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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千古一帝(二十九)

  興許是趕了一整天路的原因,寧熹光累極了,洗漱過後躺在床上,不久就發出了饒有韻律的呼吸聲。


  她睡得憨熟,完全不知道將她緊緊扣在懷中的傅斯言,狀似睡著了,實際上睜眼直到三更天,才緩緩閉上了眸子。


  他這一晚卻睡得一點不踏實,一直在做夢。夢裡出現光怪陸離的場景,那些劇情和畫面看得他心驚膽戰。


  夢中同樣出現了那個刁蠻任性的小姑娘,她依舊在喃喃訴說著對於樓宇的渴求,非常希望能擁有一個集飛行和住宿與一體的樓宇法寶。這簡直成了她的一件心病,好似不拿到那件飛行樓宇,這病就治不好一樣。


  最終……


  最終這病當然是沒有治好,因為那個小姑娘在他人生中缺席了很久很久,時間漫長悠久,足有幾萬年。


  那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這些不能想,一想就頭痛欲裂,渾身戰慄,心痛的像是被人徒手掏了出來,只餘下一個窟窿,任由冷風在其中肆虐。


  傅斯言眉頭皺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即便是睡夢中,他也痛苦的捲起身子,雙掌緊握,露出森森白骨。


  他有些弄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對一個連本來面目都看不清的女子,有如此濃烈的感情,她的一舉一動,甚至能完全牽動他的神魂。這本是不應該的,他性情專一,認準了熹光,便全心都是她,不會再容許第二個女子在心中留下痕迹,可是這隻傲嬌憨傻的小金烏,他為何對如此放不開她,甚至到了根本不敢去回想她如何離開他的細節?

  夢境漸漸展開,他看見自己徒手製造那幢小樓,將裡邊布置成她素來喜歡的樣子,他默默的等待,學著她形容中的神君裝扮穿戴,不知等了多少萬年,那個小姑娘終於再次出現在他視野中。


  傅斯言猛一下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呼哧呼哧的猛烈喘息著,坐在床上有些驚魂甫定。


  他的手掌顫抖的伸出去,直到摸到溫熱熟悉的嬌嫩肌膚,直到確定身側的女人仍在,仍舊眷戀的環著他的腰,在他身側睡得憨熟,傅斯言才緩緩平了胸中的焦灼,與幾乎可以將萬物摧毀的滔天戾氣。


  似乎是預料之中,又似乎是情理之中,那個由小金烏幻化而來的小姑娘,果真是他的熹光。可是,再次蘇醒的熹光,依舊不是一個喜歡炫耀自己璀璨的羽毛,每天都迷戀的自己不可自拔的小金烏,她成了一株最普通的天靈草。


  不管如何,她總歸是回到了他身邊。


  傅斯言又緩緩躺下,將被他打擾了休息的女子攬進懷中。


  寧熹光睡夢中感覺自己被勒緊的出不了氣,惱的又扯又拉又推,終於將身上的束縛除掉了,她心滿意足的打著小葫蘆睡著了。


  傅斯言卻再也睡不著。


  他想著熹光對小樓的鐘愛,想著熹光早先雕刻的神君小象——熹光將那個以他微模板雕刻出的神君雕像完工,並給他看過的當晚,他就做了一個自己是神君的夢,可惜,當時只以為白日有所思,故而夜晚有所夢,他並不將這事兒看在眼裡。


  可如今這一點點細節聯繫在一起思考,不免就讓他心生了一個驚天的揣測——


  熹光是不是也做過他今晚做過的夢?更甚者,他夢中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熹光對此又知道多少?

  再睡不下去,傅斯言起身去了外邊。


  寧熹光睜開眼睛時,天已大亮。


  夏日的天本就亮的早,且又因為這裡距離鹽湖近,因而天光非常亮堂。


  寧熹光看了看牆角的沙漏,才剛剛寅時初,也就是早上五點多一點。


  這個光景,傅斯言卻不在房間中,且摸他睡過的地方,早已涼的沒了溫度,顯見是起了很早了。


  寧熹光心中不免納悶,想著元帥大人難道去安排今日去鹽場的事情了?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她就敏銳的聽到樓外練劍的聲音。


