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離奇消失了
「小心!」晏西猛地甩手將鎖鏈抖了起來,粗壯的鎖鏈抽打在屍女身上,她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重重撞到了一旁的棺材上。
辰夜嚇得僵在了原處,只聽晏西喝了一聲快逃,他這才手忙腳亂地往外跑。混亂之際,他好像聽見晏西在身後喊了句:「去找族長的兒子救你!」
外面天都黑了,人們還在各個庭院里奔走,提著燈籠尋找著失蹤的新娘。
辰夜躲在後院的花叢里,瞅准路線,打算一口氣衝過人最多的地方。然而他剛跑到走廊里,一隻手冷不防從房間里伸了出來,一把將他拽了進去,隨後又迅速將門關上了。
「是我!」聽出是洛麒的聲音,辰夜這才停止了掙扎。
洛麒插上門閂,將辰夜拉到裡邊房間,沒好氣的吼道:「都說了讓你乖乖待房間里等我,為什麼要四處亂跑?這下我爹起了疑心,定會派人日夜守著你,現在你想跑都跑不了!」
辰夜傻愣愣地喘著氣,想起洛麒曾在族長房間里翻東西,又想起那個滿是屍女的破屋,還有被鎖鏈拷住的白衣男子晏西,滿腔疑問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洛麒這才緩了口氣道:「對不起我語氣重了,從現在起你就待在我身邊,我會想辦法跟我爹解釋今天的事。」
這時門外有人敲了兩聲道:「麒兒,小夜姑娘在你這兒嗎?」
一聽是父親的聲音,洛麒忙應道:「她在呢,我倆準備休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外面繼續敲門道:「小夜姑娘的嫁衣還沒裁,為父帶了花婆過來,先把尺寸量了再休息吧,你快過來把門打開。」
「不行,我不能給她們量尺寸!」辰夜急得火燒眉毛,一量就會被人發現他沒有胸,發現他是個男人啊喂!
「你的聲音怎麼……」洛麒一臉詫異,這姑娘的聲音怎麼變了,聽起來倒像個少年人。
「快脫衣服,我們上床!」辰夜說著就去扒洛麒的衣服,同時將他往床那邊推。
洛麒慌忙推搡道:「這怎麼行,男女授受不親啊!」
這時房門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族長似乎發覺情況不對,一邊喊洛麒一邊用力砸門。
「別廢話了!」辰夜扒掉洛麒的衣袍將對方摁在床上,而他自己則迅速壓到洛麒身上,操起被子蓋住了身體。
幾乎就在下一刻,族長帶著兩個大嬸破門而入,只見洛麒赤著上身靠坐在床上,而辰夜正依偎在洛麒懷中,指尖在他胸口打著旋兒,場面別提有多香艷。
「都說了我們要休息了。」洛麒紅著臉道,神色極不自然,而辰夜則笑得一臉嬌羞。
族長愣了一愣,尷尬地笑了笑道:「那你們先休息,嫁衣明天再裁。」說著便帶人退了下去,還替他們把門關上了。
洛麒見狀忙把辰夜推開,不料辰夜趁機掐住他的脖子,冷不防將一枚針抵在了他喉下,「不許聲張,這可是見血封喉的毒針。」
「你這是何意,你到底是男是女?」洛麒抓不著頭腦,只見辰夜邪魅一笑道:「你見過哪個女人力氣這麼大,我是男是女不顯而易見嗎?」
洛麒錯愕地搖了搖頭,「你真的是男人啊,怎麼可以長成這副模樣,太不像話了。」
辰夜不悅地將銀針逼近了半寸,挑眉道:「我長成哪兒樣了?」
洛麒瞥開眼睛嘀咕道:「你既然是男人,怎麼能長得比女人還俏,我以為像夫子那樣的男人已經夠好看了,沒想到你比他還過分……」
「什麼夫子?」
洛麒難為情地低下頭,猶豫著說道:「他是教我讀書寫字的師者,也是我一直以來愛慕的男子,我曾經最喜歡纏著他,讓他教我說漢語寫漢字……就在不久前,我忍不住向他表白了心意,但他委婉地拒絕了我……」
辰夜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原來洛麒和他的心上人是師生戀啊,這種事在古代好像算*吧。
「那之後我覺得沒臉見他,也不敢去私塾做功課。直到三日後我才聽說夫子失蹤了,急得到處找他,可翻遍整個部族都沒消息。我想就算夫子要躲我,也不至於不辭而別啊,總感覺他遇到了什麼危險。」
「等等,你說的夫子,可是叫晏西?」辰夜心想洛麒口中這個人,不會就是關在破屋裡那個白衣男子吧,記得對方說自己就是在這裡教書來著。
洛麒激動地抓住辰夜道:「你怎麼知道夫子的名字?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兒?」
「他被你爹關在了你家那個放棺材的破屋裡。」辰夜話音剛落,洛麒便一把抓起衣服,跳下床沖了出去。辰夜雖然害怕,但還是跟了過去。
兩人避開宅子內的奴僕,悄悄來到了那間破屋門口。透過門縫望去,屋內黑魆魆的一片,嚇得辰夜半天不敢進去。
洛麒心底也有點發虛,但還是提著燈探了進去。然而他在屋內找了一圈,除了那些積灰的棺木外,只發現地上有一條鐵鏈,其上隱隱沾著暗紅色的東西。
「奇怪了,不久前我還看到他在這裡的!」辰夜看鎖鏈並沒有損壞,心想晏西應該不是自己逃走的,肯定是族長發現有人闖入過,便把晏西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就在這時,旁邊一副棺材里突然傳來奇怪的響聲,嚇得兩人渾身一哆。辰夜不由望了洛麒一眼,他覺得那應該是屍女敲打棺蓋的聲音。
