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事變
「慕容小姐,來喝碗銀耳羹,消消氣降降火。」花側妃把銀耳羹端到慕容小小的面前,又把另外一碗自己端到面前喝起來。
一碗銀耳羹,花側妃喝得很是舒坦,慕容小小喝了卻是食不知味的。
「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趕走那個蘇雲溪?」慕容小小看著花側妃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
花側妃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湯匙子,推開碗,錦帕擦擦嘴巴,笑著道:「慕容小姐,這天下,誰最大?」
「那自然是皇上啊!」慕容小小一副你很白痴的樣子,看花側妃笑了笑,突然茅塞頓開,高興的放下湯匙,站起來。
「對對對,這天下誰最大,就去找誰。謝謝你,你且等著,事成,本小姐定會重謝!」
說完慕容小小就離開了。
她還有要事要做,慕容小小回房間,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差人快馬回去,讓爹娘儘快趕來;
第二件事,手書一封給宮裡的貴妃姑姑。
兩件事做完,她又在勤王府的花園裡轉悠了一會,走著走著又走到了梅園的石橋邊上。
這次她學乖了,不上橋,只是著人搬來凳子,等在那裡。
雲溪跟容祁不歡而散之後,收拾好廚房就回房了,在屋子外面看著碧波仙子曬著太陽。
無聊到發霉的梅園,真是浪費光陰,得找點什麼事情做做才好,不然大好青春就這樣浪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勤王爺的午飯吃啥呢?真有些愁。
「紅衣現在有沒有新鮮的玉米?」雲溪問。
紅衣現身在她不遠的地方道:「現在這個季節還沒有玉米,我去問問清水總管,或許他知道。」
「好的謝謝你。辛苦了。」
紅衣走後,雲溪一個人在那繼續發獃。
容祁以推開窗戶就看到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的雲溪,突然心裡就不好受起來,一個慕容小小就能讓他們兩人之間出現分離,這樣的感覺讓他害怕,他已經失去了娘親,不能再失去這個已入了心扉的女人了。
「溪兒。」容祁走近雲溪,她都沒有發現。
聽到他喊了以後抬頭看了他一樣,繼續發獃。
「溪兒,今日陽光大好,我帶你去京城轉轉吧。」容祁提議道。
雲溪搖了搖頭,看著前面道:「謝謝,我不想出去玩。」
「溪兒,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容祁走近她。
雲溪再次搖搖頭,「不想去。」
「那溪兒想做什麼?」容祁問。
「我想回家。」雲溪喃喃道:「我想我娘,想我祖母了。」
「溪兒,等我有空就陪你回姑蘇。」容祁的手在雲溪的頭髮上撫摸著。
「嗯。」雲溪再次點點頭,不論這事他能不能實現,至少這個敷衍讓她聽著舒服。
雲溪發獃,容祁在一邊也沒事,索性也找了個地坐下看著雲溪。
兩個人,一個人發獃,另一個人看著發獃的人,這畫面好無趣,卻又情深萬千。
好久好久,雲溪一動不動的。
「主子。」晌午了,清水過來了。
容祁轉頭看清水,「何事?」
「事情已經交代下去了,掌燈時分應該有消息傳回來。」
容祁點點頭,「好。」
清水看著容祁和雲溪兩個人,想說點什麼又覺得不合適,只有退下了。
