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界歸順
「大王」沈蝶舞痴傻著,笑的卻也甜。
「我陪陪你」在屋檐下的走廊上坐下,陸珈看著外面的天色,笑著開口「今年是年前立春,你看,立春了以後就是不一樣,天已經沒有那麼冷了」
「大王,玉佩丟了,大王玉佩丟了」順著坐在屋檐下,沈蝶舞獃獃愣愣的看著外面,嘴裡嘟嘟囔囔著「大王玉佩丟了,大王玉佩丟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拖累你」坐在屋檐下,陸珈看著眼前痴痴傻傻的女子「從開始見你,我就想著給你留一條活路,因為你跟普蘭馨不一樣,你是有活路的……」
沈蝶舞依舊痴傻,怔怔的看著外面的天色,嘴裡嘟嘟囔囔著。
「我知道這兩年你過得不好」低著頭看著地面,陸珈內疚的開口「事實上,我也一直在找機會讓你出去,我是怕帶給你傷害的,可是沒想到,最後帶來的還是傷害」
「大王」沈蝶舞轉頭開口,陸珈循聲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子,笑著開口「沈蝶舞—」
「大王」孩子氣一樣沈蝶舞接著甜甜的叫著「大王,大王」
「不要了大王了」盯著沈蝶舞的眼睛,陸珈說的事是還真「你不要大王了,去找你自己的新生活吧」
「大王」沈蝶舞的笑容慢慢在落下,像是聽懂了陸珈的話一般「大王——」
「大王,不能愛你」盯著沈蝶舞落下的笑容,陸珈狠下心開口「我把你留下來,結果還是一樣,你的未來還是無盡的痛苦,所以,我不能留你,我要送你走,我說的你明白嗎?」
「大王」沈蝶舞的笑容徹底消失了,臉上剩下了無盡的落寞「大王」
「走吧」內疚的低頭,陸珈不敢看沈蝶舞的眼睛「走吧,早晚都是要走的,現在走,跟著東界王走,是最好的選擇」
「大王……」沈蝶舞再次開口,眼底蒙上一層細細的淚霧。
「東界王對你的感情是真的」陸珈低著頭,也不知道沈蝶舞能不能聽懂,只是在說著「這一次,他用東界換你的命,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跟你走,感情這件事,誰能說明白,你跟著東界王多年,日日相伴,你跟我……也是不可能的,或者,你是假想中覺得我還不錯,其實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
「大王」沈蝶舞開口,晃著頭,怔怔的,眼眸里的光在渙散「大王,玉佩丟了」
雙手捂住了眼睛,陸珈低著頭半晌沒有說話,院外,太醫走過來,躬身小心翼翼的勸陸珈「大王,夫人的精神不能再受刺激了,大王……」
「我知道」深沉著抬頭,陸珈站起身,看著屋檐下晃著頭的沈蝶舞,走向門外,陳濱白迎上來,陸珈走著開口「去裝一些黃金,明天你去沈蝶舞去東碼頭」
「大王」陳濱白在身後驚訝的跟著,焦急的開口「就算要取東界,也不用非要用蝶舞夫人換的,我等也是可以打下來的……」
「這個你不用管」陸珈大步的往前走,大步的走向門外,身後程山跟著往前,府城的大門口,陸珈拉過馬翻身上馬,轉頭看陳濱白「我先回去,你在這裡保護好沈蝶舞,明白,安全的把她送到東碼頭」
「是」陳濱白在門口拱手,陸珈策動馬頭,直奔北界的都城……。
東界王宮,東界的朝臣聽到東界王的決定,都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置信「大王,您說什麼?」
「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東界王開口,聲音決絕「東界我已經給北界王了,你們願意跟著北界王的,就跟著去,不願意跟著去的,現在可以說出來,給你們銀兩,隨便你們的去處」
「大王」東界朝臣一片驚呼,東界王煩躁的擺手「決定我已經定了,你們說什麼也不會改變,就是我說的,你們願意跟著北界王,就留下來跟著,相信北界王能對南界西界的遺部好,也不會虧待你們,如果你們不想跟,現在說出來,我給你們遣散費?!」
「大王」這裡面最震驚的,就是謀士燕田,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大王,您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兒,是不是北界王這次威脅您了」
「我說了不要再說了」東界王十分的煩躁的著急,沈蝶舞還在北界的都城,他怎麼敢保證北界王一定要留沈蝶舞一天幹什麼?!
