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機會
「娘……女兒,女兒破了身子,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葉紫涵眼睛哭得紅腫,身子無助的倚在牆上。
廖氏聞言又是一陣心疼,嘴上卻是埋怨起來:「本來天衣無縫的計劃,你好好的跑去看什麼熱鬧!」
「女兒還不是想看看那賤人如何受辱,以解我心頭之恨!」
葉紫涵說著咬牙切齒起來,姣好的面容也因此刻狠毒的話而扭曲的變了形。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中了迷情香,怎麼會好端端的出來了?我問過方莫了,那香的分量下的十足,不應該會出問題的………」
廖氏也是疑惑不已,她雖早已見識過顧初浣的手段,但此事計劃周詳毫無漏洞,連時間都是算準了的,因此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顧初浣如何做到全身而退,並且將計就計把自己女兒拉下水的。
「娘,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女兒已非完璧,以後怎麼抬頭見人?倒不如死了乾淨.……」
葉紫涵越說越氣,就要向一旁的石案撞去。
廖氏忙將她拉在懷裡,心裡疼得像被刀刮過一般:「傻孩子,你若死了,豈不是讓那賤人如了願?她是大小姐又怎樣,有娘在,你永遠是我們侯府的嫡長女。日子還長著,你又怎知她能笑到最後。」
葉紫涵無助的蹲下身子,用帕子捂著臉低聲的哭了起來……
翌日。明州。
「殿下,您已跪了整整一日一夜,再熬下去怕是身體受不住啊……」
沈常汾一早來到西市場,見蕭明儼依然面向龍王神像跪著,不禁苦口婆心勸了起來。
不多時,民眾們也都陸續過來了,有人手裡拿著白米飯,有人提著水,圍攏在蕭明儼身旁。
蕭明儼的嘴唇已有乾裂,他動了動喉嚨,感激道:「肖某對大家的心意感激在心,只是既為祈雨,自然要守祈雨的規矩,三日而已,肖某扛得住,還請鄉親們不要掛心。」
通過昨日,百姓們似乎熟悉了蕭明儼的性子,這一次,沒有人再勸,大家自發的跪在蕭明儼身後,整齊而安靜。
紫辰殿。
「陛下,您可是有好些日子沒召老臣陪您下棋了。」
「哈哈哈……趙卿家可是挑起朕的理了?過河!」
「陛下的這步連環馬妙極,老臣佩服……」
趙默群也是一身湛藍色便衣,與蕭鴻禎在其棋盤上談笑風生。
「趙卿家何必謙虛,你的這招擔子炮也是不遑多讓啊!」
蕭鴻禎清閑的時候總喜歡將趙默群叫到宮裡下盤棋,二人算是年幼相交,蕭鴻禎做太子時趙默群曾為侍讀,對蕭鴻禎忠心不說,脾氣秉性也很是合得來,是以蕭鴻禎將他視為心腹。
二人說笑了一番,蕭鴻禎執馬落棋,抬眼問道:「栗然那孩子最近怎麼樣?」
趙默群聞言放下手中棋子,鄭重道:「那孩子詩書武藝樣樣精通,很有陛下當年的風采。」
「你自小便在朕身邊,你都覺得他像朕,那便是真的像了。」
蕭鴻禎微微頷首,又道:「前陣子兆林向朕提及將栗然接回宮裡的事,愛卿怎麼看?」
「若要接回來,便等於宣示了栗然的身份,陛下可是有所顧慮?」
「眼下的情況你也知道,若是將他接回,免不了會捲入奪嫡紛爭……」
趙默群聞言緘默片刻,試探道:「陛下當真沒有讓栗然一爭之意?」
蕭鴻禎搖搖頭:「他多年來一直在宮外養著,毫無根基,怎麼爭?」
「陛下若有心,怎麼爭不得?」
趙默群說得直接:「老臣也算看著他長大的,栗然文韜武略且胸懷大志,未必就不是合適的人選。」
「朕倒沒有偏心於誰,只是正源與明儼自小在宮內學習國家之治,都是拔尖的,各自功績斐然,又都有重臣相撐,這樣的優勢絕非栗然能及,若讓他貿然卷進來,豈不是又生變故?」
「陛下,」趙默群卻是有不同見解:「栗然雖自小在宮外長大,但蕭文邦也給了他最好的師傅,帶他見過不少世面。況且他生於市井,更知民心疾苦,又怎麼能說不是他的優勢呢?」
見蕭鴻禎不說話,趙默群繼續道:「陛下選拔儲君,無非是希望我安南國能永昌不落,無論是哪位皇子,都是陛下您的兒子,只要在即位后能將國家治理好,是誰又有何關係?宣示栗然的身份,並不意味著要將大統傳與他,不過是多一個個選擇罷了……他身為陛下的兒子,怎會連承擔失敗的擔當都沒有?」
趙默群層層剖析,話說得合情合理,蕭鴻禎似乎也有些動搖。
「愛卿,你一直對於正源和明儼的儲位之爭未曾表態,莫不是有了扶持栗然之心?」
蕭鴻禎似乎想到了這個問題,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看著趙默群。
趙默群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太過直接,不過事已至此,也不打算再隱瞞,便點點頭如實道:「不瞞陛下,老臣確有此心。栗然那孩子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對他的為人秉性再清楚不過,和他在一起時,似乎找回了當年為陛下伴讀時的時光,再說,他的母親月如雖為一介布衣,卻是陛下最愛的女子……老臣說過,幾個皇子之中,他最像陛下。」
蕭鴻禎見他說得坦然,也眯著眼睛似乎回憶起自己做太子時的那段歲月.……
良久,蕭鴻禎才道:「朕並非不給他資格,只是能不能成事,還要看他自己。朕的身子近些日子倒是恢復的不錯,太子之事可以再等一等。可是,最遲明年中旬,儲君之位必得落地,他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去爭取。」
趙默群聞言面現喜色:「陛下既肯給他機會,那他便是敗了也是甘之如飴……那麼接他回宮之事?」
蕭鴻禎搖頭:「先不急,等他攢足力量再說也不遲,畢竟,他現在還沒有和正源明儼對抗的能力,不宜太早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