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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主任你好啊(4)

  短暫的死寂過後,閻書一字一頓的開口,目光駭人,「你說什麼?」


  陳又咕嚕吞口水,「沒,沒什麼。」


  好可怕,還是不要刺激這個病人了,太危險了,搞不好他會噗噗的血濺當場。


  「閻主任,剛才我是開玩笑,我這個脖子是過敏。」


  陳又覺得對方就是認為他在開玩笑,你想啊,正常人都不可能會去相親,去承認自己沒有印象的事,那不是腦子有問題么?

  閻書獰笑,「過敏?陳醫生,我還從來沒見過敏會出現這種癥狀的。」


  陳又脫口而出,「那是你見識少。」


  他想死了,卧槽,你特么的是智障嗎?會不會說話啊你?站在你面前的這位仁兄是你的第一個任務目標,不好好搞任務,把惡念值弄到手,瞎逼逼個什麼呢?


  陳又把臉扭扭,拽著僅剩的一點智商說,「閻主任,我的意思是,不同的過敏源引起的癥狀都不太同。」


  閻書一副我信了的樣子,他皮笑肉不笑,「那陳醫生這個癥狀是因為什麼引起的?」


  陳又連忙說,「我這是對蟑螂過敏。」


  「閻主任不住在宿舍,所以不知道是什麼個情況,宿舍那邊的衛生一般,蟑螂橫行,到了晚上,它們就會以小團體的方式出沒,我睡的地方可能有幾個蟑螂窩,它們喜歡趁我睡著了,就出來陪我玩。」


  他煞有其事的撓撓脖子,「我這個已經塗過藥膏了,幾天就能好,多謝閻主任關心。」


  閻書似笑非笑,「你從哪個地方看出來,我是在關心你?」


  陳又的嘴角一抽,那不重要,真的,忽略掉吧。


  閻書逼近兩步,他抬起一條手臂,指腹重重擦過青年脖子里的一處血痕。


  男人的氣息拂過脖頸,陳又瞬間就狂起一層雞皮疙瘩,他受不了了,想丟掉臉皮,不管不顧的叫破喉嚨,讓其他人過來,他跟這個人單獨在一起,真的好恐怖。


  還不是能夠形容的恐怖感,比蟑螂掉身上,爬臉上都要驚悚百倍。


  媽||逼的,怎麼辦,這個目標真的很詭異,陳又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心裡在想什麼,一天給他來好幾種屬性,很像是人格分裂。


  但是系統沒通知他,目標的個人信息裡面也沒有提到。


  陳又覺得自己是被坑了。


  他縮縮脖子,想到對方啃自己時的場面,就條件反射的好痛,「閻,閻主任,我可以走了么?」


  閻書放下手問,「陳醫生下午休息是嗎?」


  陳又硬著頭皮,「對。」


  閻書垂著眼皮,用上隨口一問的語氣,「我看陳醫生是要出去?」


  陳又不想回答,但對方是他的目標,他不能再作死了,「我打算去市裡逛逛。」


  閻書勾唇,「那巧了,我也要去市裡,陳醫生不如就跟我的車去吧。」


  不,我不想,真的真的,我搞不好會嚇尿,陳又欲哭無淚,「閻主任的好意我領了,只是我還要去宿舍一趟……」


  閻書打斷,「不急,我的車會停在醫院門口,待會兒陳醫生忙完了直接過來就行。」


  陳又有種被架起來的暈眩感,他恐高,感覺自己隨時都會啪嘰摔下來,還是頭朝下的那一種慘樣。


  這時候,有個女醫生恰巧經過,是普外科的,陳又看到他,就跟看到觀世音一樣,渾身都散發著「世界和平」的慈愛光芒。


  女人的心裡多數都很細膩,敏||感,那醫生還沒走過來就察覺到了不尋常,她變了變臉,估計是猶豫要不要過去,畢竟另一個是忌憚又敬重的人。


  陳又眼巴巴的瞅著,姐啊,快過來啊,求求你了。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可憐了,求救信號發的也很給力,女醫生心腸一軟,去了。


  「閻主任。」


  閻書昂首,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裡,不見一絲一毫的異常,他跟女醫生說話,聊了上午的手術,姿態優雅迷人。


