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明君聖主(十四)
說到興頭上的兩個人,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進了屋子,此時正靠在外間的梨花木雕椅上,聽著浴室內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嘴角忍不住一直抽搐。
負責伺候寧熹光的侍女,都是早先在五皇子別院伺候的,她進府後,那些人也都一道跟了過來,隨身服侍。
當然,因為寧熹光比較看重相宜的緣故,她們不免就受到了冷落。
不過,這些丫頭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不是一般的丫頭,她們也確實出身不凡,都是暗衛營中的人,讓她們和相宜一樣,在主子跟前爭寵,她們還真沒那心情。
對於五皇子,她們倒是敬畏非常,可深知這位主子的脾氣,她們也不敢上去打擾,恭恭敬敬的上了茶,便輕手輕腳的退下了。
屋裡太安靜,以至於寧熹光洗完澡出了浴室,才發現房中坐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她家元帥大人。
咳,話說,元帥大人到底什麼時候過來的?
他是貓么,走路都不帶聲音的?
他肯定聽到她剛才的絮叨了吧?
寧熹光眉頭一擰,隨即舒展開,反正她也沒說元帥大人的壞話,不僅沒說壞話,她還全程給相宜科普元帥大人有多威武,有多英明呢。
當然,鑒於她對這個世界的肅王殿下並不怎麼了解,所知道的事情也都是從街頭茶館的說書人那裡得來的,外加聽了幾句閑言碎語,所以,她剛才吹牛恐怕吹得有點離譜吧?
不管怎麼說,說人好話總比說人壞話讓人逮著強。
相宜已經嚇傻了,她再蠢,也知道貿然出現在側妃娘娘屋子裡的男人,不可能是外人,當即就跪倒在地請安。
「下去吧。」低沉喑啞的男聲冷冷的吩咐說。
相宜連滾帶爬跑出去了,期間根本沒有回頭看寧熹光一眼。
寧熹光心裡暗嘆,這丫頭真是沒良心啊,面上卻已經端起歡喜明媚的笑意,問傅斯言,「陛……殿下您回來多久了,可需要用些吃食?」
上輩子稱呼元帥大人習慣了,剛才嘴一禿嚕,差點說錯話。
寧熹光站在燈火旁,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的看著傅斯言。傅斯言綳著俊彥,也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面前的女子還不到二八年華,看起來有些稚嫩,然她眉眼清麗絕俗,五官柔美溫婉,這是這般看著人笑,便讓人的心不覺就軟了。
她無疑長得非常出色,雖然不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的容顏之最,然不知為何,一看見她,他的心跳總是不受控制,砰砰砰的似要從破腔而出。
「方才回來。吩咐廚房上膳吧。」
他艱難的移開視線,口氣冷淡的吩咐。
寧熹光不在意他的冷淡,好整以暇的看了他兩眼,彎唇偷笑了笑,便吩咐人下去傳膳了。另外,還讓丫鬟提了熱水過來,她親自服侍傅斯言擦了手臉。
她房間內沒有元帥大人的衣服,只能讓他先穿著原來的那身,不過,元帥大人的潔癖發作了,看著身上的衣服蹙緊眉頭,而不過片刻功夫,外邊丫鬟就捧來了幾件常服。
寧熹光連嘆氣都懶得嘆,她不緊不慢的拿起衣服,給元帥大人換上。
與此同時,膳食也一道道擺上來了。
寧熹光原本準備洗漱完煲一個養身的烏雞湯,可惜,她還沒來及動作,元帥大人就回來了,她自然沒功夫去煲湯了。
不過,這桌上還是有一道烏雞紅棗湯,該是廚娘做的,味道雖然差強人意,倒也勉強可以入口。
兩個「陌生人」,吃飯期間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寧熹光倒是給元帥大人夾了兩筷子菜,不過,看他吃下后眉頭微皺,該是不喜歡那些菜肴的味道。
這就奇怪了,難道元帥大人這個世界的口味,和以前不一樣了?這幾樣菜,以前元帥大人可是很喜歡吃的。
寧熹光心裡有些不安,好在她也是綳的住的人,倒也安安穩穩的用完了晚膳。
晚膳后兩人坐在一起喝茶,照舊沒人說話,氣氛就尷尬了。
寧熹光也不是個多話的,不過跟元帥大人這個鋸嘴葫蘆在一起這麼多個世界,她就是再寡言一個人,也都快變得能說會道了。
此時就找話題說,「之前管家過來一趟,說是殿下進宮了,大約明早回來。」可我還沒洗完澡,你就回來了,所以說,「殿下怎麼這麼快就回府了?」
「有事兒要處理。」
「哦,原來如此。」寧熹光一本正經的點頭,心裡卻憋笑道不行。元帥大人找的借口連個小孩兒都糊弄不住,還想糊弄她。嘖嘖,承認想快些見到她,就那麼難么?
