,都在此處了。您看看,沒問題的話,屬下就入庫房了。”
顧珩漫不經心地“唔”了聲,接過北辰遞過來的濕布,擦完手後,接過賬冊。
每年他的生辰皆是如此,除了弟妹送的,還有外頭知曉他生辰的友人所贈,比如錢玨,還有柳思行。
他隨意打量了下禮單,禮品皆投他所好,有名家字畫、徽州硯、鬆煙墨、澄心堂的紙,還有百年靈芝、千年老參、天山雪蓮等珍稀藥材。
在這份禮單中,有兩樣禮品最為顯眼。
一是笑臉彌勒佛的象牙雕。
如果他沒猜錯,這象牙雕可是舶來品,極其珍貴。
目前市麵上流通的象牙雕數量極其稀少,尤其是佛家係列,需要提前向海派大師宋源預定,才能獲得一台。
佛家共有九大菩薩,每個菩薩的象牙雕隻雕刻一台,因此,佛家係列的象牙雕是真正的孤品。
這樣的禮品堪稱是大手筆,宋大師的象牙雕至少是五千兩銀子起步才能購買得起。
顧珩看著象牙雕後麵的名字——謝婉華,眉心無波無瀾。
北辰看他的神情,斟酌道:“謝姑娘當真是蘭心蕙質,連大公子的喜好都一清二楚。”
顧珩不置可否,待他看完禮單上記錄的最後一樣禮品名稱時,眉頭挑了挑。
在眾多精心準備的禮品中,這樣的禮品不是顯眼,而是紮眼了。
居然是——爪仗,又稱癢癢撓,是用來撓癢的工具。
這樣的禮物,黎河兩岸的小販處,隨處可以買到,一抓一大把,一兩銀子就能買到一個。
顧珩又往後看,送禮的人是——薑臻。
北辰見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最後,有些訕訕道:“聽聞這薑姑娘家是滇地的首富,這般送禮,委實是…大方至極。”
顧珩神色難辨喜怒。
過了一會,他忽然道:“北辰,你覺不覺得,這薑姑娘有些不對勁。”
北辰一愣,琢磨著主子的神色。
那薑姑娘出手如此“闊綽”,但主子的神情裏並沒有慍色,他長睫微斂,神情莫測。
“是…有些不對勁。”
顧珩淡淡睨了他一眼:“連你也覺得她不對勁?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