  旁邊的陳又往後退,腳下踩了倆輪子似的,一溜小跑著消失。


  閻書的餘光掃過,幾不可查。


  女醫生終於下定決心把眼睛從面前的男人身上扒下來,她發現少了個人,忍不住好奇的說,「剛才那個是男科的陳又陳醫生吧。」


  閻書說是,「挺有意思的一個人。」


  女醫生驚訝的說,「是嗎,我聽男科那邊說那個陳醫生性格比較孤傲,不怎麼合群。」


  「沒覺得。」閻書說,「我只覺得他比較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是有光的,霎那間出現,又在霎那間褪去。


  女醫生說,「哦對了,院長讓我轉告您,下午有個會要開,是討論王市||長兒子年底的心臟移植手術。」


  她看過去的目光崇拜,仰慕,「我們都覺得這個手術非閻主任莫屬。」


  閻書說,「年底我不一定有時間,看情況吧。」


  聊了幾句,女醫生明顯的發覺男人興緻很低,甚至給她一種在剋制著什麼的錯覺,她識趣的打了招呼離開。


  閻書去取車,他邊走邊打電話,「院長,下午我有點事。」


  那頭的院長在擺弄辦公室牆上的一幅畫,手機放的擴音,「什麼事?不能挪后?兩點鐘有個會要開呢。」


  閻書說,「很重要的事,如果不去辦了,晚上的手術我可能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院長哼道,「你小子,都敢跟我用上威脅了,是不是約了女孩子見面啊?」


  閻書單手打開車門左進去,「院長說笑了,我哪有時間約女孩子。「


  院長說,「你三十齣頭,不小了,有喜歡的女孩子就約著處處,我在你這個年紀,兒子女兒都有了。」


  結束通話,閻書將手機放到旁邊的副駕駛座上,他不需要兒子女兒,只要那個人,恨著,也愛著,無論是生,還是死,都別想再把他剝||離出去。


  有沒有真心,那句喜歡是不是在騙他,都不重要,他已經不在乎了。


  閻書深呼吸,額頭抵著方向盤,用一種裹著血色的語調緩緩念出一個名字,「你到底是誰……」


  宿舍里,陳又打了個冷戰。


  任務是要完成的,這是一個機會,也許就能拉進彼此之間的距離,談談理想,說說人生,深入了解一下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呢?

  可是屁||股怎麼辦?

  目標似乎對他恨之入骨,想打他的屁股,他感覺到了,不會錯的。


  陳又哽咽,「捨不得屁||股,套不著狼啊。」


  他在心裡呼叫系統,叫了好多遍才聽到叮的一聲響,「444,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我不要聽禱告,我要聽別的。」


  系統說,「那沒有。」


  陳又抹了把臉,「目標好難搞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好像是閻書,又不是閻書。」


  系統說,「是你的錯覺。」


  陳又很難相信,是么,那誰能告訴他,一個人是怎麼會一天幾個樣子的?演戲也是一個劇本一個劇本的演,不可能一天演好幾個劇本。


  哎,陳又嘆口氣,換了身休閑點的衣服,背著背包出門了。


  他給周醫生打電話,說自己晚上可能不回來,「我曬在陽台的被子和鞋,你下班了幫我收一下。」


  「要是有事,你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簡訊說聲啊。」


  周醫生說行,「你晚上去哪兒,上親戚家嗎?」


  陳又糊弄過去,「明天我會早點來醫院的,那就這樣。」


  他揣著手機,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吧,也許校門口根本就沒有閻書的車,對方只是隨口說說。


  這麼想著,陳又往醫院門口那個方向走去,遠遠的就看見了一輛車,他認得是閻書的,卧槽,還真在那兒等著。


  「沒事的沒事的,現在是法||制社會,我還有個金手指甲,不會有什麼事的,頂多就是屁股有難,我就算是殺敵一千自損一千,那也是殺了不少。」


  陳又自我安慰,走到車門邊時,他已經說服好了自己,也給屁股默哀過了。


  車窗降下來一點,露出男人的桃花眼,「上車。」


  陳又開車門進去,把包放在腿上抱著,「閻主任,麻煩您了。」


  車子沒開動,還是停在原地,他不明所以。


  閻書說,「安全帶。」


  陳又默默的繫上,繼續抱緊背包,目不斜視。


  醫院的輪廓漸漸模糊,消失,車子上了高架橋,氣氛寂靜無比,到了讓人壓抑的地步。


  陳又維持著不變的姿勢,心裡七上八下,好緊張。


  「陳醫生,你平時喜歡聽歌嗎?」


  聽到耳邊的聲音,陳又的頭皮就是一麻,「還行,沒事的時候會聽一點。」


  他用眼角瞅瞅開車的男人,不會是跟上次推薦零食那樣,這次要他推薦歌吧?