  她推開小樓窗戶望過去,就見一個矯健挺拔的聲音,正手執一把利劍,氣勢凌厲的揮舞著。


  那劍招……


  寧熹光眼睛一眯,心中陡然一跳,她立即回頭穿好衣服下樓,就見樓下的元帥大人依舊酣暢淋漓的揮舞著手中的利劍。


  那劍招式是如此的熟悉,同樣的劍招她也經常習練,簡直熟悉到骨子裡。


  心裡痒痒,寧熹光眸中就帶出了幾分,正在練劍的傅斯言見狀,深邃的鳳眸微微上挑,而後隨手丟了一把劍過去,「要試一試?」


  「好啊。」寧熹光毫不怯弱的接過劍,就湊了上去。


  傅斯言手下留情,用了不到兩分力,原想著就哄她高興高興,即便她一個劍招都不會都沒關係。倒是沒想到,寧熹光再次刷新了他對她的認知。


  她不僅會劍術,而且劍術高明,和他如出一轍。興許更準確點說,看她出劍收劍,完全就像是看另一個自己,只除了兩人在力道和劍勢上還有細微的差別外,其餘竟幾乎全是相同的。


  不僅傅斯言驚愕的雙眸深沉,就連聞聲看過來的杜謙幾人,也都控制不住劇烈收縮起瞳孔來。


  他們生來就被皇室選拔進暗衛營,經過層層殺戮,才得到在隆元帝身邊任職的機會。身為暗衛,他們注意著隆元帝的人身安全,監視著所有在他身側的人,以防有個萬一。


  他們可以毫不遲疑的確認,能在陛下練劍時伺候的宮娥和太監,全都是忠僕,不會有一點外心。


  而陛下的劍術完全是自己領悟出來的,也不存在師傅另外收了徒弟,因而有人和陛下劍術同出一源的問題。


  那麼,寧昭儀有事從何處學來的這劍術?

  杜謙等人警惕起來,渾身肌肉緊繃,好似隨時可以出手。


  傅斯言也對寧熹光的劍術來源有著懷疑。


  她與他字跡雷同,清楚他所有喜好,如今,就連他自悟的劍術,她也「無師自通」。


  該說威國公府為了送這個確定會討他歡心的女孩兒進宮,費盡心思,還是說,她確實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合該屬於他?

  第一個懷疑被傅斯言毫不留情的踢走。因為威國公府沒那麼大能量,也因為他對身周諸多防備都很嚴格,確認不會出錯。


  那麼,就只有第二個可能了。


  他的眸光愈發鋥亮,像是有萬千星子在其中閃爍,又像是有刀劍磨出璀璨的火花,照的人心都亮了。


  兩人一來一回打的熱鬧,傅斯言出了五分力時,寧熹光有些招架不住了。


  此時她渾身大汗淋漓,汗珠完全滲透頭髮和衣服,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然而,她眸中笑意盈然,唇角裂開,笑的酣暢,面上全是運動過後的米分紅色,色澤飽滿誘人。


  傅斯言抱著她進了小樓,兩人洗浴凈身,情慾上頭,自然免不了糾纏一番。


  由此,等收拾歇息完畢,兩人再次走出小樓時,時間已經將近午時了。


  在酒樓用過午膳,幾人分成三路行動。


  傅斯言與寧熹光自然一道,與他們一道的,還有一個扮演管家角色的杜謙。


  寧熹光原本以為此番有元帥大人親自出馬,查詢私鹽販賣一事,應該會非常簡單。可惜,她太低估這裡的商賈和官員了。


  自古官商勾結,這四個字在甘河鎮似乎發揮到極致。


  他們用了幾個辦法,都沒有從那些商賈和衙役口中,探聽到什麼消息。即便扮作購鹽的客商,給足了「學費」,可因為這段時日陛下駕臨甘州,連帶的整個甘河鎮的私鹽販賣市場都收斂不少。


  若是以往,給個幾百兩銀子,通個路子完全不是事兒,如今卻不同了,為了小命著想,不管是官還是商,都夾緊了尾巴做人。


  私鹽販賣的生意暗地裡肯定還是做的,但是,這些人卻都縮小了規模,低調了許多,另外,安全起見,他們這段時間也不做陌生人的生意。


  寧熹光白跑兩天,心下鬱郁,見元帥大人同樣黑了臉,她就忍不住笑說,「你威力還是很大的,就因為你來了甘州,連帶的甘州那些不法生意,都『銷聲匿跡』了,心裡有沒有一點得意?」


