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東宮
「謝謝你的坦誠竹葉青。」雲溪低沉地說。
這樣的雲溪,褪去了所有的偽裝,讓離深看著很心疼。
「雲溪,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考慮考慮。」離深的情緒似乎也隨著雲溪的低落而低落了。
「恩,我理解,請你看在我們曾經的交情份上,請儘快,因為容祁真的等不了那麼久。」雲溪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她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這麼久以來她都控制得很好,讓眼淚流進肚子里,今日在離深面前卻有種想哭的感覺。
「雲溪,偌大的天都國,何須你如此犧牲自己!」離深聽不得她的難過。
「你不懂,我和他,我可以為他去死。曾經我也不懂,直到看到他躺在那裡,我真恨不得自己代替他躺在那裡,甚至死去。」雲溪低頭看著桌子說。
離深突然感到胸口痛了一下,無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
「雲溪,別跟我說這些,我不適合聽。」離深很抵觸。
「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讓馬車裡只有車轅和小倩均勻呼吸的聲音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寂無聲的,雲溪伸手將放著夜明珠的盒子合上,馬車裡也就沒有了燈亮,漆黑一片。「太子。」跟著的侍衛看裡面沒有光亮了,連忙喊道。
離深淡淡的說:「無事。」
侍衛退到一邊守著馬車走。
馬車繼續在黑夜中行走著,雲溪想容祁,曾經他那樣護著她,如今她也應該護著他了。
馬車道到皇宮,直接使進去了。
在東宮門口,馬車停下來了。外面的人看著馬車裡依舊毫無動靜。
「太子。」侍衛又上前來。
雲溪伸手將夜明珠打開,乍一亮,眼睛有些受不了,伸手遮著眼睛,慢慢適應了一下。
「雲溪,小倩要不送回去吧。」離深說道。
雲溪搖搖頭說:「不,就讓公主跟我睡吧,她是個好姑娘,而且她的癔症也不那麼嚴重,我相信我能治好她的,請你相信我,如果沒有斷魂草,我也原意將她治療好。」
「謝謝你,雲溪。」離深誠懇地說道。
「跟我別說謝謝,我不是好人,我帶著目的來的。」雲溪說著就喚著小倩。
「小倩,小倩。」小倩睡得很熟,雲溪喊不醒。
離深阻止道:「要不別喊了吧,我送她進去。」
「恩,那也好。」
離深伸手抱住小倩,雲溪跟著他下了馬車。
離深抱著小倩,雲溪跟在他身後來到她暫住的宮殿。
宮女已經等在門前了,看到離深抱著公主,立即行禮。
「你們幫忙去打些熱水來,為公主梳洗一番。謝謝。」雲溪對宮女說。
「是。」「是。」
離深直接將小倩抱進了內殿,將小倩放在床上,轉頭對雲溪道:「雲溪,我給你再派四個人過來吧,多幾個人幫忙,也好點。」
雲溪忙擺手說:「千萬別,我的性格你還不了解么,我怕死了人多。特別是現在又沒有什麼事情。千萬別再派人來了,男的女的都不要。」
「但是兩個宮女怎麼行呢?」離深還是不同意。
「不是還有公主的婢女么?」雲溪想到說。
「那好,隨你吧,如果有任何需要都跟我說,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離深說。
「好。」雲溪點頭。
離深說著轉身就走了,雲溪看著床上的公主,幫她脫了鞋襪和外套,拉過被子給她蓋著。
宮女沒一會就端著水來了,給小倩洗著。
雲溪走到殿外,看著寂靜的夜,都是皇宮,只是那個皇宮有容祁,這個皇宮有能讓容祁好起來的斷魂草。如果兩者結合就完美了,很完美了。只是現在看來可能還要耽擱一些時日。
夜已經很深很深了。宮女出來給雲溪披上斗篷,說外面涼,回去休息吧,雲溪才點點頭進了內殿。
床很大,兩個人睡著一點都不擠,只是雲溪卻睡不著,除了容祁,她沒有跟任何人同床共枕過。
躺在床上,閉著眼,眼前都是容祁的影子。
雲溪不知道離深要什麼作為交換,有些擔心,有些害怕,以離深現在對她的感覺,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而女人的預感往往都很准。
不知什麼時候了她才睡著。
第二日雲溪是在小倩的叫聲中醒來的。
睜眼一看,小倩抱著被子縮在床角,使勁的尖叫著。
「壞人,壞人走開走開。」小倩驚恐地叫著。
引來了侍衛,也驚動了離深。
「小倩別怕,是我,我是雲溪。」雲溪輕聲的說。
昨天還很好,今天又不行了,這是怎麼回事?
