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滅門

  第146章 滅門

  　　陳家守門的揉了揉眼睛，提著燈籠，他聽著聲音，沒太在意，緩緩地將門關上。


  　　陳序坐在馬車裏麵想著這次回去怎麽跟自己爹狡辯。


  　　不過又想有哪些文人在，他應當不會多多地為難自己的。


  　　陳序此時覺得自己聰明極了。


  　　今日的邕州出了太陽，陳序到邕州城的時候清晨的斜陽剛落地。


  　　他磨磨蹭蹭，走的不情不願。


  　　越到家門口，越是心煩，年輕的時候總是不念家的。


  　　敲門敲了半天也沒有人來開門，趙三那種天還沒黑就打瞌睡，雞還沒叫就起床的早就應該來開門了。


  　　他想著一定是陳平原讓他們這麽做的，陳平原對於他的行蹤沒有那次不清楚的。


  　　“爹，我錯啦，爹！我錯啦。”陳序將扇子插在腰上幹巴巴的叫著。


  　　隻要他一說錯了，陳平原的就會坐在高堂上帶著得逞又要故作深沉嚴肅的笑容看著他，然後說，“讓你跑，還回來做什麽？”這樣的話

  　　可是今日無論他怎麽喊，都沒有人來開門。


  　　陳序以為他們真的氣死了，他本來隻是打算出出氣，踢一下這扇門，誰知道門被他真的踢開了。


  　　有人也隨著倒了下去。


  　　陳序看著眼前的場景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那個小外侄子，估計是逃命的時候往外麵跑，最後被人一刀刺穿，紮在了門上，劍尖紮的不深，他那一腳倒是將他踢了下來。


  　　陳序的臉色白的可怕，他的呼吸急促，張五嚇軟了，整個人坐在地上，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


  　　其實在蘇州他們也已經見過很多死人了，可是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啊。


  　　正大門對著的是他們家的高堂。


  　　陳序的腳步是挪不動的，他幾乎是爬過了門框，“爹，爹……”


  　　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連淚水都忘記了他的痛苦而沒有滾落。


  　　陳序幾乎是爬到了高堂那個位置，陳平原和陳夫人一人坐在了一邊。


  　　他們穿著上好的衣服，腦袋垂著，看得出來臨死前凶手滿足了他們的願望。


  　　他們坐在這裏，很多次，都是在這裏等著陳序回家。


  　　這一次，他們沒有等到了。


  　　地上的血液都快要幹了。


  　　“誰來救救我的娘……救救我的爹啊……”


  　　陳序喉間發出了痛苦的悲鳴，他甚至哭不出聲來。他扶著那張桌子，才站起來，“母親，母親，孟德回來了啊，你看孟德回來了啊……你看看孟德啊。”


  　　陳府上上下下，沒有一個活口。


  　　張五腿腳發軟的走進來，“少爺……少爺”


  　　陳序的淚水和鼻涕混在了一起，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也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麽辦。


  　　張五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我手忙腳亂，懷中的信落了出來，落在了桌上。


  　　陳序看著那一封家書，良久才敢哆嗦著手，去將信拿了起來。


  　　陳平原在信中說，他這幾日覺得腦袋有些疼，或許是來了歲數了。


  　　又寫老院子裏麵的柿餅熟了，陳平原是倔強的，又不愛表達自己對兒子的愛意，將那句話畫畫塗塗改改，最後還是寫，陳序幼時愛吃，他便讓仆人打了一些未熟透的下來，放在了他的房中，他回來的車程剛好就可以吃了。


  　　又說他在那些文人身上學了好多很多東西。


  　　這樣的書信隻有陳序知道，陳平原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寫得出來。


  　　在昨晚也就是本來陳序應該回來的日子是昨天。


  　　陳序則是他自己故意拖了一天，他這人就愛反著幹。


  　　陳平原邀請了整個陳家的人過來設宴。


  　　陳序看得已經頭暈目眩，再次麵對父母的屍身地時候，直接暈倒了過去。


  　　他想著自己要不就這麽死了吧。


  　　周亥臉色難看又嚴重至極，“陳家滅門了，那些文人也全部死了。”


  　　喬寧站在門口，手中端著的東西落了一地。


  　　喬懷堇像是已經預想到了這些事一樣，“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周亥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喬寧什麽話都沒說，便走了。


  　　喬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去地，喬懷堇的桌上還放了一封邕州寄過來的信。


  　　“周亥說……說……陳家滅門了？”她說話都變得不利索了起來。


  　　喬懷堇並沒有回到她，他在想，怎麽樣才能讓她好受一點兒。


  　　“懷堇……他說的陳家……是哪個陳家？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喬懷堇看著她的樣子隻能說，“陳序，邕州陳家。”


  　　喬寧的膝蓋一軟，直往下麵跪去，額頭上得冷汗直冒。


  　　喬懷堇將人扶著。


  　　他早知道會出事，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手段，直接來邕州殺了他封地的人。


  　　喬寧地瞳孔都在放大，“誰做的……是誰做的……”


  　　“說是斛律達，已經畏罪自殺了。”


  　　“是我……是我……讓他們去地邕州，是我害了陳家。”


  　　喬寧地心態已經崩了，那可是一整個陳家啊……她這是害苦了陳序啊……


  　　“寧兒，不怪你……”


  　　“如果我沒讓他們去……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陳序的父母是不是就不會死了……為什麽我那麽笨……我要在陳序麵前說這些……”


  　　“寧兒……”


  　　“為什麽死的人不是我……是他們。為什麽……”


  　　到底還要死多少人……


  　　喬寧此刻像是落入了水裏又像是要下了地獄，她拉著喬懷堇的手，像是唯一能夠將她拖上來的存在了。


  　　一遍遍地問他，為什麽死的人不是她，為什麽會是陳家。


  　　喬懷堇心疼極了，用手捧住了她的臉，讓她那雙眼睛與自己對視，告訴她，“因為你還有其他事做，我的寧兒怎麽會死……我的寧兒長命百歲。”


  　　“是喬源熠麽？”


  　　“是。”他的猜測也是喬源熠指使的，不然斛律達怎麽會做這種倒行逆施的事情來，試問一個經曆紗廠的人，怎麽會去殺了一個結怨的普通的商人？


  　　“殺了他懷堇……殺了他。”


  　　“會的，一定會的，寧兒你不用手染鮮血，你好好的坐在高處就好了……”喬懷堇拉著她的手，放在唇邊一遍遍的輕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