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世上只有爸爸好(17)
盛家人殺人容易,救人難。
盛光盛景很小的時候,就接觸到血腥殺戮的東西,他們只是開始的時候會害怕,很快就能適應,所以他們比起原主,更符合做盛擎的養子。
陳又挖過原主的記憶,他見過死人,當場就嚇暈了。
但是看見一具屍體的恐懼截然不同。
陳又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哭,不是那種嚎啕大哭,是眼睛幹不了,水不斷的往下流,他的臉跟那個死人一樣白,身子也在抖。
太可怕了。
他一個小老百姓從來就沒面對過那種陣勢。
把濕透的紙巾塞袋子里,陳又用乾淨的擦鼻涕,哭成死狗,「444,我殺人啦。」
系統說,「沒事。」
「沒事?你逗我呢?那可是一條人命啊!」陳又的心裡好慌,很無措,「怎麼辦,我手上沾了血,不能再向主做禱告了。」
系統說,「主會諒解你的。」
陳又吸吸鼻子,「真的么,主不會拋棄我?」
系統說,「不會。」
陳又還是很難過,他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人倒在血泊里,瞪著倆眼珠子死不瞑目的畫面,「我殺的那個人犯了什麼錯啊?」
系統說,「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陳又不懂,「為什麼?」
系統說,「因為你腦容量小,裝不了多少東西。」
陳又,「……」
他一愣,「你不忙了?」
系統說,「數據修復的差不多了,還差最後一步,那不是我的事。」
陳又說,「bug真的要不得。」
他玩遊戲的時候,一到系統維護更新什麼的,就摔滑鼠,一年下來,買滑鼠的前都夠買一台電腦了。
哭多了眼睛疼,陳又用手捂住,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面,他被帶進男人的懷裡。
晚上陳又被噩夢驚醒了,他大口大口喘氣,瞳孔放大,滿臉的驚駭。
房裡的燈是亮著的,盛擎抬手去碰少年,對方縮了一下身子,「嚇到了?」
你說呢?我特么的快嚇死了好么?陳又把頭往被子里縮,現在不想跟這個人說話。
盛擎俯身在少年耳邊說,「你殺的是壞人。」
陳又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悶悶的,還有點兒沖,「壞人由警||察管,也不能隨便殺!」
盛擎微愣,他低笑,「爸爸小看你了。」
原先以為這一次的安排,可以將少年拽進他的地獄,不曾想對方的意識很強,內心世界還是跟他格格不入的純白。
動搖不了嗎?那爸爸只能將你的世界粉碎了。
到時候你無路可走,我的地獄是你唯一的歸處。
後半夜,陳又被盛擎抱去對面的房間睡,倆人都醒著,各有所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又實在是不行了,就提出一個很可恥的要求,「爸,我能趴你身上睡么?」
盛擎沒回答,直接把他拉了上來。
陳又趴在男人的胸口,手腳勾著,耳朵上去,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盛擎一下一下拍著少年的屁||股。
哄人不是這麼哄的啊,哎,陳又趴著,過了會兒,他的左半邊屁||股已經被拍的又疼又癢了,熱脹冷縮嘛,看樣子至少要大一圈。
他唉聲嘆氣,爸哎,你換一邊撒,老是拍一邊,會不對稱的曉不曉得?