  閻書似是不知道陳又在瞅自己,「不如陳醫生給我推薦幾首?」


  陳又,「……」伸手黨真心要不得。


  他隨便說了幾首,不是常聽常唱的,也沒有說最喜歡的《雙截棍》,因為人主任一看就是嗨不起來的,還是純音樂比較適合。


  閻書伸手按按,車裡就響起了小提琴聲。


  陳又閉上眼睛聽,音樂真是一個可愛的小東西,煩躁的時候聽,心能靜下來,無聊的時候聽,時間能不知不覺的過去,難過的時候聽,會更難過,這樣就能徹底的發泄一場。


  前提是要聽對音樂。


  現在放的這個,挺奇怪,有點曖||昧,有點柔情,還有點說不清的感覺。


  等紅燈的時候,閻書側頭說,「陳醫生,你談過對象嗎?」


  陳又說,「沒談過。」


  閻書的嗓音低了幾分,裹藏著什麼,「也沒有喜歡過哪個人?」


  陳又想了想,小學的時候,他覺得同桌梳的兩個麻花辮很好玩,那也不是喜歡啊,到了初中,他愛上一放學就去書店租一些修仙魔法之類的書看,眼睛近視,戴了眼鏡繼續看。


  上了高中,陳又對一個女生有點好感,寫了小紙條,也很成功的經過班上十幾個同學的手,千辛萬苦的到達那女生的手裡,他們約好操場見,然後就被班主任當場抓了個現行。


  進去大學,他就成了小變||態。


  陳又的思緒回籠,所以他沒有喜歡過誰,他也這麼說了。


  紅燈亮起,車子剛開出去,又一個急剎車。


  陳又猝不及防,抱著包往前撞去,還好有包擋著,不然他肯定會磕到,他驚魂未定,在後面刺耳的喇叭聲里扭頭問,「閻主任,這是怎麼了?」


  閻書垂著眼眸,周身氣息陰森,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按緊,骨節分明凸出,像是要刺破那層皮。


  陳又的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他完全不知道這人是怎麼了,或者說又怎麼了。


  所以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後面的車在不停按喇叭,不多時,有交警過來敲車窗。


  閻書閉了閉眼,降下車窗眼神詢問。


  交警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睛,莫名的感到有一股涼意抓住腳踝,快速爬遍全身,他咽了咽口水說,「先生,這裡不能停車,請你立刻將車開走。」


  閻書什麼也沒說,就發動車子,在前面拐彎,換了一條路,不快不慢的行駛。


  陳又不敢出聲了。


  閻書突然將車停在路邊,他側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陳又。


  陳又被看的渾身每個毛孔都難受,最難受的是心臟部位,好像有一把小刀在邊緣一點一點的剮著,他無意識的弓著腰背,擺出痛苦的弧度。


  這個男人有話想跟他說,卻說不出來。


  片刻后,閻書打開車門,一言不發的出去。


  車裡的陳又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剛才快嚇死了,「444,你快出來,我不知道怎麼惹到目標了。」


  系統說,「禱告吧。」


  陳又急的要哭了,「真的,你救救我,我現在好害怕,我覺得目標很不對勁。」


  系統非常不近人情的說,「我救不了你。」


  陳又感覺自己被團隊拋棄了,「為什麼?你是系統啊,怎麼會救不了我?」


  系統說,「漏洞又出現了,現在還多了,很麻煩。」


  「……」陳又隔空擁抱小夥伴,「那你也禱告吧。」


  系統隱身了,好像很忙,忙的快不行了。


  閻書在路邊站了很久才回車裡,裹挾著一股煙草味,他不露聲色,也見不著是喜,還是怒。


  之後的一段路,車裡都只有小提琴聲循環播放。


  今天是周末,市裡挺熱鬧的,人群熙熙攘攘,從街頭到街尾,有的是真的出來買生活用品,有的是出來約朋友吃飯聊天看電影,有的是小情侶約約會,還有個別,就是純粹的不想在家裡待著,出來瞎轉悠。


