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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色古香的屋閣倒挺有在鬼域里的感覺,當然人間界倒也不缺古城、古樓之類,這一點謝婪是知道的。


  其實更想回家裡做,這個家指的是青年在人間界租住的那間房子。在家裡做,那他可以把青年壓在床上、沙發上或者地毯上,餐桌和廚房、浴室這些地方也都試一遍。


  但這個念頭想是想過,豎瞳瞳仁都已微微縮緊了的這隻赫提斯實際卻是等不了的。


  人類對赫提斯種族而言是充滿誘惑力的美味食物,當用上『伊萊』這個形態,謝婪就會受這一特質影響,但他想要的吃卻不是把這美味食物撕吞入腹,而是另一種更美妙得多的吃法。


  記憶雖然極盡模糊,謝婪還是記起了自己在其他幾個世界時候的樣子。


  形態不同,性格當然也多少會有些差別。不過有一點非常一致,只對特定的那一個人存有感情並且深愛著。


  有心的會把心小心翼翼捧過去,沒有心的就自己造一個出來,有心卻不會跳動的,遇見之後也會把這團死了的東西弄活。


  左邊胸腔以內的那團冰冷的東西現在就在平穩跳動,唔……不對,是跳得有點急。


  眯起了豎瞳蹭近在青年頸側細細嗅聞,聞清楚了這上面是自己不久前留下的味道,這隻赫提斯很是高興滿意地再蹭了蹭。


  重複標記多少次都不夠,即使已經完成了徹底標記也是,這種事情可以再做很多次,留下的氣息味道越多越好。


  在『伊萊』這個形態下,對標記有特殊執著的這隻赫提斯摟抱著他正處於醉酒狀態的美味食物,低下頭顱就再貼合上青年的唇瓣,舌頭很是輕易地抵入到閉合著的唇縫以內,當做餐前甜點品嘗了起來。


  酒的後勁上來,醉得迷迷糊糊的顧大大其實是想闔眼睡覺的,要是沒有人來騷擾他,他剛才躺在床上頂多暈乎著喚喚『球球』這兩個音節也就睡過去了。


  壓根不知道自己剛才拿鼻音亂哼哼應了什麼事情,被探入口中糾纏的舌頭擾得睡不得的顧大大皺著眉想要偏過頭,但他努力動了動也沒能成功。


  後腦上有隻手在抵按著固定位置,想要把頭偏去另一邊,除非這隻手的主人願意。


  醉是醉了,思維變得遲鈍,但身體上的感覺並沒有麻木,所以被這麼個深吻法顧大大還是有感覺的。


  被抵按著偏不了頭,顧衍把闔上了的眼皮抬起一半,睜眼看了好幾秒才把眼前銀髮軍官的面容輪廓漸漸看清:「球球,別鬧……」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青年的臉微紅著且有點發熱,眼角也暈紅著,身上帶著點酒氣。現在這樣聲音低低又有些咬字模糊地說著話,加之眼神並不清明,說出來的話當然是缺乏嚴厲。雖然說他本身也就對自家戀人嚴厲不起來。


  剛剛停下深吻才讓青年有了說話的機會,即是一名軍人同時也身任帝國皇帝之位數百年的銀髮軍官安靜著把青年的話聽完,而後手指就碰觸輕揉上了青年的下唇。


  純白色的皮質手套老早就脫去了,唯獨在碰觸這個人的時候,這位皇帝陛下並不喜歡隔著層皮料。


  酒氣,他剛才是有稍微嘗到點余留在青年舌上的這酒的味道。淡翠色豎瞳眯著像是在回味,當然真正回味的是什麼就只有這隻赫提斯自己知道了。


  「阿衍剛才答應了的。」謝婪一邊細細回味著,一邊徐徐把話說出。


  嗯……?他答應什麼了?醉暈暈著的顧大大半睜著眼思考了好一會也還是很茫然。


  醉了的青年思維遲鈍地思考著,清醒著的銀髮軍官動作就比這要快得多。無意識應下的事情也是應下,這隻赫提斯不會放走已經擺到他面前來的美味食物。


  銀髮軍官低頭輕咬在青年的喉結上,近在咫尺的氣息有兩種,一種是青年身上自帶的,另一種是他標記覆蓋在上面的。


  原本暈乎著還帶點困意的顧大大想著讓自家戀人不要擾他好闔眼睡覺,結果一直被親親舔舔壓根擺脫不了睡不著。只是習慣了縱容自家戀人的顧大大實在嚴厲不起來,半推半就著也就由著對方繼續打擾,以至於接下來他就硬生生被對方擾得越來越清醒了過來。


