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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我是一隻死鳥(6)

  夜深了,人靜不了,鳥亦是。


  俊朗的男人靠在床頭,胸口趴著一隻大黑鳥,一個低頭,一個仰頭,四目相視,有電流滋滋滋,有愛意刷刷刷,裹挾著曾經的那些愛恨情仇,酸甜苦辣。


  此情此景,怎麼說呢,不了解的人見了,會捧腹大笑,笑抽過去,當事人跟當事鳥卻並不在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就夠了。


  常欽力道輕柔的捋一把黑鳥背上的鳥毛,他的眼底有著自責,愧疚,心疼,憤怒,戾氣,慢慢又變成溫柔,當初懷疑過,試探過,被自己否定了,覺得太過荒謬,加上得來的信息有假,差點做出悔憾終生的事。


  即便如此,常欽還是感到后怕,他都有點不敢跟這隻黑鳥身體里的靈魂對視。


  很心虛。


  常欽抿唇偏過頭,目光放在一處虛空,還好這人是只鳥,暫時不能打他,不然肯定要在他身上拍十幾二十下,再抓著他的肩膀鬧上一鬧。


  這段時間他的確乾的不是人事。


  掐過脖子,多次訓斥,怒罵,讓對方滾,甚至打過翅膀,誰曾想,這個套路太深,擺明了就是有意為之,他差點就被套進去了。


  苦苦尋找的人,就在眼前,變成一隻渾身散發著臭味的黑鳥,他有潔癖,厭惡髒東西,隨時都有可能會把鳥打死。


  還放煙誤導,企圖讓他錯認他人。


  這兩個計謀,都奔著一個目的去的,想要他親手殺掉愛人,再自我毀滅。


  眼眸深處掠過一道血光,常欽的喉頭滾動,薄唇緊緊抿在一起,半響他問,嗓音沙啞,「翅膀還疼不疼?」


  陳又想說不疼了,出來的就是,「大大大。」


  常欽聽到三個音,尋思是不疼了,要是疼,就一個音,他揉揉額角,考慮要不要抽個時間去學一下鳥語。


  物種不同,很難順利溝通。


  溝通不好,就意味著會出現很多誤會。


  有誤會,就會影響感情。


  推算下去,問題的嚴重性很大,常欽決定找個老師傅學鳥語,專門針對八哥。


  陳又哼哼,現在我還不會說話,等我會說話了,我會好好跟你開個小會的,也就六七個小時的時間吧,我們好好算一算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一切。


  就從你第一天在路邊撿到我的那一天開始。


  發現男人的眼眶微紅,陳又愣愣,嘆了口氣,我就是逗你玩呢,不捨得跟你算賬的啦,我知道你是沒用認出我,才那麼對我的,不怪你。


  他蹭著男人,把一身鳥毛蹭的亂七八糟的,還控制著力道,用細細的鳥嘴啄一下男人的手臂,怕弄疼了對方。


  最喜歡你,只喜歡你。


  房內的氛圍突然溫馨,好開心啊,應該搞一炮的。


  常欽看看胸口的黑鳥,那個念頭在腦子裡轉了一圈,飛走了。


  陳又看出來了什麼,他眨眨小眼睛,想哭,哭不出來,想笑,也笑不出來,生無可戀。


  天曉得他等著這一炮等了多長時間。


  看來還要等,繼續等,等著系統什麼時候精神錯亂,給他開一個超級無敵大的後門,讓他變成人。


  到時候,他一定不會浪費一秒的時間,跟常欽炮上幾十炮。


  陳又用爪子抓著男人佩戴的紅寶石,湊上去啄一口,不捨得啄出印子,他開心的蹭著紅寶石,哎呀好喜歡啊,瞧瞧這質感,這色澤,漂亮的呢。


  「大大,大大大大大。」


  常欽這回聽不懂了,把黑鳥往上托托,由著對方跟自己身上佩戴的紅寶石玩耍,他剛要說話,一股臭味就撲進鼻子里,直竄頭腦深處。


  那臭味不是一般的臭,是死了很久的東西才會有的。


  常欽離黑鳥很近,近到嘴唇可以碰到黑鳥的鳥毛,他咳一聲,估計是被嗆到了,二話不說就帶著黑鳥去浴室。


  陳又見著男人放水,他就開始叫喚,卧槽,你個沒良心的王八蛋,認出我來了,還嫌棄我,不就是有點臭么,你上個世界一會兒一個變態樣,我都不嫌,你呢?


  常欽調好水溫,「過來。」


  陳又飛到半空,大翅膀不停扇動,跟男人僵持,誰是一家之主,就看現在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相認了,連個波都沒打,就要洗澡。


  有那個時間不是應該上網看看,怎麼和一隻鳥愉快的過日子么?

