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將帥(三十二)
給幾個小的的都做了,自然少不了元帥大人的。
可如今家裡的布匹質量都不咋地,孩子穿可以,她自己穿也不嫌棄,可就是不能拿來給元帥大人穿。
她覺得那樣太委屈他o(*////▽////*)q
元帥大人必須穿好的,所以,還是等明天去縣城百貨大樓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布料或成衣,買來給元帥大人在家穿吧^_^。
做完了幾身衣裳,一天中最熱的那段時間也過去了。
寧熹光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將近四點鐘了,麵粉還要靜置一段時間才好,她就先去房間眯了一會兒。
一直對著縫紉機扯衣服,眼睛難受的很。加上天熱,她瞅的眼發暈,要先緩一緩。
說是假寐一會兒,寧熹光卻睡著了。好在還提著心做涼皮,不過半個多小時時間她就醒了。
起來也不睡了,她去廚房看了下,就見面已經靜置的差不多了。現在木桶里的洗面水,上層的水是清的,麵粉都沉澱到桶下了。
寧熹光將上面的清水倒掉,然後用勺子將沉澱在桶底的麵糊攪勻,過篩。
篩掉了面水裡的麵疙瘩,水裡沒有雜質了,這才拿出兩個平底托盤,刷上一層薄油。
又過了一會兒,灶台上大鍋里的水已經煮沸了,她才往其中一個托盤中盛了一勺麵糊,在托盤裡滾一圈,確保麵糊平鋪在托盤上,才又將托盤放在鍋里。
不過幾秒鐘時間,托盤裡的麵糊就變了色,寧熹光連忙將托盤取出,又將已經放了麵糊的另一個托盤放進鍋里。然後將之前托盤中的「薄餅」取出來,這其實就是涼皮了。透明的,很有勁道,直接放在案板上,之後做好的涼皮依次往上疊。當然,為防涼皮粘黏,可以在涼皮上刷上一層熟油,這樣等吃的時候取也好取,不會將涼皮扯爛。
廚房裡熱氣騰騰,就見寧熹光手指翻飛,不緊不慢的盛麵糊,揭涼皮,動作看似緩慢,可速度卻快的很,不過片刻功夫,案板上就疊了厚厚一層涼皮。
等到太陽落山時,麵糊已經全部用完了。而案板上,也放了足有四、五十張涼皮。
寧熹光沒有熄火,倒是重新刷了鍋添了水,而後放篦子,餾包子。
只吃涼皮她怕幾個人吃不飽,還是要熱幾個包子。當然了,一會兒水開了還要熬綠豆湯。
現在天熱,綠豆湯少不了,就當水喝就成,不然中暑了可不好辦。
灶台下添了大根的柴火,倒是不用管了,寧熹光這就開始準備拌涼皮吃的料汁。
這時候才突然發現,忘了蒸麵筋了,又趕緊將麵筋放托盤裡,將托盤放在篦子上,這才蓋上鍋蓋。
再說調汁,辣椒油家裡就有,蒜汁也弄好了,還有香油,醋,醬油,麻油,就是缺了芝麻醬。
沒有芝麻醬,總覺得這涼皮就不正宗了,可是沒辦法,這時候就是百貨大樓也沒芝麻醬賣啊。她空間扣里倒是有存貨,可還是那句話,拿出來啊。
寧熹光又去院里摘了幾根新鮮黃瓜,還拔了一把香菜。
黃瓜和香菜洗乾淨,黃瓜切絲,香菜切段,等寧熹光將這些都準備好,外邊割麥子的人還沒下工。
又好一會兒,等包子熱了,綠豆湯也熬好了,甚至都晾的溫熱了,這時候外邊才響起下工的哨音。
寧熹光站在大門口等人,遠遠看見月光三姐弟。小幺也看見大姐了,一溜煙跑過來,「大姐,晚上輪到咱們看麥場了。」
「啊?」這她還真不知道。
村裡麥場是各家各戶輪著看的,每次都安排幾十個人值班,防火防雨防盜,總之,這差事誰家也躲不過去。
她原以為他們家沒有成年男性,村長叔不會安排他們看場子,沒想到這活兒還真安排到他們頭上了。
不過想想也對,傅知青回來了么,家裡有了成年男人,那這活兒就不能推辭了。
那就看!