「啊,啊,壞人,救命啊,救命啊。」小倩抱著頭尖叫著。
離深很快就過來了,阻止了要進去的侍衛,他自己進去的。
小倩躲在牆角,雲溪在床邊試圖去接近她。
「小倩。」離深顧不得許多就喊出來了。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救我,她是壞人,她要害我。嗚嗚嗚……」小倩立馬往離深身上一抓。
離深抱著小倩,看向雲溪,黑色的長發散落在她白皙的臉上、身上。這一幕讓離深感到深深的觸動。
「雲溪,你沒事吧?」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著。
雲溪搖搖頭,焦急地看著小倩。
「離深,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看來我需要改變治療方案。」
離深輕拍著小倩安撫著她。
「沒事的雲溪,慢慢來,小倩昨日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離深看著身著白色裡衣的雲溪,真想將她納入懷中。
「嗯。」雲溪點點頭,確實沒辦法,「我先迴避一下,等會再想法子。」雲溪說著就推開被子到了屏風後面。她真心不覺得這有何不妥,只是宮女們看著太子殿下竟然闖進小姐住進的寢殿,著實有損雲溪小姐閨譽。宮女給雲溪拿來衣服,看在屏風旁邊。
離深哄著小倩,「小倩乖,我是太子哥哥,沒有壞人的,剛才是雲溪。」
小倩似懂非懂的看著離深。
「太子哥哥。」小倩指著從屏風后出來的雲溪道:「她是壞人嗎?」
似乎她還有點昨日的記憶。
「小倩,我不是壞人。」雲溪的頭髮依舊散亂著。
「那你是誰?」小倩對雲溪很有興趣。
「小倩,她是雲溪,我們的朋友蘇雲溪,你忘了嗎?昨天我們還一起保護她的。」離深放開小倩,走到雲溪身邊。
「雲溪,委屈你了。」離深真想伸手抱抱她。
雲溪搖搖頭說:「我不委屈,我是有所求的。」
又繞到了這個話題上。離深有些無奈,有些凄涼,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要的東西。
「雲溪,今日我可能不能一直陪著你們了,晚上我再來,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就讓宮女去找我。別急,小倩的病很久了,根治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離深溫聲說到。
「太子哥哥,我不要跟她在一起,我要跟你在一起。」小倩說著又光腳下床撲到了離深身上。
雲溪看著,想著如果是容祁的話,他肯定嫌棄死了,他不喜歡任何人碰他,除了她!
