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快穿之我快死了> 第103章 我做了樓主(14)

第103章 我做了樓主(14)

  回了別苑,陳末便將內力輸入陳又的體內。


  他自己中||毒,受傷,內俯已經混亂一片,卻還要強行那麼做,無疑是很兇險的一件事,一個不慎就會致命。


  但是陳末的動作一點都不遲疑。


  陳又按照耳邊的聲音把眼睛一閉,盤腿做好,他看電視里的類似情節,都覺得特牛,特神奇,坐一坐就能傳內力,真實體會了,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


  他就覺得有一股暖流在身體里流動,到哪兒,哪兒就很舒服。


  片刻后,陳末吐出一口血,第一句話是問陳又,「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其實陳又的感覺不怎麼好,不過他從嘴裡說出來的話是好多了,他拿出一個白色小瓶子,倒出一粒葯給少年,「把這個吃了。」


  陳末什麼都沒問,毫不猶豫的將葯放進口中。


  翻到一塊帕子,陳又給他把衣襟前的血擦擦,再去看他手臂的傷口,血肉模糊的,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我叫人去請大夫。」


  陳末搖頭,「不用。」


  他一聲不吭的撕開袖子,從懷中摸出葯,撒在傷口上面,就沒再管了。


  陳又看著直搖頭,太隨便了,「疼不疼?」


  少年沉默不語,半響才啞著嗓音開口,「你說你不是廖清風。」


  不是問句。


  陳又一個激靈,「對,我不是。」


  少年的臉上沒有表情,「那你是誰?」


  陳又說,「我是……」


  沒聲音了,他換了個開頭,「我的名字叫……」


  還是沒聲音。


  少年冷聲道,「編一個名字都不肯,廖清風,有些話你想說就說,說了就忘,我從來就不曾看透你。」


  陳又心說,別說你了,我都看不透我自己,限制什麼的好討厭。


  他在心裡呼叫系統,「我為什麼不能告訴他?」


  系統,「你說呢?」


  陳又呵呵呵,「大寶貝,跟你說哦,你這三個字,特別找打知不知道?」


  系統說,「知道。」


  陳又氣沖沖的,「有時候我真想咬死你!」


  「不能說,那寫呢,我想讓二狗子相信我不是廖清風,對任務很有利,我好你好我們都好,怎麼就不行了?」


  系統所,「這是規則。」


  去他的規則,陳又煩的一逼。


  他發現少年不在房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八成是覺得又一次被耍了。


  陳又唉聲嘆氣,「任務進度咋樣啊?」


  系統說,「就在你給目標吸||毒的時候,獲得了1.5個惡念值。」


  陳又埋怨道,「你怎麼不早說,我多吸一會兒,沒準就能把二狗子的惡念值全部拿到手了。」


  系統已經習慣他犯蠢了,「如果你那麼做,在惡念值拿到前,你就會先死亡,退出任務世界。」


  陳又,「……好可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又回到房裡。


  陳又飛快的去看一眼,臉色真的好差啊,會一副「我犯賤」的樣子。


  真是的,不是都跟你說了我喜歡你了么,這點信心都沒有,還是太年輕了。


  陳末把茶壺放桌上,翻出一個杯子倒水,頂著張冷的掉渣的臉到床前,把杯子往男人嘴邊一送,「喝水。」


  陳又沒伸手去接杯子,就低頭把嘴巴湊過去喝了一口,「我還以為你走了。」


  他隨口一說,又不知道觸碰到了少年的哪根神經,對方臉上的冰渣子刷刷往下掉,沒法看了。


  院里傳出歌謠,凄涼又酸楚。


  陳又是聽不懂歌謠唱的什麼,但是他知道二狗子的娘歌謠里的悲苦,情郎死了,一個人在世上孤獨寂寞,歲月漫長啊,太煎熬了,想去找情郎,不想活了。


  他聽的出來,想必二狗子也能。


  陳末拿著杯子的手一緊,幾不可查。


  誰先走,留下的那個都是最痛苦的,承受了所有負面情緒。


  如果先走的那個最大的心愿是希望留下的好好活下去,那留下的會更痛苦,想死,又要活著。


  當初藥罐子死的時候,陳又就在窗戶邊,看到對方抓住二狗子娘的手,說要她去外面多走走,看看他們想去卻沒有機會去的地方,還說來生再相見。


  然而藥罐子一死,二狗子的娘別說外面了,連這個別苑都走不出去。


  說來也是湊巧,藥罐子也埋在城西,二狗子的娘無意間看到李大富的墳包,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就那麼瞪著,突然撲到墳包前,一頭栽了下去。