雲溪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再看看容祁,他還在傻不隆冬的看著她。
「你幹嘛?我要去燒午飯了,你一個人待著吧。」
說著就一下子站起來。
「哎喲。」腳好麻,就那一瞬間,容祁的速度快過閃電,一把抱住幾步之遙的雲溪,免她摔倒。
「溪兒。」容祁把雲溪抱在懷裡,讓她坐在他腿上。
「幹嘛,放開我。」雲溪開始掙扎了。
「溪兒,你腿麻了,我給你揉揉。」容祁就將雲溪放在腿上,不讓她退縮。
雲溪無奈,事實上她確實是腿腳麻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容祁的修長的手指捏在雲溪的腿上,那熱流讓雲溪全身都暖和起來。
「溪兒,今日有心事?」容祁試探著問。
「沒,就是想家了。」雲溪必須一隻手環著他的胳膊,才能防止自己摔倒。
「好,我看看近期有沒有時間能陪你回去一趟。」容祁的話前後差距這麼大。
「好,謝謝你。」雲溪懶洋洋地道謝,但是一點誠意也沒有。
「中午讓廚房燒吧,你陪我去做上午積壓的事情。」容祁說著一把打橫抱起雲溪,惹來雲溪一陣驚呼。
「你放我下來,我還要去給王爺燒飯吃呢。放開我。」雲溪的小拳頭打在容祁身上,好像雨滴一般,毫無痛感。
「溪兒不急,午飯讓御廚做,你偶爾做點好吃的送過去就行了。我們中午的飯菜也讓御廚做。」
能吃御廚做的飯菜,那也是一種享受,感受感受御廚的手藝。
容祁把雲溪抱回院子,直接進了房間,放到床上。
「溪兒休息一會,躺一會腿就好了。」
「好吧,謝謝你。」雲溪自己退掉鞋子和外套,在容祁的床上躺下來了,躺著真舒服呀,腿腳麻也好多了。
他的床好硬,之前怎麼沒有發現。
「喂,你的床怎麼這麼硬啊?」雲溪問。
「硬嗎?那今晚讓人再加些墊的,軟軟的你睡起來會舒服點。」容祁說得好像老夫老妻一樣。
「免了吧,我的床舒服得很,你還是睡你的硬床吧。」雲溪翻個身看到床邊的書,伸手拿過來。
是一本西夏國的國志,雲溪知道,勤王爺就是在西夏國被襲擊的,容祁了解西夏國也很正常,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都不了解敵人,怎麼去戰鬥!
看著看著,雲溪竟然睡著了。
容祁聽到雲溪均勻的呼吸聲,悄悄的走過來,把她頭上的發簪取下來,給她蓋好被子,再回到書桌前連書頁都翻得很輕。
到了飯點,前院御廚送來做好的飯菜,在石橋邊上,慕容小小看著四個食盒,就攔下了問世送給誰的,他們說送給世子爺的,她又問怎麼這麼多,他們說是兩人份。
兩人份!慕容小小嫉妒的要死,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跟表哥一起吃飯。
只是再怎麼生氣,都不能太直接了,不能擾了整盤的計劃。
梅二和梅四把飯菜接過來送到了容祁的院子里,容祁看著熟睡中的雲溪,輕聲讓他們把飯菜送去熱著,等雲溪醒了再吃。
雲溪做了一個好美好美的夢,夢到了她回到了現代,跟她的閨蜜們一起旅行,旅行路上遇到了一個超級大帥哥,她上去跟帥哥搭訕著,慢慢地這個帥哥的臉竟然變成了容祁的。
「容祁。」夢裡雲溪抓著容祁的衣領讓他還回帥哥。
「溪兒溪兒。」容祁跑到床邊抓著雲溪的手,又把她抱在懷裡。
雲溪醒來了。
「容祁。」雲溪喊著。
「溪兒,我在。」容祁把雲溪的手放在嘴邊上親了親。
「容祁你好討厭,竟然跑到我的夢裡佔據了那個帥哥,太討厭了。」雲溪嘟囔著道。
夢裡?帥哥?這帥哥一聽就是個男人!
這下容祁不開心了,她在他的床上夢到了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這還得了!
