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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番外

  龐一龍打完電話就被叫去開會,餐廳真的換主了。


  他見鬼似的瞪著副總張張合合的嘴巴, 感覺是在做夢, 陳又給他的合同難道不是假的, 說的話也不是在逗他玩?

  頭有點暈, 龐一龍踉蹌著後退幾步,靠著牆壁緩一緩。


  有人好奇的問,「經理, 新老闆是誰啊?」


  副總說不知道,只曉得姓陳。


  刷地抬頭, 龐一龍咕嚕吞咽口水, 姓陳……還是感覺在做夢。


  陳又看著不比自己大多少, 哪來的那麼大能耐?

  不對,陳又身邊的厲嚴有,對方身上的氣場強大,充滿威勢, 看著像是手握大權的上位者。


  副總沒多說,讓大家都安分點, 別亂打聽, 做好自己的工作,月底照常領工資。


  聽到說工資沒啥問題,大家就都放心了。


  龐一龍推開前面的人飛奔出去, 餐廳沒人,他抹把臉,又跑出去找, 傻逼似的在街上跑來跑去,不抱希望了,卻在一家奶茶店裡發現目標。


  對方拿著一杯香芋奶茶,喝的津津有味,像個小孩子。


  「……」


  龐一龍吐出一口氣,抬手擦掉額頭的汗,走到青年面前問,「你說的還算數不?」


  陳又吸溜掉杯底的珍珠,「算。」


  他看厲嚴。


  厲嚴將合同跟筆給龐一龍。


  龐一龍瞪著合同,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他問厲嚴,「餐廳被你們買下來了,是嗎?」


  並未回答,厲嚴說了句突兀的話,「你運氣不錯。」


  整個大宇宙當中,有無數個位面世界,覆蓋著無法統計的數據,倘若這個龐一龍的個人信息數據不是被陳又選中,拷貝下來丟進考核世界,建立一種友情,又在地球遇見。


  對方一輩子都會給別人打工,為一套房子,一輛車省吃儉用,累死累活,疲於生計。


  現在只要簽下名字,就會從無到有,比別人少奮鬥幾十年,甚至得到一生都不會擁有的財富。


  如果爭點氣,不遊手好閒,坐吃山空,而是學著去經營,管理,了解什麼是投資,如何抓住機會從中獲利,就能徹底將人生翻盤。


  何止是一句運氣不錯就能概括的。


  龐一龍半天懂厲嚴那句話里的意思,他深呼吸,一把將鋼筆握住,在合同里簽下名字,手都在抖。


  合同一式倆份,厲嚴拿走一份。


  陳又見狀,眉心舒展開,他走出奶茶店,把喝完的杯子丟進垃圾桶里,走兩步回頭,見男人跟著自己,這才繼續往前走。


  作為一個生活白痴,出門在外,狀況會有很多,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陪同。


  龐一龍回神,就他自己還杵著了,他找個地兒蹲著,把合同翻開認認真真的看,發現合同里的內容對他有利。


  「老天爺開眼了……」


  龐一龍難以相信,餡餅不是掉他面前,而是掉進他嘴裡,可以說是主動往他肚子里跑,只會是他的,別人看的份兒都沒有。


  這種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一輩子能撞上一件,已經是祖上積德了。


  龐一龍把合同收好,他發愁,不知道去找副總的時候說什麼,難道要他直接把合同砸過去?還是問一下陳又跟厲嚴?真不怪他,任誰平白無故的沾這麼大一個便宜,心裡都很慌,腦子亂糟糟的,屁都想不出來。


  沒想到龐一龍一回餐廳,副總就在門口迎接著呢,見到便就滿臉笑意的走上去,態度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毫無平日里高人一等的架勢。


  「龐總。」


  龐一龍的腳步一頓,因為克制著亢奮,他的臉扭了扭。


  哈哈哈哈哈,老子當老總了!

