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真實病因
第89章 真實病因
嚴羅受傷這事責任在我。
眼下醫院近在咫尺，我卻不能送他去急診，怕的是再惹禍根。
我心下計較，先離開再找人幫忙，於是又將嚴羅扛上了輪椅，推著他一路出了住院部，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思來想去，暫時還不能找特異部求救，不然奶奶的事肯定瞞不住，於是乎，我手掌貼地念起咒語，等候白無常到來。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大雨，方才一直晴空萬裏，現今烏雲越來越沉，一道閃電劈裂天空，接著是一聲炸雷，“轟！”我被這聲音震得抖了三抖，卻見有兩道身影應聲出現。
其一是白無常謝必安，她今日穿上了鬼差的官服，看著利索能幹。“娘娘久等了。”她甜甜地說。
而另一位……我將頭偏過來，屬實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閻王。
“你……怎麽來了？”我問道。
“正好與必安在一塊，知道你找她，我便來看看。”
說來，我和閻王自打上次秦吱的事之後，關係突飛猛進，彼此都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在，但偏偏都維持著現狀。
這大半年裏，我少不得麻煩他，有時甚至生出一種錯覺，他是特異部的編外人員，與我還有嚴羅共同組成了第四隊。
一種微妙但平衡的關係。
但既然閻王來了，我何不找他幫忙？
“七哥，你來得正好，這次怕是又要麻煩你了，不過必安，你先幫我把嚴羅送到醫生那裏去，這家醫院不行，送別家，要盡快。”
白無常和嚴羅見過好幾次，我將他交給她，自然放心。
白無常冒雨帶嚴羅走了，此刻僅有我和閻王在，大風大雨冷颼颼的，我被凍得打了個寒顫，閻王見了，拉過披風將我罩了進去，替我擋住風雨，“走吧，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
閻王帶著我尋了醫院內的藥房，這個點醫生們都去休息了，並無人在。
這裏有一種混雜濃鬱的藥味，但這些都比不上閻王身上的鬆木香，我紅著臉從閻王懷裏出來，“謝謝啊，七哥。”
閻王嗯了一聲，替我擦去發絲上的雨滴。
我擔心這藥房隨時會進來人，於是簡單將這幾天發生的事說給閻王聽，閻王卻留意到另一樁事，“你之前就找過必安了？既然如此，為何不一同來找我？”
“我……擔心你太忙了，不想因為這種事打擾你。”
閻王握住我的手，“你的事，永遠不會是打擾。”
我的心砰砰直跳，慌慌張張的，拚命找起其他話題，“這……這……這不還是找到你了麽，誒呀七哥，那些先不說了，你知道這個趴在花奶奶頭上的小鬼到底是什麽鬼嗎？”
“通體發白、會不斷長大……”閻王拉過我的手，在我的掌心上細細描繪著，我的手酥酥麻麻，但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等了片刻，一個小鬼模樣出現在掌心，閻王問我，“它可長這樣？”
我將手湊到眼睛跟前，驚呼：“就是這個，七哥沒想到你還是個畫家啊，那這究竟是什麽？”
“此乃勿忘魄。”
“勿忘魄？聽起來怎麽像是和‘勿忘我’是一家人。”
“勿忘魄通常生於古刹，是老物在經年累月之後生出來的靈，但這靈又不足以升仙，於是成了勿忘魄，它們在古刹生活，甚少附身於人。”
“聽起來這東西也不是惡鬼，那怎麽會到花奶奶身邊去。”
“勿忘魄不貪戀人，但人卻是貪圖勿忘魄，古往今來，有無數文人騷客都想得到這麽一隻勿忘魄，妄圖科舉及第、登入廟堂。”
“還有這等事？我第一次聽說！這勿忘魄是有什麽本事才會讓人心心念念啊？”
“你再將他們的名字讀一遍，答案就在其中。”
閻王神神秘秘的，但他既然這麽說，那自有其用意，我逐字逐句念了好幾遍，“勿——忘——魄——，勿忘——魄——”我一拍腦門，“我知道了，這小東西是不是能增加記憶力？讀書要腦子好，背的東西多，要是有他幫忙記住書本，豈不是事半功倍！”
說著，我自己都心動起來，要是當初我也有這麽一隻勿忘魄，也許高考能考得更好些。
“這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勿忘魄是以記憶和精氣為食，它吸走記憶之後，人的腦中就不會繼續存有這段記憶，它會一直陪在人的身邊，可若是有一天他死了，那人存在他那裏的記憶也會消失。”
我眨巴眼睛，想起花奶奶前兩次不認識我還差點殺了我的事，原來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那花奶奶這回被送進醫院，不是意外了，也許她此刻已是強弩之末。”
閻王點點頭，默認了我的推測。
“那不行，”我著急道，“不管這鬼是怎麽來的，我答應了餘爺爺要救她，可不能讓她死了，我們快去找她！”
我拉著閻王打算出門，卻在開門的一瞬間看到了之前的護士長。
護士長看不見閻王，我還來不及想借口，她先發怒，“你是哪個病人的家屬？怎麽跑這裏來了！不知道這裏不讓外人進嗎？！”
護士長眼神陌生，像是完全不認識我一樣，我被她吼得耳朵直發疼，連聲道歉跑出藥房，再晚走一步怕是就要被保安趕出來了。
我直覺不對勁，閻王問我怎麽了，我說：“剛才護士長的眼神……和花奶奶當初一個樣！”
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我拉著閻王走到一樓大堂，看到有一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和病人吵架。
醫生說：“都說了你不是我的病人，趕緊找別人去！再鬧下去我就要報警了！”
病人說：“你這醫生是不是病沒治好就出來給人看病了？剛剛看得好好的，一下子就變臉了！你要找警察，我還要找你領導！”
大堂四處都是吵架聲，我們繼續往外走，一輛救護車忽然失控往我這個方向衝，速度極快，閻王猛地一個轉身，將我護在懷裏，堪堪和那車擦身而過！
路人大罵，“會不會開車啊！”
司機探出頭來，“誒，我剛才一瞬間突然忘記刹車要踩哪邊了。”
那差點被撞的路人不肯相信，要揪著司機的衣領打上一架。
接連目睹怪異事件的我篤定，這一定不是偶然事件。
我看著閻王，憂心忡忡，“七哥，我們要快點找到花奶奶了。”
整整一個下午，我和閻王都在曇州城裏奔波，看見曇州亂成了一鍋粥。
路上時不時便發生車禍，行人莫名其妙開始打架，小偷原本在偷東西，要成功之際卻不動彈了，被人抓個正著……
這一係列的怪事迅速引起了電視台的注意，新聞主播繪聲繪色地描述今天發生的種種事件，可說到一半，她停住嘴，問：“導播，開始了嗎？”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曲羊。
我接起電話，“喂，咩咩？”
“晴晴，有急活，你現在是不是在曇州？我們這邊接到消息，曇州那邊發生了怪事，老大聽說你在那兒，讓你先去看看。”
“是市民集體失憶的事？”
“你知道了？那我不用多費口舌了，把情報都傳給你郵箱了，記得看。”曲羊壓低聲音，“對了，你上次讓我查的那個人病曆，我查出來了。”
“真的？她到底得了什麽病？”我握緊手機。
“阿茲海默症！”