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計的漩渦

  慈寧宮


  掌燈時分,蕭太后一身黑袍,微著發誓,肅靜的坐在偏殿的軟塌上,手裡握著佛珠,突然睜開眼睛,一雙眸子透著仇恨的光。


  「太后」慈寧宮總管李福手拿拂塵躬身過來,看著蕭太后,謹慎的開口:「您……」


  「……」微閉著眼,蕭太后微微的仰起頭,深深地喘著氣:「陸氏那個賤人,殘害生父,有悖人倫,哀家絕不放過她,哀家要她碎屍萬段」


  「太后」躬身,謹慎的思索著,李福看著太后:「您保重身體啊,奴才聽說,蕭家似乎出事了!」


  「該,報應」蕭太后睜眼,眼裡射出一道冷厲的光線:「蕭弘揚以為放棄哀家,跟了楚颺那狼崽子就能過好日子,現在看看過得是什麼,女兒拜了半個堂,兒子被捆著當眾遊街,讓他做皇帝不做,非要做個臣子,沒出息的東西,這是他背叛哀家的報應,應該讓他們蕭家全死光,楚颺那個畜生,早晚把他們蕭家全弄死,看著吧。」


  「太后息怒」再次躬身,李福說的小心翼翼。


  「怎麼息怒……」牙咬的『咯咯』作響,蕭太后猩紅著眼睛開口:「楚颺那個昏君,這次拜祭居然不帶哀家去,他還有沒有哀家放在眼裡,蕭弘揚也不是個東西,以為芸妃做了后位,就棄了哀家這顆子,他也不想想,他那個腦子都沒長全的女兒,能有什麼大用,哀家就看著他們蕭家是怎麼死的」


  「太后」額頭上冷汗津津,李福再次躬身:「太后,若實在氣不過,現在陸氏正好在西行宮那邊,太后何不再召集前朝的舊臣,他們在那邊那麼多年,四周都是他們的人,死人,其實很容易,有時候,也不過是一盞茶的事兒,太后說奴才說的對不對?!」


  「別提那群沒用的東西」蕭太后憤怒到擰眉,厲聲:「上次本來想用他們的老命給陸氏好好地安一個罪名,沒想到陸氏那個賤人狐媚禍主,建議把他們那群老傢伙給放了,自從放了以後,他們在行宮跟死了一樣,沒有了任何的動靜,也不想想,他們現在的高官厚祿是怎麼來的,也不想想,他們當初在我父皇龍塌前是怎麼保證的,現在一個個的做了什麼?!」


  「太后息怒」李福再次福身,小心的開口:「那幾位大人一定不會的,容奴才再去傳懿旨」


  「去吧去吧」不耐煩的揮手,蕭太後轉身朝里,幾乎要捏碎佛珠:「陸氏,哀家就是死,也得把你挫骨揚灰」


  次日一早,京郊的宮殿內,一張宮廷雕花的圓桌旁,五六個白髮皺紋的老者,盯著桌子中間的那一封信,相互看了一眼,其中兩三個無聲的低頭。


  「花大夫」旁邊的一個老者開口,聲音蒼老:「這太后如此急躁的叫我們來,也不知所為何事?」


  「聽說一個侍衛進了芸妃的行宮別院」其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老夫猜,他們父女所商議的,無非就是陸氏的問題」


  「說起陸氏」另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拄著拐棍沙啞的開口「聽說日前蕭家那個孽障又去魚肉百姓,不知怎麼著被陸氏遇著了,被割掉了耳朵,想想也只是大快人心哪」


  「哈哈哈」一陣愉悅的笑聲開口,左邊的一個老者開口:「老夫看,這陸氏並非歹人妖妃,上次那件事,若是放在芸妃蕭氏身上……」


  「大人大人」那老者的話被眾位大人抬手攔住:「不可不可,不可言也,畢竟你我都是在先帝病榻前發過誓,領受過囑託的人,無論如何,你我天命之年,芸妃是不能廢的呀,太后,是要保的」


  「哎」幾個大人一聲嘆息,同時低頭,都不再說話,好半晌其中一個大人還是開了口:「只是這次蕭太后邀我們的事兒」


  「大人說什麼」其中的一個大人揚起寬大的袖擺,信被揮掉了地上,屋裡的人一陣的沉默。


  「哎」其中的一個大人,狀似無意的低頭撿起了地上的書信丟進了火盆,火遇著紙火苗立起,光亮了一片,那位大人貌似責怪的轉頭看著身後的老頭子們:「你看看你們,真是都老糊塗了吧,這炭火沒了也不知道叫人來添加,你看看,哎,瞧著天也黑了也涼了,各自回去吧。」


  「哦哦哦」恍然大悟一般,幾個老者拄著拐棍往外走,踏過門檻,相互說著話:「您說這太后叫了我們來,也不沒有人來知會,白白的害我們等了這麼久」


  「算了算了」其中一個大人擺著手打著哈欠:「老夫不等了,老夫先回了」


  「好好好,老夫也回,老夫也回」


  「告辭」


  「告辭」


  直到這些大人的馬車走遠,永福宮的總管太監李福才在一旁的偏殿里反應過來,驚愕的三步並兩步跑過去,轉了一圈沒有見書信,最後眼睛在炭火盆里定著下來,好半晌對著身後揮手:「快,快回永福宮」


  「是」外面的應聲,永福宮總管轉身往外跑,本以為會順利的事情,沒想到會出了這個岔子。不知道這幾個閣老是沒看到信,還是另有目的,現在還在先回去知會太后一聲為好。


  **

  『啪』一聲清脆的瓷器破碎聲從永福宮傳來,蕭太后一身黑色綉金花的袍子,憤怒猙獰了臉色,聽著總管李福的回報。


  「他們燒了哀家給他們的信」蕭太后氣得眉眼倒立:「他們是嫌自己死的晚了不是」


  「太后」李福躬身:「那幾人會不會是因為陸氏上一次救他們的事兒……」


  「愚蠢」蕭太后氣得瞪圓了眼睛,周身要噴出火來:「這樣的小恩小惠就把他們打發了,真是可笑,可笑之極,還有陸氏那個賤人,最好別落到我手裡,落到我手裡我活剮了她,那個賤人,憑著楚颺對她的寵愛,四處的發著小恩惠,耍著小聰明,生怕自己能多活一天一樣」


  「太后英明」李福躬身,想起什麼似的再次躬身稟報:「大梁的新國君邀您行宮院一見,皇上已經答應了,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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