  心裡狂笑不止,龐一龍冷靜了些,猜想是厲嚴跟經理有過聯繫,陳又一看就是享福的,不管事。


  副總沒把嫉妒表現出來,狗運這玩意兒,可遇不可求。


  他求好些年了,也沒踩著,倒讓這小王八蛋得手了。


  這一天都沒過到頭呢,就發生了兩件大事,先是餐廳突然換老闆,而後是昔日的服務員搖身一變,成了總經理,可以列為天下傳奇之一。


  副總不禁犯愁,往後要怎麼跟這小王八蛋相處,最好能讓對方把以前的不愉快都翻篇。


  和氣生財嘛。


  龐一龍像模像樣的讓經理通知所有人開會,他在同事們震驚的目光里挺直腰桿,啪啪打臉,那幾個讓他不爽的沒開掉,包括找人打他的兩位,都留著,慢慢玩。


  一朝得勢的不是朋友,會帶來很多麻煩。


  那些人知道日子不好過了,卻不會自己走,因為他們不捨得餐廳的待遇,怕找不到好的下家,只能當孫子,能當一時是一時。


  況且,就算是走,也不能主動辭職。


  龐一龍欣賞了一會兒同事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就拿手機撥號碼,接的是厲嚴,知道他們在附近的公園。


  不多時,龐一龍跑到公園,「我能問,為什麼是我嗎?」


  陳又在看厲嚴摘小花,「投緣。」


  就這樣?大仙收徒弟還講究骨骼清奇呢,你也太隨便了吧?龐一龍不懂黑髮青年看人的標準,僅僅只是投緣就給他一個合伙人的身份,昨天才認識就把他當朋友。


  龐一龍抬頭看天,對著天上的父母說,爸,媽,你們看啊,兒子遇到貴人,轉運了。


  不遠處的厲嚴回來,他摘了一朵小紅花,放在陳又的手裡。


  陳又蹙眉,「不是粉色。」


  厲嚴說道,「公園裡沒有粉的,紅的湊合著吧,下次給你粉色小花。」


  陳又把小紅花給厲嚴,不要。


  厲嚴哄道,「紅色的挺好看的,你看花瓣,有十一片,它是最多片的,還有這個葉子,兩邊是對稱的……」


  邊上的龐一龍被徹底無視,這倆人之間只有彼此,無論是眼神,還是氛圍,他們應該在一起很久了吧,比他跟女朋友的時間要長。


  聽到陳又問起女朋友,說一起吃個飯,龐一龍二話不說就打電話,把人叫出來。


  那女孩子二十齣頭,模樣端正,屬於耐看型,眉眼溫順,她看人的時候,眼睛里沒有太多的心思,很單純。


  陳又見過了,確定比龐一龍以前的那些都要不錯,就對厲嚴說,「訂南昌的票吧,今晚就走。」假期不多了,他要抓緊時間。


  厲嚴去訂票,訂的是16點42點的G1364,從長沙南到南昌西。


  龐一龍一愣,「你們今晚就要離開長沙了?」太快了吧,昨天才說剛來,今天就要走,他感覺更不真實。


  陳又說,「已經來過了。」


  龐一龍以為陳又是在搞環球旅行,每個城市走一遍,不多待,走完就離開,他不由得生出離別的情緒,「什麼時候走,我送你們。」


  陳又說,「不需要。」


  他看一眼自己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愛人,「還會再見的。」


  工作不忙,可以到地球遊玩。


  龐一龍一聽,心裡頭頓時就好受不少,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好像不合適,反正就是還有機會見面。


