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輸了呢
第172章 輸了呢
斛律曌的眼淚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奪眶而出,臉上掛著笑容,“我已經先送他上路了。”
這就是她這麽久以來決定了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會苟全性命了。
“斛律曌!”
“喬源熠,我啊,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你,我不知道我欠了你什麽,才讓老天如此懲罰我,讓我喪雙親,刃親弟,讓我一生不得,”斛律曌的淚水沒有停過,她的視野很模糊,“這一生也算是荒唐,我又怎麽會為你這樣的人生下來子嗣?他這樣罪惡的存在,怎麽可以存在呢?”
喬源熠並沒有被這個女人的這番話打動,隻是說,“你將劍放下,這件事本王不追究。”
“為什麽不追究?是不是怕斛律軍無人可以治理?”
喬源熠說,“不然呢?”
斛律曌笑得更是淒涼,“喬源熠,再見了。”
她手腕一動,鮮血噴湧。
那個在戰場上盛開的花兒,今日也在戰場上盛開了。
喬源熠眼中卻沒有一絲的痛苦和悲傷,“傳我口令,吳王妃斛律曌,通敵叛變,畏罪自殺!吳王念夫妻之情,屍首運回吳地,按王妃禮儀安葬。”
冰冷又無情,斛律曌恨極了。
喬源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斛律曌,你想讓我背負殺妻的罵名?那本王偏偏還要厚葬了你。”
他也不打算救她了,這樣的一個人,今日不背叛他,來日也會,統領的斛律軍也不是真正為他效力。
斛律曌的喉管裏麵嗆了血,說不出話來,隻是雙目含恨地看著這個算無遺策的人。
最後也隻能閉上了雙眼。
喬懷堇行至半路,便被一隊人馬堵住。
周亥護在他的身前。
為首之人卻突然單膝跪下:“拜見晉王殿下!”
“你們是什麽人?”
這番打扮,他一時也看不出來。
“我等斛律軍,遵小將軍指令,跟隨晉王。”
“斛律曌呢?”喬懷堇問。
喬源熠現在應該還不會明目張膽的處死斛律曌才對。
“小將軍……小將軍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斛律曌走的時候的模樣還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決絕沒有任何停留,他也不能阻止她。
那是她為自己選擇的一種解脫方法。
喬懷堇不禁想起那個給自己通風報信的人,剛開始他收到她送來的消息的時候,她就已經說明了,她做好了一起的準備。
喬懷堇也沒有強迫過她或者請求過她幫助自己。
隻是對於這種人,喬懷堇也會覺得可惜了一些。
最愛自由的人,一生卻做了別人的棋子。
“可是我該怎麽信你們?”
就像喬寧說的一樣,他生來就是一個多疑的人。
為首的人從自己懷中掏出來一個匣子,“裏麵是小將軍讓我們呈給殿下的東西。”
喬懷堇瞄了一眼,雷群將匣子拿了過來打開。
“這是小兵符和大兵符,號令斛律軍,那一卷卷軸,小將軍說,晉王殿下看了自然知道。”
喬懷堇伸手將卷軸拿了出來,沒想到斛律曌將喬源熠的堪輿圖給他偷出來了。
喬懷堇看了看跪著的人又看了看卷軸,最後放回了匣子裏。
“閣下貴姓?”
“劉常貴,斛律軍左副將。”
“好,那劉副將隨本王入蘇州吧。”
“謝晉王!”
喬懷堇又回頭看了一眼,喬源熠始終走錯了一步。
如果他性情真的溫順善良,又有這樣的謀略,還有那位叫做蘇濟平的謀士出謀劃策,還有一個能武的棋子,那麽慘敗無人歸附的就是自己了。
他將自己的一手好牌打爛了。
他想了想,他好像也是這樣,也同喬源熠一樣將別人的命視如草芥隻要自己達到了目的就行。
隻是身側有了一個喬寧,他的顧忌就多了許多。
他曾看到過這樣一句話,“殺孽惡果罪罰己身,無來世。”
他以前沒有想過這樣的事,對於生命好似也是隨意處之,如若那天不幸死了,也算了了一樁事,完成了這一段路。
可是有喬寧了,他就想這輩子,下輩子,再下輩子。
都糾纏到一處好了。
喬源熠還沒有到吳地便收到了消息,斛律軍已經悄悄離開了吳地,喬源熠幾乎是盛怒。
他直接停在了距離吳地還有幾裏地的張家口。
“隼思妙,將吳地所有將士集結到張家口!立即攻入晉地!”
隼思妙一聽,便覺得不妥,“殿下,這怕是不可,晉王……”
“隼思妙,此時再不追擊,我們勝的機會隻會更加渺茫,斛律曌應當是連堪輿圖也偷了吧。”
斛律軍都能被她送人更何況那放在府中的堪輿圖。
他能伏擊喬懷堇很多次,都是多虧了堪輿圖。
如果不是斛律曌通風報信,又怎麽會讓喬懷堇活那麽久!
他已經有了一種會輸的預感了。
可他是喬源熠,他不信命,隻信結果到來的時候。
“屬下明白了,殿下。”
隼思妙上了馬,往吳地而去。
喬源熠看著那將黑未黑的天幕,不知道在想什麽。
喬懷堇還沒入城,就聽說了喬源熠並沒有回到吳地,而是停在了張家口,他一想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了。
“殿下,這次應戰嗎?”
“喬源熠顯然已經等不及了,你將所有人帶去鳴縣。”
鳴縣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第一次爭奪之地,那麽這次也在那裏結束吧。
“是。”
“本王先回王府一趟。”
他說完,便自己上了馬,冒著大雨回王府去了。
喬寧剛準備關門,便看著有人在雨幕之中來了。
“怎麽回來了?”
“又要打仗了。”
喬懷堇站在門口,濕漉漉的頭發貼著臉頰,看起來惹人憐愛。
他脫了自己的衣裳,“來,讓我抱抱。”
喬寧卻轉身,“天涼,快擦擦吧。”
喬懷堇的手懸空,不覺尷尬,又放了下來。
喬寧拿了巾帕真的給他擦著雨水,喬懷堇也沒有強迫她,安靜的坐了下來,讓她給自己擦拭著。
“有把握嗎,這次?”她一邊擦一邊問。
“不知道,但是喬源熠急了,就證明他沒有什麽底牌了。”
“那就好。”
喬源熠的頭顱,必須要用來祭奠那些死了的人,
喬懷堇拉著了那雙手,“勝了,我們就成婚。”
“輸了呢?”她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