  之後二狗子的娘就瘋了。


  陳又忽然就有點暈了,準備躺著說話,他一躺,懷裡的玲瓏杯就掉在了旁邊。


  房中的氣氛微變。


  陳末掃了眼玲瓏杯,再去看男人,問出心中的困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刀疤五那裡?」


  眨了眨眼睛,陳又就開始胡說八道,「我聽說那個刀疤五手上有皇||宮裡的東西,就想搞來瞧瞧,把玩把玩。」


  陳末綳著臉道,「你是在找死。」


  是是是,我也那麼覺得,都怪系統它坑我,陳又不會跟少年頂嘴,就順順毛說,「是我太自信了,沒有考慮周全,還好你及時趕到了,謝謝。」


  陳末的眼睛閃了閃,偏過頭不說話了。


  陳又嘆氣,「這玲瓏杯你拿去交差吧。」


  陳末猛地把頭偏回來。


  別這麼看我啊,支線任務在我拿到杯子的時候就已經搞定啦,陳又說,「我知道你在為朝廷辦事,應該不單單是捉拿刀疤五吧,還要追回這玲瓏杯。」


  陳末突然開口,「你偷杯子,是為了此事?」


  陳又,「……」好吧,你要這麼想,那我只好認了。


  「都有原因吧,杯子你拿去就是了。」


  陳末沒有去拿,他的神情怪異,似是在剋制著什麼。


  幾瞬后,他合起眼皮打坐,運功療傷。


  陳又躺著看了一會兒杯子,問系統,「二狗子不會有事吧?」


  系統說,「你不擔心自己?」


  陳又一愣,「我不就是給他吸了幾口血么,你別嚇我。」


  系統說,「禱告吧。」


  陳又猶豫了一秒,做了個禱告,這次貪心了,還希望主能保佑二狗子。


  「支線任務真的完成了吧?你給我看看。」


  系統說,「看什麼?」


  陳又說,「任務完成了,不都有記錄么,我要看那個。」


  系統說,「越蠢,事越多。」


  陳又哼哼唧唧,「你管我啊!」


  一兩秒后,他的面前憑空出現一個屏幕,上面寫著之前完成的四個世界,旁邊都有打勾,第五個世界的時候,多了一個支線任務,有勾。


  陳又親眼看到了,才鬆口氣。


  他想起來遺漏的一件事,「那我多完成一個支線任務,有獎勵的吧,是什麼?還是跟上次那樣,可以自由選擇下一個任務世界嗎?」


  系統說,「沒有獎勵。」


  陳又不能接受,「為什麼會沒有?」


  系統說,「你怎麼這麼煩人?」


  「……」陳又說,「生氣了?別這樣嘛,我不跟你說話我跟誰說話啊,你可憐可憐我撒。」


  系統說,「最煩的就是你。」


  陳又非常吃驚,「喲呵,可以啊,不管怎麼說,我都有一個「最」了,還是很厲害的啊。」


  系統死機了。


  「我好暈啊。」


  陳又歪著頭,難受的要死,想喊少年的,可是又想起來電視里演的,大俠在運功的時候不能打擾,否則就會走火入魔,生命垂危。


  沒過多久,陳又臉上的血色被抽的一乾二淨,他感覺自己不行了,有腥甜翻到喉嚨里,之後就陷入黑暗。


  陳末睜開眼睛,看見男人趴在床沿,嘴邊還有一縷血。


  他的瞳孔緊縮,「廖清風?」


  男人沒有反應。


  陳末抿緊嘴唇,把人撈起來,又一次給他輸入內力。


  然而效果卻還沒有第一次好。


  陳末的面色凝重,他叫來王婆,「你且照看好他。」


  王婆一看床上的人,就給嚇了一大跳,連忙抖聲問道,「老爺他這是怎麼了?」


  陳末不答,只說,「我去去就回。」


  王婆哎了聲,就坐房裡,那兩隻混濁的雙眼看著了。


  陳末去刀疤五的藏身之處,那裡不見人影,他的眉心擰成死結,再去找,約莫一炷香時間才找到刀疤五。


  刀疤五和活下來的兩個同夥正在一處農家裡,要挾了農婦給他們燒飯,打算把傷養好了就離開此地,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找到。


