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風雲
「說吧」站在她的床頭,楚颺的神色有點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壯「你這次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反應過來,快速的坐起身,陸珈無所謂的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在她床沿坐定,楚颺盯著她。
「不知道」對上他的眼睛,陸珈索性裝無知,看在他對她還算不錯的份上。
「那好」輕點頭,楚颺喘口了氣「為什麼把芸妃打昏?」
「是她要打我」轉頭頂撞回去,陸珈抬著眉眼「我好好地剛下車,她就帶著一群女的來示威,我就回了她幾句,她就帶著幾個老太婆要打我,我才出手的」
「那是拉架的」
「有那樣拉架的嗎」說的理直氣壯,陸珈振振有詞「就那樣幾個人壓著我的胳膊後背不讓我動,那是拉架嗎?就是打群架也就那樣吧,宮裡那麼多人都看著呢,就找不出一個人敢說實話嗎?」
「好好好」擺著手不再跟她理論,楚颺再次開口「那牌匾呢,牌匾你怎麼說?」
「我不喜歡那幾個字」同樣的不服氣,陸珈側眼看他「什麼叫靜養閣,還靜思己過,我有什麼過,我殺人放火了還是作姦犯科了,這件事里我才是受害者,我都家破人亡了,你現在還要我靜思己過,你居心何在啊」
「不過就是一個說辭罷了」被她的喋喋不休說的煩躁不堪,楚颺厲聲「這有什麼,不過就是一個牌匾,你到時候靜不靜思不思有誰來監官你嗎?你怎麼就看不明白」
「我憑什麼看明白」同樣梗著聲音還回去,陸珈大聲開口「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憑什麼要我將就著,我為什麼要將就著,我自己有錯也就罷了,別人的錯,憑什麼也要我將就著」
「為了朕不行嗎?」楚颺大聲呵斥,擰眉看她「只為了朕,你就不能忍一下嗎?」
「不能」回答的毫不猶豫,陸珈同樣擰著眉「你願意怎麼樣怎麼樣,把我打入冷宮或者趕出宮,我都受著,但是牌匾,絕不要」
「你」楚颺氣得站起身,陸珈仰起頭跟他對峙,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狠咬牙,楚颺擰眉看她「你怎麼就不明白,現在你不說話,不出聲,就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那是你的事兒」揚眉,陸珈頂上去「你能保護就保護,保不住我就走,也把你自己說的那麼憋屈,別把我說的,離了你跟不能過一樣」
「你」楚颺氣結,盯著眼前理直氣壯的女人,半晌後轉身往外走。
看著楚颺的怒意,陸珈揚起勝利的聲音在背後喊「我要昭宮的牌子,明天讓人掛上去」
內室的門被楚颺大力的關起,正殿的門也被大力的關起,發出一連串重重的響聲,不一會兒綠珠跑了進來,坐在她床邊給她挑了大拇指「娘娘真棒」
「棒什麼」半躺在床上,陸珈不解的揚眉「怎麼了?」
「昭陽是皇宮的正宮啊,朝陽正宮啊,娘娘您真高明,若真的是這樣,就算芸妃做了皇宮,住進了昭陽宮,那牌匾還是掛在咱們這裡,娘娘您真是太高明了」
「是嗎?」後知後覺的失笑,陸珈躺在床上輕笑:她就是今天回宮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一個朝陽宮的牌匾,覺得挺好聽的,剛才順口說出來的,沒想到歪打正著了。
沒錯,她就是要氣芸妃。
她們倆的戰爭才開始,以後長著呢,不打敗這個女人,她不打算帶著綠珠離開,為了綠珠頭上的青紫,她也不能罷手。
「睡覺」拍拍綠珠的頭,陸珈心情愉悅的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笑著「跟我斗,想贏我,沒那麼容易」
「是的是的」笑眯眯的,綠珠福身後,收拾了屋子轉身走了出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洗漱早膳后,陸珈坐在正殿的躺椅上看書,綠珠跟宮裡的幾個小丫頭在圍著炭火盆嘰嘰喳喳的說著話繡花,門口的兩個太監坐在門口聊天。
