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巳節釣魚
第41章 上巳節釣魚
不一會,金釧兒就手拿著個小燕造型的風箏跑了過來,薑臻打眼瞧了瞧,又用手掂了掂:“不錯,樣式精巧,竹骨輕便還堅固。”
薑臻可是玩紙鳶的高手,小時候在滇地,就無人是她的對手。
和煦的春風裏,女郎著一身淡綠色的春衫,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如玉般瑩潤,腰肢盈盈一握,她身姿翩躚,腦袋望著天空,烏發覆在額上,兩手輕扯著絲線,在她有技巧地牽引下,風箏逐步攀升,越飛越高。
周邊的姑娘們放的風箏要麽跌跌撞撞,要麽盤旋翻著筋鬥,要麽飛一段就掉下來……紛紛急得額頭冒汗,哪裏像薑臻這般輕巧靈動。
偏偏她又長得極美,就像春風枝頭裏開得最嬌豔的一朵花。
不一會,身邊不少男郎怔怔立在一旁,不錯眼地看著她。
見自己風箏放得最高,薑臻高興極了,跟著紙鳶小跑,時而往前,時而後退。
卻沒注意身後有人,“哎呀…”薑臻驚叫一聲。
她一不留神撞了人。
“姑娘小心!”一隻手牢牢攥住了她的胳膊,讓她免於跌倒在地。
金釧兒和含珠兒見陌生男子扶了自己姑娘,如臨大敵,快速奔跑而來。
“快鬆手!哪來的登徒子!”含珠兒忙將薑臻護在身後。
這男子是個君子,含珠兒剛開口,他就適時鬆了手。
隻見他雙手對著薑臻三人作揖道:“在下沒看清身後有人,姑娘沒事吧?”聲音斯文有禮。
原來男子也是在放紙鳶,沒看清腳下,和薑臻碰撞到了一處。
男子作完揖,這才抬頭看薑臻,霎那心悸,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姑娘……
含珠兒則翻了翻白眼,臉上氣鼓鼓的。
看看……都看呆了,還敢說不是登徒子。
肯定就是看小姐長得好看,故意相撞尋求搭訕的機會。
男子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呐呐道:“在下是鴻鵠書院的夫子,必不敢欺瞞姑娘,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薑臻三人聽完皆是一愣,含珠兒和金釧兒對視了一眼。
薑臻心裏泛起了波瀾,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麵色如常,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穿著一身幹淨整潔的長衫,姿容清俊,身姿如修竹般挺拔,書生氣十足。
她眨了眨眼睛,屈膝微微一福:“沒事,是含珠兒放肆了,還請公子莫放在心上。”
她又淺笑道:“鴻鵠書院?公子如此年輕,沒想到竟然是夫子了,那明年三月就要參加春闈了,失敬失敬。”
那也就是有功名在身的舉人了。
少女嗓音嬌柔,男子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心頭仿若有微風拂過,俊秀的臉上有了絲赧意,“在下並不喜功名,是真心喜愛教書育人而已。”
薑臻聞言,心裏有霎那間的失落,原來這個青竹般秀逸的男子,並無入仕之心。
罷了罷了,好事多磨,再換個對象好了。
男子瞧見少女眼睛裏的光亮似乎淡了點,不知怎的,心裏竟然生出了一種隱約的懊悔之心。
她……是不是覺得自己胸無大誌?
還沒來得及梳理自己的情緒,隻聽見一聲清脆驚喜的少女之聲傳來:“薑臻姐姐!竟然是你!”
薑臻抬眼一看,也頗覺意外,竟然是花朝宴上有一麵之緣的柳瀾。
薑臻展顏:“柳姑娘。”
柳瀾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竟很熟撚地站在那男子身邊,她瞧瞧那男子,又瞧了瞧薑臻,遲疑道:“哥哥,你認識薑姑娘?”
薑臻:……
這男子竟然是柳瀾的哥哥?
薑臻的腦袋迅速運轉起來,她記得柳瀾說過,她哥哥才情出眾,醉心於著書研習學問,還喜歡遊覽山河,頗得顧珩的賞識。
若是和柳瀾哥哥在一起,就算他無心科考,但有顧珩這個國公府的靠山……
薑臻心裏歡喜起來,她故作訝異,一雙美眸看著他:“哥哥?”
他麵上帶著淺笑,再次向見薑臻作揖道:“再下柳思行,沒想到……薑…姑娘竟與舍妹相識。”
此刻他們幾人站在樹下,櫻花飛散,有幾瓣甚至落到了薑臻的身上,她烏發如墨,膚色瑩潤,陽光從花樹中穿透而下,投射在草坪上,有著碎金之美。
柳瀾抿嘴一樂,向自家哥哥介紹道:“這位是國公府薑姝的堂姐薑臻,現在客居在國公府。”
柳思行點頭,他見她的第一眼就想起來了,那樣的驚鴻一瞥想望也忘不掉呀。
女子嫣然一笑:“今日真巧,之前與柳姑娘有過淺敘,令妹讚公子品行高潔,淡薄名利,薑臻佩服。”
柳瀾確實以自己的哥哥為自豪,薑臻這才想起來,當時柳瀾還對薑臻說過這樣一句話:“哥哥很有才氣,在書院之中名氣很大,墨陽書院的院長,前太傅謝老還曾向他拋出了橄欖枝,想讓哥哥去墨陽書院教書。哥哥卻婉拒了,謝老還曾私下對友人道:“柳思行才華橫溢,若肯科舉必中前三甲,若是著書育人則必為大家。”
當時她聽完也就忘了,此刻才猛然想起。
柳思行身軀微震:“薑姑娘……不覺得在下胸無大誌?”
薑臻睜大眼睛:“怎麽會?柳公子醉心於學問,不是汲汲營營之輩,是真名士所為。”
柳思行心頭湧上了一股火熱,以為碰上了與自己誌趣相投的女子。
“薑姑娘謬讚了,思行離真名士還差得遠,畢竟在下還需要穿衣吃飯的。”
薑臻心裏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迂腐的讀書人。
若真能在一起,她總有信心勸他考取功名的,這一趟果然沒有白來。
薑臻笑容深甜,一旁的柳瀾也是麵帶笑意,看看薑臻,又看看自家的哥哥。
男子俊逸出塵,女子姝色無雙,櫻花樹下的倆人怎麽看怎麽養眼,美得就像一幅畫一樣。
卻刺傷了某些人的眼睛。
錢鈺悠哉地坐在馬背上,今日裏,他著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裾,手裏還拿了把折扇,看起來頗有幾分倜儻的味道。
他正和身邊的顧珩聊著天:“你說你,紅柳河不去,非得來櫻花河這邊找柳兄,柳兄是個書呆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紅柳河有許多多情的貴女,還能和一些侯門子弟飲酒暢談,可顧珩卻極其不樂意去紅柳河。
約莫是那些貴女大膽得很,找著各種理由在顧珩麵前晃蕩,惹得顧珩不厭其煩,所以今年的上巳,他提議來鴻鵠書院找柳思行。
顧珩乜了他一眼:“柳兄醉心於學問,胸有丘壑,哪是你這種紈絝之徒能比的?”
“嘿…你還非得損我不可是吧?”錢鈺還嘴,忽然發現顧珩身上的氣息猛的變了,驟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