寧熹光就逗他說,「既如此,臣妾就不耽擱殿下的時間了,殿下且先處理公務吧。」
傅斯言:「……」沒想到劇情會這樣發展,一時不知如何應對,他的臉都僵了。
「不過,殿下當真如此趕時間么?依臣妾說,若不時太趕時間,不若過了今晚再忙碌。殿下在外奔波幾日,身體疲乏勞累,該好生休息才是。」
看他依舊不動聲色的喝著茶,寧熹光嘴角又抽了抽,再次給他遞了個台階,「若是當真趕時間,殿下不若就在臣妾這裡處理公務吧。臣妾這裡有一間收拾好熬的書房,臣妾平時也在裡邊練練字,布置的倒還舒適,且也安靜,殿下以為如何?」
最後,五皇子殿下「拗不過」她一再懇求,便讓隨身的侍衛將幾分積壓的公務都抱到寧熹光居住的丹若院來處理。
寧熹光則非常安分的沒有再靠近書房,而是被相宜伺候著洗漱過後,換了寢衣,斜倚在床榻處看話本子。
夜色一點點沉寂下來,窗外突然颳起狂風,那風帶著呼哨兒打著卷,在院子中肆虐。
這是要下雨了?
才想到下雨,外邊就響起電閃雷鳴,幾個丫頭有條不紊的進來關窗,順便和寧熹光通稟,「娘娘,外邊溫度降下來了,奴婢瞧著今晚上會有些涼,要不要換床薄被?」
早幾天晚上歇息時,她蓋得還是夏涼被呢,不過剛才吹來那股風還真有些清涼,看來真是降溫了,那就確實有換被子的需要了。
寧熹光點了頭,丫頭們就快速搬了兩條薄被出來,還給鋪好了床,一人一個被窩。
寧熹光:好吧,入鄉隨俗么。
電閃雷鳴了一會兒,豆大的雨滴就啪嗒啪嗒從天上落了下來。
先時下的還不急,而後天就像被通了個窟窿似得,大雨傾盆而下。
這麼大的雨,又加上雷聲轟鳴,電閃霹靂,能安心辦公才是見鬼了。
寧熹光見元帥大人還沒回來,乾脆自己起身去書房,準備問問他何時就寢。倒是沒想到,正和走到門檻處的元帥大人碰了個正著。
她一個沒注意,踉蹌後腿兩步,「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傅斯言及時扶助她,卻沒有鬆手,反倒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帶笑的嘴角,似乎覺得自己被算計了,他繃住嘴角,有些不高興。
寧熹光笑說,「本以為要摔倒了,臣妾被嚇的不得了。可一下就被殿下救了,不僅免得臣妾出醜,還等省了摔倒的疼痛,臣妾自然高興了。」
傅斯言此時已經鬆開了環在她腰間的手,寧熹光站直身子,又笑的很誠懇的說了句,「多謝殿下救命之恩了,臣妾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
傅斯言:……
「傳水沐浴吧。」
「是。」
看著元帥大人的身影消失在凈室內,寧熹光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在相宜幾個丫鬟驚恐的目光中,忍不住捧著肚子彎腰笑爬在桌子上。
傅斯言很快從凈室出來,寧熹光熟門熟路的拿了帕子,給他絞頭髮。
她動作熟練輕巧,一舉一動中都有著難言的親昵感,傅斯言起初覺得不適,可根本沒有等他反抗,那雙素白的柔夷已經拿著帕子,給他輕輕擦拭起頭髮來。而後又給他按摩穴位,從頭頂按摩到太陽穴,讓他忍不住渾身戰慄。
「可以了。」
他猛一下站起身,那種熟悉到心悸的感覺又來了,這讓他控制不住心中的躁動難安,無意識中沖她揮了手。
寧熹光眼看著那隻胳膊要將她掃開,她可以輕易躲過去,可為什麼要躲,她就得受著,她就看看元帥大人到底想幹麼。
手掌上傳來清晰的皮膚接觸的感覺,傅斯言發現他無意識中將寧熹光揮開時,已經有些晚了。索性他動作快,在她即將撞到傢具,磕到牆上時,一把將她拉回,再次抱進懷裡。
「殿下這是怎麼了?可是臣妾服侍不周,惹了殿下不喜?」
