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春心萌動啦
望著休克過去的雪獒,辰夜忽然問道:「附近哪裡找得到大夫?」
巫曉一愣,撓著後腦勺道:「最近應該是山腳下的郎岱城,那裡一定找得到大夫。但我們處於半山腰,這要下去少說得走個十里,更何況還要抬著這麼一隻巨犬。」
辰夜二話不說便把雪獒抱了起來,不抱不知道一抱簡直嚇一跳,這重量少說得有一百來斤,再加上它處於昏迷狀態,愈發顯得沉重無比。
「少主我幫你抬吧!」巫曉殷切地上前道。
「不用,兩個人抬著走太慢了。」辰夜強咬著牙搖頭道,說罷便往門外疾步走去,巫曉也立即跟了上去。
剛出石宮辰夜便累得滿頭大汗,但他心想自己若再快一點,雪獒獲救的機會就更大一些。於是他不顧手臂的麻木和疼痛,加快步伐一個勁兒往前沖,巫曉甚至都得跟在一旁小跑。
四周黑燈瞎火的,蟲鳴聲此起彼伏。辰夜抱著碩大的雪獒一路暴走,衣衫被汗水潤濕緊緊貼在身上,穿過叢林時枝葉簌簌打到身上,掃過臉頰便刮出一道血痕,防不勝防。
「少主小心點啊!」巫曉忽然紅了眼眶,他跟在後面都被樹枝刮傷了好幾處,更何況是在夜色中狂奔的少主呢?他追尋著少主修長的背影,恍然覺得陌生而又熟悉,這人真的是自己跟了十年的那個少主嗎?
山路崎嶇,百轉千回。
「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能得救了。」辰夜一路碎碎念,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過去的畫面。
穿越之前,他曾是個無法無天的問題少年,直到十四歲那年意外失去雙親,他才痛改前非從學渣轉成學霸。而老姐為了掙錢供他上學,一把年紀了還不肯把自己嫁出去。考上大學后,他靠自己做聲優攢了點錢,便邀老姐一起出來旅遊,沒想到兩人卻摔下了懸崖……
「快到了,就快到了。」辰夜不停安慰著雪獒,他不會放棄它,就像老姐過得那麼辛苦卻從未放棄他一樣。所以無論他現在何處,無論要付出何種代價,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短短一個時辰,卻恍若一個世紀般漫長。辰夜終於抱著雪獒來到了山下的小鎮,他一腳踹開某家醫館的大門,隨後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第二天下午辰夜才蘇醒過來,他躺在一張破舊的木床上,四肢酸疼得無法動彈。他艱難地扭過頭去,只見雪獒正橫躺在一塊案板上,肚子間隱隱有起伏,看樣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雪獒——」辰夜試探地喊了一聲,它緩緩睜開烏溜溜的眼睛,嗚咽一聲還衝他搖起了尾巴。
「真乖!」辰夜欣慰地笑了起來,這時木門咯吱一聲開了,巫曉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見少主醒了他登時喜上眉梢,但轉而又氣呼呼地把木盆砸在了桌上。
「你說你都這麼大個人了,做事還沒個分寸!你知不知道,昨夜你自己都差點斷氣了,臉頰和胳膊上全是刮痕,就連兩隻手臂都脫臼啦!」
辰夜下意識瞅了瞅自己的胳膊,上面已經綁了木支架,動一下就疼得要命。猝不及防的,巫曉忽然撲上來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旁哽咽道:「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任性,巫族只有一個少主,而我只有一個你啊!」
「阿曉……」辰夜心頭一動,但他又覺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能讓巫曉這麼關心的肯定是原主,他不過是個寄宿在原主身上的陌生人。
「身上黏糊糊的,我想洗個澡。」辰夜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巫曉這才怔怔放開辰夜,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失態,臉頰忽然紅了。考慮到這家醫館太寒磣,他便去外面叫了一輛馬車,打算把少主接到鎮中心去調養幾日。