  見到來人,刀疤五先是放鬆不少,他們有三人,對方只有一人,勝算已定,之後他看清是誰之後,很是吃驚,「你沒死?」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中了沃妖泗,怎麼會沒死?」


  陳末為了此行的目的,他來時用過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內力,並且提升一倍的葯,內力如同暴風在體內旋轉,他迅速殺掉兩名同夥,殺氣橫生的臉側向刀疤五,「解藥拿來。」


  刀疤五舔舔發乾的嘴皮子,這小子不正常,像是神志不清了,他邊觀察四周思量退路,邊說,「你說什麼?哪個解藥?」


  陳末手中的刀一橫,刀尖上的血珠子在半空濺開,他腳尖點地,人向刀疤五那裡飛去。


  刀疤五踢翻桌子,欲要跳窗逃跑,一抹寒光猝然逼近,抵住他的脖子,耳邊是森冷的聲音,「解藥。」


  「沒、沒有。」


  刀疤五逃到江城,是為了跟另一撥人接應,哪曉得對方變卦,設局害他,這幾日,他連續被追,已經傷痕纍纍,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被人拿刀架住脖子,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輩。


  陳末的手稍一用力,刀刃劃破刀疤五的脖子,一條血痕出現,「有,還是沒有?」


  刀疤五的額頭滲出一滴冷汗,「有有有,你等等,我給你拿。」


  他把手往袖子里伸,像是在拿解藥,下一刻就抓出一把什麼東西往陳末臉上撒去。


  白末在空氣里散開。


  那是江湖失傳的靈靈靈,能使人瞬間被迷暈。


  刀疤五這一包是殺了一個有名的商人得來的,他本來算計的是逃離后將此物高價賣掉。


  因此就一直留著沒用,今日再不用,就沒命再用了。


  刀疤五以為少年會昏倒,他面露凶光,還來不及出手,就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睛,「你……」


  下一秒,血從刀疤五的脖子上噴涌而出。


  陳末蹲下來搜刀疤五的身子,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任意一個放到江湖上,都會引起江湖人士不小的轟動。


  但是在陳末眼中,一文不值,他只想拿著解藥回去救那個男人。


  「沒有嗎……」


  陳末喃喃,面部一下子就扭曲了起來,之後慢慢變成焦慮,不安,陰沉,他想到了什麼,飛奔出去。


  孟三元被師弟堵在街邊,聽完就是四個字,「沒有解藥。」


  陳末的臉白了幾分,「不可能。」


  「師兄沒有騙你。」孟三元說,「習武之人中此毒,及時用內力逼出來,再假以時日調養,便無大礙,但是,」


  「若中毒者是普通人,會穿腸肚爛而死。」


  陳末的喉頭湧出一口血。


  孟三元見狀,立刻抓住他的手臂,給他診脈,「師弟你……」


  陳末將手掙脫開。


  「你真是胡鬧!」孟三元氣的臉色鐵青,「早年師傅再三叮囑,我等習武之人,切不可做自損修為之事,師兄不明白,以師弟你的聰慧,你為何會如此糊塗?」


  他忽而嘆息著搖頭,「是師兄想錯了,你要是愚笨些,反而就不會這麼做了。」


  陳末服了那葯,時效已過,此時如同大病一場。


  「師傅若是知道,你傷自己來結果刀疤五的性命,他老人家會被你氣出病來。」孟三元頓了頓說,「師弟,你當真以為師兄不知道將消息透露給我們,再利用我們引開刀疤五的是廖清風嗎?」


  陳末沒說話。


  「那廖清風從前那般對你和你爹,如今又利用你,可是你呢,卻在知曉他有危險時,幾次三番不顧自身安危去救!」


  孟三元用不能理解的目光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甚至有點嫉妒的師弟,「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陳末依舊沉默不語,很難讓人從他冷漠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心思。


