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招安
朱贏本以為經過昨日之事,陳鴉即便還想找她,至少也得過一陣子。不想才過了兩天,千金笑那邊的人又來傳消息了。
地方倒還是老地方,只是樓下不見了那群「花美男」,包間里只陳鴉和江虞兩人。
「看來陳大當家對朱贏忌諱得很吶?」朱贏在他對面坐下,笑道。
陳鴉張開摺扇,將自己扇得汗毛直豎,道:「事實上,陳某對和有夫之婦私下見面這類事情的確有所忌諱,所以,」他面色沉痛地推過來一張銀票,「三千兩,買你三個話本子,怎麼樣?」
朱贏看看那張銀票,再看看陳鴉那割肉挖心般的神情,忍不住掩唇而笑,道:「陳大當家倒是捨得下血本,不過,話本子的事我們容后再談。我想先向你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陳鴉有些不耐地問。
「趙翀。」朱贏也不與他繞彎子,看著他似笑非笑道:「他和趙大當家是很好的朋友?」
陳鴉撇過頭去看江虞,江虞忙澄清:「老大,不是我說的。」
「這種事情不用別人說。我三艘船要交三千兩贖金,陶朱會那麼多船,若是每一艘都交過贖金,這生意還做得下去么?而趙翀更是一看就不會乖乖交贖金的人,兩廂一結合,自然能得出以上的結論。甚至於,也許陶朱會之所以能成立,陳大當家也功不可沒呢,畢竟,若是自己的船每次都被打劫,而別人的船卻通行無阻,那麼即便多出點錢,也情願借用別人的船吧。」朱贏道。
陳鴉收起了一開始那漫不經心的表情,看著朱贏面紗后朦朧不清的臉,道:「看來朱贏公主此番要與我談的,不是一般的事。」
「陳大當家既然早有準備,又何必假做不知呢?以陳大當家的身份,是誰傳個話便會輕易離開罔象島的么?若不是上次趙翀讓江虞帶他來找我,陳大當家未必會賣我朱贏這個面子吧?」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陳大當家此番來見我,果真單為好奇?」
陳鴉面無表情:「你什麼意思?」
朱贏笑笑,道:「我也不知道趙翀非要叫你們的人帶他來見我是什麼意思,或許他也想讓陳大當家與我接觸看看?」
陳鴉不語,眸中卻分明也在計較此事。
「既如此,不如你我合作,將趙翀踢開如何?」朱贏問。
「如何合作?」
「你我在緬州也建一個陶朱會怎樣?」
朱贏話音方落,陳鴉失笑。
「陳大當家且莫笑,我猜趙翀當初也曾對陳大當家說過一樣的話,不過陳大當家拒絕了,對不對?」朱贏問。
「沒錯。」
「但我與趙翀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陳大當家看不出么?」
「你我不過一面之交,我如何看得出?」
「我是女人,他是男人。」
陳鴉:「……」
「我是女人,所以有些場合我不便出面。我是琅琊王府王世子妃,所以我也不可能像趙翀一樣各地跑。陳大當家明白我的意思么?」
陳鴉當然明白,僅後面一條便相當於告訴他,與她合作,他會擁有相當的自主權,因為她的身份不容許她跑到他的地盤上去指手畫腳。
考慮了片刻,陳鴉不答反問:「對於趙翀此人,你了解多少?」
朱贏:「絲毫不了解。」
「那你便敢挖他牆角?」
「在緬州,我是王世子妃,在大旻,我是朱贏公主。我實在找不出怕他的理由啊。」朱贏笑,「不過若是陳大當家決定與我合作,而又有所忌憚的話,我不介意陳大當家住到新城來,如此,要話本子還更方便些。」
陳鴉似是無語,半晌方道:「我懷疑此人與猋族有所勾結。」
朱贏端茶杯的手一頓,問:「何以見得?」
「我曾在他身邊見過一個護衛模樣的男人,耳廓上有孔洞。」
「那又如何?」
「只有猋族的男子,才有在耳廓上戴飾品的習俗。」
朱贏細細的手指摩挲著杯沿,道:「趙翀錢多,或許是他雇的呢?」
陳鴉搖頭,道:「看起來公主對猋族不甚了解,這個民族非常野蠻和排外,原來除了搶掠之外,幾乎不與別的民族有任何往來。直到上一代額薩王開始與大旻開通邊貿關係,崑緬兩州的邊境上才時常能看到他們的身影,此種情況下,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為錢驅使做人鷹犬的。」
「趙翀與猋族有貿易往來么?」