「好了溪兒,不準想了,你是我的。」容祁把雲溪僅僅抱在懷裡。
雲溪一把推開他道:「誰是你的?我就是我自己的,我承載著我自己的身體,感受著我自己的靈魂,才不是你的咧。」
雲溪說得一板一眼的。
「現在不是我的,遲早是我的。」容祁問雲溪是起來還是再睡一會。
雲溪摸摸肚子道:「我有點餓了,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過了午時了,你是起來用飯還是端到房間來?」
容祁對雲溪的不自覺的寵愛已經到了一定的地步了。
「起來,你先走開,讓我整理一下衣服。」雲溪還坐在被子里。
「我的溪兒還害羞了。好,我迴避。」
容祁左手托著袖子站起來,優雅地順順衣服,不看雲溪。
迅速起來穿好衣服鞋子,還順便把他的床整理了一下,這才來到容祁面前。
頭髮整個散披下來的,黑順的長發,白皙的小臉上海帶著睡醒后特有的紅暈,好不嫵媚。
容祁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被雲溪讓開了,又摸在她的頭髮上。
「來,我給你梳頭髮。」容祁牽著她來到隔壁的洗浴室內,讓她坐在凳子上,自己拿起梳子給她梳理頭髮。
「喂,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會梳頭髮了呢?比我這個女人梳得還好。」雲溪看著鏡子中的頭髮在容祁修長的手指下很快就成了一個型。
「我知道你不會梳頭髮,所以我才要學,給你梳。不過本公子心靈手巧,這第二次就很熟練了。不過溪兒,你也要學著梳頭髮,以後我的頭髮就歸你梳了。」容祁說得很理所當然。
「切,給你梳頭髮又沒錢,我才不幹呢!」
雲溪對著鏡子做著鬼臉。
「我都是你的,你比我皇伯伯還要富有。」容祁淡笑地說。
「你就吹吧你!」雲溪才不信呢。還有誰的錢比皇帝的多?那皇帝還不早就來剝削他咯!
「我只吹給你一人聽。」容祁發現他很喜歡跟雲溪聊天,總是會被她說得心情愉悅,之前的所有陰霾一掃而光。
「王府的菜是哪裡供應?」雲溪想到勤王爺,就突然問起來。
「都是我們那日去的別莊。溪兒為何問此事?」
「我想給你親爹做些既營養又好吃的東西,只是我需要看看食材,如果全部搞回來又來浪費了,所以我想親自去找找。」雲溪道。
容祁心裡一暖,這個小女人為了他父王也會有心思。
「好,吃過飯我陪你去。」容祁拉著雲溪凈過手,走到隔壁的膳房。飯菜已經擺滿了桌子上,已經餓了的雲溪看到這麼精美精緻的飯菜,突然就捨不得吃了。
「皇上吃的都是這樣的飯菜?」雲溪抬頭問。
容祁微微點了點頭道:「恩,差不多。」
「哎,這個悲催的時代,沒有手機,沒有網路,我好想刷朋友圈哦。」雲溪雙手握在胸口看著滿桌的飯菜感嘆。
「溪兒總會說些奇怪的話。何為手機?何為網路?」容祁問。
雲溪大眼睛看著他問:「想知道?」
「如果溪兒願意說。」容祁對雲溪總是和顏悅色,不惱不怒。
「切,沒門,就不告訴你!」
說完雲溪就坐下來,開始享用皇帝吃的大餐了。容祁笑了笑,也坐下了。
最面前的是一盤黃色的小鳥。伸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巴里。
「這是什麼?入口嫩滑,肉質鮮美。不錯。」
「這是百鳥歸巢。裡面是雞肉。經過十幾道工序加工而成的。」容祁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覺得這個有多麼不一樣。
「皇帝吃的都是精品,若某一天他吃到我燒的什麼菜,那對於他來說就是極品了。我個人覺得嘛,有些東西還是原汁原味的好吃,如果太經過複雜的話,反而不好了,裡面的營養可能就那樣沒有了。」