「小倩,哥哥去打跑壞人,你跟雲溪在這裡待著,好嗎?」離深撫摸著小倩柔順的頭髮問。
「不好,我要跟你一起去。」小倩耍起了小孩子的性子。
「小倩,我是雲溪,剛才我夢到了一條大蛇,我有點害怕,你幫幫我好嗎?」
雲溪走進小倩柔聲地問著她。
「你夢到了一條大蛇?」小倩慢慢被雲溪吸引力注意力。
雲溪點點頭:「恩,是的,剛才我好害怕,你抱著我說不怕不,然後我就不怕了,你別走好嗎?我一個人害怕,你陪我一起行嗎?」
小倩看看離深,再看看雲溪,「太子哥哥,她說她害怕。」
小倩像個小孩一樣對大人訴說著別人的痛苦一般。
離深點點頭,「是的小倩,她很害怕,我們一起保護她好嗎?」
黑色的眼珠靈活的轉著,她在思考。
雲溪也是睜著大眼睛看著她,很認真的看著。
良久,她點點頭。雲溪對她開心地笑著。
小倩慢慢走近雲溪,拉著她的手。
「謝謝你小倩。」雲溪很感激地看著小倩,靠著她。
「小倩,那你保護雲溪,哥哥先走了。」離深很願意看到她們關係親密。
雲溪挽著小倩,把她當成依靠。
「小倩你要不要把衣服穿起來,有點冷。」雲溪問。
小倩看看自己,再看看她,點點頭。
兩天又恢復了昨日的好。雲溪帶著小倩在花園裡曬著太陽,宮女端來好多好吃的。
雲溪都著小倩,小倩越來越開心,剛開始是抿嘴笑,後來是咧嘴笑,最後是哈哈大笑。
從起床到晚上,小倩和雲溪都相處得非常好,許多東西,雲溪讓小倩去嘗試著接觸。比如帶著小倩去廚房,學做個什麼菜,拿個荷包讓小倩學習著綉,沒想到小倩就綉上癮了。
雲溪看小倩綉著,也就陪著她綉,雲溪手把手教小倩,小倩也學得開心。
離深來了,問宮女她們在幹什麼,宮女說在刺繡,離深不讓宮女進來稟報,就直接進來了。燈下兩個女子,一個巧笑嫣兮,一個溫柔羞赧。
看著她們兩個很自如的相處,這讓離深很喜歡。
「雲溪,小倩。」離深走向她們。
兩人同時抬頭,一個喊太子哥哥,一個喊竹葉青。
三人相視笑著。
「你們兩還沒吃飯吧?我們一起用晚膳如何?」離深提議道。
小倩摸摸肚子好像是有點餓了,點點頭說:「好。」
又轉頭對雲溪說:「雲溪,你也跟我哥哥一起吃吧,好不好?」
雲溪點點頭,「恩,好。我們一起吃晚飯。」
小倩好高興,跳起來說:「太子哥哥,雲溪說跟我們一起吃飯唉,你把壞人都趕跑了吧?」
離深點頭說:「恩,已經趕跑了,你們放心吧,不會有壞人的。」
晚飯吃得也很開心,小倩一直說話,雲溪這才知道原來小倩也是個話癆。
飯後,離深提議說出去走走,小倩自然是雙手贊成,為了小倩能儘快好起來的雲溪也同意。
只是,小倩死活要三人並肩走,將雲溪放在中間,她牽著雲溪的左手,非得讓離深牽著雲溪的右手。雲溪說她不要男人牽手都不行,小倩很著急,她說如果不把雲溪放在中間,會有壞人來的,會傷害雲溪的。
離深沒有說願意也沒有說不願意,只是笑著看著小倩和雲溪著急,小倩著急雲溪不聽話,雲溪著急這男女授受不親,她可不願意隨便被別人牽手,要是容祁醒來知道了,保不準怎麼找她算帳呢。
「雲溪,你再不聽我的話,我就讓太子哥哥不幫你趕跑壞人了。」小倩很認真的說道。
雲溪嘆了口氣,才點頭說:「那好吧。」
不能因為一個牽手的問題就讓之前對小倩的接近付諸東流。
小倩先拉過離深的手,再拉起雲溪的手,還比例一下說:「太子哥哥你的手好大,雲溪,你的手也太小了吧,太子哥哥你牽好雲溪別放開喲。」
說著就跑到另外一邊牽起雲溪的手。
離深的手散發著強大的熱度,不像容祁的,是乾燥柔軟的溫暖,他的骨骼很大,把雲溪的手緊緊握在手中,雲溪掙脫了幾次,都是徒勞。