會不會打沈蝶舞的主意,或者會不會趁著這個時間在考慮,不願意把沈蝶舞還給他,畢竟,現在的西秦,北界王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就算是打到東界來,勝算也大的,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的。
而且北界王這麼做,也是有污點的,現在在外人看來,東界是北界王拿沈蝶舞換的,這個名聲尋常人都難以接受,況且是一個未來的帝王。
所以,他不能聽北界王的等到明天,把沈蝶舞送過去,他今天晚上就得去,趁熱打鐵,帶著沈蝶舞遠走高飛。
再說,北界的朝臣,現在三界齊聚藏龍卧虎,誰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兒,所以,到頭還是那句話,趕緊走趕緊走,趕緊走。
「大王」朝堂上又有人說話,東界王煩躁的揮手「既然你們沒有異議,那就到這兒吧,我走了」
「大王——」看著東界王快步往外走,東界的朝臣一擁而上往前追,東界王快步的走著,跳上門口準備好的馬車,看著那些朝臣往前來,伸手拔出了腰間的寶劍,怒指著涌過來的人「誰敢上前,殺無赦」
東界的朝臣嚇得站住了腳步,東界拉動馬匹,駕著馬車快速消失在路的盡頭。
東界的朝臣都站在了門口,痴傻了一樣看著大王就這麼走了,誰也沒有想到,大王就這麼走了,什麼都不要了,就這樣把他們丟下了。
「我們決不能讓北界王就這麼進來」人群中一個怒聲開口「一定是北界王用了什麼辦法威脅了大王,所以大王被北界王威脅了……」
東界首臣邢大夫轉頭看人群中發聲的人,臉上蒙上了一層冷笑「燕謀士說不能讓北界王進來,請問你用什麼辦法阻止大王進來」
「這?」謀士燕田愣了一下,轉身感覺身邊人發出不友善的氣息,腳步不自覺的往後退著「這還得靠大家的努力」
「靠大家努力以後呢」邢大夫步步相逼,鄙視的看著謀士燕田「然後信賴的大王還被你這樣的人操控嗎?如果不是你,大王會參與北界的戰亂,西秦會大亂,會招來現在的北界王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對」
「對」
東界的朝臣像是宣洩情緒一樣把謀士燕田困在人群中,個個咬牙切齒。
「一切都是你對大王進讒言」朝臣們群情激奮「才造成今天的局面,若不是你主張找來了西漠狼王,怎麼會有今日的劫難?」
「就是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們這些所謂的謀士」群臣越說越激動「都是你們這些讒臣,弄的西秦大亂,弄得東界大亂」
「自從你來以後,處處順著大王的心意討大王歡心,大王不再召喚我們議事,你告訴大王,我們文臣是無用的,燕田,你有用,你又能怎麼樣?」
「你們想幹什麼?」燕田往後退著,伸手抽出了腰間的護身寶劍,咬牙切齒的開口「老匹夫,你們不自量力,誰敢過來,過來一個我就殺一個」
「那就跟我試試吧」閔建茗從人群后躥了進來,舉起寶劍直奔謀士燕田,燕田看到后嚇得虛晃一招,抓著寶劍往外跑,只是跑了兩步,被身後的弓箭手,萬箭穿心而死。
倒在血泊中,謀士燕田抓著寶劍靠著牆蹲下,血順著嘴角緩緩流下。
「邢大夫」一旁有人過來躬身,擔心的開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等吧」邢大夫領著人往大殿里走,落寞的開口「如大王所言,你們誰願意走,遣散費是一定會給的,不願走的,就聽天由命吧」
「可是」殿中站住,有人擔心的發出心聲「據我們所知,南界的剛收復不好說,單就西界的朝臣,在北界王的統治下,過得並不好,西界的朝臣,文武兩班,現在沒有一個進入主朝堂議事,現在主朝堂都是北界的人,根本就沒有東界的人,就怕就算我們去了,也不會有我們的位置,而且西界的朝臣過得都特別的不好……」
「也不能一概而論」邢大夫開口「你看,南界的朝臣就比西界的要好,其實還是因為當初西界跟北界的關係,北界大部分的家屬都背西界所迫害,現在北界的朝堂排斥西界的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可是,北界王並沒有出面」人群中再次發出疑問「看來北界王對北界朝臣還是有顧慮的,那麼,我們會不會有這樣的遭遇」
「這個就是命運了」邢大夫席地而坐,空蕩蕩的朝堂上,看著頂頭的金碧奢華「哪個王朝不是流血來的,哪個朝代的動蕩沒有用流血的代價,你我生在在大時代中,這就是你我的代價」
朝堂中,沒有人再說話,都靜靜地席地而坐,看著天色慢慢暗下來,看著屬於自己的時代過去。
次日的北界的朝堂也早已在陸珈坐在書案后之前,就已經炸了鍋,議論紛紛。