雲溪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但是手上卻是夾個不停,真心好吃。
「恩,我的溪兒說的做的都是最好的。」男人也是最好的。只是最後一局容祁在心裡說的。
午飯吃了好多好飽,雲溪說她先要在院子里轉轉消消食在去坐馬車去別莊,否則吃了飯就立馬坐,會有小肚腩的。容祁笑了笑陪著她一起。
轉了半個時辰之後,雲溪說可以出發了。就跟容祁準備從石橋那走。
梅三過來對著容祁耳語了兩句,容祁說從後院坐車直接出去,前門有很多過來探病的,不想正面接觸。
雲溪自然是沒有異議,跟著容祁走。
今日的馬車走得很快,還是梅三趕馬車,紅衣坐在他旁邊,容祁和雲溪在馬車裡。
「容祁,你怎麼這麼多時間在家呆著?我覺得你應該很忙哎。」雲溪問出了心裡話。
「我在家陪著你不好嗎?」容祁問。
「好男兒志在四方!你當然不能只為兒女情長啦,你需要去開拓你的世界,讓你的人生更加完美起來。」說起大道理,雲溪很在行。
「想不到我的溪兒也是有心的為我著想,不過溪兒無需擔心,很多事情有清字輩在打理,我不需要一直親力親為的。」
兩人閑聊著,都是雲溪問容祁街邊什麼樓做什麼,哪裡有什麼,容祁一一作答。
馬車很快就駛出了城外到了別莊。
郝仁聽說容祁又來了,很是驚訝,這才多長時間,世子爺又來了,這頻率也忒高了些。
容祁、雲溪一行人直奔蔬菜地。
「雲溪小姐要訥訥玉米是嗎?」郝仁問。
雲溪這才想起來上午讓紅衣找嫩玉米來著。
「恩恩是的,我想要剛摘下來的嫩玉米。」雲溪笑著道。
「嫩玉米有是有,不多,都是留給宮裡的,如果雲溪小姐要,那自然是先給雲溪小姐。」郝仁特意在容祁面前提起宮裡,就是想告訴他這事,萬一宮裡不高興起來,他要幫著說話。
「那就太感謝啦。」雲溪有些高興,「我今天就先只要四五根,給王爺弄些吃的,如果他喜歡的話,回頭我讓人再來弄一些。」
兒子的東西給老子吃,這是天經地義的,那個皇帝老兒也要靠邊站。
雲溪又挑了一些蔬菜瓜果,還交代了紅衣,如果她要什麼東西,紅衣來取的時候要取什麼樣的。
天近黃昏,郝仁留他們吃晚飯,雲溪拒絕了,她說要回去給勤王爺做些吃的。
馬車在城門關上之前進了城。
一路上雲溪就再盤算著怎麼做。
進了勤王府,馬車停穩當,梅四就過來跟容祁耳語了幾句。
容祁看著雲溪道:「溪兒,今夜父王要宴請舅舅,我要過去。」
「你忙你的吧,既然不用燒飯我就去吳大個那兒蹭飯了。我先走了。」雲溪說著就帶著紅衣走了。
容祁目送著雲溪,嘴唇抿了抿。
慕容小小來了之後舅舅就來了,來探望父王,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父王還特意指明讓他去,這就說不通了,父王知道他不願於人前與人客套,那究竟是所為何事?
直到看不到雲溪的影子了,容祁才抬腳去了大廳。
走在勤王府,或許是因為自己在梅園當差,現在經過的丫鬟和小廝都無人惹她了,這真是好事。
穿過長長的廊檐,就要到河邊了,遠遠的,雲溪看到石橋頭好多人,其中一個大紅色的身影特別引人注意。
慕容小小真是精神可嘉,在梅園的石橋頭一直等著,在她身邊人跟她說有人來了之後,慕容小小就轉過身,抱著胸看著。
雲溪一步步的走著,不擔心不害怕,就是好似他們一堆人說風景一般。
兩人從慕容小小身邊經過的時候,慕容小小往前一站,紅衣立馬將雲溪護在身後。
「喲嗬,還真是一條忠心護主的狗啊。」慕容小小笑著。
雲溪聽到這話也笑了笑道:「都說好狗不擋道,今日這梅園前面怎麼還有擋路的狗啊?」
她很討厭這樣的人,雖然紅衣是陪著她的,但是在她心裡人人平等的觀念根深蒂固,紅衣就是她的朋友,當朋友被罵,誰也開心不起來,管她是誰,反正勤王府有容祁頂著,不怕天塌下來。
「大膽,竟然辱罵本小姐,來人,給我掌嘴。」慕容小小正愁找不到茬。