「什麼東西?」洛麒奇怪地走到那尊棺材前,準備把棺材打開一探究竟。
「不能開!」辰夜忙衝上去一把摁住棺蓋,要是從裡面竄出一隻屍女可就驚悚了。
只聽那敲打聲還在繼續,洛麒投來不解地眼神,辰夜慌忙解釋道:「肯定是老鼠不小心跑進去了,我我我最怕老鼠了,你可千萬不能把棺蓋打開啊!」
洛麒半信半疑,餘光瞥見棺角上掛著什麼東西,待他把那東西扯下來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塊白色碎布,上面還沾著兩滴鮮血。
「這塊布是……從夫子身上掉下來的!他一定遇到危險了!」洛麒說著憤然往門外走去,「我不能再等了,現在就去找我爹要人!」
辰夜忙追上去拉住洛麒道:「你傻呀!你爹把他囚禁了那麼久你都沒發現,這麼貿然過去找他對質他會承認嗎?你爹可是一族之長,他只會罵你無理取鬧,旁人也會覺得是你胡鬧,根本沒有人會相信你。」
洛麒悲憤地甩開辰夜道:「我不管別人怎麼看,就算被我爹打死我也要去,什麼都沒有夫子的命重要!」
「我說你這人怎麼就一根筋!你這麼一胡鬧,你愛慕夫子的事就傳出去了,你倒是不在乎旁人目光,可你要夫子的臉往哪兒擱?還有你這樣打草驚蛇,沒準惹怒了你爹,暗地裡把夫子殺掉了,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可夫子都受傷了,也許正命懸一線……」
辰夜伸手扶住洛麒的胳膊,「你要相信我,你爹要殺夫子早殺了,不會留他活到現在的。所以他還沒死,只是被你爹藏了起來。」
他說著警惕地環顧四周,心想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拉洛麒走開了。然而兩人都沒有察覺,旁邊角落裡正倚著個紅色人影……
兩人剛走沒一會兒,幾名奴僕便出現在了破屋門口。他們鬼鬼祟祟的張望了一陣,便進到屋內抬了一具棺材出來,匆忙往後院那邊的山坡去。
曠野寂寥,燈火閃爍。
奴僕們一路來到墳地里,挖了個大坑把棺材扔了下去。其中一個老奴抬頭擦了把汗,無意瞥見遠處樹下站著個紅衣人,可他一眨眼那紅影又消失了。
「有鬼啊!」老奴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其他三人慌忙四處張望,果見有個紅衣人正朝這邊過來,而那人步伐極其飄忽,走了幾步又消失了。
幾人嚇得哭爹喊娘,紛紛丟下鐵鍬逃跑了,慌亂中燈籠也被撞翻在地,只剩那尊木棺靜靜躺在土坑裡。
片刻后,一隻手忽然探到了那盞燈籠上……
夜風拂過,涼意習習。
辰夜回到房內關好門窗,這才跟洛麒攤牌道:「我們合作吧,我幫你救你的夫子,作為代價,你得幫我從你爹手中拿到一樣東西。」
「你想要什麼東西?」
「就是你爹那頂族長之帽,我要上面那個象王角。」
洛麒這才醒悟道:「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才女扮男裝到這兒來的……但我也不知道我爹把它藏在了哪裡,因為沒有這頂傳位之帽,他就無法給我舉行婚禮,所以我就想把帽子偷過來,可去他房間里找了幾次都沒找到。」
「這還不簡單,既然婚禮上一定要用到這頂帽子,那我們就按照他的意思成婚,到時你再把象王角給我也不遲。」
洛麒汗顏道:「可你是男人啊……」
「是男人又怎麼了,你不說誰知道呢?族人都會祝福你娶到了一位美艷的妻子,而你只需乖乖接受族長的傳位之帽就可以了。只要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我保證將夫子完好無損的交到你手中。」
洛麒有些躊躇,但還是答應了,「那你說話可要算數啊。」
辰夜點了點頭,不過他嘴上說得漂亮,但晏西究竟在哪裡,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片刻后兩人準備休息了,洛麒還是乖乖打了地鋪。知道辰夜是男的后,他也沒那麼拘謹了,所以就挨著床打了地鋪,沒像之前那樣隔得遠遠的。
入睡前,洛麒正準備吹燈來著,辰夜慌忙喊了聲:「別吹,就讓它亮著吧!」
「你就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氣味?」辰夜狐疑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嚇出病來了,老是能聞到似有若無的腥臭味,就連這間房裡也有。
「你是指的腥味嗎?」洛麒抬頭看向辰夜,見辰夜點頭便解釋道:「三年前我娘得了瘟疫死後,這宅子里便多了一股怪味,無論怎麼通風熏香都去不掉,現在我已經聞習慣了。」
辰夜瞬間毛骨悚然,難道說洛麒的娘也變成了屍女,三年來一直在這間宅子里遊盪嗎?這下他更加不敢睡了,眼睛也不敢四處亂瞅,生怕瞥見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由於不敢睡覺,辰夜只好一直纏著洛麒講話。等到後半夜,兩人都睏倦地睡去時,房樑上忽然落下一層薄灰,一道瘦黑的人影也隨之落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