  孟三元突然說,「中毒的是廖清風?」


  他冷哼一聲說道,「那隻能說是此人是陰損之事做的太多,得天譴了。」


  陳末猛地抬頭,面色可怕。


  孟三元的心頭一震,師弟中了廖清風的毒了,整整十五年都沒有將毒逼出來。


  陳末的嗓音低下去,「師兄,他對我的壞,對我的好,我都記著,怎樣都行,就是不能死在別人手裡。」也不能死在他的前頭。


  孟三元把視線挪開,淡淡道,「不是師兄不幫你,是幫不了,刀疤五詭計多端,那沃妖泗本就是劇||毒……」


  藍青剛好走過來,聽到那句就哈哈大笑,「瞎說什麼啊師兄,那沃妖泗哪是什麼劇性,小秋不是被刀疤五所傷了嗎,都好的差不多了。」


  孟三元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他沒臉去看師弟,氣的沖藍青喝道,「師妹!」


  陳末遭到欺騙,他的聲音很冷,「師兄,你說的沒有騙我。」


  孟三元啞然,一張臉也漲紅,很尷尬。


  他真的不想師弟再跟那個廖清風糾清了,所以想著,廖清風若是死了也罷,以後也不能再左右師弟的思緒,這樣師弟便能過的快樂些。


  藍青左後看看站著不說話的倆人,「師兄,陳末,我發現你倆今日很是怪異。」


  「陳末,你出門前不是這衣衫。」


  說著,藍青就去碰陳末,剛好抓到他受傷的那隻手,他疼的抿了下嘴唇,就沒有其他的表情變化。


  但還是被在場的孟三元發現了。


  他在心裡嘆息,這江城,清風樓,廖清風都只會給師弟帶來災難。


  藍青問陳末,衣衫是哪兒來的,又問他之前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在對付刀疤五的時候突然不見蹤影。


  陳末將藍青的手弄開,「師姐,沃妖泗有解藥嗎?」


  「有啊。」藍青點頭說,「那白霄草就能解沃妖泗的毒。」


  孟三元閉了閉眼。


  「師兄,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沒事吧,陳末你說……人呢?」


  藍青嘀嘀咕咕的,「師兄,你發覺沒有,陳末來了江城以後,形跡就變的飄忽不定,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孟三元沒回答她,只是望著師弟離開的方向,「那白霄草只生長在懸崖峭壁的縫隙上,能取到一棵已是不易,你為何不將此事告知。」


  藍青翻白眼,「我這不還沒來得及說嘛。」


  她一怔,「師兄,你的意思,陳末問我,是要去弄白霄草一個中了沃妖泗毒的人?」


  孟三元還是不想回答她。


  藍青這下子有些後悔了,「師兄,陳末不會有事吧?」


  孟三元說,「不知道。」


  藍青滿臉的擔憂,「那個人是誰啊,是陳末很重要的人?他不是第一次來江城嗎,難道有什麼舊相識?」


  孟三元走開了,「不知道。」


  站在原地的藍青目瞪口呆,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奇奇怪怪的……


  陳末快馬加鞭出江城,他在離開前惦記別苑那人的安危,託人去通知了清風樓。


  不多時,夏秋冬三人全都丟掉了手上的事情,帶上各自的侍女,衣物去了別苑,陪住去了。


  陳又醒來看到他們,還挺驚訝的,「你們怎麼來了?」


  夏秋冬說是一個江湖中人上清風樓說的,他們本來不信,但是那人說的很急,不像是假的,就都過來了。


  陳又一驚,不好,二狗子自己不來,肯定是脫不開身,他趕緊問系統。


  系統說,「我在忙。」


  陳又說,「我倆是幾生的朋友,一句話的事都不行?」


  系統說,「有點耐心。」


  陳又撇嘴,「好吧,那你快點啊,我真的很擔心二狗子,他還是個小孩子,也不懂事,容易一時衝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大會兒,陳又覺得挺長時間的,他等的快受不了啦,系統才忙完。