美麗的夜色,美人在側,這讓離深滿心歡喜。這麼多年,他沒有像今日這樣牽過一個女子的手。小倩的癔症卻帶給他這些幸福。
小倩唧唧喳喳地說著,離深和雲溪兩人也只有跟著她說笑著,離深是真的開心,雲溪是應付,雲溪好想躺在床上睡覺,她不喜歡她的手被一個不是她喜歡的男人牽著,讓她很彆扭。
上午睡得比較晚,小倩不困,雲溪提了兩次說回去休息,都被小倩拒絕了,小倩說今晚夜色剛好,她很久沒有晚上出來了,還讓雲溪不要害怕,有太子哥哥在不會有壞人的。
離深懂雲溪的心思,就輕聲地在雲溪耳邊說:「雲溪,這都是為了小倩,委屈你了。」
人家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怎麼樣了,否則真是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了。
很晚很晚,小倩終於打呵欠了,太子東宮也逛了兩次了。
「太子哥哥,我要睡了,你送我們回去睡覺吧。」小倩說。
「好,小倩累了,我們回去。」離深帶著她們慢慢地走著。
到了雲溪居住的寢殿前,雲溪終於讓自己的手解放了,沒有了溫暖的柔荑,離深感到自己的手裡空了,心也空了。離深說讓她們快進去,小倩又拉著離深不讓他走了。
「太子哥哥晚上你陪著我們一起睡吧。」小倩很認真的說道。
雲溪驚恐了,「小倩,不要,我不要和除了你以外的人一起睡覺。」
底線、底線!
「可是,雲溪晚上萬一有壞人來了,怎麼辦呢?」小倩睜著大眼睛問。
雲溪指著兩個宮女說:「讓她們守在裡面,讓很多侍衛守在外面。」
離深也勸著小倩說:「小倩,哥哥就住在那邊不遠,離你們很近的,放心吧。」
小倩還是搖頭說:「不行不行,太子哥哥,我要和你住一起,我害怕,雲溪也害怕。」
「那小倩,你們住到哥哥的寢宮隔壁怎麼樣?」離深在雲溪開口之前說出來了。
「恩好,那如果有壞人,太子哥哥就能立馬過來幫我們打跑壞人。」小倩天真的說。
「好。」離深應著小倩,又轉身對雲溪露出了個祈求的眼神。
雲溪深深吸了口氣點頭說:「好吧。」
小倩高興了,吩咐宮女們趕緊收拾東西。離深吩咐侍衛回去把偏殿收拾好,床上多墊兩層被子。他記得在穹城他的府邸,雲溪第一次睡那個床早上起來一起用早膳的時候,跟他狠狠抱怨了一下,說她瘦,骨頭多,睡太硬的床,會讓她全身都痛,當晚他就讓丫鬟給她加了三床厚厚的棉被墊著,第二天雲溪跟他道謝,之後上街還給他買了吃的,說感謝他讓人給她的床墊了許多棉被,讓她晚上能睡上舒服的覺。
「我跟雲溪繡的荷包別忘記帶了。」小倩綉上癮了,跟宮女強調了一下。
三個人再次在小倩的要求下手牽著手。
「雲溪,我好高興哦,我喜歡跟你還有太子哥哥在一起。」小倩甩著她跟雲溪的牽手。
「恩,我也喜歡。」雲溪很勉強。
「我也喜歡。」離深的話倒像是跟雲溪說的。
「那以後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好不好?」小倩問。
「不好。」
「好。」
雲溪的不好,離深的好。讓小倩疑惑了。
「小倩,你太子哥哥有他的事情,我們倆也有我們倆的事情呀,我們的荷包還沒有綉完,是不是?」雲溪慢慢跟小倩解釋著。
「可是太子哥哥說好唉。」小倩似乎想不到什麼可以反駁雲溪的,就抬出來離深。
「小倩,只要哥哥沒事就陪著你們好嗎?」離深問。
小倩點點頭說:「嗯,好,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最好了。」