  「呵。」元帥大人冷冷的睨她一眼。


  寧熹光絲毫不懼,又笑的眸子彎彎的說,「明察暗訪都不行了,看來,咱們只能晚安偷偷往鹽場那邊多跑幾趟了,指不定就抓住了幾條魚呢。」


  可惜,寧熹光還沒來得及出更多的餿主意,杜謙就進來彙報事情了——關於私鹽販賣一事,已經查出苗頭了。


  「嘖,我白讓我高興一場,我本來還以為這次可以多賞幾次月呢。」說吧不看元帥大人再次變得無語的面龐,寧熹光哼著小調離開了。


  私鹽的事情查出了頭緒,寧熹光原本以為就此該沒有多少事情了,以後他們就得在小樓里靜等消息就行。倒是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們還有行動,卻是去販賣私鹽的老窩看個究竟。


  寧熹光高興的險些蹦出來,「我們要換夜行衣出去么?」


  她臉上躍躍欲試的神色實在太明顯,讓人想忽視都不行,想拒絕,又委實不忍她不高興。


  傅斯言最後還是綳著臉說了句,「你喜歡怎樣就怎樣。」


  於是,寧熹光興緻勃勃的讓杜謙給她弄了一身夜行衣過來。


  因為寧熹光耽擱了點時間,等他們出發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三更的棒子敲了起來,走在街上,打更人喊得那句「天乾物燥,小心火燭」,越發響亮。


  這裡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寧熹光凍的哆嗦一下,忍不住往傅斯言懷裡鑽。


  傅斯言不出聲,卻將她攬的更緊了些,讓寧熹光忍不住抬頭對他嘿嘿笑。


  他們趕到私鹽交易的那處老窩時,那裡黑漆漆一片,從外頭看去,只能看到一座寸草不生的荒蕪山頭,並沒有什麼人跡。


  「是這裡么?怎麼沒人啊?」


  傅斯言不出聲,只是指指一處隱蔽的山石后。寧熹光憑藉這過人的視力,看見兩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她又用精神力感應一下,果然,那宛若小石頭的東西,確實是兩個男人。他們年約三旬,身體非常健壯,應該是練了特殊功法,才能讓他們將自己蜷縮起來,扮做那樣不引人注意的「石頭」。


  「他們在守門?」


  這是顯而易見的。


  寧熹光心陡然一松,整個人雀躍起來,和傅斯言咬耳朵說,「看來確實是這裡沒錯了。可是有人守門,咱們怎麼進……」


  寧熹光話音沒落,就見那兩個守門的,已經噗通噗通暈倒在地,甚至包括裡邊一些的另外兩個守門人,都被杜謙等人順利解決了。


  寧熹光:……


  幾人進了小山,才發現這裡邊的地方當真非常大。


  這山裡邊完全被人掏空了,且往地下挖掘了最少五六米,因而場地非常廣闊。


  他們不敢往裡走,就在陰影角落處,看著裡邊那些聲音往來。


  寧熹光還認出不少「熟人」,都是他們這兩天拜訪過的商賈和衙役,此時他們多換了一副嘴臉,或是貪婪的摩挲著私鹽的細膩程度,或是大侃特侃的吹噓如今戒嚴,買賣不易,價格要高上幾層幾層云云。


  寧熹光看得心中憤慨不已。就是因為這些蛀蟲**商,禍害了不知多少百姓,偷稅漏稅,不知佔了國家多少便宜。偏偏他們還不是仁商,國家有難時,從來不見他們捐錢捐物,倒是哄抬物價、囤積居奇都是一把好手,實在可恨。


  「都記下來了?」傅斯言側首看向杜謙。


  「是。」屬下稍後就去去傳邵將軍帶軍將此地圍剿,保證所有人都逮捕在案。


  「嗯。」


  檢測了一個多時辰,該了解的差不多都了解了,外邊的天也有亮的趨勢,他們這就準備撤退了。


  可就在他們距離洞口還有五十米遠的距離時,猛然一陣地動山搖,山洞猛烈晃動起來,山石砰砰掉落,寧熹光一個不留神,一個踉蹌都朝著山洞壁撞了過去。


  與此同時,山洞內傳來眾人凄厲的哀嚎聲,「不好,快跑,地龍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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