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她想趙元卓了
第175章 她想趙元卓了
喬寧不肯去睡下，喬懷堇自然也會一直陪著她，看著她焦急的踱步，不多時又不自覺的咬著自己的手指。
他隻不能不停地將那人拉住，讓她別著急。
紅嶺四更天的時候回來的。
身後跟著她去的幾人拖著一個麻袋回來了。
她走過去在周亥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周亥臉色驟變。
“當真是？你沒有搞錯？”
紅嶺沉重的點了點。
周亥也知道不會有假了，醞釀了一番才走進去，“殿下，屬下有話跟你說。”
喬寧一見到進來的周亥立即上前去抓住了周亥的袖子，“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有鈺兒的消息了？周亥是不是有鈺兒的消息了？她人呢？”
周亥看向喬懷堇，臉色有些為難，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喬寧說這件事。
喬懷堇心裏已經知道了結果，“同王妃講了吧。”
喬寧眼神裏滿是渴求，渴求周亥告訴她。
“鈺兒姑娘……逝世了。”他的聲音都有不自在，這是周亥第一次覺得報一個人的死訊如此艱難。
喬寧聽完，整個人搖搖晃晃站不住，喬懷堇伸手扶住了她。
營帳裏麵安靜極了。
“她……她在哪兒啊？她回來了嗎？”喬寧的聲音都在發顫。
周亥說，“回來了。”
“那……那帶我去看看看吧……帶我去看看她。”
她的腳下都在打顫執拗的想要走出去。
周亥將目光投向了喬懷堇，“殿下，這怕是不可。”
他手上做了一個動作，那是四分五裂的意思。
喬寧不明，但是知道這人是想讓喬懷堇勸住自己不讓自己去看。
“讓我去看看吧……讓我去看看她吧，她還小，一個人上路總是害怕的，我總得去看看她才好。”
喬懷堇見她這幅模樣，可是周亥已經提醒了他鈺兒此時的模樣。
他自然不願意讓她去看。
“寧兒，人死不能複生，你見了也是傷心，鈺兒肯定是不願意的。”
“我去看看她……喬懷堇求你了，讓我去看看吧，我連你粉身碎骨都能接受……鈺兒我也能的，帶我去吧。”
喬懷堇心裏想，他哪裏能夠跟鈺兒跟趙元卓比呢。
她拉著喬懷堇的手，“無論什麽樣子……相信我。”
喬懷堇心中歎息，這人啊，就是有時候固執的要死。
“走吧，我帶你去看吧。”
喬懷堇反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出去了。
周亥本想阻攔的，最後還是將手放了下去，追隨兩人而去。
紅嶺正命令著一群人縫合著什麽，一看到喬懷堇和喬寧來了，微微一怔，目光看向後麵的周亥，詢問他是什麽意思。
周亥微微搖頭，又做了一個手勢。
紅嶺便明白了。
“拜見晉王，晉王妃。”
“讓開吧，等王妃看看。”
喬懷堇自己握著喬寧的手都忍不住收緊。
幾人瞥了一眼自己身後，最後互相看了幾眼，還是退開了身。
喬寧渾身一僵。
地上是一具剛剛縫合好的碎屍。
她掙脫開了喬懷堇的手，跑過去跪在了屍身旁邊，卻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裏下手才能將地上的姑娘抱起來。
那真真切切的是跟在她身邊的鈺兒。
“鈺兒……鈺兒……”她隻能在旁邊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這個破碎了的人的名字。
“我們找到鈺兒姑娘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剛剛縫合完。”紅嶺在一旁說著。
“你們是在哪裏找到鈺兒的……是在哪裏？”
“吳王軍隊的後方，有一個堆屍地，在那裏找到的……”
喬寧的手一點點的撫摸上那些切口，她是被人砍成這樣的。
“謝……多謝了……多謝你們帶她回家……帶她回到我的身邊。”
她垂下頭去，額角的青筋暴起，雙肩止不住的發抖。
喬懷堇蹲下身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懷中。
喬寧終於放聲大哭。
“她還那麽小……她被人活生生的拔去了舌頭當了啞巴……她的一生本就不好過了，為什麽還要這麽對她啊，憑什麽啊……”
老天不公，為什麽要讓一個從來沒有幸福過的人，無家歸，喪姻緣，四分五裂。
“她隻是去陪趙元卓了，鈺兒太想趙元卓了吧。”
“喬懷堇……殺了喬源熠，殺了喬源熠啊。”
他們皇儲之間的鬥爭，為什麽死掉的都是她身邊的人。
她平生沒有如此恨過除了喬引以外的人，現在喬源熠已經完全和他相媲美了。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殺了他的。”
隻要她能開心，讓他殺了誰都可以。
隻要她不恨他就好了。
喬寧的哭聲不絕，她想不通的。
“她一定怨我，怨我送她去課趙元卓的身邊，又護不住趙元卓……她一定生我氣的。”
她沒有眼淚，隻是在幹哭。
喬懷堇沉默不語，拍著她的背。
說什麽都是為時已晚，鈺兒已經死了。
最後喬寧暈倒在了喬懷堇的懷中，喬懷堇抱著她站起身，吩咐道：“將鈺兒的屍身火化了吧。”
“是。”
“火化之後……火化以後交給王妃。”
他抱著人就離開了。
吳王軍營中。
喬源熠雙手交疊撐著額頭，他這樣已經快一夜了。
隼思妙叫了很多遍都沒有人回應，便擅作主張的進來了。
哪怕他知道喬源熠這人討厭擅作主張的人，
“殿下？”
那人終於回神，他用手摸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思妙，什麽事？”
隼思妙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他對喬源熠的憐惜。
的確是憐惜。
一個男人看一個男人的眼神裏麵，是憐惜。
其中的一切不可言說。
“思妙？”
隼思妙說，“殿下，你頭發白了。”
喬源熠摸了摸自己的發鬢，“白了麽？”
隼思妙點了點頭。
喬源熠扯了一個笑容，“白了頭發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殿下，不用強顏歡笑，上天入地，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了解你的了。”隼思妙平靜道。
這個人的一切，他比作為母親的柳皇貴妃還要清楚。
喬源熠的笑容果然慢慢地落下。
隼思妙是他小時候在外麵撿回來的。
那時候他每日從惇王府裏麵給他幾個包子，他便對他唯命是從。
後來他又給了他一個安生之所，這人便將命都給了他。
如若說這世上他最信任誰，隻有隼思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