說著她身邊的人就圍住了雲溪和紅衣。
梅一看著立馬現身,同時還有梅字輩的所有人,將慕容小小和雲溪他們一起圈起來。
慕容小小從來不知道梅園裡還有這麼多暗衛,今日如果動蘇雲溪的話,她可能要吃虧,但是看看前院,有爹娘在,她膽子又肥了點,「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雲溪小姐是我們梅園的人,我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她的安全。」梅一的聲音沙啞低沉。
「哈哈哈……天大的笑話,一個小小的婢女,卑賤的商人之女,也值得你們稱小姐,也值得你們來保護。哼,今日本小姐就要毀了她的容貌,取了她的性命又如何。給我上!」
說完就跟梅字輩打起來。
望月台上的首位看到這邊打起來了,趕緊彙報。
不出片刻雲溪和紅衣已經被護在梅字輩身後,慕容小小和她的隨從們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好,竟然敢打我。看今日我不把蘇雲溪給弄死我就不是慕容小小。」說著慕容小小揮舞著手中的長鞭就對著雲溪這邊打來。
紅衣一個箭步帶著雲溪退進了梅園。梅字輩也退出了石橋,退到梅園的土地上。
「哼,想跑,沒那麼容易。」
慕容小小步步緊逼。
而聞訊趕來的容祁和慕容秋,一個將雲溪護在懷裡,一個拉著慕容小小。
「爹,表哥。」慕容小小看到了親爹,那眼淚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嘩啦啦的往下流。
「乖小小,不哭了,爹的乖女兒不哭了,有事情跟爹說。」慕容秋看著閨女哭得好不傷心,又想到容祁的決絕好不傷心。
「爹,那個叫蘇雲溪的賤婢不讓我進梅園。」說著又哭起來。
慕容秋抬頭看了一眼蘇雲溪,她真被容祁護在懷裡。
「容祁,我沒事,那是你舅舅和表妹,可要好好哄著人家。」雲溪一嘴的酸味,說著就推開容祁,直接回了梅園。
慕容小小看蘇雲溪被容祁護在身邊,現在竟然都不理她,火氣就上來了,「蘇雲溪,你給我站住,你這個賤婢,給我滾出來,就你哪有資格進表哥的梅園。」
雖然嘴上罵著,但是還是不敢在容祁面前造次,不敢硬闖。
容祁看看天色,對梅三耳語了幾句,梅三就走了。
「小小表妹年齡漲了,這性格還是沒變。前面即將開席了,我們一同過去吧。」
不論是慕容秋還是容祁都知道小小的性格,既然大家都沒有明面上撕破臉,那就都不要鬧了。
雖然慕容秋心裡十分不快,但是人家畢竟是三省巡撫,那可不是蓋的,老奸巨猾的。
「小小別鬧了,既然是你表哥的婢女,那你堂堂慕容家的大小姐無需跟她計較,走吧,你姑父還在等著我們去開宴呢。」慕容秋拉著女兒。
心裡萬般不願也不能忤逆了父親的意願,之後的事情還要全他。慕容小小隻能跺著腳被慕容秋拉著。
巨大的桌子,容祁坐在一頭,慕容秋、慕容小小和勤王爺坐在另外一頭。
慕容小小想親近一下容祁,都沒有辦法。
這是勤王爺受傷以來,第一次坐起來在桌子邊上吃飯,身體恢復得很好,大家都很開心,最開心的還是他自己。
勤王爺有傷在身,不宜飲酒,容祁敬了慕容秋幾杯。
雖然慕容秋是容祁的舅舅,但是說起來容祁是世子爺,慕容秋只是個三省巡撫,慕容秋是要給容祁行禮的,只是容祁念著他是自己母妃的哥哥,也就放低了姿態,給慕容秋以舅舅的待遇。「王爺,我們都是自家人,我就有話直說了。今日我來,有兩件事情。」酒過三巡,慕容秋開始說正事了。
「但說無妨。」勤王爺心情極好。
「今日我來,一,是開探望王爺身體,祝王爺長命百歲。」慕容秋放下酒杯道:「二來,我是想問問祁兒和小小的婚事。」
