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老學究
「雖然教授的話很有道理，我也非常贊同，但現在的鐵帆國需要面對的問題，可不是讓人們坐下來看看書就能解決得了的。」見艾若還想說話反駁，一邊的溫和趕忙插嘴說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這些書，而是教授你。」
「目的是我？」溫和的話讓泊凡斯教授不由地一愣，旋即這位老者直接轉身進了圖書館裡面，「找我幹什麼？先說好，我年紀大了，可做不了那些粗重的體力活兒！」
「我們又不是來抓壯丁，不會讓您去做體力活的。」溫和哭笑不得地出聲說道，隨後他一伸手，便從物品包里摸出了那本從布爾維塔的大帳裡面得到的黑皮書籍，遞向了面前的消瘦老者，「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只是想向您請教一下，這上面所記載著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學術方面的問題？那我想我還是可以有一些話語權的……不過我要提前告訴你，我除了大路通用文和一部分海族的通用文字之外，可是不認識惡魔符文的！」泊凡斯教授伸手接過溫和手中的黑書，只看了一眼封面，便直接出聲說道。
「您的意思是……這封面上的文字，是惡魔符文？」溫和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話語中的意思，他輕輕地眯了眯自己的眼睛，低聲問道，「您……能大致猜測出來什麼東西嗎？」
「猜？惡魔的東西，還用猜？」泊凡斯教授那蒼老的臉頰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這些邪惡的東西，就連他們使用的文字都散發著邪惡的氣息……真是的，你們到底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噁心的東西的啊？」
「您能看懂嗎？」溫和並沒有回答泊凡斯教授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繼續問道，「這裡面的訊息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雖然這名老學究幾乎沒怎麼出過鐵帆圖書館，但對於黑頭髮、有著一黑一藍兩隻異瞳的溫和還是有所耳聞的，只見他抬頭看了看身邊的溫和，低聲問道：「你就是溫和嗎？」
泊凡斯教授的話讓溫和愣了一下，先前太過於關心手中的這些資料，他也確實忘了自我介紹：「您猜的沒錯……我就是溫和，她是艾若。」
「首先，作為一名鐵帆人，我要感謝你為了鐵帆國所做的一切。」聽完溫和的介紹，泊凡斯教授嘴上雖然說著感謝的話，但卻直接轉頭向裡面的大廳走去，「看在這個的份上，我可以幫你這個忙……進來說吧，我老了，不想一直站著。」
跟在這名老者的身後，溫和與艾若兩人緩步來到了鐵帆圖書館的一樓大廳裡面，圖書館一共有七層，從一樓的大廳向上仰望，可以直接看到明亮的天窗，此時的天氣不好，以至於圖書館內也是一片陰沉的黑暗，正當溫和想要做點什麼點亮這片陰暗的大廳時，前面的老者卻突然輕咳一聲，緊接著，整個一層……不，是整個圖書館，都變成了一片寬敞明亮的燈火輝煌！
溫和與艾若被面前的景象震撼的有些說不出來話，兩人面前的老教授卻不以為然地出聲說道：「這圖書館已經好久沒有人來過了，雖然城市核心供給的魔能足夠，但資源可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再說了，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沒必要弄得這麼轟轟烈烈，這些燈要是能一次只亮一部分，得省下多少寶貴的魔能啊。」
面前的泊凡斯教授雖然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老學究，但他在其他方面的品質確實值得溫和敬佩，和工廠里的鐵帆工人以及研究所裡面的研究人員不同，這位老者考慮事情的角度明顯更加長遠，就連溫和都在無意之間忽略了的資源浪費問題，他都能在日常的生活中注意到，儘管跟這偌大的圖書館以及滿目的燈火通明脫不了干係，但卻依然讓溫和彷彿醍醐灌頂一般。
鐵帆國確實需要高速發展，從比蒸汽時代還要落後的機械時代之中，直接跳躍到比電氣時代還要先進的魔能時代，對於鐵帆國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挑戰，儘管有了近千年的學習使用，現如今的鐵帆國依舊不能夠完全掌握這種跨越時代、跨越世界的超級技術，好在有了木子的到來，給鐵帆國上這些行將就木的魔能工業注入了全新的活力，而有了木子作為技術保障，溫和才發現自己完全可以大幅度地去精簡生產步驟，節約生產材料，加強人們的觀念，一個時代的推動前進，需要的不正是這些細節一般的東西嗎？
泊凡斯教授並不知道自己的幾句「閑言碎語」對身後的溫和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他只是自顧自地抱著手中的黑皮書籍走到了一樓大廳的長桌邊上，拉開一張精明的木椅，然後緩緩地坐了下來，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放大鏡，翻開書頁仔細地查看著其中的文字。
「喂，你沒事吧？」
艾若小聲的呼喚將溫和從無盡的聯想中拉了回來，看著面前的美麗女孩愣了好幾秒之後，溫和才緩緩地出聲說道：「沒……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絕妙的東西，一些原來被我忽視了的重要東西。」
「被你忽視了的重要東西？」艾若笑著打趣道，「我的老天，你也會犯這樣可怕的錯誤呀？」
艾若話音一落，溫和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邊桌子旁的泊凡斯教授便出聲說道：「你們兩個安靜一點，這裡可是圖書館！」
老教授嚴厲的語氣讓艾若非常不開心，只見她撇了撇嘴，沖著溫和眨了眨眼睛之後，便頭也不回地向著門外走去了，溫和原本還想挽留她一下，但轉念一想，讓她繼續留在這裡也只不過是徒添煩惱，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去館外看看風景，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呢。
至於這邊這個嚴肅的老學究……自己應該還是能夠應付得了的。
艾若走了之後，又過了好大一會兒，桌子邊上的老教授突然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嘆：「這本書……活生生就是一本邪教的教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