  閻書找了位置停車,陳又在他後面下去,把背包背著。


  斜對面的奶茶店旁邊有賣糖炒栗子的,陳又想也不想的就丟下閻書去了那邊。


  老師傅問陳又要買多少。


  陳又說要十塊錢的,「再來個五塊錢的。」


  周醫生叫他帶,應該挺好吃,他想給自己買點嘗嘗鮮,以前都是吃的那種大的栗子,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小的,味道沒準不一樣。


  拿了栗子,陳又才想起來目標,他往後看,發現男人就在他的身後,還是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著。


  閻書的視線移動,停在陳又手裡的兩個紙袋子上面。


  陳又說,「周醫生讓我帶點栗子回去,我聞著香,就多買了一份,閻主任也喜歡吃?」


  閻書並沒有回答,只說,「你們關係不錯。」


  陳又把栗子放進背包里,拉上拉鏈很隨意的說,「都是一個宿舍的,床頭對著床頭,處的好點,對大家都好。」


  閻書的唇角一挑,「也是。」


  遠在辦公室的周醫生正在給病人做檢查,他打了個噴嚏,好冷啊,看來陳又說的沒錯,冷空氣真的要來了,得把冬天的厚衣服拿出來洗洗晒晒,去一下霉味才行。


  另一邊,陳又跟著閻書去了高級餐館,一點多了,樓上樓下還是坐著很多人,在那吃吃喝喝。


  閻書點了幾個菜,還有一隻烤雞。


  烤雞上桌的時候,陳又的眼角就泛綠光了。


  閻書說,「吃吧。」


  陳又撕下一個雞腿,放到閻書的碟子里,「閻主任,您先。」


  閻書說,「我不吃雞。」


  哈哈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陳又趕緊把那個雞腿拿進自己碟子里,二話不說就埋頭開啃。


  閻書後仰身子靠著椅背,「好吃嗎?」


  陳又小雞啄米的點頭,聲音含糊不清,「這雞汁,骨頭都入味了,很好吃。」


  閻書說道,「既然陳醫生喜歡吃,那就多吃點。」


  陳又也沒空觀察目標,他被這烤雞的鮮美吸引住了,等他干下這隻雞再搞任務。


  有的人喜歡吃雞爪子,雞腿,雞翅膀,唯獨不喜歡吃雞胸脯的肉,覺得硬,還塞牙,陳又不會,他除了雞屁|股,其他的都吃。


  把一隻烤雞吃的就剩下個架子,陳又飽了,他不好意思的抿嘴,油光光的,「閻主任,這單我來買吧。」


  閻書說,「已經付過了。」


  他眼神示意,「另外幾個菜也不錯,陳醫生不試兩口?」


  聽目標這麼說,陳又就試了兩口,都有點辣,很合他的胃口,於是他吃了好多,等他放下筷子的時候,肚子都鼓起來了。


  閻書一直都在凝望著青年,從他開心,到他滿足,再到他吃撐了,揪著眉毛苦惱,一絲變化都沒有錯過。


  後知後覺的發現包間還有個人,陳又不癱了,他趕緊坐起來說,「閻主任,真不好意思,我把您給忘了。」


  閻書說,「沒關係,這些菜已經點了,不吃也是浪費,況且我看著陳醫生吃,心情也不錯。」


  陳又愣愣的,「啊?」


  閻書說,「陳醫生不知道嗎,你吃東西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很幸福,看著你吃,也是一種享受。」


  陳又抽了抽嘴,他不知道,也不懂,什麼叫看著別人吃,也是一種享受?東西不到自己嘴裡,還能享受的了?

  「閻主任,那我們就分開走吧,我想四處轉轉。」


  閻書沒動。


  陳又看他坐著,自己也不好起來,「閻主任,您是不是還有話要說?」


  「有。」


  閻書開口,「陳醫生,我們交往吧。」


  陳又,「……」


  他眨眨眼睛,「不是,閻主任,我是男的,您也是男的。」


  閻書輕描淡寫,「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好么?!陳又想起來昨天那事,這人一點都不記得了,說了也是白說,怎麼辦,要不就乾脆答應,這樣就能以男朋友的身份先同居,再同床,最後同心。


  那惡念值就有著落了。


  陳又低頭摳摳手指,看來還是得用上這個大招了,行吧,屁股君,只能委屈您老人家了,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露出「哎呀其實我有個小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你,那就是我暗戀你好久了」的羞恥表情。


