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季海棠將沈清梅的話一一記在心底。


  二人回的是季海棠的院子,一進院子就見到幾隻貓兒卧在樹上曬太陽,季海棠走過去問小婢女:「這幾日可是將他們幾個收拾乾淨了的?」


  婢女道:「收拾了的,每日里都要清理。」


  季海棠點了點頭,才伸手抱了那隻黑貓在懷裡揉。


  沈清梅看她關心貓兒,免不了是心中蕩漾,自然高興,攜了她進屋裡,說:「待會兒你回去,就讓人給你裝回去。」


  季海棠笑眯眯應下,抱了貓兒坐在榻上吃茶。


  不過一會兒幾位妹妹就來見禮,季飛雲也被青玉帶來見她,季海棠鬆了貓兒,抱了季飛雲在懷裡說笑。


  四娘子嘖嘖喚了貓兒抱在懷裡,似乎有些愛不釋手,季海棠雖是瞧見了,卻也捨不得謝靖送的這名貴貓兒,就說:「幾位娘子喜歡貓兒,待會兒將阿爹給我養的那幾隻各屋送一隻去,餘下的我帶走。」


  四娘子心中貪戀這圓頭貓兒,眼珠兒一轉,就抱著那黑貓上前來可憐巴巴地說:「那迎春能挑這隻貓兒么?」說著,將手裡的貓兒朝前送了送。


  季海棠倒沒想到四娘子長了些年歲,可這討物件兒的毛病還沒改,何況這黑貓是謝靖送的,他們也早該打聽到了,可惜她方才話里還有提醒之意,於是心中略有不喜,只呵呵乾笑一聲,不做回答。


  沈清梅就笑了起來:「你這丫頭,這是你姐夫送的,怎麼討這個了!」


  四娘子卻還有些不收心意,再接再厲道:「這幾日阿姐不在,迎春也過來養這貓兒,只是同這隻投緣,才多說了幾句。」說罷,又坐在季海棠身側笑道:「往昔大姐姐最疼迎春,故而迎春不曾多想,才敢開口討。」


  她不給季迎春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季海棠心頭略有不爽,笑了一笑,卻說:「這隻可以給你,總歸你姐夫送了也不止一隻,只是你這討玩意兒的毛病得改了!」


  季迎春臉上立時掛不住,但她素來是討好季海棠,此刻也不敢裝可憐,只乖乖說:「大姐姐說得是。」


  沈清梅也看不慣季迎春這削尖了腦袋的性子,跟著說:「你長姐給你指了出來,你便要真的去改,日後再不許出這些毛病,白讓人笑話!」


  季迎春討了一隻貓,挨了兩次訓,便再不敢說話,乖順地坐在一旁罷了。


  三娘子依舊是寡言少語的老樣子,至於季映蘭更是病弱地不說話兒,姊妹幾個坐在一起吃了點兒茶,便都散了。


  卻說這方人才散去,前堂就派人來請,說是擺了飯讓他們去用。


  季海棠與沈清梅又出去用飯,一家人坐了一桌長安,幾人都吃了點酒,只是謝靖與季嘉文二人杯盞不停,到了來,幾位女眷已經吃飽了,兩人還在吃就說笑。


  季海棠已見謝靖面上有些醉意,心中有些惱然,當著家裡人的面子不好讓謝靖沒臉,就悄悄伸手在謝靖腿上掐了一把。


  謝靖笑眯眯飲了酒,便輕輕撐著額頭,擺手道:「丈人,守固有些醉了。」


  季嘉文則出奇地高興,又讓人取了酒與謝靖道:「長者賜,不可辭。」


  謝靖只好又端著盞飲了一盞,再擺手推酒。


  季嘉文亦不再勸,只令人取飯給謝靖,謝靖吃過一些,臉上越發顯出疲乏之色來。


  季海棠怕他今兒真醉在這兒,須知第一次回門是不能留宿的,便哄著謝靖趕緊拜別。


  二人辭別之後,被一家人送出門口,臨到上馬車,季海棠護著謝靖先上去,謝靖腳下微微踉蹌,扶上車門立了一會兒才登上車去。


  季海棠也趕緊辭別他們,登上馬車,一進馬車,就瞧謝靖已經倚在車壁上養神,心中雖恨他不知節制,但不好跟個醉鬼算賬,便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裳。