  「目標去石闞山給你採藥了。」


  陳又奇怪,「啊,我沒病啊。」


  系統說,「你不是才吐過血嗎?」


  陳又說,「那是之前沒吐完的殘渣,我一點事都沒有,真的,現在完全可以下地跳個霹靂舞。」


  他求道,「大寶啊,你能不能幫我跟二狗子說聲,讓他回來,別去什麼石山了,那地方一聽名字就不吉利。」


  系統說,「你來一個霹靂舞我看看。」


  陳又不吱聲了。


  實話說,他虛的要死,就是那種出去一下,能晃上三晃的程度。


  夏秋冬讓侍女去忙活,他們在別苑住下來了。


  因為之前來過一次,是陪著爺來給那個有瘋病的婦人過年的,所以他們爺都仔細交代過底下的人,不要去招惹婦人。


  第二日,夏秋冬在床前說著一些往事,也說春桃的動向。


  陳又望著門口的方向,那叫一個愁啊,聽系統說,二狗子已經到什麼山了。


  「草拽到了嗎?」


  系統說,「沒有。」


  陳又往被子里縮,還是覺得不暖和,他過了片刻又問二狗子的情況,真的好擔心。


  系統說不想告訴他了。


  陳又討好,「幹嘛呢,突然發脾氣,我又沒有惹你生氣。」


  系統說,「沒有哪個宿主會提出這種要求。」


  陳又說,「那不正好嘛,你有一個我這樣的,就夠啦。」


  系統,「……」


  「目標正在第十五次攀爬石闞山。」


  陳又被這個數字嚇到了,「怎麼會爬了那麼多次?草有那麼難弄到?」


  系統說,「那山太陡峭,草在崖壁上。」


  陳又感到納悶,二狗子很厲害的啊,就算不順利,也不至於這麼艱難才是。


  系統把二狗子對付刀疤五的事說了,包括所有細節。


  陳又愣住了。


  他看過有關打手為了擊倒對手就用藥,把自己的體能提到最高,但是藥性過了,副作用很大的。


  二狗子那樣做,應該是差不多的原理吧。


  陳又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難受,鼻子發酸。


  系統說,「目標又一次摔下去,人掛在一塊石頭上,肩膀上刮下來一塊肉,深可見骨。」


  陳又,「別說了。」


  系統說,「目標又一次往上爬,這次他成功到了崖壁上,也看到了白霄草,但是他在伸手去夠的時候,差了一點,就往前挪,直接從崖壁掉了下去。」


  陳又生氣了,「我告訴你,你再說一次,我真的跟你絕交。」


  系統繼續說,而且很詳細,幾乎是詳細到了一種冷酷殘忍的地步,說著少年每次攀爬時受了哪些傷,眼角磕出血,額頭撞破,以及那種吃力,掙扎,堅定。


  「爺?」


  聽到秋桔的聲音,陳又回神,「怎麼?」


  不止秋桔,連夏梨和冬棗都是神情錯愕,震驚,「您……您怎麼哭了?」


  陳又呆愣,「我哭了嗎?」


  他伸手摸摸臉,一手的水,可不就是哭了,還哭的挺慘的,哎,心疼二狗子啊。


  見夏秋冬三人看著自己,陳又笑笑,「沒事沒事,爺就是年紀大了,眼睛被風吹了就會流淚,把門關上就好了。」


  秋桔去把門關上了。


  他和夏梨冬棗的情緒都難以平復,總覺得爺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陳又何止是不好,是糟糕透頂,「我發現你現在特別討厭,一邊跟我說不要我在任務世界感情用事,各種警告我,一邊又故意把二狗子的事告訴我。」


  系統說,「這是在考驗你。」


  陳又說,「是么?」


  系統說,「你有成為優秀宿主的潛力。」


  「……」陳又說,「所以你這麼做,是因為愛我?」


  系統說,「可以這麼認為。」


  陳又想把它打出一房間的翔,「我謝你啊。」


  屁考驗,第六感告訴他,這事沒那麼簡單,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


  下午,胡少爺來了。


  陳又一看夏梨那表情,就知道消息是從他那裡流到人胡少爺耳朵里的。


  胡少爺進門就開始紅眼睛,幾度哽咽,他以前是只管吃喝賭的流氓少爺,小孩見了他都跑,後來遇到陳又,才改邪歸正,好好讀書,做生意,成為一個有用的人,還給胡家光宗耀祖。


  所以在胡少爺心裡,陳又就是恩師般的存在,他一聽說對方病了,就匆匆忙忙過來探望。


  「廖大哥,好些了嗎?」


  「好多了。」陳又擺擺手,「你讓開點,別擋著陽光。」


  胡少爺哦了聲,挪開了身子,讓窗戶那裡的一縷陽光照在男人的臉上,他越看越心驚,怎麼氣色這麼差了?