盛擎顯然不曉得。
做出拍屁||股哄小孩睡覺這件事,已經打破了他三十多年的零記錄,他一邊拍,一邊沉思著什麼。
片刻后,陳又打了個哈欠,在啪啪的節奏裡面漸漸睡去。
一連數天,都是那麼來的。
高三是衝刺的最後一年,陳又在這節骨眼上精神恍惚,病怏怏的,班主任擔心的嘴上起泡,問他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陳又搖頭,一點都不大,真的,「壓力還好,我就是夢做的有點多,睡不好。」
班主任的眉頭一皺,「那還是壓力大了。」
陳又看一眼班主任,你說是就是吧,我看你頭頂也沒幾把小毛了,挺不容易的。
「有壓力是好事,壓力太大了就是壞事了,」班主任說,「你要勞逸結合,在學習中找到快樂。」
沒有,絕對找不到,陳又抿著嘴巴嗯了聲。
班主任正要讓人回教室,他想想還是問了句,「你臉上是怎麼回事?」
陳又今天已經被問了好多次了,他說出都能倒背如流的回復,「蚊子咬了個包,太癢了,我使勁抓的。」
班主任說,「你這抓的有點大,記得抹點藥膏。」
陳又心說,沒用的,藥膏起作用的速度還趕不上人種的速度,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那個男人之前還很收斂,也顧忌他還是個學生,只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種草莓,現在呢,呵呵,盡找顯眼的地方種。
頭髮一剪,陳又榮升成為班花。
女生們都想保護他,這種待遇,真心沒法說。
陳又上廁所出來,旁邊的女廁里也出來個人,是靚妹,倆人打了個照面,就一塊兒走了。
聞不到廁所飄出來的味兒,陳又就關心的問靚妹。
「我沒事了。」
靚妹直白的說,「肖琅苟喜歡你,你不喜歡他,這跟我沒什麼區別。」
陳又的嘴角抽搐,那意思就是他過的不好,那我就好了,愛恨情仇的,不好說。
靚妹邊走邊問,「盛夏,你明年想報什麼學校?」
陳又說,「xxx大。」
靚妹哦了聲,就沒再問了。
陳又走兩步,突然停下來看著靚妹走遠的背影,該不會是以為他報考什麼學校,校草就會跟過去,然後靚妹再……
「其實靚妹跟校草挺般配的。」
系統說,「跟你沒關係,有那時間就好好搞一搞你粑粑。」
「我這不在搞著嘛,早晚都搞,也就白天能喘兩口氣了。」陳又踢掉一塊小石頭子,「不管怎麼說,校草是因為我才彎的。」
系統說,「能被你掰彎,說明天生就不直。」
陳又很不爽,「你什麼意思啊,我哪裡差了?告訴你,又哥我現在是班花!」
系統,「一個男生,做班花很高興?」
陳又哼哼,「你知道個屁,好歹是朵花啊,我高興著呢。」
系統說,「花,回去讓你粑粑給你施施肥吧。」
陳又,「……」
回去的時候,一隻小黃狗出來迎接陳又,他開心的一把抱起來,揉揉頭捋捋毛,「來福,真的是你啊,哥哥好想你。」
客廳里的盛擎正在拖地,面色非常難看。
陳又抱著來福躲房間里去了,他小聲的說,「你是不是在地上撒尿啦?」
小黃狗舔舔他的手心。
陳又嘖嘖,「真佩服你,做了連我都不敢做的事。」
他不蠢,盛擎把來福從校草外婆那裡接過來,原因不光是讓他開心點,還要他跟校草斷絕瓜葛。
多了來福,陳又對那次殺人事件的影響沒那麼大了,不過盛擎身上的低氣壓非常可怕,家裡有一隻小寵物了,又來一隻,很鬧騰。
可是盛擎每次動怒,都會被少年的吧唧吧唧給壓下來。
他搖搖頭,冷眼一掃小黃狗,帶著一臉的口水去書房待著去了。
陳又在沙發上趴著寫作業,晃著兩條腿喊,「來福,給哥哥把拖鞋拿過來。」
小黃狗在客廳跑了一圈,沒發現目標,又轉,它追著自己的尾巴玩了一會兒,在牆角看到目標,就跑過去叼了一隻拖鞋過來,又去叼另一隻。
陳又摸摸小黃狗的腦袋,「來福真棒啊,比哥哥的爸爸還要棒。」
後面響起一道聲音,「是嗎?」
陳又嚇一大跳,他扭頭,好傢夥,高大俊朗的男人倚著門,似笑非笑的,像是要吃了他。
「爸,我這就是哄小狗呢。」
盛擎說,「怎麼沒見你哄哄你爸?」
陳又,「……」
卧槽,你多大了啊,過幾年就四十了好么,還要我哄?好意思嗎?