  謝靖忽然伸手將她捉在懷裡抱著,她正仰了頭去看他,則見他俯下頭來,將她親住……


  馬車到了謝府,季海棠先下去,要伸手來接謝靖,卻間謝靖撥開她的手穩穩噹噹得跳下來,又不搭理她地朝府中去。


  季海棠原是怕他醉酒摔倒,此刻卻見這人步履穩健,行走生風,倒比她還要清醒百倍,登時心頭更冒火,衝上去就朝他背後一陣亂捶,罵道:「叫你唬人!叫你唬人!」


  謝靖轉過臉來就笑盈盈瞧她。


  季海棠「哎呀」一聲,捂著臉跑了。


  二人這樣快步走過一段,到了捧月院門口,謝靖伸手橫抱著她朝院子里走,笑罵道:「你跑哪兒去?守固抱你回去!」


  女人就是這樣,被喜歡的男人一哄就高興得不得了,季海棠也不例外,只羞得將頭埋在謝靖胸前嬌聲笑著。


  「六郎君、六少夫人回來了!」


  季海棠轉臉瞧見是今兒接謝芸娘的婢女,羞窘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啊?!」一聲低聲叫喚,跳下來,摸了摸有些發燒的臉!

  婢女也是捂著嘴兒笑。


  謝靖則安安穩穩笑了笑,問那婢女:「芸娘送回來了?勞煩祖母了!」


  婢女道:「不曾麻煩。」說著,就告辭出了院子。


  季海棠伸手捂了捂臉,跺腳嬌嗔道:「羞死了,羞死了!」


  謝芸娘撲出來,抱著季海棠的腿兒問道:「什麼羞死了?!芸娘看見爹抱你了,爹也抱我的,我不羞,你別羞!」


  謝靖呵呵一笑,伸手抱了謝芸娘坐在臂彎里,提步朝屋裡走。


  季海棠看他父女二人這樣精明,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卻說那婢女回了謝老太太那兒,正逢謝老太太手裡數著檀木佛珠聽人念佛,便不敢攪擾,只退在一旁等人念完了才回稟道:「六郎君和六少夫人很是恩愛呢,方才奴出門正遇見六郎君抱著六少夫人進院子,嘖嘖嘖,真是捧在手心兒里的寶貝!」


  謝老太太手裡的佛珠一停,睜開眼來,也笑了起來:「這是他心尖子上的人,真盼到手了,還能不哄著?怪我這老太婆多事兒,還怕海棠跟他過不到一處去!」


  一旁的李姑姑也笑說:「這怎麼能說是多事,若您不伸手管管他們,誰來管?您是仁善!」


  謝老太太擺了擺手,撐著手畔的案几子起來,李姑姑上前扶著謝老太太朝屋裡去,婢女只遠遠兒聽見一句:「都是謝家的子孫~」


  卻說季海棠這頭,謝靖因著一聲酒氣,先進耳房裡洗浴,季海棠則洗漱之後換了薄紗群立在案幾前摸紗燈罩子上的牡丹花兒。


  謝靖洗浴完換上單衣 ,只瞧見燈影昏昏之中,越發顯出她粉頸玉面、食指纖細,那俏臉轉過來問他:「你今日為何裝醉騙我?」


  她還記掛著這事兒!

  謝靖眼角微微一翹,有些說不清的俊俏,伸了手來撫她的臉:「丈人酒量不佳,以往與我同飲總想贏我,可我不讓他,不過以前是以前,如今他既然已經將你嫁給我…那自另當別論!」


  季海棠聽他一說了這個緣由,縱然被騙的是她父親,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著倒也想起了初次見他之時,他與父親同飲,父親喝得爛醉,他倒還去馬廄裡面看馬了,這越想下去,則有些出神。


  謝靖垂首看她長睫挺翹,豐唇水潤,心中自有些念想,略向下瞧去,只見她薄群寬鬆,*微露,讓人越發遐想她長裙下面那副嬌軀是何等美麗,這心思一起就越發火熱,抬手將她一把橫抱了放到床榻上去。


  季海棠那樣懵懵地睜著兩隻眼兒望著他。


  謝靖想起她前兩日也是這些神態求他別碰,心中雖好笑,面上還是有些可憐地問:「可還是疼?」雖是問著,卻已然伸手進她的裙子里,粗糲手掌沿著她的雙腿慢條斯理至上摩挲而去。


  季海棠自成婚當日里被他弄狠了,這兩夜全裝疼,不讓他碰那兒,算是拘束了他,且今日他隨她回娘家,又處處替她考慮,此刻她是再捨不得說疼來拒他,便低低「嗯」了一聲:「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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