容祁眼瞼低垂,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他眼裡的神色。慕容小小高興得直勾勾地看著容祁。表哥終於快要成為她的了。
勤王爺笑了笑道:「慕容兄,你我年紀一大把了,這兒女婚事,讓他們自己定奪吧。」
說著就看向容祁道:「祁兒,此事你待如何?」
容祁站起來作揖道:「父王、舅舅,祁兒不勝酒力,先行告退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慕容小小的眼淚在眼睛里打轉,看到容祁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突然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慕容秋一邊心疼女兒,一邊又氣她不爭氣。勤王爺看著亂作一團,借口身體不適,也離開了。留下慕容秋父女倆。
勤王爺讓人把他推到書房,靜靜看著勤王妃的畫像。
「麗娘,你說我該怎麼做?我們的祁兒長大了。他似乎很不喜歡你我中意的兒媳婦,我也不知該如何選擇,一邊是你的心愿,一邊是我們的孩兒,他呀真的長大了,他喜歡一個叫蘇雲溪的姑娘,你說我是該成全你的心愿呢還是成全我們的孩兒?真是難為我了。」
勤王爺在書房待了很久,直到外面傳來慕容秋的聲音。
「王爺,我家裡有急事,我先告辭了。」慕容秋在外面道。
勤王爺轉身讓人打開門,迎了慕容秋進去。
「慕容兄怎麼這就回去?家裡有何事?可需要幫忙,祁兒在家,如果需要幫忙,你就說一聲。」勤王爺是真心實意的想幫助自己愛人的哥哥。
「多謝王爺,小小不願回去,她留在王府,還望王爺多多關照。」慕容秋還是十分希望自己的閨女能嫁給容祁的。女兒嫁給容祁了,他老退了以後這慕容家的繁榮又會持續下去。
「慕容兄放心,小小我定會照看好的。」勤王爺保證道。
「那就多謝王爺了,臣先告退了。」
再親的關係,因為勤王妃的離世,加上皇權的隔閡也消失殆盡了。「好。」勤王爺點點頭。
慕容秋丟下女兒急忙連夜趕回去了,不為別的,就因為祁記今天發來信函,以後祁記的絲綢不再從慕容家拿貨,慕容家裡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不敢擅自行動,就怕弄巧成拙了。
容祁略帶酒意回到梅園。
「梅三,溪兒在哪?」容祁看自己院內沒有燈,再看雲溪屋內也沒有燈。
「回主子,雲溪小姐在大廚房,跟吳大個學做吃的。」梅三回著。
「恩。」容祁漫步向大廚房方向,老遠就聽到雲溪的笑聲。
溪兒心情好就什麼都好!
「溪兒。」容祁不願進入廚房,就在廚房外喊著。
廚房內的笑聲戛然而止。
「容祁。」雲溪出來了。
廚房內的眾人一個個好像做錯了大事,灰溜溜的往後面的暗房藏。
吳大個帶著廚房內的幫廚出來行禮。
容祁揮揮手,上前來牽住雲溪。
「溪兒吃了晚飯嗎?」容祁的聲音裡帶著酒氣。
雲溪捂著鼻子道:「你怎麼喝酒了?熏死了。」
「哈,哈,哈。」容祁好像一個孩子一樣對著雲溪哈氣,惹來雲溪直叫。
周邊的人看呆了,原來清心寡欲的世子爺還有這麼一面。
「別鬧了,臭死了。」
雲溪推著容祁,容祁死活往雲溪身邊湊。雲溪托著容祁,容祁依靠著雲溪,兩個人好像扭成了麻花辮子一般往回走。
「容祁你今晚心情很好哈?有什麼高興的事情說給我聽聽。」雲溪放開容祁的嘴巴整個人就被容祁摟在懷中。
「恩今日很開心。」容祁聞著雲溪的發香,心裡痒痒的。
「何事開心嘛?」
「今日我突然想起來,我已經及笄了。」容祁的聲音沙啞而溫柔。
「及笄不就及笄了嘛,我也及笄了呀,那有什麼!」雲溪不以為然。
「呵呵。」容祁抱著雲溪不動力,頭埋在她的頸脖之間悶笑著。
「說呀,你撿到銀子啦?」雲溪問。
「溪兒,只有及笄了才能成親。」容祁道。
雲溪心裡咯噔一下,難道他想娶她?