  「閻主任,我,我在國外的時候就聽過您,如果您不是在逗我玩,我也不是不可以。」


  閻書盯著青年,「我從不逗人玩,難道陳醫生喜歡?」


  陳又搖頭說,「不會,我也從不逗人玩。」


  閻書放在桌上的手曲著敲擊桌面,「既然陳醫生也有這個意思,那我們就正式在一起了。」


  這麼快,果然是拿刀的,辦事效率刷刷刷,陳又哦了聲,說好。


  閻書繼續敲點著桌面,「那你現在告訴我,你脖子上的那些痕||跡是誰弄的?」


  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啊,沒有意義的好么,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卻不能說,陳又清清嗓子,「真的是過敏。」


  閻書問,「被蟑螂爬過?」


  陳又說,「對的。」


  閻書的面色冷的可怕,「如果你還不說實話,我有的是辦法讓一群蟑螂爬你身上,到時候看你能不能過敏。」


  哥我錯了,陳又都不敢腦補那畫面,他結結巴巴,「是……是……」


  閻書眯眼,「周醫生是嗎?」


  陳又有一瞬間的遲疑,好想點頭把鍋碗瓢盆都甩到周醫生頭上,這樣他就能完事了,但是人周醫生前不久才失戀,現在好不容易走出來幾步,他這麼干,很缺德啊。


  「不是周醫生,是我昨晚在醫院食堂後面不小心被一個陌生人撲倒……我……然後我就被他……」


  說到這裡,陳又捂住臉嗚咽,肩膀輕微顫動,難堪又羞憤,羞憤又絕望,演技達到頂峰,再也難以超越了,他正在心裡數秒,數到四的時候,對面發出砰的一聲響,是椅子突然倒地的聲音。


  陳又把手指張開,從指縫裡去看,好傢夥,人面部扭曲,雙目猩紅,極度恐怖。


  閻書低吼,整個人都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他還碰了你哪裡?」


  「沒了沒了,就只是脖子……」陳又抖著聲音,臨時胡編亂造,「後來我……我就掙扎著跑了。」


  他煞白著臉說,「我穿高領毛衣,也是怕被其他同事看到,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麼解釋,閻主任,您別說出去啊。」


  閻書闊步出去,過了會兒才進來,他的臉上有水跡未乾,額前的碎發都打濕了,眼睛里比之前更紅了,好像是哭過。


  陳又注意到男人放在褲縫那裡的手,骨節位置有多處血絲,「閻主任,您的手怎麼弄的?」


  「沒什麼事,」閻書並不在意,「以後叫我的名字。」


  陳又還在看他的手,「噢好,閻書。」


  閻書說,「過來。」


  聞言,陳又就從椅子上站起來,頂著張「好害羞噢」的臉走到男人面前,他的腰被兩條結實的手臂圈住,下一秒,脖子就被咬了。


  操,你特么是小狗嗎?

  離開包間的時候,陳又不光是脖子慘遭不幸,一邊的耳朵也沒逃過此劫難,他去洗手間,尿到一半發覺背後有道目光,非常強烈。


  陳又轉過頭去看,和那道目光的主人打了個照面,卧槽,主任你變了!


  下一刻,他的話得到驗證,因為男人沖他笑了,是那種很明顯的笑容,溫柔的能讓人陷進去打個滾。


  陳又驚恐萬分,難道是他做了什麼事,或者說個什麼話,這人就會七十二變?


  不可能吧,要那麼叼,那他就不用玩了。


  閻書倚著門扶額,他輕輕的笑起來,笑的不能自抑,笑硬了。


  陳又差點沾一手的尿,他都不敢去洗手,就僵著身子杵在小便池那裡,覺得這個世界都玄幻了。


  閻書大步走近,從後面擁抱陳又,笑著嘆息,「真好啊……」


  好什麼?你把話說清楚啊,我真的就只是撒了個尿,沒幹別的啊,陳又一頭霧水的讓男人抱著,力道極其恐怖,想把他活活勒死。


  冷不丁響起一道危險的聲音,「你的耳朵跟脖子是誰弄的?」


  陳又黑人問號臉。


  主任你如果偏要這樣玩,那我告訴你,我鐵定會被你玩死,很快。


  他不想說話了,心累,真的。


  身子被翻過來,面朝著男人,陳又繼續心累。


  一看傷口就知道是才搞的,他還能說什麼?

