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使來京(三)
英法兩國使節雖然表面上一副高高在上雲淡風輕,萬事不繫於懷的樣子,可端著架子也是不好受的,一方面兩國國內炒成一鍋粥,巴麥尊在下議院天天被質詢,弄得焦頭爛額,不僅反對黨天天幸災樂禍,軍火產業的議員們已經開始串聯了,準備聯合各界來一個遊行示威,示威的口號就是「把愚蠢的巴麥尊趕出唐寧街」。連自己政黨內部的保守勢力都提出了意見,讓巴麥尊引咎辭職,保證政黨在下次大選不會因為這次失敗受到牽連,海軍部和陸軍部門也吵得不可開交,互相攻擊,一個說海軍護衛不力,一個說陸軍愚蠢不可及,吵到最後,兩個部門齊齊告到了女王哪裡,一大把王公大臣在女王御前向上帝保證,認為這次戰爭的失敗完全是由巴夏禮和巴麥尊這些腦殘造成的,「上帝呀,他們話費的軍費比軍火商人從中國賺到的錢多了十倍!」被搞得焦頭爛額的巴麥尊早就電報給李斯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妥善處理和中國人的事情,一定要給倫敦一個滿意的答案,這樣自己首相的位置才不會產生動搖。
法國這邊也是一樣,雖然在楓丹白露放出狠話的拿破崙三世皇帝準備以強硬的態度對付中國,可費列羅清楚的明白,皇帝陛下剛剛在為普奧法戰爭之中籤訂的《都靈條約》要向撒丁王國收取的兩個地方用兵,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到中國來,這次葬送在中國的法軍,已經是從地中海到馬六甲海峽之間有建制的所有法軍士兵了。
中國實在太遠了,費列羅對著李斯特哀嘆,「這樣幅員遼闊的國家,又這麼富有,要在在歐洲,這麼弱的國力,我們法國一個國家就可以完全打敗中國,只要我們幾個國家一起行動,分裂這個國家是幾個月的時間就足夠了,到時候我們根本不需要為了在歐洲的那麼小的地盤而互相征戰,完全可以和平共處,上帝真是垂青中國人,給了這麼好的一個地方,除了俄羅斯之外,陸地上就沒有別的強敵了,就算俄羅斯,統治的中心也不在亞洲,而是在歐洲,這是一塊很神奇的地方!」
「是很神奇的地方,」李斯特對著滿房間的瓷器視若不見,要知道他可是最喜歡收藏來自東方的瓷器的,現在對著在英國倫敦的市場上要等價黃金的中國皇家出品的瓷器視若不見,那該是多煩惱的心情,李斯特苦笑,「世界上最強大的兩個國家居然在這個神奇的地方戰敗了,這還能不是神奇的地方嗎?」
「那個中國人去哪裡了?」
「呆在自己的房間沒出來,我說公使先生,我非常嚴肅的覺得,這樣一個仇視自己國家的人,可以給我們效力嗎?」
「我不是很確定,公使先生,」李斯特搖搖頭,「雖然他之前對著中國的親王態度有些過火,不過這是我們許可的,但是等了幾日,這中國人倒是不急了,聽說那位親王今天已經去西郊打獵了。」
「這麼拖著,我是沒關係,就怕那些俘虜啊,」費列羅有些擔憂,「聽說中國有一種刑罰,我百分之百確定,因為是那個龔說的,會把人一片片的肉割下來,要割三天三夜,這期間這個被處以酷刑的罪犯不能死去,要是死了,儈子手就要受到嚴懲,所以儈子手會很小心,細細的把肉割成薄片,為了防止罪犯忍不住痛苦咬舌頭,或者發出慘叫,還要先割掉舌頭。如果法國的俘虜這樣被處置掉,我回國之後絕對會被皇帝陛下也這樣對待的!」
李斯特覺得自己身上的肉都痛了起來,不由得一陣乾笑,「呵呵,葛羅先生是公使,是外交人員,中國人再野蠻也不會這樣做的。」
費列羅苦笑連連,「可他已經不是純粹的外交人員了。自從他帶著軍隊上岸之後,處於這一點我甚至不敢開口和中國人交涉,他們要是堅持以中國人對戰俘的待遇處置葛羅先生,我除了抗議之外,完全沒有辦法。」
「那我們該怎麼辦?」李斯特惱火地在房間里打轉,「我甚至感覺到這個房子里的傭人都用非常不友好的眼光看著我們,我剛開始不明白他們為什麼用著一種閃著金光的眼神看著我,直到我從龔哪裡知道了,天啊天啊,中國人實在是太無恥了,居然出了這麼,這麼喪心病狂(gan de piao liang)的主意,把每個外國人的人頭都合算成銀子,發動了普通老百姓來捕捉我們的士兵,我相信,只要那個親王對我們失去耐心,我們不需要正規軍對付,這個園子里的僕役就能下毒把我們的人頭割下來去找那個惡毒的女人要錢,啊那個惡毒的女人,東方的巫女!」
李斯特大聲咒罵著那個躺在床上養病,全身酸軟舉不起手來的東方巫女,就在這時候,外頭突然響起了一陣陣的叫罵聲,聲音之大,淹沒了李斯特的單人相聲表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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