「梅三。」雲溪喊道。
容祁拉住雲溪,「你喊梅三作甚?」
「你呀真的喝醉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明日早膳我已經想好了做什麼給勤王爺了,所以我也要早起。」雲溪說著就要擺脫容祁。容祁哪能那麼便宜就放開她。
「溪兒,今晚去我那睡吧。」容祁在她耳邊低聲說著,有點發嗲的意味。
雲溪伸手推開他,「不行,我一個人睡習慣了。」
「溪兒,好溪兒,今晚去我那,走吧。」容祁說著不由分說的一個公主抱,就把雲溪抱著飛起來了,直奔他的院子。
雲溪小拳頭在他胸口直打。
「你這個壞人,誰說要睡你這裡的,你這個大色狼大變態。」雲溪一直罵著。
「好,溪兒說我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今晚我想你陪著我。」容祁想這輩子他搞不定的人應該只有蘇雲溪了。
「哼,我要洗澡換衣服,我要回去。」雲溪儘管被抱進了院子,卻還在掙扎。
「來人,備水。」
容祁一直抱著雲溪,直到隔壁準備好了洗浴的熱水,才放開雲溪,親自把她送到洗浴室內,又帶上了門,雲溪無奈,只能脫衣洗澡。
突然想起來自己衣服沒有拿,怎奈自己又在水中正在洗澡,就喊了一聲紅衣。
紅衣真給力,立馬應著在。
「紅衣,去給我拿套乾淨的衣服過來,謝謝。」
紅衣領命下去。容祁躺在軟榻上,這才想起來。喚來梅四,讓他明日和紅衣一起去給雲溪準備衣物,京城最流行的衣服最好的面料,多做幾套。
紅衣把衣服拿過來,踟躕了一下,敲敲門,說她給她送衣服,雲溪在水中,反正也看不見什麼,就讓紅衣進去。
氤氳的霧氣中,雲溪白皙的脖子都露出來了。
「謝謝你紅衣,隨便放吧,我馬上起來了。」
紅衣已經習慣了雲溪說謝謝,司空見慣了,剛開始她真的很不習慣,蘇雲溪且不說是姑蘇家的大小姐,在勤王府怎麼也是祁世子喜歡的人,她完全可以高高在上的,但是蘇雲溪她沒有。
雲溪洗好之後,就來到容祁的房間,容祁已經寬衣解帶進了被窩。
「溪兒,快上來。」容祁放下書。
雲溪想自己剛才佔據了洗浴室,那他還沒洗澡!「你還不去洗澡?」雲溪站在離床很遠的地方問。
容祁的頭髮都已經放下來了,散落在兩肩,白色的裡衣,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仙人。
「溪兒,我已經洗好了。我比你快,我在另外一間洗的。」容祁解釋著,翻身下了床,雲溪再次被拉到床上。
「咦,你的床怎麼突然很軟了?」
本來硬邦邦的床,現在怎麼這麼軟了?