  「我讓我舅姥爺過來給你瞧瞧脈吧。」


  陳又說不用,他這是餘毒未清,半死不活的拖著,還能拖一陣子。


  胡少爺的眼神黯淡,「廖大哥,你近日怎地跟我這麼見外了?過去你不這樣。」


  陳又心說,你是不知道哎,二狗子那人特喜歡吃醋,很介意你,還有秋桔的存在,為了避免我跟他之間再有什麼誤會,我只能和你拉開距離啦。


  胡少爺說,「廖大哥,我陪你出去走走?」


  秋桔過來說,「爺走不了。」


  胡少爺一愣,「這麼嚴重?看大夫了沒有?怎麼說的?」


  秋桔瞥了眼床上的人,對胡少爺搖了搖頭。


  胡少爺的眉頭一皺,「不看大夫這怎麼行?廖大哥,你的身子重要……」


  陳又吃著桃,「我有數。」


  一句話堵住了胡少爺和秋桔的嘴巴。


  胡少爺感覺到男人的刻意疏遠,他悶悶不樂,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陳又一直在等二狗子回來,但是都沒有等到。


  不知道是哪一天開始的,他的身體好像恢復了不少,能下地在房裡小範圍的走動啦。


  二狗子回來了。


  陳又敢肯定,自己是吃了二狗子弄的那個什麼草了,可是人為什麼不來見他呢?


  他讓夏秋冬帶人回清風樓去,不然二狗子不會出現。


  夏秋冬聽到爺要他們走,都很,「爺,我們走了,誰來照看您啊?」


  有二狗子,他會好好照看我的,比你們誰都好,陳又嘴上說,「爺感覺快好了,而且,你們這麼多人在,那屋的會害怕。」


  夏秋冬沉默了。


  爺說的在理,得瘋病的是見不了太多的人,對病情不好。


  夏秋冬磨磨蹭蹭的,叮囑了一通才離開別苑。


  他們一行人走了,別苑就冷清下來,尤其是二狗子的娘不歇斯底里發瘋的時候,更是沒什麼聲音。


  陳又等了一天,沒有二狗子,兩天,還是沒有二狗子。


  就不出來是吧,非要我下個套,陳又夜裡撐著床坐起來,慢吞吞的去倒水喝,結果到桌前的時候,人往前面栽去。


  這一下要是真栽桌角上了,眼睛准瞎掉。


  陳又有個小毛病,要麼一來,要麼就來個狠的。


  就在他快要磕到桌角的時候,房樑上飛下來一個身影,從後面將他摟住,安全地||帶到一邊。


  終於肯出現了啊,讓你躲著。


  陳又一把抓住腰上的手,耳邊有一道悶哼聲,很輕,他低頭一看,眼睛頓時就瞪大了。


  腰上的那隻手布滿深淺不一的傷口,他剛才那一下,直接把一處傷口抓出血了,指尖刺進了血||肉裡面。


  陳又立刻就把手拿開,要轉身去看身後的少年,但是沒成功。


  他往後扭頭,「你讓我看看。」


  少年冷冰冰的聲音說,「看什麼?」


  陳又說,「看你啊。」


  後面的呼吸聲有一瞬的停頓,「沒什麼好看的。」


  陳又突然把手伸到後面,撓少年的痒痒肉,他記得,二狗子怕癢。


  察覺耳邊的氣息紊亂,陳又蹭地轉身,看到了少年,還有他那張被石頭划的面無全非的臉,包括來不及遮掩的慌張。


  好好的俊小伙,毀容了都。


  陳末見男人不說話,想必是嚇到了,常人見了,都會害怕,他冷笑出聲,諷刺道。「我說了沒什麼好看的,你偏要看。」


  陳又挺難過的,「坐床上去。」


  陳末不動。


  陳又瞪他一眼,「去啊!」


  陳末的眼底微閃,去了床上,坐在邊沿。


  陳又板著臉說,「把衣服脫了。」


  陳末又不動了,這次不止怪異,耳根子還染了一層緋紅。


  陳又兇巴巴的,「脫不脫?」


  陳末抿唇,「不脫。」


  陳又自己動手,頭頂是少年危險的警告,「你別招我。」


  就招!特么的,都這樣了還害羞,躲房樑上不下來,自以為我會嫌棄你難看,不想見你,操,我是那種人么?