「不是。」傅斯言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后再次握緊。終於,他再次鬆開她,聲音喑啞乾澀的吩咐說,「準備安置吧。」
窗外的樹枝拍打的窗子,加上雷雨閃電的聲音,氣氛就有些緊繃。
寧熹光看了他一眼,不聲不響的去安置了。她躺在床里側,感受著外側的位置深深凹陷了下去,這是元帥大人上來了。
不回頭看他,寧熹光咬著手指生著悶氣。
她知道如今她和元帥大人還不熟悉,他警惕她是應該的,可真當被他揮開了,她心裡難受的不得了,想哭出來,還有些埋怨他。
可私心裡卻又忍不住替元帥大人辯駁:他這樣的態度才對么。他是皇子,生來尊貴,不知道多少女人對他心存不軌,妄圖攀上他,達到種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些女人算計頗多,他躲的肯定困難,如今都養成條件反射了。
這麼想著,似乎心裡就好受許多。可是,只要一深想之前或許有不少女人纏著元帥大人,她這心裡酸的啊,跟喝了一大缸陳年老醋似得。
寧熹光越想越心酸,可是她到底心酸什麼啊,那些有的沒的東西,都是她臆想出來的而已,又不是真的,她可別自己噁心自己了。
再說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因為這些有的沒的東西吃醋,簡直越活越回去了。
這麼想著,心氣兒就順了,寧熹光也能平靜面對元帥大人了。
她側過身來,往元帥大人那邊靠啊靠,不時就擠到他被窩裡了。
房間內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只餘下外間一盞小小的夜燈,散發著溫潤的光輝,給屋內增添了一抹微弱的亮光。
寧熹光看見元帥大人緊繃的嘴角,感覺到他繃緊的身體,毫不遲疑的伸出狼爪,要掀開元帥大人的被子。
她的手被元帥大人一把按住了,「休息。」
「我在休息啊。」寧熹光狡辯說,「只是太冷了,我想和您一起睡。而且我怕雷,外邊電閃雷鳴的,太嚇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寧熹光這一瞬間爆發的力氣太大,亦或是元帥大人放水了,總之,她竟順利的掀開元帥大人的被子,和他擠到了一塊兒。
所以說,都睡到一個被窩裡了,她要不要更進一步,直接把元帥大人吃了?
不管吃不吃,先調戲調戲准沒錯。
寧熹光一隻手順著他的衣襟往上爬,再次被元帥大人按住了。這次他低沉的嗓音中,充滿了威脅和壓抑的沉悶,「休息。」
「在休息啊,不過我喜歡抱著人睡,不抱著人總不舒服。以往在家裡時,我都抱著枕頭呢。如今有您了,我才不稀罕抱枕頭呢,我就抱著您。」話落音,手又往上爬了爬,已經摸到元帥大人勁瘦的腰線了。
傅斯言的身體徹底僵硬了,他一隻手還牢牢扣著他她的手,可那手就像是殘疾了似得,沒有絲毫抵抗力,只能任由她的小手如同靈蛇一樣,在他脊背上爬來爬去,直至爬到胸前,又回到腰部,曖.昧的摩挲著。
傅斯言的喉嚨不受控制的上下滾動起來,他的目光沉的能凝出水來,看著眼前女人的視線,也明顯深邃幽沉了許多許多,那視線沉凝,好似要把人吸入他眸中。
可寧熹光完全沒有感覺到那視線中的威脅,想來即便感覺到了,她也只是洒然一笑,元帥大人想約,那就約唄。
興許正是抱著這種想法,她撩撥的越發起勁了,那手不斷越界,不斷往下……
終於,傅斯言艱難的吞咽了兩口口水,握緊拳頭,掙扎片刻,直接將寧熹光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