「我抱少主出去吧。」巫曉說著便試圖把辰夜橫抱起來,他十五歲的身體還沒完全長開,要抱起比自己高半截的少主還是十分吃力的。
辰夜皺著眉頭正想拒絕,無意撞見巫曉那倔強明亮的眼神,不由得躲開視線道:「再叫輛馬車把雪獒也帶過去吧,它是我的狗我得對它負責。」
巫曉抿著嘴嗯了一聲,忽然覺得自己跟了少主十年,到頭來卻還不如一條狗。他又怎麼會知道,前不久在竹王府時,少主為了他義無反顧地衝進了火海。
不久之後,兩人便住進了鎮中心一家繁華的客棧。房間內的繡花屏風后,已經備好一大桶熱水。辰夜走到水桶旁,眯著眼睛慵懶道:「阿曉,來幫我脫衣服。」
巫曉細心幫辰夜脫去上衣,生怕弄疼他受傷的手臂,脫到下身時他忽然臉泛潮紅,羞赧地閉上了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以前又不是沒跟族裡的少年一起泡過澡,為什麼對自家少主就如此放不開呢?
「你丫摸哪兒呢?」辰夜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巫曉詫異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手指竟放在少主襠.部!他似觸電般收回手掌,紅著臉連聲說對不起,一顆心登時狂跳不已。
「你倒是快脫啊,磨蹭什麼?」辰夜狐疑地盯著巫曉。
「好……」巫曉硬著頭皮幫對方脫下褻褲,辰夜便迫不及待地跨進了水桶內。而巫曉慌忙轉過身去,摸了摸臉頰燙得像要冒煙,他竟然把少主看光了!明明都是男孩子啊,少主有什麼他沒有的,為什麼他要臉紅心跳呢?
糾結了好一會兒,巫曉才敢回過頭去,只見少主正仰頭坐在水裡閉目養神。燈火朦朧,霧氣氤氳,將少主的肌膚襯得更加白皙透明,還有脖子下那兩根月牙形的鎖骨,性感得叫人想咬上一口。
巫曉悄悄走近了兩步,探下腰來細看少主的臉。雖然少主臉上有幾道淺紅的刮痕,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此時他的唇瓣殷紅如血,泛著一絲溫潤的光澤。
「少主……」巫曉目光顫抖著,似魔怔了一般,俯下臉向那紅潤的唇吻了過去。這時辰夜的眼睛倏然睜開,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嘴唇也剛好觸碰到一起。
「我我我……那個……」巫曉嚇得連忙擺手,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釋什麼,卻又覺得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手足無措地轉身跑掉了。
「這小子竟然偷親我,該不會愛上我了吧?」辰夜笑著舔了舔唇角,但他又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傢伙跑了誰給他搓背啊?
於是辰夜活生生泡了半個鐘頭,等水徹底涼了之後才爬出來。然後他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強給自己套上了一件黑色寬袍。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了,辰夜見巫曉一直沒回來,便撐著疲憊的身體出門尋找。
這家客棧是附近一帶的交易樞紐,出入的都是些富綽的商賈,隨處可見花花綠綠的公子哥。辰夜在走廊里晃蕩了兩圈,也沒看見巫曉半個人影。行走至一處拐角時,他忽然聽見奇怪的聲音,便好奇地尋了過去。
只見搖曳的紅紗燈下,一名青袍男子正將一個俏少年抵在牆上,他將臉埋在少年脖子間細細親吻,一隻手探進少年的衣服里撫摸著。此時少年肩頭的衣裳已經脫落一半,白皙骨感的肩膀看起來甚是誘.惑。
「晉公子別這樣,我怕被人瞧見。」
「怕什麼,就算被人瞧見又如何?」青袍男子的聲音低沉曖昧,說著倏然吻上俏少年的耳垂,少年不由得嬌喘了一聲。
若是常人撞見這種風流艷事,大多會選擇知趣地避開。但辰夜卻不喜歡走尋常路,他偏要杵在那兒死死盯著親熱的二人,怒刷一發來自單身狗的憤怒!