  陳又忽然用只有龐一龍聽見的音量說,「愛情需要忠誠。」


  聞言,龐一龍的嘴角抽了抽,這話說的,怎麼有種是在對花心大蘿蔔的警告似的,他雖然長的帥,但是絕對不沾花惹草,身心都是他老婆一個人的。


  陳又接過厲嚴給的帕子擦嘴,離別飯已經結束,「你結婚,我會過來。」


  他站起身,和初次見面一樣的伸出手,「再見。」


  以這種儀式開始,再以這種儀式結束,從今往後,他們就是朋友了。


  龐一龍握了一下,「一定要再見啊!」


  一桌子的菜,那盤香噴噴的紅燒肘子還沒開動,就走了倆人。


  女孩子給龐一龍把桌前的酒水撤走,換過去果汁,輕聲說,「一龍,那個陳又是你的貴人。」


  「可不,」龐一龍把老婆攬進懷裡,「好好努力吧,這是老天爺看咱可憐,才給的咱一張王牌,可千萬別打爛了。」


  上車后,陳又就靠著椅背睡覺。


  厲嚴翻著雜誌看,在陳又的腦袋靠過來時,就往他那邊挪一點,讓他靠的更舒服些。


  沒過多久,陳又醒了,要去上廁所。


  厲嚴跟著站起來,「我怕你跑錯車廂。」


  陳又看他,「坐回去。」


  厲嚴挑挑眉毛,繼續翻雜誌看,卻什麼也看不進去,他是矛盾的,既希望青年能夠融入社會這個大群體,不再排斥出門,又想把青年關在家裡養著,永遠都依賴著他,整個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


  陳又上完廁所回來,接著睡覺。


  他在來之前搜索過地球南方的一些城市,記得南昌有一種手撕豆角干零食,叫鴿鴿,麻辣蒜香,口碑很好。


  步行街那裡有個萬壽宮,小吃店鱗次櫛比,洪城大市場批發各種各樣的零食,可以去看一看。


  陳又原本是來地球吃東西的,在遇見龐一龍后,才動了別的心思。


  不過地球的城市太多,人口密集,一個城市也不小,況且,地球只是眾多位面中很不起眼的一個,想有目的性的找到誰,無疑是大海撈針,他只能跟著自己定的路線走,別無他法。


  陳又換了個姿勢,裝作不經意地把腦袋搭在男人肩頭,回去後有空就再回地球,這裡比他預料的還要有意思。


  火車晚點,六點半左右,陳又跟厲嚴抵達南昌。


  車站裡外都是人,放眼望去,有不少人靠著牆角,坐在格子的行李袋上無所事事。


  拉客的更多,見著誰就一窩蜂的擁上來問到哪兒,還有旅社的,很嘈雜。


  沒人來問陳又跟厲嚴,他倆穿著講究,個頭非常高,都是如出一轍的面無表情,有眼睛的都知道不是好惹的。


  空氣里濕答答的,跟長沙的天氣差不多。


  陳又停下腳步。


  厲嚴側頭問,「怎麼了?」


  陳又說,「餓了。」


  厲嚴的額角一抽,「睡醒了吃,吃完了睡,你是豬嗎?」


  沒回應,陳又聞著味兒去一家麵館,看到一個桌上放著的一碗麵條,上面有三四片點點大的牛肉,面裡面飄著很濃的油花,他一點食慾都沒有,就又出來了。


  厲嚴拉著行李箱,看青年抿著嘴巴,臉上多了幾分委屈。


  看來是真餓了。


  厲嚴掃視四周,帶青年去打車,先到預訂的酒店安頓下來,再吃飯。


  他在選擇酒店時,特地考慮了吃飯這一塊。


  夜幕下的城市大同小異,兩側的霓虹如同一顆顆的夜明珠,從街頭串到街尾。


  陳又吃著餅乾墊肚子,「還有多久?」


  他在厲嚴開口前說,「不要重複那句快了。」


  厲嚴看腕錶,「十來分鐘。」


  大概是覺得後座的兩個年輕人有點怪,要說是兄弟倆吧,又不像,不是兄弟吧,一個吃另一個吃剩下的東西,那也太親近了,前頭的司機主動說差不多,馬上就到了,試圖緩解一下氣氛。