  睡不了,被擾得酒都醒了個七七八八,清醒過來的時候,其實顧大大覺得自己繼續醉著就挺好的。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


  「美人榻很襯阿衍。」特別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銀髮軍官正在實行著自己提出的要求,想來青年那隻七、八分的清醒很快就會變成十分。不在家裡,沙發和餐桌沒得試,但這間屋閣里的美人榻和書案也不錯。


  戀人之間深更半夜裡做些親密事情也再正常不過,尤其看出了青年半清醒之後的縱容默許,在銀髮軍官這一形態下的鬼域之主就眯著眼繼續打擾青年睡覺……直到不速之客到來。


  「謝……」第一個字剛剛出口,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


  類似於空間被劃開發出的『嗞啦』響聲,剛才發出聲音的鬼使被某種無形力量一下碾到了牆角邊,喉嚨位置被卡著直接整隻鬼按在牆上,懸空著腳不著地。


  被那種無形力量一寸寸碾壓著身體,這名鬼使再怎麼痛卻也半點不敢反抗,反而是在那雙冷冰冰的豎瞳望過來的時候倒立了一身汗毛,原本動也不動的心臟現在蹦跳得可歡,咚咚直響。


  自己怎麼就偏挑了這種時候過來,剛好接下這次任務的鬼使現在心驚肉跳。他剛才其實幾乎能算是什麼都沒看到,雖然知道自己撞上了什麼場面,但他真的沒看見自家上司要著的人是什麼個樣,全被擋得嚴嚴實實。


  「他看不見了。」想也不想就先禁了那名鬼使的視覺,謝婪對青年低緩下聲音。人類的羞恥心需要好好顧慮,這是在曾經所經歷過的其中一個世界里的重點記憶。


  看不見,但是還能聽得見。顧衍現在屏著呼吸一動不動,不可避免心裡會有點緊張。


  「一分鐘時間。」謝婪給定出下屬把事說完的時間。羞恥心會導致緊張,而人在緊張屏著呼吸的時候會微微繃緊身體,謝婪現在就正在體會著這種感覺。


  被卡著脖子按在牆上的鬼使簡直如蒙大赦,知道這一分鐘不把事說完會有什麼下場,所以他一刻時間也不敢浪費,馬上語速極快地開口把事情三兩句說完。


  從言語中得知這名鬼使是在鬼域里苦哈哈工作的許秋許同志派過來的,把上司指名要的晦運鬼也就是倒霉鬼帶一批過來,然後就留在人間界拘捕惡鬼。


  「按紙上寫的做,還有,把外邊院子里的那隻惡鬼一併帶走。」話一說完,謝婪就眼也不眨地把自己的這名下屬扔了出去,過程中神情冰冷。


  視線往下移至仍卧躺在美人榻上的黑髮青年身上,這位鬼域之主很快低順下眉眼去啄吻青年微帶紅暈的眼角,繼續打擾對方睡覺。一整天就是一整天,自己提出來的要求,怎麼也該要完成。於是顧大大就經歷了從七、八分清醒變至徹底清醒,又從徹底清醒變至睏倦得抬不起眼皮,昏昏睡過去之後到白日再被擾醒的艱難過程。


  滿打滿算是一整天。


  「以後……喝醉時候說的話不能算數。」手搭在腰上,顧衍面無表情地說著。但他這表情又綳不住太久,因為他談話的對象頗為狡猾地不用人形態,一隻赫提斯大貓只管咕嚕嚕著往他懷裡鑽。


  表情嚴厲不起來,聲音也嚴厲不起來,連手都不自覺伸了過去順撫背脊。顧大大掙扎著抵抗了會,最終還是放棄了。


  回到租住的屋子裡,顧衍在抽屜翻出把理髮剪,拍了拍手上大貓的背脊:「之前不是說覺得頭髮太長了,累贅不喜歡么。」


  言下之意倒是明顯,賴在青年懷裡的赫提斯大貓歪了下頭,變回至冷淡禁慾的軍人形象以後,他改口道:「現在喜歡。」


  語氣、神情都不帶勉強,就像是自然而然改變的想法。


  這個人喜歡,所以他喜歡。即使是原本不喜歡的,也會變成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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