「有。實際上,他可算大旻與猋族之間最大的商販,因此受到猋族某些上層的賞識與扶持也說不定。」
「那陳大當家更應儘快與他撇清關係了,否則,一旦大旻與猋族開戰,陳大當家只怕要受池魚之殃啊。」朱贏道。
「公主這便恩威並施了?」陳鴉瞄她。
朱贏樂不可支,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畫出一條涪江的形狀,道:「我明明只想為陳大當家鋪路而已,至於這條路陳大當家走還是不走,決定權在你。」
朱贏在這邊籠絡人心,穆王妃在那邊氣得昏倒在床。
齊嬤走到屏風后,對額上纏著帕子的穆王妃道:「王妃,姨太太來了。」
「不見。」穆王妃氣憤道。
「哎喲,我的好妹妹,到你我這個年紀,可動不得肝火。」穆元禧走進來道。
穆王妃倏然坐起,雙目噴火看著穆元禧道:「到底是快做王府二王子丈母娘的人,我這萱寧居不用通報也能隨隨便便進了。」
穆元禧神色微變,但很快便又掩了過去,上前坐在床沿握著她的手道:「我就知道你會生氣,這不就過來隨你出氣了。」
「我哪敢拿你出氣?李延年可是王爺心頭肉一般的兒子,你做了他的丈母娘,我不過是她的繼母,不定誰給誰氣受呢。」穆王妃道。
「妹妹,你何必這樣動氣?難道是我一開始想把姝兒許配給二王子的么?姝兒等了延齡這麼多年,結果延齡說不要就不要,說另娶就另娶,你不知外面將姝兒說得有多難聽。說什麼一心攀龍附鳳結果等了個人老珠黃,你說說看,這樣的話我這個做娘的聽在耳里,心中不如刀割一般?姝兒十九了,又是與王府有過婚約的,再找人家實在是難找可堪匹配的。我家老爺也是心疼女兒,這才來找王爺給姝兒賜婚,想著好歹由王爺做主的話,旁人也說不著什麼。王爺要把姝兒許配給二王子,難道我們文家還能拒婚不成?」穆元禧將責任推了個一乾二淨。
穆王妃冷笑,道:「倒不知姐姐還有這般能說會道巧舌如簧的本事。你以為我不知盛家一早就透過要與王府結親的意思來了?」
穆元禧愣了愣,道:「是呀,可他們中意的人選是大王子啊。」
「什麼?」穆王妃一驚。
穆元禧嘆氣,道:「你呀,整天對外宣稱抱病在床抱病在床,我還當是哄人的。但這般大的消息你都不知,且不論你旁的地方有沒有病,這兒呀,八成是有病。」她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穆王妃面色不悅,卻也沒說話。
「這盛家可不同於我們文家,我家老爺不過是個文官,筆頭上討生活的,再厲害也不可能憑著一支筆把延齡從王世子位上拉下來把二王子拱上去。可盛家不一樣,唯一的嫡長女嫁給大她十一歲的大王子做填房,且這大王子還是從大旻做質子回來的,難道你就不懷疑他們的用心?況且聽聞這盛家母女與你媳婦素有嫌隙,待盛家小姐進了王府,只怕有你的事兒做呢。」穆元禧道。
「你都看得明白的事,王爺指定更明白了,這樣的婚事他都答應……」穆王妃的臉瞬間血色盡褪。
「於你而言,那兩個是前頭王妃生的,延齡才是你親生的,自然不能同一而論。但對王爺來說,三個兒子不都是他的骨血,誰繼位不是一樣?你還指望他會替延齡的世子位操心呢,能為他操心的只有你而已,你那媳婦只有十六歲,能成什麼事?你繼續躺床上吧,有你哭的時候。」穆元禧恨鐵不成鋼道。
穆王妃心慌意亂起來,道:「我又能做什麼?盛家手握兵權,我不過是個深宅婦人,王爺執意想給,我還能阻止不成?」
「那可不一定。」穆元禧悠悠道,「盛家若真有那層意思,盛家小姐便是他們唯一名正言順的倚仗,可若是盛家小姐不在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非支持大王子不可呢?為他人作嫁衣裳嗎?」
片刻之後,穆元禧出了王府後門,上了自家馬車,見了坐在車裡的文靜姝,不由目光一軟。
「姨母怎樣了?」文靜姝問。
穆元禧笑得不屑,道:「你姨母是個一根筋,看著吧,待盛歆培進了府,王府後院且有的熱鬧呢。」
文靜姝垂眸不語。
穆元禧看她的模樣,忍不住耳提面命:「我可告訴你,從今往後再不許想李延齡了!與王世子有過婚約的女人,誰敢娶?雖是他無心於你,可外人不知道啊,如非你父親舍了老臉去求王爺,這輩子你怕是就毀在他手裡了。與二王子成親后,你便是他的二嫂,日後在王府難免會經常碰面,你可別犯糊塗。」
文靜姝低聲道:「母親放心,我已對他徹底死心了。」