三個人手牽著手到了離深的殿前。
「我住在中間這裡,你們就在我房間的右邊,晚上有什麼事情喊一聲我都能聽到。」離深笑著說,雲溪看到了地方,要將手抽出來,離深不著痕迹的又握緊了。
「走吧,我送你們進去。」離深牽著雲溪,雲溪牽著小倩,三人上了台階。
宮女打開門,三人又牽手進去了。
進了屋子,小倩放開了雲溪,離深也終於放開了雲溪。
雲溪沒有去看離深,她表示不高興。再怎麼為了小倩,他也不應該一直握著她的手。
「太子哥哥,你真好,這裡比雲溪住的那裡好多了。」小倩看著寬大的偏殿,寬敞的床高興地說。
「你們喜歡就好。」離深嘴上應著小倩,眼睛盯著雲溪。
雲溪接過宮女拿過來的東西,其實真沒有什麼,她就一個包袱,幾件衣服,將東西放進柜子里,再看看小倩。
「小倩你的東西沒有帶吧?」雲溪問。
「我已經命人去拿了,在小倩的儲秀宮裡都有的。」離深笑看著小倩說。
「哦,好。」雲溪看著小倩已經躺到了床上,看著離深說:「要不你先走吧。有事再喊你。」
「也好,那我過去了。」離深看看小倩又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雲溪。
「太子哥哥,如果有事我喊你哦。」小倩坐起來說。
「好,你喊來我就立馬過來。」離深肯定的說道。
待離深走後,雲溪也學著小倩往床上一躺,兩人看著又相視一笑。
離深出了門,又做了一些布屬,他要確保東宮裡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兩個女孩子,因為綉荷包,走得更近了。
躺在床上,雲溪跟小倩講著故事,小倩慢慢的睡著了。
俗話說隔牆有耳,在她們的隔壁真的有一雙耳朵在聽著雲溪講故事。
雲溪的故事講得很慢很動聽,只是小倩身體還虛弱,聽著就睡著了,小倩睡著了雲溪也不講了,這讓隔壁的耳朵很著急,故事沒聽完多著急呀。
聽到傳來的兩道均勻的呼吸聲,離深也笑著閉上眼準備睡覺了。
今天小倩的母妃林貴妃來找他,要求見小倩,卻被離深攔住了,離深說小倩現在在接受醫治,剛剛有所好轉,任何人都不適合見她。林貴妃只能含著淚遠遠看著東宮,她的女兒在行宮的時候,皇上不讓她見她,現在女兒回了宮裡,她還是想不到見她,這個可憐的女兒,不知怎麼的竟然得了癔症。擦著眼淚,卻沒有辦法,這皇宮除了皇上,再也沒有人敢讓離深不高興了。
天還未亮,離深就起來了,他要去上朝參與朝政。他的父皇北帝,早已頭髮花白了,耳朵也有些不靈光了。北帝早有讓位於他的意思,只是他不同意,說要再等等,等他娶妻生子之後再說。所以北帝就讓皇后招了許多官宦人家的未出閣的閨女進宮小住,說不定就能有讓離深相中的,只是離深不願意,他從來都是君子姿態,不遠不近,不親不疏,對大家都一個態度,
至於雲溪進宮,被他接進了東宮,北帝問他,他說是為了給小倩治病,先要考察一下看看,所以才帶在身邊。北帝讓他如果有中意的也可以帶到東宮,帶在身邊了解了解,被離深以不方便為由拒絕了。皇后是離深的生母,也差人來找過離深,說天都國的蘇雲溪不要碰,不是他的良配,這讓離深眉頭皺了又皺,打發了人回去,說他最近老是心火旺盛,讓他母親去給他求道靜心符。皇后無法,只有帶著宮女侍衛去了皇家的梵凈寺。
下朝回來,離深問門前的宮女她們可起來了,得到的答案是還沒有。笑了笑回了屋子。貼身侍衛過來問他要不要吃點什麼,離深豎起耳朵聽了聽說:「再等等吧,等雲溪她們一起。」