  見愛人在跟自己較勁,小脾氣上來了,常欽皺眉,眼眸眯了一下,他忽然就笑起來,「乖,你洗了澡,我去把肘子熱了給你吃。」


  陳又的上下嘴啄一碰,被美食勾到了。


  於是接下來就出現這樣一幕,一隻大黑鳥站在淋噴頭下面,閉著小眼睛,身上的鳥毛全濕了,軟趴趴濕答答的貼在身上,還是很胖。


  常欽看看一排洗浴的瓶瓶罐罐,都沒有給鳥類用的,怕隨意用了會引起過敏,他擰擰眉心,把淋噴頭固定在上面,出去翻了塊香皂回來。


  「你閉著眼睛不要睜開。」


  陳又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其實不太喜歡洗澡,尤其是成為一隻死鳥以後,沒有必要的嘛,已經自暴自棄了都。


  常欽的眉毛擰成川字,「你身上的毛都打結了,到底是有多久沒有洗過澡?」


  陳又抬起爪子抓抓,不知道,死鳥的記憶里就沒有洗澡這個部分,那幾個主人都不給洗澡的。


  尾巴有塊鳥毛被扯到了,他疼的一抖,睜開眼睛瞪著男人。


  常欽的動作生疏,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給一隻鳥洗澡,他低沉的聲音夾在水聲里,哄著,「毛全團在一起了,不用點力弄不開,你忍著點。」


  陳又好疼,卧槽,你個大傻叉,拿剪刀給我剪掉不就好了?!

  常欽不剪,他記得這人以前給小黃狗剪過毛,結果小黃狗嫌自己丑了,傷心難過了小半個月。


  鳥跟小狗應該差不多吧?愛美之心,世間萬物都有。


  洗了有將近一小時,常欽才將黑鳥身上的鳥毛全部洗順,他說,「明天去給你買一套用具回來,有鳥類專用的梳子洗髮護髮的。」


  陳又仰著脖子,讓男人修長的手指在自己脖子上穿梭,把那些扭到一起的鳥毛舒展開,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香水,我要天天噴。


  水聲停止,陳又抖抖身上濕答答的鳥毛,完全就是作為一隻鳥的本能,跟小狗小貓在洗完澡的時候表現的動作一樣。


  常欽被濺了一身水,臉上也有,他的臉一黑,綳著下顎線條起身去拿了一條幹凈的毛巾。


  陳又在浴室里踩著水玩,他家親愛的真心不容易。


  夏天的溫度很高,洗完頭髮不吹,也很快就干,黑鳥不行,它全身是毛,還挺厚的,乾的慢。


  常欽把吹風機調到最低檔,風口對著黑鳥。


  陳又被吹的眼睛都睜不開,他動來動去,不時抬起爪子,扇開翅膀擺poss,感覺自己在風中的樣子肯定特美。


  常欽的面部抽搐,臭美的毛病也改不了。


  洗了個澡,香噴噴站在餐桌上的時候,陳又看著男人給自己整了個臨時的飯碗,往裡面給他夾好吃的,他有點兒憂傷,親愛的,有個事我沒敢告訴你,當然也因為限制說不了,其實我已經死啦。


  我不光是一隻鳥,還是一隻死鳥。


  關於這一點,只能靠你自己發現了,我相信你的定力,你見過大世面,不會被嚇到的。


  常欽把堆滿食物的飯碗堆到黑鳥那裡,「吃吧。」


  陳又高興的扇扇翅膀,低頭去用嘴巴啄肥而不膩的肘子吃。


  哎呀,吃了他幾輩子的飯菜,總算是學到點皮毛了,肘子燒的就是肘子味,肉末茄子也是茄子味,很棒。


  常欽坐到椅子上,單手支著頭看黑鳥,他的另一隻手微微曲著,指尖漫不經心的敲點桌面,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這難看到絕無僅有的吃香,不就是那個人嗎,他之前怎麼就被發現……


  還是品種的問題。


  陳又把鳥嘴吃的髒兮兮的,一隻手拿著帕子過來,給他擦了擦,他的小眼睛里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子,要掉不掉的。


