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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夫君那晚不是很開心嗎?

  第7章夫君那晚不是很開心嗎?

    在石床上睡了一晚,容音不止肩膀痛,渾身上下都很痛。


    但她沒有歇著,一大早就去長康院請安。


    一路上,下人遇到她都躲得遠遠的,倒不是怕她也發瘋,而是因為她身上太臭了。


    到了長康院,一進屋,謝秦氏就讓人把她轟出去,容音站在門外說:“母親,夫君院子裏已經沒有幹淨衣服和被褥了,窗紗也破了,還有茶具、熏香……”


    容音掰著手指頭細數,謝秦氏打發劉婆子出來說:“府上事務都是二少夫人在處理,大夫人以後有什麽需求直接找二少夫人就行了,另外照顧侯爺要緊,大少夫人以後都不用來請安了。”


    劉婆子說完,把鐵索的鑰匙也拿給容音。


    容音去薑氏那裏要了東西,順帶去廚房拿了早餐才回去。


    早餐廚房熬的綠豆粥,蒸的蓮蓉包,容音洗了手,才拿了個蓮蓉包喂到謝煜安嘴邊。


    謝煜安拍開容音,直接搶走食盒,坐到角落自己吃。


    謝煜安的手勁兒挺大的,蓮蓉包飛出好遠,容音的手腕也被打紅。


    她沒有在意,溫聲說:“夫君不喜歡被喂食以後我不喂就好了,但是我早上也沒吃東西,夫君能不能分兩個給我吃?”


    容音說著朝謝煜安走去,還沒走近,謝煜安喉間立刻發出凶狠的低吼,像是某種野獸。


    “汪汪!”


    容音學小狗的叫聲,哼哼唧唧的走到謝煜安旁邊,還用手扒拉了兩下他的肩膀。


    謝煜安頓了一下,把手裏的食盒砸向容音,怒喝一聲:“滾!”


    食盒沒有砸中容音,但裏麵的粥都灑在了容音裙擺上。


    容音沒有躲,隻定定的看著謝煜安,過了會兒,她輕聲說:“我既然嫁給夫君為妻,便會一輩子不離不棄,夫君不喜歡什麽可以直接跟我說,唯有讓我滾這一條,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說完這句話,容音重新到廚房拿了份早餐,然後開始打掃屋子。


    屋裏很空,打掃起來倒是比容音想象的要快,但也花了大半天的時間。


    晚飯後,容音燒了一大鍋熱水,來來回回拎了七次才把浴桶裝滿,手都磨起了血泡。


    等一切準備完畢,容音來到謝煜安身邊,伸手探向他的脖子,指尖剛碰到鐵鎖,手腕就被謝煜安抓住。


    他的手勁兒極大,像是要將容音的手生生折斷。


    容音連忙說:“母親把鑰匙給我了,我是想幫夫君打開鐵索,並不是要傷害夫君。”


    謝煜安沒有鬆手,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問:“你不怕?”


    這是容音嫁進侯府這麽久,謝煜安和她的第一次正式交流。


    他的聲音很啞,嗓子像是被砂石磨過,充滿威壓和肅殺之氣,容音要是回答的不能讓他滿意,馬上就會被擰斷脖子。


    “你是我的夫君,是餘生最大的依仗,我就算死了都要和你葬在一起,我為什麽要害怕呢?”


    “既然不怕,那天晚上你跑什麽?”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這會兒瞧著倒是一點兒也不像瘋子。


    “那天晚上把我嚇跑,夫君不是很開心嗎?”


    說的好像她是故意被嚇跑哄他開心的。


    謝煜安鬆了手,容音連忙幫他打開鐵鎖。


    哢噠一聲,鐵鎖被取下,脖子上的傷疤也隨之顯現出來,昭示著被它束縛的人曾做過怎樣強烈的反抗。


    容音暗暗吸了口冷氣,再開口的時候不自覺放軟語氣:“我燒了熱水,伺候夫君洗個澡吧。”


    謝煜安沒有拒絕,容音便扶著他進入耳房,幫他褪去衣物。


    太久沒有清洗,謝煜安的頭發都打結了,容音把浴桶裏的水用了大半才勉強洗出清水,隻好又燒了一大鍋。


    髒汙褪去,容音終於看清謝煜安的臉。


    和想象中高壯粗野的武將不同,他生的相當俊美,鼻梁高挺,唇薄而涼,刀鋒眉斜飛入鬢,眉下是一雙細長上挑的瑞鳳眼,眼角還有一顆淚痣。


    長時間沒有出門,他的皮膚呈現出病態的白,哪怕下巴的胡子已經很長,也不叫人覺得粗莽,反而十分的純良無害。


    隻可惜,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神采。


    死物一般。


    不過臉可以騙人,身體卻是騙不了人的。


    謝煜安的身形雖然算不得魁梧,但衣衫之下,他的筋骨卻是寸寸剛勁,哪怕困在家中一年,肌肉線條也依然明晰,在那些虯結的肌理之上,密布著數十道縱橫交錯的傷疤。


    在謝煜安坐進浴桶,皮膚被蒸得一片豔紅之後,那些傷痕便也跟著猙獰可怖起來。


    像頭沉睡已久的凶獸,馬上就要蘇醒。


    容音突然覺得,謝煜安沒把鳳佑麟打死,已經是顧慮過他的身份手下留情了。


    幫謝煜安絞幹頭發,已經是子時過,容音累得手都抬不起來,卻還是強撐著又去廚房打熱水打了桶熱水。


    天氣這麽熱,她這一身也快餿了,不過收拾自己就快多了。


    實在太累,容音沒等把頭發絞幹就睡死過去。


    第二天,容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一睜眼,便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靠著那顆妖冶的淚痣認出謝煜安,容音及時咽下尖叫,柔聲問:“夫君,怎麽了?”


    兩人靠的很近,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


    容音跟謝秦氏說要給謝煜安傳宗接代都是哄謝秦氏開心的,除了被鳳佑麟輕薄,她還從來沒有和男子這樣近距離相處過,臉不由得發燙。


    謝煜安保持這個姿勢好一會兒才撤身退開,淡淡的說:“你昨晚打呼嚕,很吵。”


    容音原本就很燙的臉頓時變得通紅,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昨天可能有點太累了,我平時都不打呼嚕的。”


    “不用覺得抱歉,”白日謝煜安的俊美比在燭光下更清晰,他的嗓子還是啞的,語氣透出雲淡風輕,好像隻是隨口這麽一說,也不是要責怪容音,容音剛想順勢說幾句討好的話,又聽到他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還有下次,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容音:“……”


    昨天人家可都是為了你才累成那樣的,你說這樣的話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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