  陳又的心裡窩了一肚子火,二狗子還是不信他,否則惡念值也不會降的那麼慢。


  他的唇上一熱,被親了。


  那次草垛邊是偶然,現在僅僅只是親了親,陳末的臉都紅了。


  估計跟陳又睜著眼睛看他有關。


  換成誰,跟人親嘴的時候,對方盯著看,都會不好意思的。


  陳又抿抿嘴,嗯,不錯,好吃,「衣服脫了,給你上藥。」


  陳末面無表情的說,「我沒受傷,上什麼葯?」


  陳又皺眉,「我們談談。」


  他問道,「從前的事,過去了嗎?」


  陳末不答。


  陳又再次詢問,「那就是還沒過去?」


  陳末依舊不給答覆。


  「……」


  到底過沒過去啊?陳又急的抓他。


  那力道很小,到陳末那裡,就當成是男人在鬧。


  他偏過頭咳了聲,手擦掉唇上的血說,「過不過去,重要嗎?」


  陳又沒看到這一幕,「重要。」


  「我不覺得。」陳末淡淡的說,「如果你要跟我聊這個,那沒什麼好聊的。」


  陳又把少年的臉扳過來,他又把臉扭開了。


  陳又再扳,少年再扭,兩人跟個孩子一樣幼稚。


  「怎麼弄的?」


  「刀疤五的人乾的。」


  陳又在心裡不停抽他,真是的,你說你,怎麼回回都不誠實呢,愛撒謊的小孩是要被打屁股的知不知道啊?


  他拿手摸摸少年的臉,之前摸上去很光||滑的,現在好多口子,扎手,摸著都覺得疼。


  「嫌噁心就別碰。」


  陳末剛說完,男人就湊上來,用嘴唇碰碰他的額角那處傷口,很溫柔。


  「不嫌你,別說大大小小的口子,你就是個醜八怪,我也喜歡。」


  陳又把人一哄,笑著說,「那現在可以脫了衣服,給我看看你身上的傷了嗎?」


  「不脫。」


  還治不了你了是吧,陳又抬手對著少年的屁股就是一下。


  打完了,他一臉卧槽,這技能隔了十五年,一點都沒生疏啊。


  陳末的臉一陣黑一陣紅,「廖、清、風!」


  陳又咳嗽裝虛弱。


  這招有效,他捕捉到少年的神色緊張,看來這回屁股是保住了。


  無論陳又用什麼法子,都沒能看少年身上的傷,他從系統的描述里知道,肯定非常恐怖。


  人回來了也不立馬見他,說明前些天傷的更重。


  陳又心裡裝著事,手搭在少年的身上,一夜沒睡。


  旁邊的人也是。


  陳末在別苑住著,因為臉上的傷沒好,就沒出現在王婆面前,老人家會嚇到。


  他會偷偷去對面那屋,或者是對面的人到院子里來了,就會站在門口看。


  陳又每次見了,都唏噓,也心疼二狗子。


  親娘就在面前,不記得,也不認得自己了,多可憐啊。


  陳又走到少年身邊,給他一個溫暖的抱抱,「想哭就哭出來。」


  陳末低頭,下巴蹭過男人的肩膀,「我從來不哭。」


  曾經我也那麼以為,結果呢,到了一個時候,哭成死狗,陳又抱一下,拍了拍。


  半個多月後的早上,陳又聽到一聲大叫,是王婆。


  他披上外衣走出房間,到了對面那屋,還沒走近的時候,就看到一雙腳懸在空中,在那輕輕晃動。


  這一刻,陳又的後背一涼,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二狗子的娘上吊了。


  屋裡,王婆嚇的跌坐在地,少年一動不動。


  陳又吞咽口水,他緩步過去,走到婦人面前,抬頭去看。


  這是陳又第一次見人上吊死的,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好像更多的是悲傷,畢竟是自己身邊的人。


  陳又把婦人的頭從繩子里弄出來,再慢慢抱著放到床上,大姐你安心找你的喬郎去吧,你要是有什麼想做,卻沒做的,就來找我啊,我能幫到的,都會幫你。


  不過你要快點,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


  大姐啊,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有一個兒子,人就在這裡,你現在一走,他唯一的親人就沒有了,心裡很難過的。


  陳又看著婦人,就想起了自己過世的老媽,他動動手指,還是認真又輕柔地去把婦人鬢角的白髮弄了弄,這麼一看,二狗子的眉眼跟他娘真的很像。


  大姐,我跟你也算是認識好些年了,有句話我還是想說,您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這一點您是承認的吧,還有啊,我求您一件事,您要是什麼時候有空了,去您兒子的夢裡跟他說說話吧,他只是性子彆扭,人很好的。


  陳又轉過頭,看到少年還站在原地,無聲的哭著。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