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糧運使

  第66章糧運使

    謝父經商經常在外走動,謝秦氏一個人拉扯六個孩子,嚴肅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威嚴的。


    謝柏楊見糊弄不過去,摸摸鼻尖說:“陛下每年賞賜出去的東西那麽多,又不會派人到府裏清點,少一兩樣也沒什麽吧。”


    禦賜之物代表的是家族榮譽,一般人家都會好好保管著,以後好拿出來顯擺,的確不會有人清點,但要是遺失損壞,被外人知道拿來做文章,也不是小事。


    謝秦氏見謝柏楊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妙,厲聲質問:“逆子,你莫不是把玉觀音拿去抵債了?”


    “我怎麽可能是那種人?”謝柏楊立刻反駁,走到謝秦氏身邊,拍拍她的肩膀說:“娘,你放心吧,我最近沒做壞事,我把玉觀音拿去送人了。”


    謝秦氏大驚,想要站起來,謝柏楊把她摁在椅子上說:“我知道那玩意兒很值錢,自然不是白送出去的,我拿它換了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什麽買賣能值這麽多錢?”


    謝父經商多年,謝秦氏作為枕邊人也聽了不少生意經,知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一本萬利的買賣。


    謝柏楊得意的笑起,說:“我研究過了,普通的買賣是賺不了幾個錢,這做生意,得做成皇商才有油水賺。”


    皇商是跟朝廷做買賣,這買主不知比尋常人闊氣多少倍,但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做皇商,唯有同行裏技藝最拔尖的人,同時還有一定威望的人才有資格成為皇商。


    謝父早年在冀州的確有些名氣,但謝柏楊並沒有跟著他出門談過買賣,後來謝父病逝,謝家的生意慢慢就蕭條下來,而且謝家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技藝可以傳承,謝柏楊如何能成為皇商?


    謝秦氏皺眉,狐疑的看著謝柏楊,謝柏楊知道她在想什麽,也不賣關子了,笑著說:“誰說一定要有精湛的技藝才能做皇商,沒有技藝照樣可以,元宵節後,宮裏應該就會來人宣旨,娘,我馬上就要做糧運使了。”


    糧運使,顧名思義,是在各地往返運輸糧食的人,豐年就把各地的糧食征收起來運到瀚京統一儲存,饑年就從瀚京把糧食運到受災的地方便宜售賣。


    因為要常年在各地奔波,糧運使並不由朝廷統一發放俸祿,算作皇商。


    謝秦氏先是一愣,而後皺眉道:“這又不是什麽好差事,你換它做什麽?”


    謝父四處奔波,謝秦氏和他聚少離多,並不希望謝柏楊也過上這樣的生活。


    “娘,你這就不懂了,我當糧運使隻是權宜之計,等我和戶部的人打好關係,過兩年,就能進戶部當差了,你好好想想,戶部有多少肥差。”


    謝柏楊若想通過科舉考個一官半職那這輩子都是沒有希望的,隻能用這種方式迂回入仕。


    謝秦氏的表情緩和了些,之前戶部的官員到侯府抬走了五百兩黃金,說是要發放給那些陣亡將士的遺孀做撫恤,朝廷撥的撫恤金隻會更多,也不知道最後發下去的到底有多少。


    謝秦氏想了想問:“你把東西送給誰的,確定行得通嗎?”


    謝秦氏不反對謝柏楊為自己找路子,但這路子要找的對才行,要是被人騙了,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謝柏楊翻了個白眼,說:“我又不是傻子,肯定確定對方能做到這件事才會把東西給出去呀,再說了,現在睿親王世子是我妹夫,誰敢騙我?”


    謝柏楊之前都是把自家大哥掛在嘴邊嚇人的,如今覺得鳳佑麟的麵子更大,就隻提鳳佑麟的名號。


    謝秦氏又問了幾句,謝柏楊覺得煩了,敷衍了幾句便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他走了沒多久,謝青鬆來找謝秦氏,問:“娘,三弟跟你說那些東西去哪兒了嗎?”


    謝秦氏知道謝青鬆比較死板,沒把真相說出來,替謝柏楊遮掩說:“雪兒回來那日看著不大好,他擔心雪兒在睿親王府會受委屈,就把東西送到睿親王府去了。”


    謝柏楊向來沒心沒肺,能這麽關心謝梅雪?

    謝青鬆不相信,沉聲勸道:“三弟的性子我也是清楚的,他行事衝動,又眼高手低,結識的也多是些紈絝子弟,娘平日溺愛他也就罷了,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莫要縱著他為好。”


    說到後麵,謝青鬆的語氣已經算得上是警示。


    謝秦氏頓時變了臉色,冷冷地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這個做娘的,難道還會害自己的親生兒子不成?”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大哥還沒恢複,處處頂撞我氣我也就算了,你也跟著氣我,當初我一個人拉扯你們六兄妹長大,我難道容易?”


    謝秦氏說著說著就哭起來,謝青鬆最怕她這樣,什麽原則都丟到一邊,連忙溫聲安慰,最後還是他承認自己錯了謝秦氏才罷休。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見謝青鬆的臉色不是很好,薑氏立刻迎上來問:“二郎,發生何事,你的臉色怎麽這般難看?”


    說著話,薑氏遣散院子裏的丫鬟,謝青鬆和她一起進屋,歎著氣說:“那兩幅字畫應該是拿不回來了,娘幫著三弟撒謊,我也不知道東西被三弟弄到什麽地方去了。”


    那兩幅字畫畢竟是薑氏的陪嫁之物,對薑氏意義不一樣,謝青鬆心中難免有些愧疚。


    薑氏笑著安慰:“拿不回來了就算了,字畫再好也不過是死物,三弟沒事就好。”


    薑氏很是大度,謝青鬆很是動容,抱著她溫存了一會兒說:“娘對三弟實在太過縱容了,我擔心繼續這樣下去,三弟恐怕會闖出大禍來。”


    “三弟年紀小,娘偏疼他一些也是正常的,他如今尚未成婚,行事不夠穩妥,等成了婚自然就懂了,二郎當年不也是如此麽?”


    薑氏語氣溫軟,句句都落在謝青鬆心坎上,謝青鬆的情緒緩和了些,心底的憂慮卻還是無法消散。


    不止因為謝柏楊的行事,更因為容音之前的提醒。


    薛家和睿親王府若是都看不慣晉安侯府,後麵隻怕會是非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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