侍衛說先給他弄些點心,也被離深拒絕了,他想等她一起吃早飯,跟在穹城的時候一樣。
小倩也醒得早,只有雲溪一直睡著,小倩喊了她兩聲,雲溪嘟噥著一句就又睡了去。小倩躺著也無聊就坐在床上綉荷包。
日上三竿,小倩肚子餓了,就起來對著雲溪的耳朵大聲喊了一聲。
這驚動了隔壁的離深,他手上的毛筆一扔就進了硯台里,人已經進了雲溪她們的寢宮裡。
「小倩怎麼回事?」離深看著小倩和正一臉憤怒的雲溪,「雲溪怎麼啦?」
「嗚嗚,太子哥哥,雲溪她傻了,她一直在睡覺,小倩喊她,她還不高興。」小倩也傷心了。
雲溪臉埋在被子里,既然離深來了,就讓離深哄她吧,她的起床氣太重了。
「小倩,雲溪昨夜做噩夢了沒有睡好,你遷就她一下好不好?」離深站在床前溫聲地對小倩說道。
小倩睜大眼睛對著離深做了個噓的動作。
「原來雲溪做噩夢了,真可憐呀。」小倩低聲地說。
離深看著蒙在被子里的雲溪,點點頭。
「那我先出去,你起來吧,讓雲溪再睡一會。」小倩像個懂事的孩子。
離深點頭說好,然後就出了內殿。
雲溪揉揉眼,也坐起來了。
小倩看著她說:「雲溪,你現在好點了嗎?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雲溪對她露出了笑說:「小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沒事的雲溪,只要你別不高興就好。」小倩討好的摟著雲溪的胳膊。
兩個人又和好了。洗漱之後,宮女給小倩梳了個美麗的髮髻,小倩也要求宮女給雲溪梳理一樣的。
雲溪沒法,只能讓宮女給她梳。
兩人穿戴整齊,宮女說太子殿下說跟她們一起用早膳。
雲溪不想去,可是小倩很想去,沒法,只能陪著她。
小倩牽著雲溪的手,大搖大擺地進了離深的正殿。
侍衛應該是得到了離深的允許,才不攔著她們。
只是這樣進一個男子的房間,雲溪覺得不太好,就跟小倩說女子不能進男子的房間,小倩想了想說:「這個不是別人,是我的哥哥。」
離深聽到了,接嘴說道:「說啊,我是哥哥,沒有關係的,你們進來吧。」
太子離深的房間很大,不像世子容祁的房間,相比之下,雲溪更喜歡世子容祁的房間。她不喜歡特別大的房間,太大了,顯得很空曠。
離深的房間更多的奢華,容祁的房間更多的簡樸。愛屋及烏,所以她喜歡容祁的房間。
小倩說她餓了,三個人又手牽手來到膳房。
天都國的早飯和北國的早飯都有,小倩開心的吃著北國的吃食,雲溪吃著天都國的,離深吃些天都的又吃些北國的。
早飯吃得很開心,雲溪問小倩今日想做什麼,小倩想了想說:「我要把荷包綉好。」
說著又看著離深說:「太子哥哥,我的荷包綉好就給你好不好?」
離深點頭說好,說:「好,你們兩人繡的都給我吧。」
「好哎。太子哥哥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們綉好之後你要天天佩戴著。」小倩高興的說。
雲溪拉拉小倩說:「我繡的荷包準備我自己戴的,不想送人。」
小倩拉著雲溪,在她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太子哥哥能收你的荷包,那是你的大福氣,你千萬別說不給。」
雲溪想哭。
作為贏家的離深,自然是相當高興的。
建議說他要在書房處理事務,讓小倩和雲溪就在他書房外的亭子里坐著綉荷包。
小倩現在是哥奴,只要離深的提議,她都不反對。
「好唉好唉,我們就在哥哥的書房外面綉荷包吧。」小倩拉著雲溪的手道。