寧熹光催著幾個小的趕緊回家,三人卻先跑到門口小溪邊清洗手腳。這時候寧熹光也看見傅斯言過來了,她連忙往前走了兩步。
身後就傳來小幺嘆氣的聲音,「大姐都不接我,還是我自己跑過來的,大姐只接姐夫。」
這臭孩子,說什麼呢!
月光和明光看熹光臉色囧了一下,兩人連忙拉著小幺往家跑,寧熹光過了那會兒子尷尬,才牽了傅斯言的手回家。
「先吃飯還是先沖涼?」她問元帥大人。
「沖涼。」
幾個小的聽見了,就說,「那等姐夫出來了再吃飯。」
「不用,你們先吃。」
寧熹光把乾淨衣服送進浴室,才出來招呼三個小的。
不過在讓他吃飯番前,她先調了一小盆涼皮,而後又拿了碗裝了五張,讓明光跑去給老孟叔送。
等明光回來了,她已經給月光和小幺調好了。
月光要了一點辣椒,小幺見狀也要,被寧熹光拒絕了小傢伙挺委屈。結果,趁月光不備他夾了月光的涼皮嘗了一口,就被辣的斯哈斯哈不停到吸氣,接著灌了好幾口涼水下去才解了辣意。
「讓你不聽話,這次受罪了吧?不是大姐不讓你吃,是你實在太小,腸胃也弱,不能吃,下次別吃了啊。」
「知道了大姐。」
傅斯言這時候也沖完涼出來了,寧熹光問他,「先吃涼皮還是吃包子喝湯?」
「吃涼皮吧。我來,你歇一會兒。」
「又不累,你坐著,很快就好。」
等給元帥大人調了一碗中辣的涼皮,給明光調了一碗微辣的,寧熹光才給自己也調了一碗,「還不錯,味道挺好的,涼皮也勁道,吃著挺爽口。」可惜還是少了芝麻醬和豆芽,不然更爽口,味道更醇厚。
「已經很好吃了大姐。」月光說,「我能吃好幾張,接連吃幾天不帶煩的。」
「一次不能吃太多,畢竟又涼又辣,刺激腸胃。要是想吃,明天早起咱們炒涼皮,這個炒著也美味的很。」
一家人說說笑笑的,一頓飯很快吃完了。
吃過飯月光和明光要去看場,對此兩人還理由充足,「大姐忙了一天了,姐夫更是割了一天麥子,累的很。你們在家歇著,我們倆去。就是得麻煩大姐今天晚上帶著小幺睡了,沒有大人在旁邊,怕他睡不著。」
小幺興奮的嚷著,「我也要去。」
「你去啥?」寧熹光拍拍小傢伙的頭,「老老實實在家歇著吧,豆丁大的小人兒,還想去看場子,能耐的你。還有你們倆,也不許去,我和你姐夫在家呢,家裡又不是沒大人,怎麼也輪不到你倆。」
月光和明光都蔫了,熹光這才看向傅斯言,「我自己去還是……」
話都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一起去。」
「行。嘿嘿嘿。」
月光和明光無語對視一眼,他們就發現了,大姐自從結婚後,越來越幼稚了。而且時不時就對著姐夫傻笑,那模樣,她真不怕姐夫嫌棄她啊。
飯後月光收拾,熹光又去沖了涼。
今天已經沖洗三次了,可是沒辦法,天太熱,動不動就是一身汗,也就是吃一頓飯的功夫,頭髮都濕透了,身上也黏糊糊的,只能重新洗一遍了。
她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就見傅斯言坐在凳子上,半靠在樹上假寐,聽見她的腳步聲,他睜開眼,隨即就眯起眼睛,「頭髮擦乾再走。」
「已經半幹了。沒辦法,這裡沒電,也沒吃風機,一時半會兒幹不了。不過也沒事兒,現在天這麼熱,風吹著還涼快點。」
傅斯言揉了把她的腦袋,到底沒說什麼,可心裡卻琢磨著,是得快點把電通過來,不然,什麼家電都沒法用,麻煩。
兩人去看場,那今天晚上就不能在家睡了,寧熹光就交代月光和明光鎖好門,「其實不鎖也沒關係,現在村裡有人巡邏,再加上麥場上不睡覺的人也多,根本沒人出來偷雞摸狗。」
月光和明光點頭,「我們知道了大姐。」
寧熹光還不放心,「你們把小幺看好啊。你們倆也不用怕,大姐隔一個小時就回來看看你們。」
「我們不怕的大姐,你和姐夫快走吧,要晚了,村長叔會扣工分的。」
「行,行,這就走了。」