「溪兒喜歡軟軟的,我就讓人又墊了些被子,你喜歡就好。」容祁笑起來有淺淺的酒窩。
「算你有良心。」雲溪嘟囔著道。
容祁讓雲溪睡在裡邊,他睡外邊,都上床了就熄了燈。
兩人一夜相安無事。
慕容家一夜燈火通明。
慕容家的老泰山坐在上首,看著底下坐的六個兒子,讓他們想想到底在外做了什麼,為何祁記突然就不從慕容家拿貨了。
慕容秋是老大,坐在他父親的下首。
「爹,小小去了勤王府,是不是小小鬧出了什麼事情,所以祁記不願與我們慕容家合作了?」慕容家老幺說。
「秋兒,小小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老泰山也就是慕容秋的爹慕容水源問。
「爹,小小雖然一心想嫁給祁世子,在勤王府也沒有做什麼。」慕容秋想了想說。
「大哥,你是愛女心切,你仔細想想,肯定是小小在勤王府做了什麼,所以祁記才有如今這樣的舉動。」慕容家老三也說話了。
最後除了慕容秋,其餘的五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慕容水源作為大家長,咳嗽了兩聲,底下的聲音就都沒有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穩定祁兒,祁兒這孩子一旦決定的事情,我這個做外公的出面都沒有用。所以你們還是要找到根本。秋兒,你讓人快馬加鞭去接回小小,讓事情緩一緩。」慕容水源心裡微微嘆息著,如果女兒還在,這事定然不會發生的。
「是爹。」慕容秋點點頭。
「好了,夜深了,大家都散了吧。」慕容水源年紀大了,也感到身體疲倦。
只是如果祁記的絲綢不從慕容家拿貨,那慕容家就撐不起來現在這個盛世了。
「來人。」慕容水源躺在床上想著睡不著。
「老太爺。」守夜的人應聲。
「扶我起來,我要給祁兒修書一封。」解鈴還須繫鈴人,這麼大的事情是祁兒的意思,只有通過祁兒才能真正了解情況,慕容家的絲綢一直都是最好的,從沒有出現過任何質量問題,而且祁記也不是銷售不了,那必定是小小在勤王府發生了什麼,或許是祁兒不願意娶小小。
「老太爺,要不您明日再寫吧,這天都亮了。」守夜的人也是貼心的。
「來不及了,這事情不解決,我們慕容家啊,就要沒落了。」慕容水源起來后,披著外套,就著燈光寫起來。
或許是真的老了,燈芯挑到了最大,還是覺得字跡看不清楚。
一封書信,彎彎扭扭,終於完成,吹乾墨汁,摺疊放入信封之中,遞給守夜人道:「立刻快馬加鞭送去勤王府給祁兒,一定務必要快。」
「是老太爺。」
慕容水源看著閃爍的油燈,感嘆世事變遷,時光易老。
躺回床上,他還是睡不著,此事不解決,他都睡不安穩,事關慕容家生死存亡,焉是小事?小小的性格嬌縱,秋兒愛女。
唉!
雲溪早早就醒了,正準備起來,剛一動,就被容祁拉住了。
「還早再睡會。」容祁的聲音里濃濃的睡意。
「不行,我要起來給你親爹做營養早餐。」雲溪掰開容祁的手,「你再睡一會吧,等會我讓梅六喊你起來吃早飯。」
「嗯。」容祁放開雲溪,讓她起來。
天色剛剛亮點,紅衣看雲溪出來了,提著燈籠迎上去。
「紅衣,你怎麼不多睡會,我一個人就可以啦。」雲溪覺得自己一個人帶動大家一起真心不好意思。
「小姐,紅衣每日都是這時候醒來,習慣了。」紅衣自從雲溪護著她之後,心裡對雲溪多了一層感覺。
梅園裡靜悄悄的,只有幾隻早起也或許是晚睡的蟲子在唧唧地叫著,偶爾梅林里還有幾聲鳥叫。空氣里透著泥土的芬芳,雲溪想,這撿來的活著,也還挺好的,至少是自由自在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受著陽光和雨露,享受著生命的奧妙。
廚房裡,梅六早就燒好了火,黃亮亮的燈光照在他年輕稚氣未脫的臉上。
雲溪突然心生不舍,這個年輕人,因為賣身給容祁,就要無時無刻不待命,還什麼都要會。如果在文明時代,這樣的年輕人可能正在學校讀書,享受著父母的寵愛。
------題外話------
推薦好友文《萌妻是只喵》/北城的北
身為京城第一把交椅的陸三少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沒心沒肺了二十八年之後,竟然會栽在一隻小奶貓身上?
樓棉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一時責任心爆棚,半夜去追捕一隻惡靈,然而可笑的是,她一個陰陽師竟然被惡靈詛咒,變成了一隻小奶貓?!
自此——三少PK蠢喵的生活開始!
只不過,鬧著鬧著,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家花園的女人是誰?
【一對一寵文,寵寵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