真是的,陳又扒拉扒拉頭髮,腦子裡好空,感覺什麼都沒有,他不假思索的說,「爸,晚上我給你唱搖籃曲。」
說完以後,陳又就把頭扭到來福那邊,跟它一起默默的看著虛空。
盛擎擰眉,「給我進來。」
聽到書房的門打開的聲音,陳又很無奈的跟跟來福告別,「哥哥要去施肥了,施完肥就要癱好久,你別搗亂啊,不然哥哥沒法救你。」
小黃狗一路把陳又送進書房,它在門外搖搖尾巴,蹲地上等著。
不知不覺的,天都黑了,餓壞了的小黃狗就開始抓門,還嗷嗚嗷嗚的嗚咽,好慘的。
書房裡的陳又癱在椅子上,拿紅彤彤的眼睛瞪著撿文件的男人,瞪的眼睛酸了,又想哭,「爸,你喜歡我嗎?」
盛擎將手裡的文件放回書桌,「你希望爸爸喜歡嗎?」
「不希望。」
陳又把臉皮扒了塞屁||股底下,「我希望爸爸愛我。」
盛擎撩了下眼皮,「爸爸愛你。」
陳又一愣,這個男人到底是重複那一句來敷衍他,哄他開心,還是真的愛著?
他搞不清。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將秋天甩遠,入了冬。
陳又的小熊掛件換了,盛擎沒問之前那個怎麼破了,他也沒說,有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擺檯面上說,好尷尬的。
作為一個高三學生,陳又的覺悟一點點變高,跟盛擎搞的時候,還在抓著筆做題目,他的那種不畏艱苦,就算是被搞死也要把題目做完的學習態度絕對是要被歌頌的。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這話是真的。
陳又在模擬考試中的成績一次比一次好,他在不斷的越過前面的人,往前奔跑,學校其他學生都按耐不住的打賭,看他能跑到第幾名。
第一場大雪來了,就意味著冬天過去之日不遠,離高考的那天越來越近了,是死是活都只能靠這段時間的拼搏。
班上的學習氛圍變的緊張,大多數都在刷刷刷寫題,少部分已經有了另外的打算,不指望再往上念了,大學夢被他們丟在地上,不想撿起來。
肖琅苟又做回那個愛打籃球,成績優秀,情書滿桌,小零食吃不完的校草,他的性格也恢復成原來的陽光開朗,不再憂鬱,暴躁。
陳又不知道,他沒上遊戲,肖琅苟也沒有再登陸過自己的賬號。
他們都在奮鬥,目標是一致的。
但是有一點不同,陳又那麼努力,是為了不想讓盛擎失望,肖琅苟是為了他。
第八節廣播體操的音樂一聽停,操場的三個年級學生就陸續往教學樓走,埋怨天寒地凍的,鳥毛都沒有一根,他們竟然還要出來做操,說學校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
陳又走在人群里,他的肩膀突然被撞,那股力道來的很猛,直接把他撞到地上。
周圍很多學生,現場嘈雜一片。
陳又被壓著,對方的手在他口鼻那裡擦過,他從地上爬起來,聽著那人對他說對不起,他擺擺手,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一出突如其來,又很快大家拋到腦後。
每次從操場回教室,人都特別多,不小心碰到的時候不是沒有。
後面的肖琅苟兩手插兜,在兜里捏緊的拳頭緩緩鬆開了,他忍住沒有衝上去將撞倒小哭包的人揍一頓。
第一節課剛上一會兒,陳又肚子疼,還是那種沒法堅持的。
他向英語老師打了報告,白著臉去了廁所。
這個點,廁所沒人。
陳又放心的蹲完了回教室,多了沒多久,肚子又疼了,他估計是早上吃了不幹凈的東西。
第二次打了報告,陳又在班裡同學可憐的目光里扶著牆壁出去。
肖琅苟轉著筆,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教室到廁所是兩三分鐘的路程,要是跑的話更快,陳又走出十分鐘的時間,他走進去,已經是滿頭冷汗。
包子的麵粉餿了,還是肉餡放變質了?不對啊,大家都在食堂里吃,怎麼就他一個人吃出毛病呢?
陳又扯開腰帶,正要踩上一個坑,他聽到了腳步聲。
有人!