「好吧。」雲溪點頭答應。
「荷包綉好了,跟我的一起掛在太子哥哥的腰間。」小倩看著雲溪說。
雲溪只能點點頭。
離深喚來侍衛,讓宮女把兩人綉荷包的東西送來。
他怕雲溪一個不願意就從他眼前溜走了,所以他要留著她,看著她。
吃過飯後,三個人就分工了,離深在屋內,雲溪和小倩在屋外,兩人邊聊邊綉,不時發出開心地笑聲。
離深時不時也會抬頭看她們一眼,他的侍衛以為是雲溪她們的笑聲吵到了他,卻不見離深不高興。
一個上午小倩都很高興。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午膳時間。
離深從書桌前走出來。
「太子哥哥,你看我繡的這個鴛鴦,好不好看?」小倩獻寶似的將她繡的荷包遞給離深看。
離深接過來仔細看著說:「恩好看,小倩真聰明,什麼東西一學就會。」
小倩說:「太子哥哥,雲溪繡的才好呢,你看她繡的富貴花開,多像呀。」
小倩說著非要拿來雲溪的給離深看。
離深自然是歡天喜地接過來,瞧了又瞧,愛不釋手。
「太子哥哥,你快還給雲溪綉吧,綉好了不就是你的了嗎?」小倩笑著說。
這樣的小倩真看不出來她有什麼癔症。
「雲溪,你繡的真好。」離深由衷地讚美著。
「謝謝。」雲溪也不謙虛,應著。
「你們餓不餓?該吃午飯了。」離深坐到她們面前說。
「這麼快就吃午飯了?太快了吧?我都還不餓呢。」小倩看著離深道。
雲溪也跟著點點頭。
離深笑著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再等等再吃,等我們都餓了再去。」
「好,太子哥哥,你也沒什麼事情,你坐在這裡陪我們吧。」小倩又說道。
樂意之至!
離深點頭說好,他就坐在她們對面,看著她們兩人認真地綉著荷包。
雲溪的一針一線都很用心,她想著這個荷包她自己戴在身上,可以裝點什麼東西。
離深看著雲溪的縴手,看呆了。
小倩這個鬼精靈,雖然生病著,但是她看著離深看雲溪的樣子笑開了。
「太子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歡雲溪呀?想她做你的太子妃嗎?」小倩有口無心的說著。
「小倩,別亂說話,我是天都國人,我還要回家的,你哥哥的太子妃,肯定不是我。」雲溪也笑著說。
離深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溪說:「你怎麼知道肯定不是你?」
「對呀對呀,雲溪,你這麼漂亮,雲溪哥哥這麼好看,你們兩一看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小倩著急著說。
「小倩,我已經是有了婚約了。」雲溪笑著說。
這話讓離深有些生氣了,但是明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今天的太陽很好,如果明日還這麼好,我們就去郊遊吧。」離深轉移了話題說道。
天都國的祁世子與姑蘇蘇雲溪,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祁世子寵蘇雲溪,寵到了極點。在蘇雲溪失蹤后,不顧西夏使臣,硬是將西夏公主阿伊夏關在沒有出口的籠子里,放在勤王府門外,就光憑這份執著,就讓人驚嘆。一個男人不顧兩國交情,不顧後果,想了,就那樣做了,這如果不是愛到了極點,誰能想到做到?
恐怕也只有天都國勤王府的祁世子了!
