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小題大做
第209章小題大做
去年除夕，校場有馬球比賽，容音和謝煜安一起來過，當時謝煜安還教她射箭了。
那日文武大臣都攜家眷入宮參加宮宴，校場上的人很多，容音雖然覺得校場很大，卻也沒有覺得震撼，今日再來，校場空蕩蕩的，除了周圍值守的宮人，隻有謝煜安和四位皇子在，容音才感受到校場的寬闊。
皇後陪著孝昭帝一起登上看台，容音和蕭歆妍緊隨其後，待孝昭帝落座，蕭歆妍便主動說：“臣女在家學了些煮茶的技藝，陛下和娘娘若是不嫌棄，一會兒可以嚐嚐臣女煮的茶。”
“好啊，本宮正好看不太懂騎射，有妍兒陪著一起品品茶也挺好的。”
皇後對蕭歆妍的提議很滿意，立刻讓人去取煮茶用的器具，孝昭帝則召來宮人詢問：“今日晉安侯教的什麽？”
被問話的宮人欲言又止，孝昭帝的聲音沉了些：“別吞吞吐吐的，如實說！”
宮人不敢不從，硬著頭皮說：“晉安侯說四位殿下之前學的都是狗屁，從進宮開始，就一直讓四位殿下幫著沙袋紮馬步，今日禦林軍的李統領聽說了這件事，方才來找晉安侯，正要與晉安侯一較高低。”
宮裏的禦林軍都是經過嚴格篩選訓練出來的，能做禦林軍統領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四位皇子的騎射都是這位李統領一手教的，謝煜安說四位皇子之前學的都是狗屁，那不是在罵他這個師父是廢物嗎？
這事不管放到誰身上，都不能忍。
孝昭帝問：“他們準備比什麽？”
宮人苦著臉說：“回陛下，晉安侯不同意跟李統領比，他說李統領都這把年紀了，他怕李統領輸了以後這張老臉沒地方擱。”
孝昭帝之前就覺得謝煜安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晉安侯這張嘴，還真是說不出一句讓人愛聽的話啊。”
孝昭帝的語氣平和，沒有一點兒要生氣的意思，皇後附和著說：“有才能的人，脾氣大都有些古怪，臣妾記得這位李統領剛開始教幾位殿下的時候，也說過他們不是習武的料。”
皇子們習武並非為了上戰場殺敵，無非是強身健體，搏個文武雙全的好名聲，就算是練武的料，也不會有人敢教太多。
齊王殿下當初哭著鬧著要學武，萱太妃在後宮受了多少委屈？齊王殿下手裏的兵權，幾乎是犧牲萱太妃的母家換來的，自齊王掌兵後，母子分居千裏，誰又敢步萱太妃的後塵？
孝昭帝因皇後的話想起幾位皇子兒時的趣事，心情又愉悅了些，這時宮人提醒：“陛下，晉安侯過來了。”
謝煜安走上看台，路過容音的時候，他步子一頓，皺眉問：“怎麽有藥膏的味道，受傷了？”
宮裏的藥膏都是禦醫精心製作的，為了迎合貴人的喜好，甚至還融合了花香，太後讓容音擦的藥膏就隱隱有一股桂花的味道，容音擦完都快忘了，謝煜安卻一下就聞出來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
孝昭帝和皇後都在這裏，謝煜安不先行禮，隻顧著跟她說話，委實不好。
容音邊說邊給謝煜安遞眼色，謝煜安卻沒有理會，大掌撫上她的腰：“傷還沒好，摔一跤還能沒事？”
孝昭帝將兩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看向皇後問：“怎麽回事？”
皇後猜到是太後為難了容音，但她不能供出太後，正想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蕭歆妍跪到孝昭帝麵前，急切的說：“回陛下，臣女鬥膽猜測，義嫂是在慈寧宮摔傷的，臣女這幾日都與義嫂一同學習，今日義嫂進宮沒多久就被慈寧宮的人叫走，皇後娘娘一直在忙中秋宮宴的事，忙完親自去把義嫂接回鳳棲宮，之後臣女也一直與義嫂待在一起，並未聽義嫂提過摔跤之事。”
容音在慈寧宮沒有吃什麽虧，隻摔了一下也不算什麽，蕭歆妍雖然隻是闡述事實，卻給人一種容音在慈寧宮被刻意刁難的感覺。
蕭歆妍說話的時候，四位皇子和李統領正好也來到看台上，一道嘀咕傳來：“我聽說皇嬸今日進宮來看母後了，該不會是皇嬸做的吧。”
說話的是四皇子鳳啟英，他的語氣很隨意，說完這句話立刻縮著脖子低下頭，像是害怕自己這隨口一說被孝昭帝聽到，又訓斥他一番。
但他的音量不小，孝昭帝不僅聽到了，還聽得清清楚楚。
孝昭帝的臉沉了下來，他偏頭看向皇後，問：“睿親王妃今日進宮了？”
“是，她……”
皇後話沒說完，就被孝昭帝打斷：“朕不是說過讓她少進宮看母後嗎？你明知她進宮，怎麽也不讓你宮裏的人警醒一點兒？”
鳳佑麟受傷後，睿親王妃幾近癲狂，進宮哭鬧了好幾次，孝昭帝已經對她很忍讓了，誰知道薛晴然竟然敢雇殺手暗殺容音和謝煜安，孝昭帝被徹底惹怒，這才讓皇後從中調和，減少睿親王妃進宮的次數。
孝昭帝的語氣不好，明顯帶著責備，皇後立刻起身認錯，蕭歆妍也跟著磕頭：“陛下息怒，皇後娘娘要操持後宮事物已經很累了，慈寧宮來人的時候，臣女應該和義嫂一起去見太後的，是臣女沒有保護好義嫂，陛下要怪就怪臣女吧。”
世人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卻是少之又少。
帝王之威並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便是與孝昭帝同床共枕的皇後都被孝昭帝這番話訓得變了臉色，蕭歆妍也被嚇得聲音發抖，但她不惜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也要為皇後開脫，她的這番發言在這個時候頓時顯得彌足珍貴起來。
“皇表弟出事後，皇嬸和皇祖母俱是憂心不已，皇祖母甚至還氣得病了一場，皇嬸好不容易進宮探望皇祖母一次，父皇卻為此大發雷霆，甚至當眾訓斥母後，但晉安侯夫人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兒麽，父皇為何要如此大動肝火？”
太子旁聽了幾句大概猜到了事情經過，頓時把矛頭直指容音，好像是容音故意小題大做，挑撥皇室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