穆元禧滿意地點點頭,在馬車轔轔的車輪聲中道:「進了王府之後,你面上仍是要敬重親近你姨母的,她雖不是二王子的親生母親,畢竟是王府的王妃。但你記得,一旦三房和大房起衝突,你切莫摻和,在一旁看戲便成,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文靜姝轉過臉,透過微微掀動的窗帘看向外面,眼底靜如死水,死水底下又似有暗流涌動。她點了點頭,沒吱聲。
朱贏剛回到崇善院尚嬤便將文靜姝要嫁給李延年的消息說給她聽。
朱贏洗了手,一邊拿棉帕子擦手一邊感嘆:「表妹變二嫂,世界真奇妙!那盛歆培便是嫁給李延壽咯。」
尚嬤:「公主未卜先知?」
朱贏笑道:「那盛歆培每次見我都恨不得吃了我,上次見我卻面露得意之色,除了嫁給李延年或者李延壽,她還有什麼機會勝我一籌?嘖,給人做填房當后媽,有什麼好得意的?」話剛出口便想起她婆婆穆王妃也是填房后媽,忙訕訕掩了嘴。
尚嬤嗔怪地瞪她一眼,問:「今日之行公主有何斬獲?」
朱贏喝了口茶,道:「陳鴉雖未當場給我答覆,但我估計*不離十,畢竟仰人鼻息哪有自力更生自在?何況趙翀這個人,一看就不是那好相處的,給你十分利,備不住要收回一百分才肯罷休。」
「那他給公主十萬兩銀子,是想收回多少去呢?」尚嬤問。
朱贏沉思一陣,搖頭:「我不知道。」話說目的不明什麼的最討厭了。
剛說了沒幾句話,齊嬤來了,說王妃請朱贏過去。
「最近在忙什麼?」到了萱寧居,朱贏見禮之後,被賜座上茶,正受寵若驚呢,那邊穆王妃開始發問了。
「掙錢。」朱贏老實道。
穆王妃眉頭微微一蹙,問:「你銀子不夠花?」
朱贏面露靦腆:「怎樣才算夠花呢?」
穆王妃一噎,這問題還真難回答。且不說衣食住行,什麼衣裳呀首飾呀脂粉呀……一個女人若是想花銀子,多少銀子怕都是不夠花的。
發現自己和朱贏根本沒什麼共同語言之後,穆王妃決定直切主題:「盛歆培要嫁給李延壽了,你知道嗎?」
朱贏點點頭,腹誹:你外甥女要嫁給李延年怎麼不說?
「你有何對策?」穆王妃問。
「對策?」朱贏無奈地笑,「他們成親,與我何干?」
穆王妃瞬間進入憤怒模式:「你怎會如此短視?」
朱贏:「王妃是擔心他們會威脅到夫君的王世子位?王妃請放心,夫君是孝子,即便被趕出王府,也一定會帶王妃同行的。」
一句話結束討論的朱贏落得了和網路紅人小明一般的下場——你給我滾出去!
朱贏邊滾邊想:對策,我有何對策能跟你說嗎?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雖然她不見得有神一樣的對手,但豬一樣的隊友……咳,雖然這樣想有些不敬,但事實勝於雄辯。
回到和光居時發現李延齡神色匆匆地從裡面出來,見了她倒是面色一緩,伸手牽了她的手,問:「沒事吧?」
朱贏笑著搖搖頭,剛想進門,他卻拉著她的手往外走,道:「去看看我送你的生辰禮物。」
朱贏跟他來到王府馬廄,看到那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時,真恨不能以頭搶地。
「怎麼樣?喜歡嗎?」李延齡興緻勃勃地問。
「喜歡是喜歡,只是,王府規矩女眷出門連臉都不能露,難道還能騎馬?」朱贏望馬興嘆。
「王府府規也沒規定女眷出門不能騎馬。」李延齡道。
「你確定?」朱贏眼睛一亮。
「放心,你夫君我熟讀府規八百遍,簡直倒背如流。」說這話的時候,李延齡還有些得意。
朱贏:「……」估計這傢伙從小抄府規長大的。
「既然這樣,那,夫君,我們什麼時候去騎馬?」朱贏上輩子一直想學馬術,可是太忙了所以一直未能成行。她始終覺得參加馬術大賽的那些女騎師實在是太帥了。
「明天是你生辰。」
「嗯。」
「那我們就明天去。」
「嗯嗯!」
因著有些興奮,晚上朱贏入睡困難,李延齡建議做些運動好睡覺,朱贏嚴詞拒絕不說,還作死地和他談起了別的男人。
「夫君,你可知王爺為何給趙翀王府通行令?」這個問題困擾朱贏很久了。
男人的注意點卻和她截然不同:「你為何知道趙翀?」
聽著這惡意滿滿的語氣,朱贏暗暗抹了下冷汗:幸好男人還不知庫房裡那十萬兩銀子。
「聽罔象島那水匪頭子說的,他說此人非同一般。」朱贏道。
「你知道鐵礦么?」李延齡問。
朱贏點頭,鐵礦誰不知道?
