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亂象四起(五)
杏貞心裡冷笑了一聲,太平軍還是按照了歷史上來,未曾穩住南方的根據地就敢分兵各地,真以為哪裡的清軍都是不堪一擊的?
杏貞拿著手撫了撫咸豐皇帝起伏不定的胸膛,悄然說道:「皇上別生氣,」靠著咸豐皇帝冷然對著楊慶喜說道:「陸總督的軍報里有沒有說逆賊多少人馬?」
楊慶喜看了一眼咸豐皇帝,皇帝也瞪著自己,連忙又垂著頭回答道:「發賊號稱十萬大軍,據陸總督來報,大約在三萬之數。」
杏貞勸著咸豐皇帝坐回到炕上去,這才冷笑道:「哼,逆賊靠著三萬人馬就想北伐?輕取中原?楊秀清真以為是自己的岳武穆轉世嗎?」想了一會,楊秀清若是岳飛,清廷不就是金兀朮嗎,連忙尷尬地轉過臉,對著咸豐皇帝說,「皇上,別擔心,這逆賊來著北邊,就是自尋死路。」
楊慶喜擦了擦汗,噓了一口氣,連忙站了起來,咸豐皇帝苦惱地道:「這逆賊北上流竄,這眼看和山東河南一地的捻賊又要同流合污了,南邊局勢爛了,這中原也要爛了,朕如何不惱!」
「逆賊原本仗著水師才能縱橫江南,如今逆賊居然敢棄水師大船不顧,仗著步兵想來中原平坦之地與皇上一決勝負,這不是自尋死路又是什麼,況且逆賊居然敢棄江南江北兩座大營這心腹之患不顧,而遠征千里,咱們剛好可以以逸待勞,一舉擊破!」咸豐皇帝聞言神色舒緩不少,看著杏貞問道:「蘭兒你覺得如何是好。」「臣妾想著山東江蘇一帶有著捻軍作亂,皇上您是不是又在山東一帶布防了?那自然逆賊不會去咱們準備好的地方,」
咸豐皇帝疑惑的問道:「逆賊為何不去與捻賊同流一處?」
「兩方若是合流一處,那到底是誰該聽誰的命令?這發賊可是立了國的,捻賊也敢稱王,皇上您說,這兩方若是能志同道合,那真是見了鬼了!就算是暫時接觸,也想必無妨,為了防著發逆順手牽羊,假道伐虢,捻賊必然不讓發賊過了自己盤踞的地方的!臣妾想著這北伐的三萬之軍,必然是會進安徽,輾轉到河南或者安徽某地渡河!」
杏貞接過帆兒倒的茶,獻給咸豐皇帝,咸豐皇帝接過蓋碗默不作聲,在細細地想著杏貞的話,「皇上您是不是已然命了直隸和山西兵丁至山東布防了?」
「正是,已然有派了一萬餘人馬去山東了。」
「若臣妾所料逆賊北伐路線不差,那皇上您藏著的陝甘騎兵也該派上用場了,立刻叫陝西總兵帶著兵過潼關,侯在河南黃河邊上,等著逆賊想過河的時候,半渡擊之!安徽河南各地只需自保地方,將逆賊緩緩擠到一處,等陝西的騎兵到了一舉殲滅也可!皇上,不知道咱們北方還有些什麼得力的將兵?」
咸豐皇帝思索了一番,「唔,察哈爾的騎兵堪用,僧王的科爾沁部騎士也還了得,蘭兒你的意思是?」
「逆賊北伐這三萬不可留下一人一馬!務必要全殲,讓天下人看看南邊的綠營不行,要靠著地方團練自行剿滅外,咱們北邊的騎兵還是了得的!這場戰許勝不許敗,除了滅發逆的囂張氣焰之外,更要震懾中原一帶的捻賊,捻賊本來就是半農半匪的,震懾了他們,將來對著山東江淮一帶的局勢必然有好處!所以啊,臣妾覺得應該讓僧王出馬了,這自家人不幫襯著,誰能幫著咱們!」
咸豐皇帝聽得眉飛色舞,聽到「自家人」心裡一動,喝了口茶,把茶碗重重地擱在桌子上,「好,蘭兒,你所言甚是!就依你之言,務必要殲敵與黃河以南,不可放過一兵一卒過了黃河!」
「此外,還要防著發逆又要西征!」杏貞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開口,「逆賊打下江陵,想必知道安慶重鎮的必要性,此外江西也是極為重要的,臣妾想著逆賊既然會北伐,必然會又想著西征!」一個小太監進來在楊慶喜的耳邊俯首說了什麼,楊慶喜看著杏貞和皇帝在說話,彎著腰又出去了。「安慶如今有誰在守著呢?皇上。」也不要老是自己出風頭,應該讓皇帝露把臉。
「是王錦繡守著,想必安慶無憂。」皇帝想起了那個火船大破武昌逆賊水師的原湖北總兵,現在的欽差大臣,安徽總兵王錦繡。
「原來是王總兵,那安慶自然無憂,如今逆賊少了水師,想必再想去湖北也是不能了,主要就要防著逆賊攻安慶不下,北上支援李開芳或者南下騷擾江西,臣妾要是楊秀清,這安徽、江西兩地是在是屏障,是不得不拿在手裡的。」
「那這安徽、江西兩地的團練也弄了不少,倒是要看看成色的時候了,」咸豐皇帝若有所思,「那你推薦的李鴻章他人不就在安徽嗎?上次幫著你父親守住廬州城,倒了也頗有才幹。」
「那是皇上慧眼識英雄,這麼個舞文弄墨的編修經皇上御筆一點,變成了允文允武的大將了。」杏貞捧了皇帝一下,「若是逆賊去江西,那就讓皇上上次點的曾國藩出贛南試試看,這兵總要見血就好,不然可都是綿羊。」說著血,杏貞毫不動色,「皇上您也別怪陸總督了,他新建大營,不敢出擊想必也是常事,如今逆賊北伐,想必後續還有援兵跟進,纏住江寧內的逆賊便是大功,到時候什麼北伐西征東征的,都不得不給回來救援江寧,這就是江南江北兩座大營的意義,所以,這大營若是日後被攻破也無妨,再建就是,務必要在逆賊的喉嚨眼裡頭插上那麼一筷子,叫他吞不下,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