  閻書眯著眼眸,在思索著什麼,半響他說,「是我弄的?」


  陳又猛地抬頭,哎喲喂,主任啊,現在這個你比之前那個你腦子要好哎,還不是好了一星半點。


  之前那個你單純的可愛。


  閻書把人摁回胸口,他的面上湧現陰暗之色,悄無聲息的覆蓋著,揮之不去,「下次我如果想咬||你的脖子和耳朵,你要推開我。」


  陳又聞到了醋味,好濃。


  問題是,主任,你跟誰吃醋啊?跟你自己?


  陳又在安撫屁||股君,說大家都有第一次,不要怕,堅強點,今天過後,你還是你。


  等他安撫好了,身上的禁錮一松,男人進了隔間。


  陳又愣在原地。


  是在心疼他?會嗎?天知道。


  離開餐館,閻書帶陳又去一家門臉比較大的首飾店。


  櫃檯那邊,跟店員說話的經理看到來人,立馬就高興的迎上去,「閻主任,真是您啊,上次多虧了您,我爸的手術才能那麼順利。」


  閻書簡短的跟經理寒暄,說是想看看耳釘。


  經理熱情的推薦,「閻主任,這是今年秋季最新款。」


  閻書問陳又,「你覺得哪一款好看?」


  陳又在經理和店員怪異的注視之下湊著腦袋瞧瞧,指了一個,「從左數第三個,簡單。」


  閻書說,「那就這個吧。」


  他對經理說,「不是我自己戴,是送一個朋友的。」


  閻書也不多問別的,就問要一對還是一個。


  閻書語出驚人,「這一排。」


  經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問題,他確認的問,「一,一排?」


  閻書嗯了聲。


  經理親自去把這九個耳釘包起來,再遞給對方。


  閻書刷卡簽字,提著袋子出去。


  上車以後,那袋子就被拎到陳又面前,他一臉懵逼,「這是給我買的?」


  閻書說,「我想起來,我那個朋友不戴耳釘了,你拿著吧。」


  雖然耳釘上都是亮晶晶的鑽石,陳又還是不想要,他一個男的,帶鑽石耳釘幹什麼啊,「我也不戴耳釘。」


  閻書說,「那就先放你那兒吧。」


  陳又見男人臉色不怎麼好,就沒再拒絕了,收下自己兩個世界以來的第一份耳釘禮物。


  倆人在街上走了走,就去了一間酒吧。


  陳又坐在沙發上,「閻書,您常來這兒?」


  閻書低眉倒酒,「偶爾。」


  「這酒吧我沒來過。」


  陳又喝了一杯雞尾酒,手撐著頭說,「閻書,我是第一次談戀愛,很多東西都不清楚,你要教教我。」


  他在昏暗的視線里看去,男人一點表情都沒有。


  陳又一臉血,發生了什麼?

  閻書晃著酒杯,「你說你是第一次談戀愛?以前都沒談過?」


  這個問題在來的路上不是討論過了么,陳又想起來了,男人還在發病狀態,他試圖像車裡那次一樣的糊弄,「過去不重要,從現在開始,我會跟閻主任好好談戀愛。」


  閻書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你喜歡我?」


  陳又說,「喜歡。」


  他剛說完,就覺察到沙發上的氛圍變了,怎麼了怎麼了,說喜歡你拉長個臉,難不成你想要聽我說討厭你,噁心你,看到你就想吐?


  陳又很累,感覺他不是在搞定一個目標,是好幾個,輪著來。


  他鬱悶的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第一個任務,想完成的漂亮些,這樣才能在系統那裡硬氣。


  現在看來,那是不可能的了。


  閻書疊著長腿,目光漫不經心的在舞池那裡掃動,看似是在搜尋滿意的獵物。


  其實他的注意力始終都在一個方向。


  陳又心裡苦啊,好像是倒進來一大盆泡了黃蓮的苦水,那苦味都往嗓子眼沖了。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要說是因為任務難搞吧,又似乎不是。