「此人能找到鐵礦。在此之前,我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找到深埋地下的鐵礦,但此人就能。」李延齡道。
朱贏心中一驚,問:「何以見得?」
「去年他來過王府,對我父親說在崑緬交界的某處山脈有一處鐵礦,讓我父親趕緊派人去挖。鐵礦稀有,我父親雖不十分相信,但還是派人去挖了,挖了好幾個月,在去年年尾終於挖出礦石。所以父親給了他一枚王府通行令,目的就在於方便他繼續在緬州尋找鐵礦。」
朱贏對礦石這方面從無涉獵,不過用腳趾頭想也能明白在這樣的朝代,能夠尋找深埋地下的鐵礦,這樣的人才別說琅琊王,即便是大旻的皇帝,只怕也是渴求得很。
「他告訴王爺鐵礦所在,難道就沒提要求?」朱贏可不相信趙翀是這般無欲無求之人。
「聽說,他要求鐵礦開採量的兩成歸他所有。」李延齡道。
「鹽鐵都是官營的,百姓私販一律處死,他要這兩成的鐵礦做什麼?」朱贏似自語,又似問李延齡。
李延齡搖搖頭,道:「不知,總之我也覺得此人甚是神秘。」
朱贏思及陳鴉說趙翀或許與猋族有所勾結,心中不免懷疑:莫非這兩成的鐵礦是要運到猋族去?不過這個猋族給她的印象似乎是個游牧民族,就算有了鐵礦石,他們有冶鍊技術嗎?
總而言之,既然趙翀有這個本事,讓王府收回給他的王府通行令怕是不可能的了。
「夫君,你平日里與此人有交集么?」朱贏問。
「沒有。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要提防此人。」這樣一個神通廣大的男人,送給她十萬兩銀子,究竟何意?
朱贏帶著這樣的疑問睡著了。
次日一早,鄭嬤親自下廚給朱贏下了一碗長壽麵。吃完早飯,李延齡帶著她從後門出府,一路出了城來到城東無音山的山腳下,李延齡方勒馬停步,將朱贏從車中扶出來。
戴帷帽騎馬自是極不方便的,於是朱贏便只戴了個面紗。
她圍著那匹白馬走了兩圈,見它四肢修長體型矯健,大眼溫潤毛髮光澤,心中十分喜歡,摸著它的鬃毛問李延齡:「它有名字嗎?」
「有,叫做小白。」李延齡見她喜歡,心中也十分高興。
朱贏:「……」好吧,這取名風格,的確很李延齡。
她一腳踩上馬鐙,兩手抓著韁繩想上馬,無奈這副身子實在弱雞,努力幾次都上不去。
李延齡見狀,兩手扶住她的腰將她託了上去。
「別害怕,手抓穩韁繩,腿夾住馬腹。」李延齡教她。
朱贏坐穩之後,發現一個問題——她的兩隻腳夠不著馬鐙。
李延齡自然也發現了,他用手比了比,大約還差兩指寬的距離,嘴裡嘀咕道:「明明已經改得這樣短了,怎會還夠不著?」他自是不會承認自己估計錯誤,反而嘲笑朱贏:「小短腿!」
朱贏大怒,伸腳踢他,卻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李延齡忙扶住她道:「罷了罷了,待回去將馬鐙改過,再帶你出來騎它。」
朱贏好容易上了馬,豈肯輕易下來,便對李延齡道:「你牽著它走兩步不成嗎?就走兩步?」
李延齡見她心癢難耐的模樣,不忍心拒絕,便道:「那你可坐穩了。」
朱贏點頭不迭。
李延齡牽著馬慢慢走了幾步,朱贏在上面一顛一顛的,唇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李延齡看著好笑,道:「你說你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如何就對騎馬這般感興趣?」
朱贏道:「你說我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為何你生辰禮物就送我一匹馬呢?」
李延齡:「……」
「還不是想著:我李延齡的女人怎麼可以不會騎馬?於是便送了唄。」朱贏替他回答。
李延齡笑道:「就是沒想到夫人腿如此之短,枉費為夫一番苦心了。」
「討厭!你還說!」朱贏不敢亂動,把腰間荷包取下來扔他。
李延齡一把接住,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抬頭眸光曖昧地睨她,道:「果然是夫人的味道。」
這男人……朱贏忽然擔心再過個五年十年的,自己還是不是他的對手。
就在此時,一騎飛奔而來,到了近處一看卻是王府內衛。
「大旻朝廷來使,王爺請世子爺與世子妃速速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