坐在朝堂上,陸珈看著外面的天色,任由大殿里高低聲的討論,就只是坐著,一言不發。
外面,陳濱白跑了進來,躬身急急地開口「東界王帶著蝶舞夫人走了,我們沒有追上,也沒有要我們準備的銀兩」
大殿里立刻陷入了一片安靜,陸珈揮手,示意陳濱白下去,拿著手中的摺子對著下面開口「清大夫,秦大夫」
「是」兩位大夫出列,陸珈開口「你們去東界接收查點,盡量不要驚動東界的百姓,盡量的安撫東界的朝臣」
「是」清大夫秦大夫躬身領命退下,陸珈翻著摺子再次開口「劉大夫墨大夫」
「在」下面的兩個朝臣出列,陸珈遞出摺子,繼續開口「從建設南界的馬路上,擴展到東界去」
「是」兩位大夫接過摺子領命,陸珈繼續翻著摺子,抬頭看站在一旁的仲大夫「仲大夫今天準備一下,明天偏殿,我要接見西界的文班於正章,南界的宿文柏,東界的邢遠航,仲大夫準備一下,讓他們也準備一下。
後天下午,我要接見,東界的督衛閔建茗,西界的項正奇,南界的龍俊風,盧督衛準備一下,讓他們也準備一下」
「是」盧炎跟仲大夫躬身,身後,北界的朝臣,一陣暗暗的涌動,陸珈當做沒有看到一樣,翻看著手中的摺子,對著下面擺手「都下去吧,東界的事情今天也多,弄得好一些,仲大夫今天跟著去」
「是」仲大夫接著躬身,暗暗對著身後的朝臣使眼色,之後所有人跟著往外退,老劉正端著茶過來,開心的開口「大王英明」
「什麼英明」翻著摺子苦笑,陸珈無奈的開口「北界跟西秦的地面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總也有吃力的時候,再者,現在三界歸一,事情遠比以前多得多,就拿西漠來說,若沒有於大夫一直在那邊主持,吳大夫閆大夫孟大夫江大夫他們也難以抽身,其實於大夫的事情,一早吳大夫就跟我提起過,只是那時候民心不定,也不是時候,再者,我也是想看看西界那邊的情況,畢竟,北界跟西界的衝突是最大的」
「大王英明」老劉正再次躬身,笑的開心「不管怎麼說,咱們的西秦,終於統一了!」
「……」無聲的抿唇,翻著摺子,陸珈低著頭若有所思:西秦終於統一了,那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她就有空走出去,或者說,有空出去了,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她其實也很累了。
若是有一處世外桃源,穩定一生,何嘗不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大王」老劉正給陸珈倒著茶,欲言又止的開口「有件事,老奴,想跟您說說……」
「哦」坐著翻著摺子,陸珈轉頭看老劉正,笑著開口「你怎麼現在說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
「是原西秦遺孤的事兒」老劉正弓著身開口「原西秦遺孤,只剩下一個後代了,現在被囚禁在冥園守靈」老劉正開口,話說的斷斷續續「老奴也是有些私心,老奴的師傅臨終之時,託付給老奴,要照顧好這個遺孤,這個囑託,是老奴師傅的師傅托給老奴的師傅的,老奴的師傅又託付給老奴的,所以……」
「哦」聽著老劉正繞口令一般的話,陸珈恍然大悟的點著頭開口「就是說,你師爺託付你給師傅,你師爺爺以前是伺候原西秦君主的,然後,你師傅又託付給你的,對吧?」
「是是是」老劉正連連躬身,連連作揖「大王英明,其實老奴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那孩子常年在陵園那種地方,吃不好穿不好,現在更嚴重的是,那孩子的父母都不再了,只剩下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也是真可憐,每天有一頓沒一頓的,眼看著,孩子就不行了……」
「老奴想著」看著陸珈一直沒說話,老劉正小心翼翼的開口「老奴想著,大王要是真不放心,老奴就給那孩子用個宮刑,留在老奴身邊,起碼留條命也好啊……」
「呵」翻著摺子,陸珈笑著,抬起頭看著老劉正「宮刑是絕對不行的,你這樣,你今天晚上把他領過來,我看看他」
「好好好」老劉正激動的躬身,笑的合不攏口「感謝大王隆恩,感謝大王隆恩」
「嗯」沒有再接話,陸珈翻著手中的摺子,老劉正興奮的躬身出去,殿中,陸珈翻著摺子暗暗的笑著:也是難得,老劉正有這樣的慈善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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