下意識的,陳又往出口那裡看,進來的是個黝黑的男生,他認出來了,就是之前撞倒他的那個人。
第六感告訴陳又,有危險。
媽||逼的,忍著吧,小命要緊,他把抬起來的那隻腳放回地面上,轉身往出口方向走,臉上沒有異常,腳步很快。
肩膀再次被撞,陳又的下巴磕到牆,「操,你特么的想搞什麼?」
後面的男生不出聲,陳又的一隻手被對方按住了,按的死死的,像只鐵鉗子扣在上面。
這人身子有很重的殺氣,不是學生,他可以確定,「救命啊——」
嘴巴被捂住了,陳又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他的餘光瞥到男生手裡拿的是個針||筒,眼角狠狠一抽,兄弟你要是這麼搞,那就真的沒意思了。
男生擼起陳又的袖子,握住針||筒往他的血管里扎去。
就在這時,廁所里衝進來三四個人,他們跟那個男生交手。
未免自己拖後腿,陳又趕緊退到角落裡,問系統針筒里的是什麼東西。
系統說,「hiv病毒。」
陳又嚇的打了個哆嗦,「操,誰這麼狠啊?」
系統說,「這你就別管了。」
陳又抖著手去摸胳膊上的血管,一個勁的吞口水,天啦,他竟然跟擦肩而過,差一點,真的就差一點。
后怕的不行,陳又去看衝進來的幾個恩人,他們都拿出匕首,要給他的男生手裡也有一把。
這些人在辣眼睛的廁所里神經交錯,刀光刷刷刷。
陳又抱緊自己,快速做了個禱告。
打鬥在他的禱告后不到三分鐘內停止,男生腹部中刀,昏迷了過去。
衝進來的幾人當中,年紀看起來稍大的男人朝陳又走去,他伸出手,「夏少爺,請您把針||筒給屬下。」
陳又從口袋裡拿出來,交到對方手裡,「這是什麼?」
那人搖頭說不清楚,「夏少爺,這次是我們幾個失職,我們會給先生一個交代的,以後絕不會再讓今天的事情發生。」
他們時刻小心謹慎,對夏少爺身邊的每一個學生都仔細搜查過,確保萬無一失,還是疏忽了。
陳又很好說話,一點脾氣都沒有,「沒事了就行,幸虧你們及時趕過來了。」
他對著幾個恩人鞠躬,發自內心的感激,誰他媽都不想身體里被進去那玩意兒,「謝謝啊。」
幾人都是一愣,也對他鞠躬。
陳又,「……」
晚上七點,盛氏文化董事長辦公室處在一片亮堂之中,盛擎靠著椅背抽煙,他面前的桌上放著一支針筒,還有十幾張照片。
每一張照片里都有兩個人,一個是少年,另一個人是他,有親的一幕。
盛擎夾走唇邊的煙,在一旁的煙灰缸口磕磕,目光掃過那些照片,「拍的不錯。」
諾大的辦公室里靜悄悄的,接近死寂,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煙草味。
過了許久,盛擎將照片一張張收起來,放進抽屜,他在關上抽屜的時候,視線掃了一眼裡面的藍皮日記本。
把日記本拿在手裡,盛擎盯著,用一種古怪到難以形容的眼神,他將日記本豎起來,一下一下點著桌面,單手打了個電話。
盛擎出現在老宅。
巧的是盛光盛景也在。
管家泡了茶放到桌上,就後退著出去了。
盛擎坐在椅子上,「放學不回別墅,來這裡做什麼?」
盛光垂著腦袋站在旁邊,唇抿著,不敢再像過去那樣對這個人撒嬌,他的性子收斂了不少,那一次的事在他的成長時光里畫了極重的一筆,顏色是灰暗的。
在他身旁的盛景開口說,「爸,我跟小光是來看奶奶的。」
「自從章叔死後,奶奶就病了,我們來了,她也不怎麼想見我們,就算是見了,也不跟我們說話。」
盛擎端起茶杯,「既然跳級了,就該抓緊時間準備明年的高考。」
盛景應聲,「是。」
喝了口茶,盛擎隨口說,「小光,你交了一個女朋友是嗎?」
盛光的眼中一喜,沒想到爸爸還關心他,下一刻他就變的慌張,「爸,我……」
盛擎打斷他,沒有往下聽的興趣,「雖然你還沒有成年,但你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做事三思而後行。」
盛光輕聲說,「知道了,爸爸,我不會亂來的。」
盛擎看了一眼盛景。
