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發現黃琅
第137章 發現黃琅
等我再度恢複順暢呼吸時，臉已經憋得通紅了，瘋狂吸入空氣。
閻王的樣子比我更狼狽，他身上全是黃沙，看得我忍不住噗呲一笑。
他隨手捏了個訣子，將自己收拾幹淨，而我則變成髒兮兮的那一個，我的笑容僵在臉上，這回輪到他笑了。
我輕咳兩聲，這訣子我不會使，隻好淡定地拂去身上的沙與塵，一邊拍一邊環顧這陌生的地方。
這裏是一處大大的山洞，洞頂高聳，幹燥悶熱，偶有沙子從頭頂掉落，看來我們是從正上方掉下來的。
而四周呢，有數十個洞口，每一個洞口後都黑乎乎的，看不清裏麵是什麽情形。
“都說狡兔三窟，黃鼠狼更厲害，有十幾窟。”我轉了一大圈，由衷感慨，“不過，我可不會放過你！”
說著，我默念咒術，地上還殘留著斷斷續續不成線的印跡，通向左邊的某個洞口，看著馬上就要消失了。
“七哥，我們走。”
我和閻王在洞中一路疾行，這裏路況複雜，之前我所見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等走進裏麵，才會發現這裏洞中套洞，繞得人頭暈。
這不比之前在沙漠之外，還可以飛至高空觀察地形，閻王擔心我們分散，不由分說拉過我的手，又用縛鬼索在我們的手腕上纏了好幾圈。
“這下，不怕你走丟了。”
我看著彼此交握的手，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不知其意。
我們沿著印跡七拐八拐，又走了七八裏路，依舊沒發現黃琅的身影。
而那隨時可能消失的印跡，就像是一盞燒到底的蠟燭，忽的一下，消失了。
看著千篇一律的洞口，我不由得懷疑，是否這無限的鑽洞才是黃琅給我們設下的圈套。
四周靜謐，一聲細碎的嗚咽刹那間抓住我的耳朵，那聲音自石頭後方傳來，我想也沒想，拔出簪劍將石頭劈成兩半。
那背後的東西被這動靜嚇了一跳，猛烈地咳嗽起來。
它沙啞著聲音，“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是黃琅！
但他現在卻是黃鼠狼的樣子，奄奄一息，看著比之前傷得更重，連頭都抬不起來，身上更是沒一塊好毛，像是受到了什麽慘無人道的折磨。
這等可憐巴巴的樣子，若是換了動保人士，或許會心疼不已，但我知他狡詐，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拿縛鬼索捆住再說！
黃琅受製於縛鬼索，又吐出口黑血，“陰晴，你可真殘忍。”
“黃琅，你怎麽有臉說這話？之前幫著萌寵之家煉魂的人不是你？殺了秦吱的人不是你？”
“那又如何？陰晴，你可別忘了，你同樣欠了我四條命。”
“少拿你那一套歪理來胡攪蠻纏，這可不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這是因果，你種下了惡因，必然會結惡果。”
黃琅聽完，先是沉默數秒不吭聲，而後突然仰天長笑，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好一個惡因結惡果，即便如此，陰晴，我的果若是你的因，那你的果又是什麽？”
黃琅一門心思想將我繞進去，他從來都是能說會道，我冷哼一聲，“這些話，你留著下輩子再說吧。”
我提著簪劍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但這隻黃鼠狼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隻顧著舔去臉上的血跡。
我像是地府的黑白無常，每一步都透露著死亡的信號。
簪劍已經立在了黃琅上頭，隻要我一鬆手，他這回必定煙消雲散。
“陰晴，”黃琅突然出聲喊我，“你就不想知道怎麽平複地府惡鬼暴動？”
“我想，但我不信你。”簪劍被注入了五分力，我分出心思回黃琅。
“若是沒有我，你出不去，更殺不了背後真凶。”黃琅更著急了。
“黃琅，若是你想多活一時片刻，就換個好點的借口。”
“借口？陰晴，你錯了，這是我在和你做交易，一個隻有我才能和你做的交易。”黃琅依舊嘴硬，但他那瑟瑟發抖的尾巴出賣了他。
“你死到臨頭，也有資格和我談交易？真要說起來，隻有我讓你乖乖聽話的份。”簪劍依舊在下移，臨死之前任何緩慢的細節會成為另一種精神折磨。
“陰晴！除了是惡鬼和真凶，還知道你們陰家天罰，這樣你也不願意做這筆買賣？！”
劍尖堪堪停在他頭上一寸的地方，再用一點力，便會插入他的腦門，永絕後患。
我和閻王在黃琅看不到的地方相視一笑，這才是我們想要的。
“你先說說看，我再決定要不要和你做這筆買賣。”
“嗬，我黃琅也有今天，也罷，萬般皆是命。”黃琅又是一陣咳嗽，等了好半天，他才開口。
“被降下天罰的可不止你們陰家，那隻老狐狸同樣受到天罰之苦。”
“這是為什麽？”我蹙眉，這天罰原是說針對陰家，隻有陰家人才會被折磨，
“為什麽？嗬嗬，當然是因為伏鬼術！那天罰針對的根本不是陰鶴，而是和伏鬼術綁在了一起，但凡會伏鬼術的人，都會受牽連！”
黃琅繼續道，“當初陰鶴出事，我和老狐狸就在附近，他在地上疼得打滾，不停吐血，化作了原型，是我冒著丟掉性命的危險，才將他帶回青山洞！”
“那天罰刁鑽，伏鬼術是和血脈相依的法術，天罰又和伏鬼術綁在一起，你們自然會以為天罰是和血脈相關的。”
“老狐狸為了保命，讓我抓來方圓百裏的活物，用畜生的血和自己的血替換，不斷剔除天罰的影響，但天帝下的手又怎麽會輕！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依舊要靠著換血才能活。”
說到這裏，我想起第一次見黃琅的情景，那時他在萌寵之家。
黃琅最善猜人心思，他自然知道我心中所想，“不錯，正如你所想，我每隔上許多年，就會找幾個人大肆收集畜生換魂，有人魂的畜生功效可比一般的畜生好多了。”
我一陣反胃，萬物有靈，他卻毫不在意，人命在他心裏也不過是一件玩物，我隱去憤怒，不帶感情地陳述事實，“但是後來我們毀了那裏，你和青山洞主一點好都沒討到。”
不知道黃琅想起了什麽，他狠啐一口，“陰晴，你說有因必有果，那你可知道，要不是你們當初毀了那處地方，那老狐狸就不會把心思動到惡鬼頭上，如今這局麵，都是你造成的呀！哈哈哈——”
鋒利的劍尖戳上他的頭頂，“你要是再敢說這種話，我現在就殺了你，我陰晴說得出，做得到。”
黃琅這才收斂許多，“我都說了這麽多了，誠意夠多了，你要是想知道那老狐狸在哪裏，就要答應我的條件，否則，你們永遠找不到。”
我嗤笑一聲，“說來聽聽。”
黃琅的聲音陡然變得陰狠，像是從最深層的煉獄傳來的，“殺了他，放了我。”
“他是誰？”
“青山洞主，我的好師傅，那隻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