  將近十分鐘,車子停在酒店門口。


  陳又看看四處,在找飯館。


  厲嚴按太陽穴,拉著青年進旋轉門,開房間丟下行李,洗個手,再擦個臉。


  「你躺著,我去打包帶回來。」


  陳又在房間打了個盹,男人回來了,打包的晚餐只是一碗皮蛋瘦肉粥。


  厲嚴把蓋子揭開,往粥里丟進去勺子,「你的便秘沒好。」


  陳又的眉毛揪在一起,不滿意。


  「先吃這個,休息一晚上。」厲嚴坐到沙發上,「明天我會檢查,你便秘好了,早餐就是涼拌粉,砂缽湯。」


  他疊著長腿,「午餐可以吃炸醬麵,也可以是水煮,熊記燒烤,螺獅,中途嘗嘗蓋著辣油的豆腐花。」


  陳又吞口水。


  「南昌和長沙相似,美食多以辛辣為主。」


  捕捉到青年的饞樣兒,厲嚴的眼底浮現笑意,「如果你不剋制,便秘的情況不能好轉,別說其他食物,就是那什麼鴿鴿都吃不了。」


  半響,陳又垂頭喝粥。


  厲嚴忍不住走過去,揉他的頭髮,「乖。」


  陳又在意別的事,「螺獅是什麼?」


  「小田螺,吃的時候用牙籤挑。」


  厲嚴拿手機揉到照片,「就是這種東西。」


  陳又看一眼,「跟口味蝦比,怎樣?」


  厲嚴說,「各有各的好,南昌這邊,螺獅較為出名。」


  陳又說,「噢。」


  他吃完粥,洗澡睡覺,「別碰我。」


  厲嚴說,「好,不碰。」


  陳又蹙蹙眉頭,男人平時都是硬來,今晚這麼好說話?

  厲嚴低頭,唇貼在青年的耳邊,低笑一聲道,「怎麼,想要我碰?」


  陳又把男人推開,躺著閉上眼睛。


  後半夜,陳又睡醒,房間的燈是開著的,男人在他身旁躺著。


  陳又盯著看,他伸出手,將男人的鼻子往上一抵,「你才是豬。」


  似是覺得好玩,陳又一直抵著看,越看越像豬。


  厲嚴睡眠淺,身邊的人一醒,他就知道了,裝睡裝的很辛苦。


  陳又淡聲說,「怎麼不叫了?」


  厲嚴知道他指的是老婆。


  陳又說,「算了,不叫就不叫吧,我也不是很想聽。」


  他把手從男人的鼻子上拿開,「為什麼不叫了?」


  厲嚴憋的辛苦,快憋出內傷了,等到青年重新入睡,他悶聲笑起來。


  良久,厲嚴親一下青年的嘴唇,「老婆。」


  陳又無意識的回應,「嗯……」


  厲嚴摟著青年的腰,往懷裡帶,下巴擱上他的肩膀,「晚安。」


  早上厲嚴給陳又檢查嘴巴,不發炎,也能吃進去東西。


  他的神情愉悅,「刷牙洗臉,帶你去吃涼拌粉。」


  陳又說,「 還有砂缽湯。」


  厲嚴,「……對。」


  離開酒店,倆人就去打車,直奔繩金塔的龍老五煨湯店。


  陳又如願以償,只是,湯的味道達不到他的期望值。


  厲嚴問,「去萬壽宮?」


  陳又搖頭,他打算在街上逛逛。


  路過一家超市,厲嚴去買喝的,他付完錢提著袋子出來,門口不見青年的蹤影。


  視線範圍內沒有找到人,厲嚴的面色瞬間就變的陰暗。


  還是那麼頑皮,這次一定好好懲罰一下。


  要先找到人。


  厲嚴的呼吸粗重,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應該把青年拽住,寸步不離的。


  街上人多,車多,一個大活人不好找。


  厲嚴回超市,跟店員交涉后,將青年的照片翻給對方看,並且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留下,讓店員看到青年打個電話給他。


  男人又高又帥,面容冷峻,有著成熟的魅力,店員臉紅心跳,「好的先生。」


  出了超市,厲嚴的步子邁的很大,沿著這條街,一家門臉一家門臉的找。


  他家老婆只會寫程序,是個路痴,身上一分錢沒有,也沒手機,什麼都不懂,不敢想在陌生的城市會遭遇到什麼。


  街上,穿著黑色風衣的高大男人緊抿薄唇,神色冷冽,他的周身散發著寒氣,行人都紛紛避開,以免惹禍上身。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我當年是在南昌上的大學,超喜歡萬壽宮。


  晚安啦,明天見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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