  反正就是苦悶。


  不一會兒,陳又就喝趴下了。


  閻書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俯身在他耳邊,「沒事吧?」


  陳又搖搖頭,打了個酒嗝,「酒……酒好喝。」


  閻書摩||挲著他的臉,「你想我嗎?」


  陳又吐血酒氣,手往男人鼻子上碰,又往下,去摸他的嘴唇,「好……好看!」


  閻書重複一遍,「你想我嗎?」


  陳又的眼神空洞,「想……我好想你……」


  「爸爸,我愛你。」


  閻書放在他臉上的手指用力,捏住他的臉,「你說你愛誰?」


  陳又啊了聲,「什麼啊?」


  閻書深呼吸,指尖微松,看到青年臉上的紅印,他的眼底有幾分心疼和懊惱。


  「你啊。」


  陳又委屈的撇嘴,說疼。


  閻書語氣溫柔的問道,「哪裡疼?」


  陳又抓他的手去按自己的心口,「這裡,我這裡好疼。」


  閻書哄著,輕聲說,「乖啊,揉揉就不疼了。」


  陳又哼哼唧唧,「你真好。」


  閻書愣怔住了,他失笑著搖搖頭,「小騙子。」


  酒喝多了,肚子里的水也就漲了,陳又撐著男人的肩膀,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我……我去……去上個廁所……」


  閻書皺著眉頭說,「你喝成這樣,怎麼去廁所啊?」


  陳又大著舌頭,「那怎麼辦?我不管,我要噓噓!」


  閻書笑了,「我有辦法。」


  不到半小時,閻書就把陳又半抱進酒店,將人放到床上,他居高臨下的俯視幾瞬,就兇狠地親上去。


  半個多小時后,陳又的嘴巴廢了,舌頭也沒了知覺。


  他耍酒瘋,摸到枕頭丟掉,被子也扯掉,趴著不動了。


  閻書笑出聲,手掌在青年的發頂揉了揉,「你喝了酒,還是這麼可愛。」


  這句話說的很輕,幾乎是在對自己的愛人呢喃。


  閻書撐起身子,氣息渾濁粗沉,他笑著說,「乖,聽話,等我一會兒。」


  說著就起身離開。


  床上的陳又沒有醉死,他在被帶出的酒吧的時候,涼風一吹,酒就醒了一半。


  哎,不管是幾個目標,屁||股君還是難逃一劫啊。


  趁男人去浴室搗鼓什麼的時候,陳又快速打開手機,切換到錄像。


  哼哼,這是你逼我的。


  不這麼搞,明天我會被你打死。


  第二天早上,陳又先醒的,他扭頭,發現自己的腦袋枕著男人的胳膊,對方是側身睡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姿態非常親密,就跟摟著多大的寶貝似的。


  這麼近距離的看,陳又發現這人真不是一般的好看,說起來,他好像在哪兒見過這麼長睫毛的,像小刷子,看著就覺得心窩窩被掃了一下,痒痒的。


  男人闔著眼眸,呼吸悠長,睡的很香。


  可以理解,昨晚那麼瘋,整個就是一瘋牛病晚期,體力消耗嚴重,好累的。


  陳又瞪著天花板,現在回想起來,昨晚他也不正常啊,又是笑又是哭的,還尿褲子,跟中了毒一樣。


  對方惡意的不讓他上衛生間,他硬生生的被逼著尿狂。


  陳又湊過去,在男人耳邊輕聲喊,「主任,天亮啦。」


  男人猛地睜開眼睛,在看見眼前的一張臉時,刷地就從被子里坐了起來。


  哎喲,要不要臉啊,被搞的是老子,你一副「完了完了完了我的身子沒有了」的震驚表情是給誰看?陳又無語,果然說不認人就不認人。


  閻書掐著眉心,嗓音嘶啞,「陳又。」


  陳又有點吃驚,新鮮啊,這人在正常情況下,竟然能叫出他的名字,他露出笑容,忽視掉對方吃人的目光,「主任,早啊。」


  閻書厲聲問,「我跟你,是怎麼回事?」


  陳又乾脆就把被子一掀,話不多說,你自己看撒。


  看到眼前的一幕,閻書的瞳孔劇烈一縮,滿臉驚愕,他重重的喘息,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氣的,又或者是別的情緒。


  陳又嘆口氣說,「主任,就是您看到的這樣,我們發生了同事以外的關係。」


  閻書的眼神恐怖,「我對你沒有別的意思。」


  算到了你想賴賬,陳又去夠枕頭邊的手機,打開錄好的視頻,見男人瞪著視頻,見到鬼似的瞪著,他呵呵,幸虧老子機智,這下子你沒話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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