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夫君,你也嫌我招人厭了嗎?
第4章夫君,你也嫌我招人厭了嗎?
夜裏還是熱,抱了一會兒,容音感覺有點熱了,好像還有虱子跳到了她身上。
她試探著說:“夫君,我就是來找你說說話,不會幹別的,我現在放開你,你能不能不要傷害我?”
沒人回答,好像她抱著的是個木頭。
僵持了一會兒,容音還是慢慢放手,往後退了一步。
手裏的蠟燭早就掉到地上,昏黃的燭光映照出一個蓬頭垢麵的人影,看不清麵容,隻有一條鐵索禁錮著他的脖子,這樣熱的天,他身上穿著的還是春衫,應該是太醫院的人不再來侯府為他診治以後,就沒人替他梳洗料理了。
這就是現在的晉安侯謝煜安。
謝煜安被放開後,靜默片刻,便拖著鐵索慢慢走回床上躺著,鐵索在地磚上發出的聲響依然滲人。
容音跟過去,發現那鐵索足有兩指粗,末端深深嵌在地磚下,除非有鑰匙開啟,絕無可能掙斷鐵索逃脫。
容音坐到床邊,悶悶的說:“夫君,我沒有嫁妝,婆婆對此很是不滿意,但我後娘覺得侯府沒有派人迎親,也沒有下聘,失禮在先,說什麽也不肯給我嫁妝,我也沒有辦法,夫君可有法子讓我哄婆婆開心?”
謝煜安安靜躺著,完全當容音不存在。
容音繼續說:“今天我碰到夫君的三弟了,他將我誤認為是府裏新來的婢子,對我言辭輕挑,我以為遇到登徒子,就打了他一巴掌,後來解除誤會,我就道歉了,也不知道三弟會不會在心裏記恨我,但我回屋後又覺得不對勁,我明明梳著婦人發髻,三弟怎麽會把我認成府裏的婢子呢……”
謝煜安始終沒有說話,容音也不覺得尷尬,一個人嘀嘀咕咕說了一個多時辰才回蓮香院。
院裏,穀雨和青霧都還沒睡,聽到容音回來,穀雨立刻不滿的嘀咕:“不是說好去看一眼就行了嗎,怎麽去了那麽久?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可就被你害死了。”
“我與侯爺新婚燕爾,有些難分難舍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容音的語氣很自然,好像她和謝煜安真的是感情很好的新婚夫妻。
穀雨翻了個白眼,而後聞到容音身上有難聞的味道,立刻厭惡的捂住鼻子躲的遠遠的。
“怎麽這麽臭,你掉糞坑裏去了嗎?”
“嫉妒果然讓人麵目全非,好穀雨,這是我夫君身上獨有的男子氣概,怎麽會臭呢。”
“……”
穀雨惡心的在一邊吐了起來。
青霧柔聲說:“府上這會兒沒有熱水了,我打點井水來給大少夫人擦擦身子吧。”
容音一臉感動的看向青霧:“好青霧,果然還是你比較體貼。”
第二天容音剛跨進長康院的院門,便聽到屋裏傳來了歡聲笑語,快步進屋,二少夫人薑氏,和侯府三位小姐都已經到了。
容音一進屋,屋裏的笑聲戛然而止,好像她是個不速之客。
謝秦氏喝了口水,睨著容音問:“怎麽這麽晚才來?”
容音是按照前幾日來請安的時辰來的,分明是其他人來早了,謝秦氏卻非要怪她來晚了。
容音垂下眸子,乖順的說:“請母親恕罪。”
謝秦氏一看到她就想到騙婚的事,皺著眉說:“沒事就退下吧。”
剛剛屋裏氛圍挺好的,謝秦氏想快點兒打發容音離開,免得她破壞了氣氛。
容音不走,反而又往屋裏走了幾步,一臉期盼的說:“我方才聽到大家笑得很開心,是不是府上有什麽高興的事?”
謝秦氏皺眉,對容音不聽她話的行為有些不滿。
薑氏笑著沒有答話,大小姐謝梅雪笑著說:“差點忘記通知大嫂了,還有十天就是母親的壽辰,大嫂如今也是府裏的一份子,合該準備一份像樣的壽禮給母親賀壽。”
謝梅雪特意加重了“像樣的壽禮”這幾個字,並非好心回答容音問題,而是趁機給容音挖坑,好看她出醜。
二小姐謝竹霜也跟著點頭附和:“是啊大嫂,到時很多王公貴族都要來參加宴席,你可不能給咱們侯府丟臉啊。”
容音認同的說:“這是應該的,我必然不會給侯府丟臉。”
容音看上去很有自信,謝梅雪被勾起興趣:“大嫂這次出嫁,一點兒嫁妝都沒有,不僅如此,回門還被後娘趕了出來,大嫂身無分文,如何給母親準備壽禮?”
“這不是還有十天時間嗎,我肯定能想到辦法的。”
“既然大嫂這麽有自信,那壽宴當日就請大嫂當眾給母親獻禮,讓大家都好好看看,大嫂對母親多有孝心。”
謝梅雪這是唯恐天下不亂,要讓容音在所有人麵前丟臉呢。
容音還是一口答應,謝秦氏又想趕她走,容音搶先問:“那壽宴當日,夫君會和我一起獻禮嗎?”
這話一出,屋裏的氣氛頓時冷凝,謝梅雪白了容音一眼,沒好氣的說:“大哥受傷後一直不想被人打擾,大嫂不知道嗎?”
“我知道,但你們剛剛不是說要來很多賓客嗎?萬一夫君之前的部下想要見他怎麽辦?”
“誰會這麽不識趣啊,”謝梅雪嘀咕了一聲,隨後意識到不對勁,掩飾的說,“太醫說了,大哥現在不能受刺激,大哥原本統領他們風光無限,現在卻什麽都看不見了,誰知道那些人是真的關心大哥還是想看大哥的笑話啊,直接回絕就是了。”
況且,大哥現在那樣,怎麽能見人呢?
謝秦氏的耐性已經耗盡,她剜了容音一眼,沉沉的說:“你既然這麽關心,這幾日就在屋裏好好謄抄經書祈福,不要到處走動。”
“我也不去別處,就是早晚來給母親請一下安……”
容音積極表達了對請安活動的熱忱,謝秦氏想到這幾日會有人提前送禮來,怕容音一來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攪和心情,拔高聲音說:“這幾日用不著你請安,還不快退下!”
容音福身行禮,一臉真誠的說:“這幾日見不到母親,兒媳會想念母親的。”
眾人:“……”
你可快麻溜的滾吧。
夜裏,容音又去了破院,苦惱的向謝煜安訴說:“夫君,婆婆的壽辰馬上就到了,我誇海口說要給她準備一份倍兒有麵子的壽禮,但我身上其實一個銅板都沒有,要是不能拿出讓婆婆滿意的壽禮,婆婆可能會做主休了我,那我以後就不能來陪夫君說話了。”
容音說完期盼的看著謝煜安,謝煜安原本躺在床上當她不存在,這下直接翻身背對她了。
“夫君,你也覺得我招人煩了嗎?”
容音的語氣很是委屈,心底卻鬆了口氣。
還知道煩她應該還沒有徹底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