「有人……」俏少年忽然察覺到了辰夜的存在,慌忙用手擋住青袍男子的熱吻。青袍男子這才回過臉來,不悅地沖辰夜道:「你有什麼事嗎?」
「你們擋著我的道了。」辰夜語氣傲慢,他最不爽這種不分場合卿卿我我的人了。
一陣風過,紅紗燈被風吹得搖曳不定,四周也忽明忽暗。只聽那俏少年輕笑了一聲,一邊整理衣衫一邊悠哉道:「好大的口氣,你知道這位晉公子是什麼人么?」
「我管你們是誰,立刻給我讓道。」辰夜目不斜視地走了過來,待那燈光落到他身上,二人才看清他的手臂上綁著支架。
「一個殘廢還敢這麼囂張!」俏少年抬手想狠狠扇辰夜一耳光,不料對方忽然斜眼睨了過來。就在那瞬間,俏少年好像看見空中有團火焰落了下來,正巧落在辰夜的側臉上,那張臉登時像一張薄紙般,從中間燃燒出了一個大窟窿!
俏少年嚇得捂住嘴唇,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卻見對方的臉又完好如初。而他根本不知道方才中了幻術,還以為自己大晚上的撞了鬼。
「晉公子,他……」俏少年後怕地望向身旁的青袍男子,然而對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正饒有興緻地打量著辰夜。此時辰夜臉上還殘留著幾道刮痕,一身黑袍穿得落拓不羈,看起來就像一隻特立獨行的黑貓。
「敢問公子這手臂是何故受了傷?」青袍男子一轉先前的不悅,語氣中竟還有三分關切。
「誰說吊著支架就是受了傷,我故意綁著好玩的,關你屁事!」辰夜冷笑一聲,趾高氣揚地從二人中間穿了過去。
青袍男子望著辰夜離去的背影,撫了撫鼻尖道:「好久沒遇到這麼特別的人了,不僅有著一頭罕見的長捲髮,就連走路時都帶著一股香風,還是那種令人上癮的毒香。」
俏少年醋意爆發,挽住青袍男子的手臂驕橫道:「晉公子你看他長成那樣,說話也陰陽怪氣的,根本就是個妖孽,說不定還會吸人精魄什麼的!」
「說不定就是個妖孽呢。」男子笑著拍了拍手掌,一名黑衣人便從角落裡走了出來,上前叩首道:「少侯爺有何吩咐?」
「去查查方才那少年是什麼來路。」
明月懸空,客棧後院一片冷清。
巫曉正站在一口古井旁,他搖動輪轂吊上來一桶水,然後用水瓢舀水自頭頂往下澆。就這樣澆了一瓢又一瓢,直到全身冰涼濕透,可他的心分明還在狂熱地跳動著。
「我到底是怎麼了?」他抹掉臉上的積水,雙手撐在古井邊緣,低頭凝視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其實他也有一張俊秀的臉,只是每次跟少主站在一起,這張臉便顯得平淡無奇了。
在他心目中,少主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昔日那個涼薄少主忽然變得迷人又性感,他壓抑不住想要佔有對方的*。
「不不不!你怎麼能喜歡一個男人,還妄想和他做下流的事!」巫曉對著倒影自言自語,他懷疑自己也許是到了思春的年紀,等遇到喜歡的姑娘后就不會這樣了。
這時,巫曉意識到自己出來有些久了,想來少主應該早就洗好了,沒準兒正在四處找他呢,於是便快步往客房趕了回去。
然而巫曉後腳剛走,辰夜前腳便跨進了庭院。他望著古井旁的木桶和水瓢,尋思先前是誰在這裡,絲毫沒發覺身後多了三道詭異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