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就算是條狗,也會救
第180章就算是條狗,也會救
後宮妃嬪是不能私見外臣的,這裏雖然不是皇宮,太後也還是讓人搬了一麵屏風到屋裏來。
屏風是用上好的雲錦織就的,錦緞上繡著極有意境的山水圖,卻又非常薄,透過屏風依稀能夠看到謝煜安高大的身形。
“微臣謝煜安見過太後。”
“哀家聽妍兒說,晉安侯身上的傷尚未痊愈,不必多禮,此番出行,辛苦你了。”
太後狀似無意的提了蕭歆妍,拐著彎兒的告訴謝煜安,蕭歆妍心疼他的傷,他也是因為蕭歆妍才能免了這些繁瑣的禮節。
“一點兒小傷,並無大礙。”
謝煜安的語氣很淡,太後不讚同的說:“什麽叫一點兒小傷,晉安侯為了妍兒,可是差點兒把命都丟了的,要不是太醫院的禦醫不眠不休的守了三天三夜,晉安侯這個時候恐怕已經不在了。”
有屏風擋著,太後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看了容音一眼,暗示兩人是兩情相悅,互相為對方著想。
容音垂著眸,避免和太後對視,提筆開始謄抄佛經。
謝煜安也沒接太後的話,表明來意:“微臣有話與內子說。”
太後句句不離蕭歆妍,謝煜安卻不趁機展開討論一番,太後不由皺眉,沉了聲問:“哀家聽說現在城中有許多關於妍兒和晉安侯的傳言,晉安侯是如何打算的?”
“謠言止於智者,等過一段時日,自會不攻自破。”
謝煜安回答得又輕鬆又爽快,太後的眉頭皺得更緊:“什麽叫謠言?晉安侯在眾目睽睽之下舍命救下妍兒,難道還有假?”
“這些年微臣手上沾染的殺戮太多,失明後微臣便發誓要多做善事,事發突然,當時就算是一條狗在微臣旁邊,微臣也會出手相救的。”
謝煜安的語氣很是正經,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容音卻是聽得手一抖,在紙上劃出一條斜杠。
如果她沒有見過謝煜安殺人的樣子,怕是都會被他這番話騙過去。
太後倒是沒有見過謝煜安殺人,但他把蕭歆妍和狗相提並論,實在讓人難以接受,太後變了臉色,冷聲喝道:“哀家知道武將說話都很耿直,但晉安侯說這話未免也太過分了,拱月縣的賊人皆是你的舊部,你雖身受重傷,但此事也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救了妍兒,蕭侍郎怎會用身家性命為你作保?你又如何能免受大理寺刑罰,安安穩穩在蕭家養傷?”
蕭家做的這些,擺明了是把謝煜安當成女婿看待,謝煜安這個時候說他並不是刻意救蕭歆妍的,便是澆滅了世人旖旎的猜想,告訴別人他對蕭歆妍並無情意。
他若是對蕭歆妍沒有情意,那這門婚事還怎麽促成?蕭歆妍又要如何自處?
太後說到最後,語氣已經充滿憤怒,屋裏伺候的人都嚇得跪下,謝煜安卻並不害怕,淡然的說:“微臣救人以後就昏迷了過去,並不知道蕭侍郎為微臣做了這麽多事。”
是啊,他那個時候昏迷不醒,是蕭家自己要把他抬到府上治傷的,更是蕭善堂自己要為他擔保作證的,他又沒有求他們這麽做。
況且這樁案子是大理寺和禦史台聯合審理的,就算有蕭家作保,也不能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吧。
謝煜安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太後噎住了,太後的臉由青轉黑,她強忍住怒火質問:“所以晉安侯是不打算對妍兒負責了?”
“微臣為什麽要負責?”
“你救妍兒的時候,與她有了肌膚之親!”
太後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她都已經盤算好要暗示謝煜安休了容音,謝煜安現在搞這一出,委實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為了救人,不得已而為之,太後的意思是微臣不該救蕭小姐?”
謝煜安反問,語氣還是輕飄飄的,太後氣得腦仁發疼,也顧不得那麽多,冷聲道:“不管怎麽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晉安侯與妍兒有了肌膚之親,妍兒還沒有議親,她的名聲都已經毀了,晉安侯必須娶她給蕭家一個交待!”
太後的態度強硬,並非與謝煜安商量,而是命令。
“蕭家之前悔婚,便是瞧不上本侯這種粗莽武夫,如今本侯已有嬌妻在側,太後卻要蕭小姐給本侯做妾,且不說本侯答不答應,蕭家的人應該沒有一個會答應吧?”
“哀家是讓你娶妍兒做正妻,何時說過讓妍兒做妾?”
太後氣得都要從床上跳起來了,她是喜歡蕭歆妍的,所以隻想讓謝煜安休了容音,連讓蕭歆妍給謝煜安做平妻都覺得是委屈了蕭家。
謝煜安不說話了,太後隻當他終於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平複了一會兒情緒,轉變話題問:“晉安侯可知容音是如何從那些歹人手裏脫身的?”
謝煜安對這個話題有些感興趣,幽幽道:“這些事本侯倒是還沒有聽說過。”
謝煜安這些時日都在蕭家養傷,蕭家沒有派人到容家傳信,自然也不會把容音的消息告訴謝煜安。
太後勾了勾唇,冷笑道:“有兩名賊人將她帶出城外意欲處決,她為了苟活,竟不惜犧牲色相,主動迎合、勾引賊人,趁賊人意亂情迷之際,用發釵殺了一個人,這才逃走,她不肯承認自己失身於人,但那兩個賊人孔武有力,她若未曾失身,又如何能將兩人哄得團團轉?”
說到這裏,太後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勝券在握的問:“如此蕩婦,晉安侯還想要嗎?”
“為何不要?”
謝煜安毫不猶豫的回答,太後的表情僵住,剛想再說些什麽,麵前的屏風被謝煜安一劍劈成兩半,跪在地上的宮人大聲驚叫起來。
謝煜安恍若未聞,跨過屏風上前把容音拉起來:“內子說沒有失身於人,就是沒有,若有人膽敢再惡意揣測、亂嚼舌根,微臣必會親手拔了她的舌頭!”
說這話時,謝煜安的唇角下壓,眉眼都染著冷寒的戾氣,他沒有看別人,隻直勾勾的盯著太後,話裏的威脅都是衝著太後去的。
好像……他連太後的舌頭都敢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