這就是她宮裡配的人,除去綠珠外,四個宮女兩個太監,四個宮女都是隨著綠珠,綠字開頭:綠菊,綠荷,綠柳,綠梅,年紀都是十五六七歲,含苞待放的小花朵,個個嬌俏可人。
她的掌宮太監叫劉正,周成的徒弟,年歲不大,二十一二歲,自幼凈身入宮,一張圓圓的臉透著敦厚,卻也透著激靈,另一個太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一臉的稚嫩,總的來說,是個很年輕的團隊。
聽綠珠說,劉正是皇上欽點的,這些都是皇上身邊的人,從昨天到今天的兩天的伺候來看,這個劉正管理人和處事頭頭是道,是個很不錯的總管。
幾個丫頭也都是不諳世事的女孩子,也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綠珠十八歲,在她們中間算大的,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了她們的頭頭,幾個人嘰嘰喳喳的相處的可好了。
她也才知道,她不在的這段日子綠珠已經來了好幾天了,所以她們特別熟悉,今天他們本來是在門外站著呢,眼看著外面的風雪大作,陸珈讓綠珠把他們叫進來,所以才有了陸珈在藤椅上看書,她們幾個圍著火盆研究繡花,劉正帶著小春子在門口聊天的畫面。
眼瞧著中午了,綠珠走了過來,一身粉嫩的宮裝,連帶著圓圓的臉蛋也透著粉嫩「娘娘,中午我們要吃些什麼?我們去準備,要不我們給您做冰糖燕窩跟蓮藕香粉吧,給您補補身子,補補氣色」
「隨便」握著手裡的書,陸珈看著綠珠笑「你做主」
「好嘞」綠珠開心的笑著,帶著幾個丫頭,嘰嘰喳喳的起身跑了出去,劉正帶著小春子過來忙著沏茶,門外寒風呼嘯。
半個時辰左右,綠珠帶著幾個丫頭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了進來,劉正跟小春子擺好桌子,陸珈坐在桌邊,掂起筷子,抬頭看站在身邊六七個跟木樁一樣的人「不是說了嗎?咱們這裡不分尊卑,不搞資本主義拿一套,來,坐下吃飯」
「可不敢」劉正慌忙的擺著手,一張憨厚的臉帶著笑「娘娘您吃飯吧,咱們是奴才,奴才不能跟您坐一桌吃飯的」
「別說沒用的」陸珈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坐下,吃飯」
「這不合體統啊」劉正謹慎的開口,看著陸珈的神色「娘娘您還是先吃吧,咱們做下人的…。」
「我讓你們坐下來吃飯」有些不耐煩,陸珈抬頭皺著眉看以劉正為首的人「我宮裡的規矩就是這樣,你們誰覺得不適應,就另謀去處,要不就坐下來吃飯」
「是」好半晌,他們才應聲,膽怯的坐下來,綠珠又跑出去拿了碗筷,幾個人哆哆嗦嗦的看著陸珈,也沒有理會他們,陸珈只是低著頭吃飯,過了一會兒后,劉正沒有辦法,首先拿起筷子夾了一盆菜,另外幾個人也跟著夾了那一盤菜,一頓飯下來,包括綠珠在內的7個人,只吃了一盤綠色的芹菜。
也沒有多說什麼,吃過飯,綠珠帶著丫頭去收拾,劉正帶著小春子去前宮要炭火,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第二天重複著第一天的模式,第三天跟第二天一樣,宮裡的人一起吃飯,一起做事情,只是慢慢的,敢在飯桌上說話了,雖然還是只吃那固定的兩盤菜,但是總體好了很多。
第四天過去,第五天頭上,吃過午飯,陸珈頹廢的躺在軟椅子上,無精打採的翻著手裡的書,越想氣越不打一處來,這一走都五天了,宮裡跟沒有消息了一樣,她這裡靜悄悄的,沒有人來看,沒有人來問,關鍵是門頭光禿禿的,這麼看,楚颺是沒把那天她說的話當回事啊。
不過也有個可能,就是芸妃那個賤人。
想起芸妃,陸珈從軟椅上翻身坐起,嚇得正在圍著火盆繡花的丫頭們一跳,也讓正在門口站著的劉正一跳,劉正愣了一下趕緊跑過來伺候著「娘娘,您怎麼了?有事嗎?」
「有事」陸珈起身,拿起身後衣架上的披風,綠珠趕緊起身,著急的開口「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我去要牌匾啊」沒好氣的開口,陸珈接過劉正手裡的棉衣,套上棉靴嘟囔著開口「我這門口光禿禿的,算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