寧熹光收拾出一個涼席,一個薄被,還有一個枕頭,拉著傅斯言就出門了。
還沒走到門外,東西就被元帥大人接了過去,寧熹光自然而然放手。
他們說著閑話往麥場去,距離麥場老遠,就能聽見那裡的喧嘩聲。
其實看麥場的人很多,每隊最起碼安排五六個人。他們這一隊還有另外四個人,都是大老爺們,湊在一塊兒的隨便找塊兒地方一躺就是,類似寧熹光這種帶著涼席枕頭薄被來的,倒是異類。
寧熹光也沒顧忌旁人詫異的目光,她找了個稍微偏僻的地方,用旁邊的掃帚掃乾淨一塊兒空地,然後將涼席鋪上,然後將枕頭擺上,就這麼睡吧。
才剛躺下,寧熹光就聽見嗡嗡聲,不由懊惱,「這裡的蚊子真多啊,吵死了,還咬了我一口,癢的不行。」
傅斯言聞言將她拉到懷裡,用精神力造就一個真空空間,蚊子什麼的,根本接近不了他們。
「睡吧,沒蚊子了。」
「夏天就這點最煩人了。」寧熹光不好好睡,枕著他的胳膊,趴在他胸膛上嘀咕,「動不動就蒼蠅蚊子的,纏的人惱的很,什麼時候能把這兩樣東西除乾淨就好了。」
那是做夢呢!除四害時打擊力度夠大了吧,那時候差不多是全民打蚊子蒼蠅老鼠蟑螂,可結果又怎樣,這東西還不是和春風吹不盡的野草一樣,過了一個夏天又出來了,也是讓人沒辦法。
山風緩緩吹來,漸漸感覺到涼爽。寧熹光舒服了,談興更濃,就問傅斯言,「都忘了問你了,這次回來能在家呆幾天?」
「二十天。」
「呦,這麼久。」
「探親假。」
寧熹光就噗嗤一聲笑了,戳著他的肌肉說,「你入伍還沒兩個月呢,就有探親假了,這部隊領導可真好說話。」
「怎麼,不想我在家?」
元帥大人說話的口氣都危險了,寧熹光趕緊訕笑著賠罪,「哪裡哪裡。我巴不得你在家呢。你可是咱家的頂樑柱,你不在家,我就沒了主心骨,做啥都沒精力。你在家就好了,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也沒人敢說閑話,日子別提多好過。」
傅斯言哼了一聲,似乎對她的奉承有點滿意,又有點不太滿意,所以又將手伸進她衣服里,在她豐滿的臀肉上狠狠捏了一大把。
寧熹光:「……不帶這樣耍流氓的啊傅知青。」
「已婚,合法耍流氓。」
「可你沒證。」
「要證明早回家給你寫一個。」
「你手寫的沒有法律效力吧?」這要是在星際,說不得你手寫一個結婚證,還能得到主腦大人的認可,也具備一定的法律效力,可認清現實啊元帥大人,現在可不是聯邦星際,這是落後的六十年代華國農村啊喂。
插科打諢的,不知怎麼又問及何銘城,「你都回來探親了,他怎麼沒回來?」
何銘城一開始沒打算進部隊,所以也沒參加什麼選拔。可就在傅斯言進部隊后兩天,這人也不知道抽什麼風——寧熹光私以為,何銘城是覺得沒了小夥伴照應,日子不好過了,所以特別乾脆的走了家裡的關係,進了大方山深處的部隊,和元帥大人作伴去了。
說實話,寧熹光不見逗比的何知青久已,從他進部隊后,就再沒見過這人了。
寧熹光提及何知青,傅斯言就忍不住冷笑一聲,「他啊,新兵訓練還沒過,還有的磨。」
寧熹光:「……」
心裡默默的為何知青掬了把辛酸淚,就按照他那弔兒郎當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樣兒,可想而知新兵訓練對何知青來說,會是何等殘酷的折磨,想來現在何知青肯定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肯定在心裡暗罵不該一時糊塗跟著小夥伴一條道走到黑,結果可好,想中途退出都不能,只能咬咬牙堅持到底。
允悲。
寧熹光為何知青道了聲「阿門」,隨即不厚道的笑了。
而她這副因為別的男人發笑的模樣,很明顯讓傅知青不爽了。於是,寧熹光就被人摁著吻了一通,再也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