那一眼很快,沒在盛景的身上做一點停留,他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以為自己的心思藏的夠深,只要自己不說出去,那麼這世上除了自己,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卻沒想到這個人早就把他看穿了,只是懶的管,對方就像一個旁觀者,不會去插手干涉,任由他去幻想,去窺視。
盛景的眼角從盛光身上掃過,垂下了眼帘,將所有情緒全部遮掩。
盛擎問了幾句有關樓上那位的情況,就對盛光盛景說,「回去吧。」
盛景拉拉盛光,盛光紋絲不動。
直到周遭的氣氛變了個樣子,他才跟著盛景離開。
客廳靜了下來。
盛擎把一杯茶喝完,起身上樓,去了二樓的一個房間,他進去后,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來,沉默著「啪嗒」點了一支煙。
躺在床上的盛夫人氣色很差,心裡的病影響到了身體上,她對以前的牌局,逛街消費,美容保養都失去了興緻,整天待在這個房間里。
煙味擴散到床邊,盛夫人咳嗽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個媽忘的一乾二淨了。」
不會有人當著病人的面抽煙。
盛擎的姿態冷漠,絲毫沒有掐掉煙頭的跡象,他半闔著眼皮抽煙,突兀的說出一句話,「我已經把你跟章叔的女兒送到國外去了。」
盛夫人的眼睛猛地一睜,她坐起來,又像是被拿走了僅有的生命力,臉上的一點血色消失的乾淨,「好啊,真不虧是我的好兒子。」
盛擎的臉被煙霧籠罩,「你找的偵探技術不錯。」
盛夫人的眼皮一跳,她又開始咳嗽,咳了好一會兒才停,「媽真沒想到,你會去碰你的養子。」
「我也沒想到,你會找人拍下我跟我的養子在一起的照片。」
盛擎說,「怎麼,是想靠那些照片為你女兒謀一條出路,還是想放到媒體那裡,讓整個盛家都去陪章叔?」
盛夫人踏進盛家的大門,就開始算計,步步為營,先是做兒媳,然後做母親,可惜她有三個兒子,卻沒有做一回婆婆,直接就成了奶奶。
聽到小兒子所說,她只是冷笑,「不管我是怎麼想的,現在都沒什麼意義了,不是嗎?」
「本來可以有意義的。」
話落,盛擎將針筒扔到床上,「媽,是你做的過了。」
盛夫人衰老的臉抽了一下,「不怪媽,是你不給你章叔活路,媽心裡不舒服,就想讓你也嘗嘗失去重要的人是什麼感受。」
盛擎將煙丟到地上,皮鞋碾過,他在剋制著扭曲的怒火。
說出去不會有人相信,盛夫人是怕小兒子的,從當年發生在盛家的一場腥風血雨之後,小兒子皺個眉頭,她都能嚇的把心提到嗓子眼。
只是現在,盛夫人被逼到無路可走,就不在乎了,「這次的事,媽沒有顧慮周到,安排進去的人已經是頂尖的了,還是被你的人給阻攔了計劃,不過沒關係。」
盛擎的眼眸抬起。
盛夫人跟小兒子對視,「你是不是忘了,盛夏的母親是怎麼死的?」
她自問自答,氣色好像比剛才好了很多,像是有什麼事讓她變的高興起來了,「忘了是正常的,從小到大,你能把什麼記在心裡啊,什麼都不能。」
盛擎當著盛夫人的面打電話。
很快,沙發上的電話響起,他接通后聽到那頭給的答覆,瞳孔一縮。
盛夫人盯著向來薄情寡義的小兒子,沒有錯過他臉上出現的表情變化,還真是命啊。
誰能想到,那個廢物會成為這個冷血動物的死穴。
如果她知道將來某一天,廢物可以左右小兒子的情緒,她肯定會跟廢物處好關係,也不至於在有所求的時候,什麼也沒求到。
她長嘆一聲,「據我所知,那種病遺傳的幾率高達百分之八十,有可能是幾年,甚至是十幾年之後才會被發現。」
盛擎大步出去。
盛夫人笑了起來,她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就是想笑。
這個晚上,盛夫人沒來由的想起來早年小兒子剛出生的時候,婆婆找算命先生給算了一卦,是孤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