  常欽認真把黑鳥的鳥嘴擦乾淨,「之前是我的錯,我缺乏想象力。」


  現在回想起來,這段時間黑鳥做過很多奇奇怪怪的舉動,是他受到了程明星的影響,把那些舉動都歸結為是八哥都會表現的正常範圍。


  常欽的唇角壓壓,這人在發現自己沒有被認出來時,內心一定很難過,也很焦急,對他失望。


  陳又抬起爪子拍拍男人,沒事啦,換成我也認不出來的。


  來了,溫馨的氛圍又出現了,一人一鳥在餐桌上深深凝望,按照套路,下一刻就會緊緊擁抱彼此,來一場不吻。


  可惜,套路死在大黑鳥手裡,真是太遺憾了。


  陳又飛到男人懷裡,被托住了,他張開兩隻鳥爪子,意思意思的抱一下。


  抱著黑鳥,常欽低低的嘆息,也罷,已經知道這人來了,至於其他的,再說吧。


  人離不開吃喝拉撒,鳥類也是。


  陳又吃完東西,想拉便便了,他在陽台亂飛,嘴裡喊著「大大」,讓常欽給他把窗戶打開,他出去找個蚊子少的風水寶地拉一拉。


  常欽收拾完桌子,要去開窗戶的時候頓住了,他不想這人出去亂飛,一是危險,有可能會被打擊,二是怕對方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思慮過後,常欽眼神示意,「就在這裡吧。」


  陳又飛到常欽的肩膀上,歪著個腦袋跟他眼神交流,真的假的,拉瓷磚上不好清理哎,你上次戴手套搞,都差點把手上的皮給搓掉了。


  常欽從黑鳥的小眼睛里看到了東西,「明天我出去給你買拖糞板。」


  陳又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行吧,他想了想就往衛生間的方向飛,一頭扎進去。


  不想學會蹲馬桶的鳥不是一隻好鳥。


  在常欽驚訝的目光里,陳又得意洋洋的站在馬桶上,慢吞吞往後面移,撅著個屁||股,準備霸氣側漏的拉一泡。


  他已經萬事俱備,只差臨門一腳,結果可能是洗澡的時候,霧氣飄到馬桶圈上了,有點濕,也有可能是他的爪子著力點沒找到,撲通一聲掉馬桶里。


  陳又,「……」


  常欽,「……」


  陳又被常欽從馬桶里拎出來,放在淋噴頭下沖洗了半個多小時,沐浴露用了又用。


  常欽拿大毛巾把黑鳥裹住,揉著它身上濕濕的鳥毛,「剛才你那樣很危險,我不在的時候,千萬不要嘗試,聽到沒有?」


  陳又不說話。


  常欽點了一下黑鳥的額頭,「嗯?」


  陳又啄啄男人的手背,他是想多試試的,雖然是一隻鳥,但是他的靈魂是個人嘛,隨地大小便很不好的。


  常欽抱著黑鳥去睡覺。


  床很大,枕頭有兩個,一邊還堆放著一隻很大的泰迪熊。


  陳又站在泰迪熊的頭上,望著男人鋪被子,感覺好不真實,昨晚他還在陽台可憐巴巴的打地鋪呢,今晚就能進屋了,還能上床了。


  把被子拉拉,常欽問愛人,「你要睡哪兒?」


  陳又瞥他,哥哥哎,這句話把你出賣了,如果我是個人,你根本就不會問我,只會很強勢很霸道的把我壓身上,壓懷裡。


  哼,還是嫌我是只鳥,不能啪。


  這次是陳又誤會了,常欽是怕壓到他,睡著了不會顧慮那麼多。


  儘管常欽想他想的都病了,做夢都在他,但是面對著一隻黑鳥,很難下得去手。


  陳又躺倒在泰迪熊的屁||股下面,還沒醞釀睡意,就被一之手撈過去,貼著男人硬肉,他抓了兩下,美美的睡去。


  常欽睡不著,心情複雜,老婆終於找到了,就是天天見到,天天都想打死的黑鳥,現在就在自己肩窩裡待著,怎麼洗,那臭味都在。


  不過有淡不少,這算是很大的安慰了吧。


  常欽低頭,看看懷裡的黑鳥,他湊近些,在黑鳥的額頭親了一下。


  從那天之後,陳又的鳥生就迎來了春天,水果隨便吃,鹹菜隨便吃,水隨便喝,床隨便睡,男主人隨便啄。


  他大爺似的站在沙發上,大大大大大的指揮著男人幹家務,在心裡問系統,「老四,我的任務進度怎麼樣?」


  系統說,「不怎麼樣。」


  陳又奇怪的問,「你怎麼了,內分泌失調?」


  系統說,「是啊。」


  陳又,「……」不好,系統八成是瘋了,被他家男人逼瘋的。


  他本來是想給系統喂狗糧的,現在不敢再去刺激系統了,好怕系統來一個突然變態,一起玩完。


  下午,常欽去買了鳥類的日用品回來,他跑了一趟才知道東西的種類很多,可見愛鳥人士的隊伍很龐大。


  籠子沒買,只買了拖糞板,最大號的,就擱在陽台,陳又想拉了就去,非常方便,常欽還給他買了好多飼料,據說是國外進口的,他的回禮是一個白眼。


  現在什麼都好,就是不能搞事情,陳又天天問常欽,月圓是不是快到了,萬一系統出錯了呢,是吧。


  一天兩天的過去,陳又沒等來月圓,倒是把程明星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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