小倩自然是喜歡的,雲溪就不一樣了,她不願意再過多的與離深相處。日子多過一天,容祁的危險就多了一分。
「雲溪去嘛去嘛,我們一起。」小倩央求著雲溪。
看到雲溪點點頭,這才歡呼著。
用過午膳,雲溪和小倩回房間睡了一覺,離深去了北帝的御書房。
下午,雲溪帶著小倩在房間里綉荷包,小倩說要去找太子哥哥,被雲溪拒絕了,雲溪說她下午想在房間待著,她不喜歡那裡好多人,小倩想想也是,就和雲溪呆在房間里。
離深出來看了很多次,侍衛去問,才知道她們早就醒了,不出來就在房間里。
晚膳借口去交她們一起用晚膳,這次雲溪沒有拒絕。
睡覺的時候她想了,她現在有小倩跟著,宮裡還有這麼多衛士,她還不熟悉宮中地形,如果貿然去偷,成功的機率基本為零,所以她只有把希望放到離深身上,如果離深能願意給她,早點讓她回去救容祁,該多好啊。
晚膳,雲溪吃得很少,她越來越著急了。
離深看著這樣的雲溪,給她夾菜,給她舀湯。
「謝謝你竹葉青。」雲溪微微笑著說。
離深搖頭說:「跟我別這麼客氣,雲溪。我們是好朋友。」
晚膳后,小倩又要散布,只是今晚,她讓離深牽著雲溪別被壞人抓去了,她在前面走著,洞看看西看看。
兩人漫步走在石頭鋪的小路上,雲溪說:「離深,你想好了什麼條件嗎?你知道,我真的不恩那個等了。」
離深談了口氣說:「雲溪,我想好了。」
雲溪停住了腳步站在離深面前說:「好,請你告訴我,是什麼條件?」
離深想了想,說:「算了,容我再想想。」
這樣踟躕不定的離深,讓雲溪更擔心了,她怕他會開出讓她再也沒有機會跟容祁在一起的條件,如果斷魂草拿到了,救好了容祁,而她不在容祁身邊了,那等於在割了容祁的心,她想她做不到。
「好吧,竹葉青,我想明日去逛逛你們北國的京城,可以嗎?」雲溪抬頭問道。
離深笑著說:「怎麼了,突然對我們北國感興趣了?想留下來做我們北國人嗎?」
雲溪自嘲地挖苦著說:「我來你們北國,皇宮都住了,卻不知道你們北國有什麼好吃的,怎麼對得起我蘇雲溪吃貨的名聲呀?所以明日我想出去吃些你們的特色小吃。」
離深點頭說:「那好,明日我陪你一起。」
「不用不用,我帶小倩去走走,你多派些人跟著就可以了,你日理萬機的,我哪好意思讓你陪我啊。」雲溪連忙推辭著,明日是去京城大街上,不是在這東宮裡,倘若小倩一個高興,非得要離深牽著雲溪的手,那還了得!這要是讓祁記的人看到,容祁知道了,那還不扒了她的皮?更何況,堂堂的北國太子離深在大街上牽著一個姑娘的手,那肯定也會被大家傳開的,她蘇雲溪花名在外了,有了天都國的容祁世子,再來勾引北國太子離深,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方的說成圓的,把圓的說成長的,那可就麻煩了,她不要容祁因為她而受這樣的侮辱。
「雲溪,你在怕我嗎?」離深輕聲地問。
雲溪忙搖頭說:「當然不是,我只是實話實說,你確實很忙呀,我不好意思讓你陪著我和小倩。」
「但是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你在逃避我。雲溪我還是穹城的竹葉青,我沒有變,你還是師伯的弟子蘇雲溪,說我最親近的小師妹,我們都沒有變,只是現在我們所處的地方變了,我的名號換了一個而已,在我的骨子裡靈魂里,我就是穹城的竹葉青,請你不要逃避我好嗎?」竹葉青突然說出了好多,讓雲溪有些招架不住。
「竹葉青,我知道,只是現在容祁躺在床上,生死未必,我真的高興不起來,開心不起來,很對不起,這些都與你無關,在我心裡你也是永遠的竹葉青。那個對我很好的竹葉青,每日陪我一起去義診的竹葉青。像我的大哥一樣保護我、照顧我、遷就著我。謝謝你。」雲溪走在前面低落地說。
離深站定了,看著前面瘦弱的影子,他突然心頭一熱大聲地說:「雲溪,我將斷魂草給你,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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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親們,今天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